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城市SUV平穩的停在別墅前面,一頭銀髮的管家立刻過來給他們開車門。沈澤之下車後把鑰匙交給等在一邊的人,然後跟着管家向別墅走過去。
“我總算見識什麼叫有錢人了,簡直像穿越到了民國。”紀子越小聲道。
沈澤之聞言道:“章權曾連續三年上過世界富豪排行榜,據說章氏的資產要以千億計。這樣的莊園對他而言不算什麼。”
兩個人說着話已經到別墅門前了,管家給他們打開門做出請的手勢。沈澤之低聲道謝後走進去。
別墅裡的裝飾完全是中國風的,章權似乎對紅木很是喜愛,家裡的裝飾品幾乎都是古色古香的紅木。
“先生,夫人,這兩位是特案組的沈組長和紀警官。”管家恭敬道。
章權今年六十歲了,狀態很不好,氣色差的要命。幾乎說一句話就要緩一緩。而他的夫人呂雲欣倒是讓人驚訝的年輕,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的樣子。說是夫妻,看起來就是父女。
由於章權的身體糟糕到了一定程度,所以說了幾句話就被呂雲欣扶進去休息了。沈澤之和紀子越澤是跟着管家去了案發現場。
管家推開門道:“就是這間房間,之前已經有警察來勘察過現場。房間也一直被封着。裡面的東西除了警察誰都沒有動過。”
沈澤之點點頭和紀子越一起進去查看。紀子越是痕跡學方面的專家,查勘現場這樣的事情帶着他最合適。
這是一間套間,裝飾風格和樓下客廳的風格差別很大,簡約溫和,不像是男人的房間,倒更像女孩子的房間。
一進門先是一個小客廳,不過佈置的更像個休息室。明亮的玻璃窗,乳白色的窗簾,一邊放着一個大書架,中間擺着三角圓桌,桌子周圍放着三張椅子。另一邊放着一張挺大的圓沙發。沙發是白色的,現在上面卻染上了一大片黑色的痕跡,那是已經乾枯了的血跡。一個月前,章之樑的屍體被發現在這張沙發上。
地面上鋪着白色的地毯,上面滴着不少黑色的血跡,從沙發處一直到套間裡臥室的牀上。當時章之棟被發現握着兇器睡在這張牀上。
房間裡的東西很整潔,沒有一點掙扎的痕跡。沙發不遠處放着一本書,書頁翻開着,但是沒有被弄髒。套間臥室裡牀上被子也沒有拉開,章之棟當時安靜的睡在牀上的被子上,右手鬆鬆握着一把水果刀。而死者章之樑的致命傷就是被這把水果刀刺中了心臟。
案子其實很清楚,管家是第一個發現死者的,他立刻報告了章權,章權吩咐他報案叫救護車。章之樑在醫生來之後就被確定死亡,章之棟卻沒受一點傷,只是喝多了酒睡着了。
死者,兇手,兇器都擺在面前,章之棟清醒後也承認了自己是殺人兇手。案子幾乎不用查就可以結案了。但是到了法庭上章之棟卻臨時翻供,拒不承認自己殺人。沒辦法案件只好駁回重審。章權自然也不相信自己的小兒子殺了大兒子,因此想盡辦法讓特案組來查這個案子。
紀子越屋裡屋外的仔細查了一遍然後來到管家身邊說道:“把你知道和看到的情況再和我們詳細的說一遍好嗎?”
管家點頭:“這時二少爺的房間。那天早晨廚房做好的早餐,二少爺和大少爺都沒下樓吃東西,夫人就讓我上去叫他們。因爲二少也的房間離樓梯比較近,我就先叫二少爺。我在外面敲了好一會兒門,裡面都沒動靜。而且房門也沒鎖,我就推門進來看看怎麼回事。結果一進來就看見大少也斜躺在沙發上,全身都是血。我嚇了一跳忙去臥室看二少爺,他躺在臥室的牀上,手裡握着一把水果刀。然後我就下樓告訴了先生,先生立刻吩咐我叫救護車。夫人讓我報了警。”
“你說是你家夫人讓你報的警?”沈澤之問。
管家道:“是的,先生身體不好,看了少爺們的樣子就不行了,夫人連忙扶他回臥室休息,出來後說老先生讓我報警,我就打電話報了警。”
紀子越翻了翻之前管家做的筆錄問道:“章之棟手裡的水果刀是廚房的?”
管家道:“是的。”他帶着兩個人到樓下的廚房,拉開櫥櫃,裡面放着一套刀具,正好差了一把水果刀。
“他什麼時候拿的水果刀。”沈澤之問。
管家道:“頭天晚上九點多吧。”他想了想:“應該是九點半左右,我正吩咐廚房裡的人讓他們給先生熬點粥,二少進來要了一把水果刀,說是想吃水果。我還說讓廚房的人給他弄好了送上去,二少說要自己弄,拿着刀就上樓了。”
“那章之樑呢?當時他在家嗎?”沈澤之問。
關家搖頭:“不在的,大少爺去年接管了公司,就從家裡搬出去住了,一個月也不回來住幾次。二少爺要水果刀的時候他還沒回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澤之點點頭,三個人從廚房出來,看見坐在紅木沙發上喝茶的呂雲欣。呂雲欣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旗袍,十一月的天氣有點兒冷,她在身上裹了一條厚的披肩。呂雲欣本來就高挑,這身衣服一穿,顯得整個人貴氣了不少。
管家把沈澤之和紀子越請到沙發上坐下,又吩咐人給他們泡了茶水,然後就離開了。沈澤之知道,呂雲欣這是有話想對他們說。
果不其然,呂雲欣放下茶杯開口了:“沈組長,今天麻煩你們了。”
沈澤之笑笑:”分內之事而已,既然案子轉到了特案組我們總是要查清楚的。”
呂雲欣點點頭,她帶着帶點欣慰的說:“沈組長這樣說我就放心了,章先生身體一直不好,這次的事情對他打擊很大,早點查清楚真相,早點讓之棟回來對他總是有些安慰的。”
紀子越聞言看了呂雲欣一眼,問:“您覺得章之棟不是殺人兇手?”
呂雲欣聞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道:“之棟就是再渾也不會殺他親哥哥的。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沈澤之道:“章夫人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給死者一個交代的。”
說完這些,也就沒有什麼話好說了。正好有傭人過來說先生請呂雲欣過去。呂雲欣抱歉的看了兩個人一眼,沈澤之和紀子越便告辭離開了。
開車下山後,紀子越往後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沈澤之轉頭看他:“車上開着暖風還冷?”
紀子越搖頭:“不是,我總覺得章家的別墅瘮人的謊?你不覺得嗎?”
沈澤之想了想說:“你是說他們家陰沉沉的?”
“可不是。”紀子越道:“他們家從上到下那種感覺,就像民國的資本家似得。呂雲欣明明不到三十歲,打扮的跟電影里民國電視劇裡的太太一樣,看着她我就覺的難受。她應該還沒有章之樑大呢吧。”
沈澤之道:“每個人都有點小癖好,以前就有媒體報道過章權對民國時代時尚風格的偏愛。”說到這裡他似乎有想起了什麼,頓了一下才道:“以前看過一篇關於呂雲欣的八卦報道,似乎是說章權之所以娶她,是因爲呂雲欣長的很像章權早逝的髮妻。”
紀子越皺眉:“他們至少相差了三十歲吧,娶個比自己兒子都小的老婆,真不知道章權是怎麼想的。貴圈真亂!”
沈澤之聞言笑笑:“他們亂就亂吧,我們把案子查清楚就行了。你覺得,章之棟是兇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