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辛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大家已經都到了。她拿出整理好的案卷分發給其他人。
大屏幕上出現幾張男人的照片,這個男人穿着白色的類似病號服的衣服蜷縮在垃圾桶邊上,他皮膚蒼白,像是長時間找不到太陽的緣故。他的身體很瘦,四肢裸露在外面的地方還帶着傷。
“昨天東城區民警在巡邏的時候發現了他,只是在發現他的時候他的狀況就很糟糕。民警樂可把他送到附近的醫院,但是在經過五個小時的搶救後無效死亡。不過在搶救的過程中醫生髮現了他身上有許多奇怪的傷痕,而且他的神智似乎也不清楚。民警在確定他的身份時發現他是失蹤了一年多的趙上達。”關辛介紹道。
她頓了頓接着說:“我說一說趙上達的資料。趙上達,男性,40歲,津京市人。趙上達是個個體小老闆,2013年1月3號從家裡出來追要貨款,1月15號和家人最後一次聯繫。1月26號他妻子報案失蹤。由於時間有限,我暫時能查到的消息只有這麼多。”
沈澤之站起來分配任務:“戚凱和趙老師去查查這個趙上達來到平京後都接觸了些什麼人。紀子越和我一起出現場。雲清……”
這時會議室的們被敲了幾下,然後門被推開了,探進半個身子的小警察道歉。“呃,對不起!”他是法醫師新來的實習生楊洋。
桑雲清對於他冒失的小毛病已經無力吐槽了,她問道:“什麼事?”
小楊探進來半個身子說:“趙上達的屍體已經送過來了。”
桑雲清站起來道:“那我先去看看屍體。”
沈澤之點點頭,大家也各自去忙自己的。
沈澤之和紀子越開車去發現趙上達的地方。這裡是平京市的東城區。是經濟園區。在平京市的郊區地帶。
沈澤之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有警察在這裡拉起警戒線保護現場了,不過保護不保護的,這地方能留下的線索其實很少。
沈澤之和紀子越從車上下來,現在正是冬天,紀子越怕冷穿着厚厚的羽絨服,他跟着沈澤之找到那個垃圾桶。這些垃圾桶就放在馬路邊上,每個高一米二,長五十寬六十。垃圾桶下窄上寬。這樣的垃圾桶藏一個成年人是不行的,不過每段路上都放着四五個這樣的垃圾桶,人要是藏在後面倒真不容易發現。
紀子越轉了一圈對沈澤之說:“這裡是工業區啊,他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沈澤之道:“看他的打扮,他應該跑不了那麼遠。大冬天的舊穿了薄薄一層衣服,而且他的腳上傷的也不是很嚴重,不像是走遠路的樣子。”
沈澤之順着路走了一會兒發現前面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是一家制藥廠。
“綠楊製藥。”紀子越看着牌子念道。
“你知道?”沈澤之問。
紀子越點頭:“這個製藥廠很有名啊,他們的藥品研發中心很有名,聽說招攬了許多醫學界的權威。”
沈澤之點點頭。這條路是南北走向,從經濟園區最裡面一直到大門口,穿越整個經濟園區。如果趙上達這一年多被囚禁在這個經濟園區裡那麼他逃出來就躲在這裡的幾個垃圾桶後面找他的人就不會發現他嗎?雖然這裡的路燈局裡很遠,可是既然可以囚禁他一年多那麼怎麼會讓他這麼輕易的逃走呢?
沈澤之和紀子越在周圍轉了轉,實在是找不到什麼線索。他們便去了經濟園區大門口,這裡裝着監控錄像,也許會拍到一些什麼。
沈澤之和紀子越去經濟園區門口的傳達室裡,他們表明身份後,傳達室的工作人員很配合的調出了昨天晚上的錄像。從錄像上看,每天晚上進出經濟園區的車很多。而且很多車還是帶箱的那種火貨車。要是在這樣一輛車上藏個人,是很容易的。忽然,沈澤之按下暫停鍵,讓監控錄像定格在一個畫面上。
“這是哪個公司的車?”沈澤之問。
工作人員仔細看了一眼道:“哦,是綠楊製藥的車。”
沈澤之看了一眼視頻畫面上右上角的時間,那裡顯示着:01:00.半夜一點,製藥公司的車來製藥廠幹什麼呢?
