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都安城

“前輩,得罪了!”

他伸手一舉探向了臉前這充滿誘惑的金色果實。

可就在這時,卻突然生出了異變。在不遠處一處懸崖邊上,一道道潔白色的刺眼光華暴起,直擊向了林涯所在之處。

這白色光華恐怖如斯,通體白霧瀰漫,散發出了一道道刺眼的光幕。如同一條巨龍一般飛速衝來,氣勢宏大,盪開了周圍一層層的雲朵,彈開了一片又一片的飛雪,威勢實屬驚人。

林涯感覺到了危機,連忙躲避卻無可奈何,那光華速度實在極快,瞬間便是擊到了他背部。

“唔...”

林涯直接飛出了數十里,怪異的是他卻並未受到傷害,那光華的攻擊無比柔軟,他只感覺像是被一團超大的棉花球給擊飛了。

山巔周圍的雲霧皆盪開來,好奇使然,他回首望去,只見他方纔身處之處存在着一股極其刺眼的白色光幕。

他眯着雙眼仔細凝視,雙眼被刺的劇痛,同時他發現那光幕懸浮在半空中並未有動,像是在警告着林涯,此地的一切皆不可再動。

林涯見狀只能無奈苦笑,終是貪心惹了禍。

他連忙收起雙眼,那光華太過耀眼,以他如今的凡軀根本承受不了這種亮度,漸漸地他眼前一黑,重重的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醒來,飛雪已經停了,夕陽映紅了天邊的雲朵,景色甚美。

林涯此時只感到一陣頭昏目眩,眼前變得尤爲的模糊,一米開外的一切都不再能看清晰了。

他努力看去,那白色刺眼的光華已然消散。

緩了一會,雙眼並沒有好轉,看什麼都特別模糊,那白色光華也是太恐怖,僅僅是一眼就如此,若是再多看一眼豈不是得當場失明瞭?

想想這裡,他心中一陣後怕。

無奈,儘管遠處那山巔上的奇異碩果太過誘惑,他也只能遠遠觀望了。畢竟那是別人辛苦奮鬥一生死後結作的道果,還是不要碰之爲妙。

他又想了想剛纔的那道光華,是否是這座天塹山的意志?

或許是吧,林涯淡然,他決定離去了。

······

當林涯離開天塹山脈這茂密又詭異的山林時,已是半個月後。

這天塹山是一處大凶之地,入此凶地可以說是十死無生。以至於當他遠離山林百餘里後都沒有多少人煙存在。

途中也是遇到了一些修行之人在附近歷練,都聽說這天塹山雖萬分兇險,但其中卻也機緣甚多,也是偶爾會有一些世外高人來此地一探。

可能那山巔之上的某些骷髏就是一些世外高人來尋取機緣,最終卻死在那的吧。

“算了,如今得抓緊回去了,不知那劉宇尊如今已怎樣了。”

他加快速度,想盡快回宗看看如今的狀況,同時也想看看當年的師兄姐們如何了。

途中,經過了一座宏大的鬧城——都安城,想回萬法宗須要經過此城,如是繞路的話還會多耽擱上十餘天。

“順便進城看下如今的大千界如何了。”

說罷,他快馬加鞭,整理了一下狼藉的衣衫便迅速進城。

都安城內十分熱鬧,多是一些平民百姓居住,也會有些少數修行之人途徑此地。

“新鮮的地虎肉,新鮮的地虎肉,食一塊便可強身健體,吃一鞭便能徹夜難眠,都快來看看啦!”

“燒餅餅嘞,燒餅餅嘞!”

