我掌心微熱,心念動處,一道紅光一閃。
只聽見王子軒踩着的那張紅木椅上,傳來嚓得一聲輕響。
一道血線緩緩從王子軒右腳的四根腳趾背上滲出。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椅子。
那張椅子咔嚓一聲,分成了兩半。
一陣陣殺豬一般的嚎叫,響徹整座酒樓。
“啊——”
“啊——”
……
就見王子軒抱着自己的一條腳,倒在地面上,拼命的翻滾。
這時候,時鐘的指針正好指向十二點正。
我看着地上五根腳趾,搖頭笑道:“我們都猜錯了,其實是五根。”
“是五根。”
“五根。”
“根。”
這句話就好像有迴音一樣,在這些人的耳朵裡迴盪,讓每個人全身的汗毛一下子全都豎了起來。
幾個公子哥死死盯着地上的五個腳趾,額頭上不由自主的滲出了冷汗。
“你,你,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混蛋。”
王子軒咬牙切齒的罵道。
周子豪站起來,一把抓住王子軒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啪啪啪啪,幾個耳光,直接把王子軒給打懵了。
“若非狄大師手下留情,你的小命早就沒了,你給我住嘴。”
把打懵的王子軒丟在一邊,周子豪返身跪倒在地上,哀求道:“狄大師,都是我們縱容,才讓他無法無天,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他一馬,讓他把斷了的腳趾接回去。我舅舅一輩子就只有這一個男丁,我求你了。”
周子豪咚咚咚,連磕了三個響頭。
我起身虛託道:“起來吧,這不是你的錯。看在你的面子上,讓他滾吧。”
“哎,謝謝狄大師,謝謝狄大師。那這些腳趾?”
“放在這怪礙眼的,拿走吧。”
“是,是,那我們就少陪了,明天我和舅舅一定親自登門拜謝。”
周子豪撿起五根腳趾,千恩萬謝的背起王子軒,向樓下跑去。
幾個紈絝也想開溜,我大喝一聲道:“你們想去哪兒?”
陳登峰一個激靈,辯解道:“我家裡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胖子也說道:“哎呦,我肚子痛,我去上個洗手間。”
“我們,我們害怕,就先回去了。”張萌萌和另一個女孩兒相互攙扶着,也想要走。
我冷聲說道:“鄭大少好意請你們來,菜都已經上齊了,你們說走就走,豈不是很不給他面子。”
陳登峰臉色煞白,慌忙說道:“說的是,說的是,我留下,留下就是。”
“那你呢?”我看向胖子。
胖子額頭上冷汗直流,盯着地上還沒有乾的血跡,癡癡傻傻的說道:“我肚子忽然又不痛了。”
“你們兩個,還要走嗎?”我看向張萌萌。
張萌萌不知所措,嚇得幾乎要哭出聲來。
鄭雄奇快步走上前去,扶着她道:“萌萌,你別怕,風哥是不會傷害你們的。”
兩個女孩兒這纔將信將疑的坐回了椅子上。
看着張萌萌梨花帶雨的樣子,鄭雄奇心疼得不行。
我暗自嘆了口氣,心想,兄弟我也只能做到這裡了。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一餐飯,吃得那幾個紈絝心驚膽戰,紛紛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鄭雄奇臉上。
等到我酒足飯飽,鄭雄奇終於湊過來說道:“風哥,不如就放過他們一馬,他們也都是被王子軒逼迫,迫不得已纔跟着他。”
“是嘛?”我冷眼看着陳登峰。
陳登峰連忙說道:“是,是,我們家,要靠王家做生意,王子軒說,如果我不當他的跟班,他就斷了我們家的生意。”
“是啊,是啊,我也是。”胖子也跟着附和道。
兩個女孩兒戰戰兢兢,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冷聲說道:“那就滾吧,下不爲例。”
“哎,馬上滾,馬上滾。”陳登峰和胖子,帶滾帶爬的出了天字一號房。
剛出去,陳登峰忽然又伸進頭來,輕聲喊着另一個女孩兒的名字。
“宋小如,你走不走。”
“你等等我。”
叫宋小如的女孩兒慌忙拉着張萌萌一起,往門外就走。
我冷眼看向陳登峰,他是乎立刻會意,拉着宋小如的手,對張萌萌道:“萌萌,我們的車坐不下,你還是另找別人吧。”
說完,他討好似的跟我打了個招呼,拉着宋小如,飛也似的下樓去了。
張萌萌呆立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嗚嗚的哭了。
“萌萌,你別哭啊,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鄭大少彷彿忽然變成了一個感情白癡,鋼鐵直男
這種時候,還說個鳥啊。
我忍不住都生出了越俎代庖的衝動。
不過,我也才忽然發現,我這隻電燈泡是乎越來越亮。
這屋子裡,就只剩下了我們三人。
我趕緊起身,快步走到鄭大少身邊,從他兜裡掏出車鑰匙,以傳音入耳說道:“兄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我瀟灑的甩了甩鑰匙,走到門口,大門說道:“借你車子一用,我出去兜兜風。”
說完,我砰得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走到樓下服務檯,我把經理叫過來,輕聲說道:“上面天字一號房,王總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擾。”
“好嘞,您放心。”經理恭敬的彎腰鞠躬,將我送出了酒店大門。
我坐上鄭大少的法拉利,心情頓時大爽。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太狠了。
但俗話說,人不狠站不穩,你越是忍讓,某些人就越是蹬鼻子上臉。
我從那次泳池趴的時候,就已經錯了。
那次,我不該輕易就放過王子軒,不然,他今天也不會受這斷趾之痛。
有些時候,縱容也是一種犯罪。不如一開始就狠辣到底,反而讓人心生畏懼,不敢輕易於你。
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
擡手一看,是襄西本地的一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來,立刻就聽到了一個女人尖銳的叫罵聲:“狄風,我草你祖宗十八代,老孃要把你剝皮剔骨,扔在街上喂狗。王八蛋,你敢動老孃的兒子,你個狗雜碎,你在哪兒,有膽你就告訴老孃,你現在在哪兒?”
一陣語無倫次的咒罵,讓我立刻就明白了,這應該是王子軒他媽。
“鄭大少啊,爲了幫你泡妹,我可是捅了馬蜂窩了。你可要加把勁,別再讓你的女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