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山,1965年生人,本名小山一夫。
父王伊夫,侵華日軍後裔。
母陳秋月,侵華日軍後裔。
其父母均是二戰之後,遺留在中國的日本孤兒,被中國農民收養,長大成人。
二人成年之後,因爲身份原因,相互吸引,結爲連理,生下了王曉山這個獨子,取名小山一夫,中文名王曉山。
後來,其父母終生都生活在華夏,苦心培養自己的兒子,使其成功考上大學,後來更是考取了日本早稻田大學醫學系的留學生名額,成爲了一名棟樑之才。
王曉山不負重望,畢業回國後,利用留學期間的同學關係,和自己特殊的身份,爲懷西省拉到了大量的日企投資,功勳卓著,最終被天心市的醫藥同行們,共同推舉爲天心市醫藥協會會長,並在多家醫藥集團內擔任高級顧問,爲華企作保,爲日企擔綱,從而賺下了潑天鉅富。
據不完全統計,懷西省大大小小的華日合資藥企,基本都有他的身影活躍其間。
……
盯着手機裡的這些聳人聽聞的資料,我後背忍不住一陣發涼。
王曉山,我一直引爲知己的大哥,原來是個徹徹底底的日本人。
他只是從小在華夏長大,血緣上卻與華夏沒有半點關係。
資料中還提到,他學成歸國後不久,就與自己大學導師,懷西醫大教授葉正行之女葉蘭欣結爲夫婦,二人育有一子,名叫王天誠,今年應該也有二十好幾的年紀。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葉正行死後,他們二人在十幾年前,就突然宣佈離婚。
妻子葉蘭欣帶着他們的兒子,遠走米國,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王曉山就與當時在家中做保姆的葉蘭欣的表姐蔣惠琴生活在了一起,生下了王珊珊。
二人一直都沒有舉行婚禮,由於王曉山的地位,外屆雖然對此心知肚明,卻都刻意的迴避這個事實,顯少有人提起。
我這才弄明白,爲什麼王曉山會叫那個女人二姐。
也明白了王珊珊病重的時候,二姐的那種忘我的負出到底是爲了什麼。
原來王珊珊果然就是二姐的女兒。
我之前雖然也這樣懷疑過,但那時候王曉山與我有恩,我又怎麼好意思惡意的去揣測他的緋聞?
默默的揣起手機,我的心緒一時難平。
如果過去的王曉山在我眼裡,是個十足的厚道人,那麼現在,他的身上,卻好像忽然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讓我根本就無法窺見他的真容。
身份上,他是個十足的日本人,還有過去日本留學的經歷。
但那又能說明什麼呢?
人格上,日本人和華夏人,並沒有什麼本質性的區別。
王曉山一直成功的扮演着一個華夏成功人士的角色,而且還足足扮演了半個多世紀,扮演的十分地道。
至少從現在看來,他除了私德上有那麼一點點瑕疵,還真看不出其它令人詬病的地方。
沒理由作了將近一甲子的華夏人,他突然間又想做回日本人。
或者他真的只是在扮演一個華夏人,而骨子裡卻實實在在心向日本?
我脊背一陣發冷,不願再繼續揣測下去。
我立即給沐雪發了條短信息,讓她從現在開始,密切關注關於王曉山的一切。
同時,我也萌生了要親自去會一會這位久違的老大哥的想法。
他與六代目白川會之間,有沒有瓜葛?
他接近楊家,到底是爲了什麼?
他當時肯資助我,難道僅僅是因爲我救了他女兒?
一連串的疑問,浮上了我的腦海。
我突然覺得,這一切的答案,是乎與王曉山的那次不尋常的婚姻經歷,有着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繫。
也許只有枕邊人,才能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現在的枕邊人,自然是二姐。
回想起當初,我問王曉山知不知道有真氣治病這回事,二姐當時的表情是乎能夠證明,王曉山是知道的。
但王曉山卻不肯承認,一個眼神,就讓二姐立刻噤聲。
因此,二姐不可能出賣王曉山。他們彼此朝夕相處,我也根本沒辦法從她身上尋找到突破口。
在去見王曉山之前,我必須拿到充足的證據,掌握充分的資料,纔能有的放矢。
如此一來,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去尋找王曉山的前妻。
剛剛想到這裡,我的手機唔得一聲,再次收到了一封郵件。
郵件是沐雪發來的,點開來一看,我禁不住一陣感嘆。
英雄所見略同,我沒想到,沐雪已經先我一步,查到了葉蘭欣的資料,並且全都整理好,發給了我。
剛看了個開頭,我就禁不住樂了。
葉蘭欣現在的身份,已然是米國密歇根州立大學的醫學教授,最近正在國內自己的母校懷西醫大作學術交流。
天助我也,我不禁拍手稱快,立刻讓沐雪查明瞭她目前下榻的酒店。
說來也巧,這間酒店竟然就在仙湖區,離我現在的位置,也就相差着一小時車程。
我感慨萬千,收起手機,立刻決定,今天就去仙湖酒店蹲守,看看能不能找到這位醫學教授的蹤跡。
我興奮的衝回醫館,在酒店自己的房間裡取了銀行卡,換上了一套得體的正裝,又在附近的車行裡,租了一輛全新的奔馳車,就帶着列勝男一起,向着仙湖區的方向駛去。
我已經想好了,要與醫學先行者的身份,接近葉蘭欣。
然後侍機而動,向她打聽關於王曉山的一切。
我並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我相信,一個真正愛好醫學的大學問家,都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一定不會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
我們很快就在導航的幫助下,找到了仙湖酒店的位置。
把車子停進地下停車場,我帶着列勝男,一同乘坐電梯,來到了酒店大堂。
列勝男一如既往的感到迷茫,但她知道,就算她問我,我也不會告訴她,我們爲什麼會來這兒。所以她這次乾脆沒問。
不過,當我們尷尬的站在酒店前臺的時候,卻有一個問題,油然擺在了我們面前,那就是我們兩個到底是開一間房,還是兩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