進城,車水馬龍,有一些商販在不停的吆喝,也有一些修行之人在天上飛來飛去。

林涯已經孤獨了百年,也只是僅僅見過那木晨天尊二人,從此便未再見到過活物。

他看着此地的熱鬧非凡,心中暖洋洋的,他想仰天長嘯,壓抑了多年,此時可真是感覺舒服。

他一邊走一邊享受,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一些旁人的神情異樣,一部分人都直勾勾的盯着林涯,面容驚愕。

想探情報,還是先去找個酒館坐一坐微妙。

接着,林涯來到了一處名爲飄香館的百年老店。爲何要稱之爲百年老店,那是因爲百年之前他就經常路過此地與段千笙一同朵頤一番。

只在店門口,林涯便聽到了裡面激烈的交談。

“喂老陳,你可知最近咱這靈玄域的鄰域仙魔域出了一名絕世強者?”

“仙魔域的絕世強者?是不是那名號稱大千界從古至今最年輕的天尊?最近那人名聲可大了,問誰誰不知?”

“是啊是啊,他奶奶的,那人不過百餘歲便成就別人用千年都到達不了的境界,簡直是牛筆死了。哼哼,俺跟你說,鄙人前段時間遊歷天下時曾有幸見過那人一面。”

“嘿我說老王,你這可就不厚道了啊,遊歷天下也不叫上老子。快說快說,那傳說中的人物到底長啥樣?”這名爲老陳的中年大漢問道。

林涯在外聽得有滋有味,百年便成就天尊大位,他突然想起了木晨天尊,也是僅僅只用了百餘年。難道二人是爲一人?木晨只是其假稱?

他邊走邊思索,隨後入了店裡。

“那人啊長得可俊了,跟個大姑娘樣,尤其是他笑起來了,那可簡直是大仙下凡,面如春風!”大漢老王一陣讚歎,繼續道:“那人啊,俺聽說叫什麼來着,好像叫...對,那人名林涯!”

聽到此言,林涯怔住了,跟自己同名?也太巧了吧。

大漢老王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與老陳交談,繪聲繪色,還邊說邊比劃,冷不丁的他斜眼正巧望到了剛趕來的林涯,也是一怔。

老王彷彿陷入了沉思,數息後,竟突然大叫了開來。

“我靠!真人啊!!!”

“什麼真人...”老陳一頭霧水。

“就是他啊,就是他!他他他...他奶奶的就是那個絕世強者!”老王激動的直接跳了起來,邊說邊指着林涯,說話都結巴了。

面對老王這一系列的誇張舉動,此時也是引來了一堆人圍觀。

“沒...沒錯,我也曾經見過林涯天尊...就是他!”這時,圍觀的人羣中又有人激動的點指。

瞬間此地便炸開了鍋。

而此時的林涯,早已經愣住了,他們是在說自己麼...

“咳咳咳...你們應該是認錯人了。”林涯尷尬一笑,抱歉的解釋道。

“哎哎哎,你們快看快看!”老王不僅沒有聽到林涯的解釋,反而是更加激動了,繼續叫道:“看!這一笑,面若春風,好似天仙啊!”

聽大漢老王說完,衆人紛紛炸開了鍋,同時更是引來了更多一羣人來此圍觀。

“天啊!!傳說中最年輕的天尊來我們這都安城了!!”

“重大消息重大消息!林涯天尊今日途徑我都安城了!”說着,那人便直接跪伏在地,向林涯朝拜。

頓時,旁人紛紛相仿,無一例外皆跪伏在地不斷膜拜。

“今日林涯天尊有幸大駕我都安城,還望天尊會賜我城大福之兆!”

周圍人數不斷增加, 其中不乏一些修士來此,隨後便是呆在了原地。

其中有一名身着黑白道袍的年輕修士死死的盯着林涯,緊緊望着,像是在思緒着什麼,隨後他開口了,無比憤怒。

“胡鬧!林涯天尊乃我仙魔教少教主,我只一眼便成看出!”這年輕修士面容陰沉,對着林涯喝道:“你是何人,膽敢冒充我少教主?”

聽到這年輕修士此言,衆人紛紛面面相覷,包括一羣正跪伏在地的平民百姓。

看見衆人還是一副不確定的樣子,年輕修士繼續喝道。

“我身上這道袍乃是我仙魔教的標誌物!他若是真是林涯天尊,怎麼會身着這一襲破舊的灰布衣?”

