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城,帝國酒店的頂樓。
我抓着楊元生的後領,站在呼嘯的勁風中,看着樓下如同螞蟻一般的人羣。
人羣裡,長槍短炮的攝影器材,琳琅滿目,數不勝數。
天心日報,仙湖網,懷西在線,今日頭條……
天心城乃至懷西省有頭有臉的新聞媒體的記者們,幾乎全都來到了現場。
而從一樓到三十樓的某列電梯裡,王誠則緊張的站在電梯間,正迅速的向上升來。
昨晚,我給王誠打了個電話,讓他今天一早,出現在帝國酒店的樓下,然後以匿名的身份向各大新聞媒體,公佈一個驚人的發現。
帝國酒店頂樓的邊緣,有人要跳樓。
不僅如此,那個想要尋短見的人,身份還十分特殊。
他是長生集團總裁楊紹安之子,楊元生。
也是天恆集團現任總經理杜詩音的未婚妻。
而更爲勁爆的是,楊紹字父子於近日神秘失蹤,據長生集團內部的高管們透露出的消息,總裁和大公子的身影,已經在集團內部消失了多日。
從上次火燒杜宅的那件案子開始,杜家人也神秘的失蹤了多日。
杜楊兩家的核心人物,是乎都在一瞬間,石沉大海,音信全無。
而今天,這次事件最爲核心的人物,長生集團總裁之子,居然出現在公衆的視野之內。
據可靠消息,杜楊兩家的緊張關係,就是從這位大公子與杜家大小姐杜詩音的那場訂婚宴開始。
杜家遭到洗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值此關鍵時刻,楊家的大公子居然現身了。
這無疑就像是一塊大蛋糕,剛巧掉進了一羣餓得嗷嗷直叫的乞丐們中間一樣,立刻就引得全城大小媒體無數,把帝國酒店的整幢大廈,都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們快看,那上面好像有兩個人,”樓下,有好事的羣衆,手舉着望遠鏡,已經發現了不同尋常的一幕。
而那些有高倍鏡的媒體們,則早一步就目睹了天台上的我和楊元生的真容。
“兩個人,怎麼會是兩個人?”
“難道,是杜家大小姐和楊家大公子準備雙雙殉情?”
“你什麼邏輯?他們爲什麼要殉情?走不到一起的,那才叫殉情,他們都已經訂婚了,板上釘釘的事,你腦子瓦特了。”
“不對,我聽說,楊家大公子雖然跟杜家大小姐訂的婚,但其實,他深愛的人,卻是杜家的二小姐,那個養女。”
“我也聽說了,空穴不來風,我看這上面多半是杜家二小姐和楊家大公子。”
“哈哈哈哈,我笑你們這些糊塗蛋,那上面分明是兩個男的。”
“男的?怎麼會這樣,不可能啊。”
“真是兩個男的,另外那個男的是誰呀?”
“太遠了,怎麼可能看得清,唉,要是早來片刻就好了,聽說有幾家媒體來得早,已經闖進了大廈裡,現在保安們正在樓內清察呢。”
“對,鳳凰網和仙湖在線的兩撥傢伙,我看着他們進去的,太不公平了。”
“我們也要進去,我們也要進去。”
……
樓下,一片喧囂,此起彼伏。
我手裡拎着楊元生,意識卻已經穿過無數道門,無數片街道,開始探查着來到現場的每一個人。
我希望能夠看到葉美娜和杜三,或者天龍安保公司的人。
只要讓我找到一點線索,我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杜詩音的蹤影。
我記得葉美娜曾經跟我說過,杜詩音此刻正在一個安靜的地方修煉。
我不相信,葉美娜能夠容忍楊元生的死。
這時候,我身後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我知道那是王誠。
幾個月沒見到他,此刻的我,才發現王誠的變化真的很大,他長胖了好些,臉色也比之前更加的紅潤。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來他跟張妍之間的地下情,一定發展的如火如荼。
王誠邁步走出了頂樓的鐵柵欄,一步步有些猶豫的向我走來,眼神充滿好奇的盯在我的臉上,將信將疑的問道:“風哥,是你嗎?”
我微微一笑,這才明白,今天的我,已經與往日大不相同。
我的身形比之以往更加的魁偉,面容也比之從前更加精緻,皮膚白裡透紅,晶瑩剔透,彷彿是上好的玉石雕琢,長髮迎風飛舞,目若朗星,眉如利劍,人不怒而自威,身不動而法隨,彷彿三界真強者,又似人間嫡仙人。
“我是,”我淡漠的說道。
王誠虔誠的小跑着,來到了我的身前,眼中的驚喜更勝從來。
“風,風哥,真的是你嗎?”
“是我,小誠,你乾的不錯,最近,你過的還好嗎?”
王誠有些靦腆的摸了摸後腦勺,說道:“跟老婆離婚了,正準備跟張妍領結婚證,我是淨身出戶,我把所有的產業,都留給了老婆孩子。”
我笑着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的處境。
王誠激動的眼底淚花滾動,幾欲奪眶而出。
“風哥,本來這些小事,不想污了你的耳朵,但你卻願意聽我說,你還是以前的風哥,我沒有認錯。”
“不是我,還能有誰?小誠,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直,只要光明磊落,就無可厚非,你跟你老婆既然已經沒有了愛,分開纔是對她最好的保全。你比那些拿感情當作武器,肆意欺辱別人的那些人,不知道要高尚多少倍。”
“風哥,不說我,你要找的人,來了嗎?”王誠好奇的問道。
我點點頭,意識越過無數重障礙,停在了地面上,人羣中的一張熟悉的臉上。
那是天龍安保公司的職員,也是杜天恆的貼身保鏢之一。
他昴着頭,努力的眯着眼睛,向着頂層張望,彷彿是要看清楚,那上面到底有沒有他主子要找的那個人。
“唉,你們快看啦,樓頂上好像又多了一個人。”
“有趣,越來越熱鬧了。”
……
人羣裡又是一陣轟動,我俯視着那個杜家的保鏢,親眼看見他花一百塊租用了隔壁某個人的望遠鏡,舉着它正對着我的方向,仔細的端詳。
我衝着那個鏡頭,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立刻嚇得那傢伙縮回了脖子,不敢置信的把望遠鏡塞回給它的主人,慌忙向人羣中擠了進去。
我一把將楊元生推下了臺階,推到王誠我身後王誠的懷裡,縱身一躍,身體如同一顆航空炸蛋,筆直着向着那名保鏢的前方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