工作人員似乎是看出了沈澤之的疑惑,他道:“他們經常這個時間來拉藥。我們經濟園區的這個製藥廠就是個分廠,他們生產的藥品主要在本市銷售,我們這裡堵車堵的這麼嚴重,半夜送藥最快。
沈澤之點點頭,他把監控錄像拷貝了一份和紀子越上車離開。
紀子越問:“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沈澤之道:“去趙上達家屬報案的派出所看看。”
紀子越點點頭,他有點好奇的問:“一般這樣的案子不都是交給分局的刑偵隊來查的麼,這個案子怎麼直接交給我們來查。”
沈澤之道:“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案子是張部長親自交代我們查的。我們只要查出真相就可以了。”
兩個人說着話,車也開到了派出所。沈澤之的車一停,所長就出來了,顯然他們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沈澤之要過來。
“你們好,我是常義申。兩位是特案組的同志吧。”說話的是個中年大叔,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很和善。
沈澤之伸手和他握了握:“我是特案組的沈澤之。”
“紀子越。”紀子越也和他握我手。
常所長和沈澤孩子紀子越邊往裡走邊說:“你們要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
沈澤之問:“去年是誰接手的這個案子,我們能和他聊聊嗎?”
常所長聞言笑臉手收斂了幾分,他帶着沈澤之走進辦公室,然後拿出一份報告。沈澤之拿過來看了幾眼眉頭皺起來。
這是一份死亡證明,死者的名字叫嚴若飛,死於車禍。
常所長道:“若非以前是我們所裡的同事,趙上達是他負責的。半年前回家的路上被個酒駕司機撞到,傷重不治身亡。”
紀子越驚訝道:“半年前?”
常所長道:“是啊。若飛很有能力,年紀輕輕就……唉!”他嘆口氣接着道:“趙上達的事情是他一手負責的,不過他所有的資料都放在所裡。”
常義申拿出一個文件袋交給沈澤之。沈澤之接過文件袋卻沒有立刻打開看,而是看着嚴若飛的死亡證明若有所思。
沈澤之問:“當初報案的是趙上達的妻子?”
常義申點頭:“是啊,我印象還挺深刻的。那女人好像也沒有什麼文化。趙上達在京津市郊區小鎮上開了個小店,去年有人從他們店裡買了一萬多塊錢的貨,貨款卻一直沒有結清。趙上達這次就是來追貨款的。結果來了半個月,家人就聯繫不上他的。他老婆從來家跑過來找,不過這裡他誰也不認識,最後沒辦法只好報案了。”
沈澤之點點頭,他問:“你們又趙上達妻子的聯繫方式嗎?能不能通知她來一趟平京。”
常義申道:“這個沒問題,當初留了電話的,我馬上通知她。”
沈澤之和紀子越從派出所出來後紀子越看着沈澤之一直在想什麼事,後來在車上的時候紀子越實在忍不住了。
“組長,你想到了什麼?”
沈澤之邊開車邊道:“你想到了什麼?”
“你是覺得嚴若飛的死可能有問題?”紀子越問道。
沈澤之道:“現在還不好說。不過,你比剛來的時候敏感多了。”
紀子越一愣,才反應過來沈澤之實在打趣他,他道:“沒辦法,接觸了這麼多案子要是還敏感不起來只能說我不適合這一行。”
沈澤之笑着點頭:“你很適合這一行。”
紀子越開心道:“謝謝!”
從一年前紀子越加入特案組一直就是沈澤之在帶他,說起來沈澤之就是他的師傅。現在得到沈澤之的一句肯定,他當然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