唩國,聖路加國際醫院。
產房。
從頭到尾一身標準唩國人打扮的陳澤,焦急的在產房門口來回踱步。
兩年時間過去了,陳澤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發生了很大變化。
整個人胖了一圈,鼻子下面留着一塊看起來非常別緻的鬍子,說話的口音也跟唩國人非常像。
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細,幾乎沒有人會想到他曾經是大夏人。
等了一會,產房的門被推開,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把口罩摘掉一半,面帶笑容說道,“竹中桑,恭喜您,是個男孩。”
陳澤心中大喜,連忙鞠躬道,“和真君,謝謝你。”
被稱爲和真的醫生同樣鞠躬還禮,又進入產房裡忙碌了起來。
不多時,護士推着嬰兒車走了出來。
小嬰兒看起來有六七斤重,緊閉着雙眼,發出震耳欲聾般的哭聲。
護士都忍不住說道,“這個孩子是我見過哭聲最洪亮的孩子,身體肯定非常健康。”
“謝謝。”陳澤面帶笑容,拿出手機拍了一段嬰兒的視頻發給了自己的父親陳山河,又發送了一段信息。
【爸,恭喜,我兄弟身體一切正常,請您放心。】
唩國,富士山河口湖。
天空湛藍,陽光溫暖,湖水波光粼粼,偶爾有一羣鳥兒飛過,掠過水麪,惹起微小的漣漪。
陳山河獨坐在湖邊,悠閒的等着魚兒上鉤。
這兩年的時間裡,他手下的勢力在不斷的發展,自己的地位也在穩步提升,而且進展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加順利。
現在明面上的國王是豐田一郎,但實際上真正躲在背後發號施令的,是他陳山河。
短短兩年,能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這一步,堪稱是一段傳奇。
錢盛站在旁邊彙報着各式各樣信息。
等所有公事說完,他語氣嚴肅的說道,“陳老,深淵組織已經兩年沒有在國際上出現過了。”
“我們這兩年到處在打聽着林默的消息,幾乎已經找遍所有國家,但還是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就算是現在生活很愜意,甚至是達到了以往未曾想象過的高度,但陳山河也一直沒有放棄對林默一家的追查。
林默給他帶來過很多次挫敗感,已經變成了陳山河心裡的一根刺。
如果不能找到他,陳山河覺得自己死都不可能瞑目。
他看着湖水中搖曳的魚漂說道,“繼續找,不惜一切代價的去找。”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陳山河並不確定林默現在藏在哪裡,自從上次跟林默發完視頻之後,無論他發信息還是發視頻,林默都沒有再回過。
他本想針對深淵組織下手,但這個組織也再沒有出現過。
雖然掌握着唩國的全部力量,可這個世界總歸還是太大了,想要找到擁有頂級藏匿能力的林默一家人,並不容易。
嗡.嗡嗡
就在這時,陳山河的手機響起,他解鎖看了一眼,是兒子陳澤發來的視頻跟一條信息。
他打開視頻,聽着兒子嘹亮的哭聲,不由的流露出一副慈祥的模樣。
這是他兩年裡生下的第三個孩子,也是他身體生龍活虎,老當益壯的證明。
陳山河收起手機,忽然語重心長的說道,“錢盛,想家嗎?”
他在唩國做的事情,怎麼可能逃得過大夏的高層的眼睛,爲了避免出現什麼意外,他已經兩年沒有回過國。
但是陳山河很想家,很想回到羅剎市。
就像是曾經他這離開大夏時說的那樣,外國的魚,他釣不動,也吃不習慣。
錢盛不知道陳山河爲什麼突然問這個,想了想,如實回答道,“想家,但我更想爲您效力。”
雖然唩國的風土人情跟大夏類似,可畢竟身在異鄉,難免會有想家的時候。
尤其是對他們這些上了年紀,又不缺錢,生活已經沒有太大追求的人而言,往往都會開始追求一些精神層面的東西。
“那就儘快找到林默。”
陳山河擡頭看了錢盛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只有他死了,我們纔沒有後顧之憂,聽懂了嗎?”
