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越走到吳偉傑這邊把實驗報告放在他的桌子上。
“吳老師,早晨好像很多人都被王秘書叫出去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吳偉傑拿過報告邊看邊說:“嗯,聽說是國安的人。”
“國安?”紀子越吃驚的看着吳偉傑。
吳偉傑放下報告壓低聲音道:“爲了張所長的事情。”
他見紀子越面露疑色就又壓低聲音解釋道:“之前不是跟你說張所長去世了嘛,聽說是被人給殺害的。”
他說完一副慼慼然的樣子:“張所長人挺不錯的,做研究又認真。聽說是家裡面來了賊。”
紀子越臉上也露出難過的表情,畢竟他是“慕張志恆的名而來的”。
吳偉傑說完看完了實驗報告誇獎了兩句就讓紀子越走了。紀子越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他低頭看着桌面上的資料心裡思索吳偉傑剛纔的話。按照他之前的分析,他覺得這個人是小組中嫌疑最大的人。
吳偉傑看起來就是那種很容易被金錢打動的人,但是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似乎好像又不是他。因爲剛纔他對張志恆的死表現出來的遺憾並不是裝的。他是真的對張志恆的死感到難過。
如果不是吳偉傑的話,會是誰呢?
紀子越悄悄打量這個辦公室的其他人。研究所裡的辦公室都是分區的,他來的這個區裡的人正好都參於了那項計劃。像周杰、吳偉傑都是有自己單獨的辦公室的,他和鄭明遠還有蔣欣算是後背,就一起在公共辦公區辦公。
周杰在研究所裡德高望重,除了紀子越第一天來他說了幾句鼓勵新人的話,再就沒有和紀子越說過話。
紀子越看着不遠處的鄭明遠和蔣欣,蔣欣個性冷淡,說話也很直,尤其在研究上的事格外的較真,絲毫看不得馬虎。紀子越知道她和張志恆關係很好,張志恆被殺,估計蔣欣應該是最難過的了。至於鄭明遠,經過那天下班的事情,鄭明遠無非必要就再也沒有和紀子越說過話。
紀子越若有所思,會是他嗎?
另一邊,沈澤之一身休閒裝打扮,頭上帶着個黑色的鴨舌帽晃晃悠悠的往小區裡面走。他剛走到門口保安就從值班室裡出來了:“你是這個小區的住戶嗎?”
沈澤之掏出鑰匙晃了晃,保安立刻賠笑:“不好意思,您是現住進來的吧。”
沈澤之沒有和保安說話的意思,他隨意的點點頭往小區裡頭走。沈澤之走到小區裡面一棟樓前,他微微低着頭走進電梯,按下樓層數。這個時候大部分的住戶都在上班,家裡面很少有人,所以電梯裡只有沈澤之一個人。
電梯到了目標樓層停了下來,沈澤之走出電梯看着面前的房門,他左右看了一下,然後拿出一把鑰匙來插進鎖裡打開了門。
鎖一開,沈澤之快速的閃身進屋然後迅速的關上了房門。房間裡的裝飾很簡單,根據之前的調查,這棟房子是現在的住戶租的。
沈澤之在客廳轉了一圈直接去了書房,書房裡更簡單,就一張辦公桌,上面放着一個筆記本電腦,桌子上擺着幾本書。沈澤之走過去翻了翻都是專業書籍。要不是提前知道這裡的主人是誰,不然絕對猜不到這裡的主人是搞研究的。
沈澤之搖搖頭,他拉開抽屜看了看,裡面放着一堆雜物。沈澤之翻了翻,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沈澤之看了一眼電腦,他按下開機鍵,但是不出沈澤之所料,電腦有開機密碼。沈澤之從身上掏出一個類似u盤的東西插到電腦的usb接口上。這是何朗給他,說只要插到電腦上就可以解鎖,而且拔掉之後不會留下痕跡。總之是從國安裡那幫人弄出來的神器。
果然,這東西剛插上不到十秒,鎖就解開了。從電腦桌面上看,上面的圖標都是中規中古的辦公軟件。沈澤之沒有時間一一打開看,他拿出另一樣東西插在電腦上,把電腦硬盤裡存儲的東西全部拷貝下來,回去給專業人士看看,讓他們分析分析。
弄好這裡的東西,沈澤之關上電腦準備離開。忽然他的目光掃過書桌旁邊的一個廢紙簍,裡面都是垃圾。沈澤之走到垃圾簍旁邊蹲下身拿起其中一片碎紙。紙上是個特別的符號,看起來像是化學式的一部分。沈澤之把這片紙放在一邊然後繼續從廢紙簍裡面翻,等他把廢紙簍翻了個遍又找到了七八片碎紙。沈澤之把碎紙拼起來,看到的就是一個化學式。沈澤之想了想拿出手機把這個圖片拍下來,然後把這些碎紙放到了紙簍中。
沈澤之離開書房又去其他房間看了一遍,然後離開了這裡。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沈澤之沒有回賓館而是打電話和紀子越說了一聲,去他住的地方。
半個小時後沈澤之到了,他用鑰匙開了門。紀子越也回來了,他看沈澤之這一身打扮驚訝的問:“組長,你這是?”