“這是對我教的褻瀆!”

聽到此言,有些人已經相信了。仙魔教乃是仙魔域最大的一教統,聞名便可知。

仙魔教弟子確實都是身着一襲半黑半白兩色分明的道袍,這點確是所言非虛。而面對如今在此城中的林涯,一襲破舊的灰布衣,外表還有些狼狽...這是明顯不對!

或許此人只是與那傳說中的林涯天尊容貌相似罷了。

想到此人,有人不爽了,連忙起身,對着林涯一陣怒罵。

“你是何人,竟裝成林涯天尊的樣貌在此騙取衆人的雙膝!?”

這時,所有人都站了起身,拍了拍腿上的塵土,非常憤怒,一臉兇狠的盯着林涯,像是一羣虎視眈眈的餓狼一般。

“我也名林涯,坐不更名站不改姓。而且,我這樣貌天生便如此,從未有僞裝之事!”林涯冷漠的解釋道。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視力衰弱,儘管看不清眼前衆人的表情,但聽其言語相必衆人吃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笑,同名同姓,就連樣貌也是相同,這不是有意僞裝還是什麼?”那名仙魔教的弟子冷笑,接着便要動手想把林涯打回原貌。

看有人帶頭,衆人紛紛都氣不過,便想要上前毆打林涯一番解氣。

這時,卻又有一人站了出來,正是這飄香館的店主,一名年齡約莫六十多歲的老頭。

老頭滿面油光,相必正是被煙油所薰導致。

這老頭呵呵一笑,出聲爲林涯辯解道:“這小友是我故人,當年經常來我飄香館進食,我可爲他作證,姓林名涯,還有這幅俊朗模樣,皆都爲實!”

面對衆人的咄咄相逼,此時有人出來爲他辯解,同時也是林涯迴歸大千界遇到的第一位熟人,林涯心中也是生出了一股暖意,抱拳向老頭道謝。

一旁還是有些人不是很相信,但也無可奈何。畢竟這飄香館的老頭與衆人也大多都相識,再加上老頭那百餘年的年紀,在城中還是有些話語權的。

這飄香館的老頭當年也是一名修士,再加上如今的強身健體,此時看似年齡六十左右,其實真實年齡已經二百歲了。

城中的一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一個人頂多活到八九十歲也就到頭了,所以以老頭的高齡在這人羣中還是有些威望的。

此時,那一直沉默的大漢老王也是嘿嘿的笑了笑,有些憨厚,摸了摸頭抱歉的說道:“或許真的是俺認錯了吧...”

衆人也都不再那麼鬧騰了,有些人隨即散去。而那名仙魔教的弟子卻是一聲冷哼,他此時有任務在身,也不好在此地鬧得太過高調,便直接離去。

不多時,衆人也都散的差不多了,林涯走來再次向飄香館老頭道謝,可誰知卻又聽到了老頭的一番話,他當時就愣住了。

“嘿嘿,俺老頭子纔不認識你嘞,俺從沒見過你,爲你解圍也只是爲了我這小店的生意,太多人這般舉動對我這小店影響也着實不好。”老頭呲着他那一嘴大黃牙嘿嘿笑道。

然後,林涯又怔住了,再次向老頭道謝,便速速離開了都安城。

爲何,這都是爲何?!

林涯心中有些難受,他不解。他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局,自從重生後到現在都安城發生的事都是那麼的匪夷所思。

爲什麼新生醒來笙笙的屍骨無影無蹤?

爲什麼那仙魔教的林涯與他同名同姓?就連那名仙魔教的弟子也是依靠服飾來斷定他不是那名“林涯”的,就可說明他們的容貌真的是相差的八九不離十。

又爲什麼,他這百年時光,容貌從未有變。而那百年前的飄香館的故識老闆,到如今卻又不識他了?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撲朔迷離,他心中生出了一種感覺。

他被人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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