“是,我會努力的!”錢盛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
他又何嘗不想找到林默?
美利堅,瓊森大廈。
頂層。
站在這裡,俯瞰下方的高樓大廈,彷彿自己也置身於城市的中心,盡情感受着都市的脈搏,頂層辦公室的玻璃幕牆緊緊包裹着整個建築,營造出足以讓人暈眩的高空視野。
瓊森·福斯特站在窗前,神情凝視着不遠處那座世界著名的宮殿,幻想着自己能夠坐進裡面,對着全世界發號施令。
可惜,夢想總歸是夢想。
短短不足一公里的距離,瓊森·福斯特非常清楚究竟有多麼難走。
事實上他能夠走到今天,就已經算得上是一種奇蹟。
這時,
一名穿着名貴西服,大約 30歲出頭的男人走了進來,微微躬身說道,“總裁,昨天的支持率出來了。”
他是瓊森·福斯特的秘書庇古·阿爾文,也是他這次競爭團隊的核心成員。
每個候選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競爭團隊,而且團隊成員基本都是從政經驗豐富的退休官員。
他們瞭解美利堅,瞭解這個國家的人民。
可惜,
瓊森·福斯特沒有任何執政經驗,那就註定了即便是他願意花重金,也不會有現任的官員,亦或是退休官員來幫他。
原因很簡單,
大家當官的時候都不乾淨,互相都有彼此的把柄,貿然去幫助一個政壇新人就是在自找死路。
瓊森·福斯特背對着他,面無表情道,“說吧,我已經做好一切心理準備。”
阿爾文翻開手中的文件,正色道,“目前自由會當中支持率最高的是羅恩·德桑蒂斯。”
羅恩·德桑蒂斯是前佛州州長,又是自由會的元老,從宣佈競爭到現在,一直都是自由會的重點競爭對象。
大公選舉的流程是這樣的。
自由會跟保守會先進行會內選舉,然後由會內各自選出一個人,再進行正式的大公選舉。
這是大的規則,其中還有一些內幕。
比如自由會這次一共有 19人蔘加選舉,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選民。
那麼當某個人被淘汰之後,他就會拉着自己的選民把自己的票倉,全部都轉給會內的其他還在競爭的成員。
如此一來就能保證自己派系的人,票數會越來越多,也更容易勝出。
這已經不能算是潛規則,甚至已經可以說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之前已經被淘汰的 14人的票數,大部分都好投給了前佛州州州長羅恩·德桑蒂斯,這已經在事實上造成,他的票倉是其它人的好幾倍。
而且後續被淘汰的人爲了不得罪羅恩·德桑蒂斯,還是會把票投給他。
這怎麼玩?
根本玩不了!
也正是因爲這些內幕的存在,所以即便是瓊森·福斯特貴爲美利堅的富豪,也很難擠得進去這個圈子。
阿爾文繼續說道,“目前排名第二的是尼基·黑利。”
又是個毫不意外的結果。
這位可是曾經的大使,手中掌握的資源也不亞於前佛州州州長。
而且她的後面站着摩根財團,可以肆意的使用財團積累下來的人脈,幫助自己在競爭中拿到選票。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自由會的選舉結果,只會在這兩人中間產生。
就在秘書準備說出第三個人名的時候,瓊森·福斯特打斷了他,皺着眉問道,“阿爾文,我不想聽了,麻煩你告訴我,暗中幫助我的人找到了嗎?”