沈澤之笑道:“我有發現。”
他把手機掏出來把拍下來的圖片給紀子越看:“你認識這個化學式是什麼東西嗎?”
紀子越仔細看了看說:“苯環,氫還有氧,看起來有點像士|的|寧。”
沈澤之皺眉:“士|的|寧,你說的是那種刺激中樞神經的藥物。”
“是,士|的|寧又名番|木|鱉|鹼,是由馬錢子中提取的一種生物鹼。它可以興奮中樞神經系統所有部位,但對脊髓的興奮作用最爲突出,能提高其反射功能,增加肌肉緊張度,引起強直性、反射性及泛化性驚厥。大劑量士|的|寧也可直接抑制心肌。主要死因是強直性驚厥發作所致呼吸停止和窒息。這種物質毒性太大,且不好控制,現在基本上不用了。不過這個化學式和士|的|寧的化學式又有一點不一樣,可能是士|的|寧的變形式或者是衍生物,作用應該和士|的|寧差不多。”紀子越說道。
沈澤之道:“我是從他家書房的廢紙簍裡找到這個東西的,你覺得這樣東西會不會和那個計劃有關?”
紀子越道:“有可能,但是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那個計劃中的實驗到底是哪個方向,要不然我們把東西交給沈處,讓他去查。”
沈澤之點點頭,目前只有這個辦法了。沈澤之立刻把照片發到了沈澤之的手機上,一分鐘還沒過沈煜之的電話就撥過來了。
“澤之,你發過來的東西我已經看到了,你是不是想問這樣東西和那項計劃有沒有關係?”沈煜之的聲音從話筒裡面穿出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沈澤之道:“是,這是我從一個嫌疑人家裡發現的。”
沈煜之沉默了半晌道:“我已經看到了計劃的內容,這樣東西就是那個計劃中實驗裡的一種物質。”
“那個計劃到底是什麼?”沈澤之迫不及待的問。
沈煜之語氣很沉重:“我不能說,這項計劃保密性太高了。”
沈澤之沒有再追問,他知道這裡面的規矩,他不能讓沈煜之違反規定。
沈煜之又問道:“張志恆的案子查的怎麼樣?”
沈澤之道:“差不多了,嫌疑人已經鎖定了,我想查查他是怎麼把消息送出去的,他都和誰聯繫。”
沈煜之嗯了一聲:“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但是要注意安全。”
沈澤之道:“好的,我知道。哥,你也注意安全。”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聲輕笑:“好。”沈煜之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沈澤之敏感的察覺沈煜之心裡有事,他問道:“哥,你是不是什麼事?”
沈煜之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問道:“澤之,現在有一件事,我想查一查是怎麼回事。”
沈澤之心裡一沉:“有危險?”
沈煜之笑了:“我的工作什麼時候沒有危險了,不過這件事情的危險程度的確超過我之前所有的經歷,一不小心就是身敗名裂。”
沈澤之道:“哥,一定要做嗎?”
沈煜之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了。”
沈澤之輕輕皺了下眉頭道:“哥,我相信你。”
掛掉電話後沈澤之的心情有些沉重,紀子越看他的表情不好,問道:“組長,你怎麼了?”
沈澤之看他一眼:“沒事,這樣東西就是計劃實驗裡的一種物質,但是我們不能看實驗內容,所以也不能確定他的作用。”
紀子越問道:“和計劃有關,那麼他就是兇手了?”
沈澤之道:“十有八|九吧,還真沒想到是他。”
紀子越道:“但是他本身就參與了這項計劃,何必再去張志恆家裡面偷東西呢?我在這個小組裡面觀察了兩天,小組中的實驗都不會瞞着小組成員。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沈澤之眼睛微微眯起:“如果這樣東西只有張志恆有,其他人都沒有呢?”
紀子越道:“這就更不對了,張志恆根本不會把實驗相關的東西帶回家裡,何況他家裡丟的也只是一個筆記本。筆記本里面就是一些摘抄。這本筆記有什麼作用?”
沈澤之搖頭:“我不知道,但是這本筆記對他肯定是很重要的。”
紀子越道:“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沈澤之道:“我已經讓何朗找人盯着他了,差不多的時候就要揭穿他。”
紀子越點點頭:“真是沒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