他這兩年的競爭之路可以說走的非常順暢。
最開始誰都不看好他,認爲瓊森·福斯特會成爲第一個被淘汰的競爭者。
就連知名媒體都諷刺他,說他是妄想玷污權力巔峰的白皮豬。
民衆對他的支持率也很低,就算是他花錢運作,其實也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出人意料的成爲會內第六名競爭人。
可是
偏偏就是那麼走運,
每次瓊森·福斯特即將被淘汰的時候,對手都會出現各式各樣的意外。
有的是主動棄選,有的是在信心滿滿的想要淘汰他時,突然就被爆出了各式各樣的醜聞。
一次兩次還能理解,但連續三四次出現這種情況,那就真的不正常了。
背後必有高人。
瓊森·福斯特雖然不明白對方爲什麼幫他,但他的確是一直嘗試在找到對方。
阿爾文搖了搖頭說道,“抱歉,總裁先生,我還沒能跟對方聯繫上,或許對方根本就沒有現身的打算。”
作爲競爭團隊的主力,他當然也知道神秘人的存在。
瓊森·福斯特抓了抓本就亂糟糟的頭髮,有些無奈的說道,“那你說他這次還會幫我嗎?”
話剛說完,他自己都無奈的搖了搖頭,略帶頹廢的說道,“現在這樣的局面,恐怕他想要幫我也幫不上吧。”
“呵呵,不怪我不努力,奈何這美利堅的天,實在是太黑了。”
“我明明想爲美利堅做出貢獻,想讓這個國家再次變得偉大,民衆怎麼就不能給我這個機會?”
“他們都撈了那麼多年,也該換換人了吧?”
黑嗎?
確實很黑,
看似自由,但實則權利一樣是通過母嬰傳播,旁人想要染指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瓊森·福斯特在商界可以說已經是叱吒風雲,甚至都將大廈蓋在了那座全世界都在注視着的宮殿旁邊。
又有什麼用呢?
如果沒有神秘人的幫助,他恐怕早在一年前就會被淘汰。
阿爾文安慰道,“總裁,我覺得事情還沒有完全結束之前,說不定還會有出現什麼變化。”
“而且就算您參加不了後面的選舉,其實已經可以算作勝利。”
“畢竟以前長達兩百年的歷史當中,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毫無執政經驗的人,能夠走到您今天這一步。”
“我覺得您還是得做好明天晚上 8點,電視臺的演講比賽,那將是拉票的最後機會。”
瓊森·福斯特點了點頭,沉聲道,“願上帝保佑我們,願美利堅的人民能夠早日覺醒,明白沒有人比我更懂美利堅,只有我才能讓再次祂變得偉大!”
“我愛我的祖國,我愛我的人民。”
距離瓊森大廈大約 3公里,豪華酒店頂層包間。
林默坐在椅子上,平靜的聽着手下彙報着有關於瓊森·福斯特的競爭情況。
沒錯,
他就是那個站在瓊森·福斯特背後的男人。
也正是在林默的幫助下,瓊森·福斯特才能夠從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政壇小白,一躍擠進如今前六的名額。
這兩年裡雖然深淵組織消失了,但林默每天十個情報並沒有減少。
如今的他,手裡已經掌握着不少其他競爭人的黑料,完全足夠將瓊森·福斯特送上大公的寶座。
聽完手下人的彙報,林默問道,“所以伱的意思是,即便是有足夠的黑料,也搬不到自由會裡排名一二的兩個人。”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手下如實回答:“那兩個人的底子太厚,又有外部的力量幫助,背後佔據着主流媒體以及很多財團,想要打敗他們,光是黑料還遠遠不夠。”
“現在就算是他們的選民全部棄選,只靠會內其他人的輸血,也足夠贏下瓊森·福斯特。”
情況有點不妙啊。
不過好在林默之前就已經想過這樣的局面,並非是沒有準備。
和在大夏時一樣,他已經習慣於考慮到各種危險,並且提前做好充足的準備。
而且現在的時機正好,自己這個幕後的推手,也該到臺前走一圈。
要不然瓊森·福斯特就算是贏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背後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那之前的工作不都白做了。
林默問道,“下一次演講是什麼時間。”
手下回答道,“明天晚上 8點,在華府電視臺,屆時六位候選人都會到場。”
“好。”林默微微頷首,沉聲道,“幫我準備一張現場的票,我要到電視臺現場,看看咱們未來大公的光亮時刻。”
“是,我馬上去準備。”手下微微欠身,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嗡.嗡嗡
他剛走,林默的電話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