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好輕!
抱着女子立在電梯裡,秋北時不時地望望懷中的女子,她有一張清秀的面容,歐式眼,不仔細看第一眼還會以爲是歐洲人,不過在如今這個時代,一羣喜歡將臉面弄成調色盤的女人當中,她還真是個異類,有着白皙的皮膚,纖長的眼睫毛,挺直的鼻骨,細尖的下巴,還有一張讓人遐想的紅脣……
我在幹什麼?怎麼會滿腦子的色情思想,沒事意淫人家姑娘!
掛在那女子手腕上的包就要掉了,秋北申手接好,並抱緊了她,叮,電梯樓層到了,秋北急忙衝出電梯,便對着眼前好幾個白晃晃的白大褂高聲喊道:“醫生,醫生,快來人,她被車給撞了~~”
... ...
站在病牀前,秋北雙手抱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牀上的林楠。在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醫生說了,她沒什麼大礙,只是頭部受撞暈過去而已,睡一覺醒了就沒事了。
之前爲她辦理手續時候,秋北不得已翻了她的包,在她的錢包裡找到了她的身份證。
原來她叫林楠,一個很特別的名字,讓他想到了“南風未起,北寒未凍”。
名字跟我還挺般配的。
秋北在等她醒來,然後當面跟林楠道個歉。
這時,秋北忽然想起約了沈亮,結果突然出了車禍,卻忘了跟他說一聲。本來約好了晚上請客吃飯,這會兒他這個飯票突然失蹤了,這傢伙一定要找他拼命了。於是秋北掏出手機,很快撥通了沈亮辦公室的電話,佔線,又撥了沈亮的手機,卻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在播。”。
算了,今天自己送上門就是任由他們那羣人宰割的,反正怎麼都逃不了被災一頓了,始終都逃脫不了要大出血的命運,不如讓這個傢伙在多等等吧,也好讓他知道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很快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秋北不知道擡了多少次擡手看了多少下手錶,林楠依然還是沒醒來的徵兆。
秋北忍不住走出病房,對着走廊的盡頭喊了幾聲:“醫生,護士~~~”
“小夥子,這裡是醫院,沒看見這裡的公告牌嗎?請勿大聲喧譁!有什麼事直接按牀頭的鈴聲嗎。”
這時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護士長,突然像一縷遊魂似的出現在秋北的身後,嚇了他一大跳。他轉身順着中年護士長指的牆上望去,的確是掛了一個禁止大聲喧譁的告示牌,於是秋北連聲道歉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只是……只是朋友被車給撞倒了現在也沒醒,有些着急。”
秋北想不到用什麼樣的詞語來解釋他和林楠的關係,總不能見着一個人就說,是他在倒車的時候把她給撞暈過去了吧。
“小夥子,來醫院看病的,都是很急的,沒病沒痛,不着急,誰來醫院?”那中年護士在病房門口撇了一眼,看了看躺在牀上的林楠說道:“朋友?是女朋友吧!”
秋北被這位中年護士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他有點不知所措,於是尷尬一笑:“您誤會了,我和她不是男女朋友。”
“小夥子,別急着否認啊。不是你女朋友,你幹嗎要那麼緊張地抱着她啊,一衝出電梯就大聲嚷嚷地叫醫生做什麼?小夥子,撒謊是不對的。”那中年護士一本正經的說了起來。
嘴角微微抽搐,秋北對這位有些“熱情過度,”的中年護士感到無語,話說,這撞傷了人,能有不着急的嗎?
我突然釋懷的笑 笑聲盤旋半山腰
隨風在飄搖啊搖 來到你的面前繞
你淚水往下的掉 說會記住我的好!
……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傳來,又是那首熟悉的鈴聲,秋北急忙摸出自己的手機,在看到屏幕上沒有任何來電顯示時,才意識到並不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小夥子,是你女朋友的手機在響。”那中年護士朝秋北努了努嘴說道。
順着中年護士所指的方向望去,病牀上,林楠身旁的包,包口微開,正露出一部灰色的手機,那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旋律在不停的響着。
她居然也用這個鈴聲,好巧。
“小夥子,還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接,難不成是你準丈母孃打來的啊?”
秋北暗自嘆了一口氣,真是服了這位三八老女人了,聽着那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鈴聲,秋北走過去拿起那部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那邊一個甜美的女聲傳來:“請問是葉柔小姐嗎?”
趙月月?她不是叫林楠嗎?打錯電話了吧。
秋北望了一眼牀上的女子。
等等,這聲音很熟悉,秋北怔了怔神,便說道:“噢,不是你打錯了。”
“哦,是這樣的啊~!”其實秋北的話還並未說完,電話那頭的女人已搶先了說,聲音並拖得很長,語調裡帶着明顯的曖昧,接着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趙月月的朋友,您好!麻煩您轉告給趙月月小姐,您預約的看診時間已經超時了,請您下次提前一週預約!’”
聽完電話那邊女子這一長串的話語,秋北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打電話的不是沈亮身邊的小護士唐瑩嗎?於是秋北輕笑出聲:“唐小姐,能不能請沈醫生接個電話?”
電話那端即刻傳來了一聲驚呼:“啊~你是,是,是秋北?!”
“嗯,是我!”
“沈醫生等了你很久,還在辦公室裡不停地咒罵,說你是不是停車停到火星上去了。沈醫生也等了葉柔小姐很久,他最討厭別人遲到。秋先生你怎麼會和趙月月小姐在一起的呢?”唐穎的聲音充滿了好奇。
“趙月月?哦,你打錯電話了,我接的這個電話不是趙月月的,是一位林小姐的。這個說來話長,我在倒車的時候,撞到了林小姐,所以,現在,在你們醫院的急診病房裡,等待林小姐醒來。”秋北以最簡潔最易懂的語言解釋。
“不是趙月月小姐的?”電話話那頭一陣沉默,隨即又聽見唐穎說道:“這樣啊... ...那個,沈醫生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但你的手機一直提示不在服務區內,最後他惱火地先走了。不過他臨走之前有交代,要是你打電話來,就說七點鐘,老地方見,不見不散。”
“好的,我會和他聯繫的。謝謝你,小唐。”
這一聲“小唐”,讓電話那頭的唐穎激動得差點沒暈過去,拿着電話,深吸了一口氣,對着桌前的小鏡子,眨了眨眼,換了一副柔媚迷人的表情,軟聲細語地說着:“不客氣,秋先生,爲您和沈醫生效勞是我的榮幸。”
秋北很自然地笑了笑道:“那好,拜拜。”
“拜拜...”
掛了電話,秋北望着眼前緊閉着眼的林楠,皮膚白晢,兩頰紅潤,一張誘人的紅脣似能掐出水來,一身價值不菲的衣裝,還有一個名牌的皮包,就是手中的手機還是幾年前老款的手機,秋北有些疑惑,不過林楠看起來非富則貴的樣子,也不知受了什麼精神壓力,以至於要去看心理醫生,不禁爲她感到有些惋惜。
秋北微扯了扯嘴角,將手機放回她的包中,拉上包鏈。
身後沉默已久的那位中年護士又開始滔滔不絕:“小夥子,在十大死因排行榜當中,意外事故每年最多,而意外事故中,一直居高不下的就是車禍。不會開車就不要開嘛,沒事製造什麼死亡事件?”
面對這個無聊又三八的老女人,秋北感覺很頭疼。
這時,病房門口傳來一個暴跳清脆的聲音:“終於讓我抓到你了,你又跑哪裡去了!”
秋北擡眼望去,正好瞧見一個小姑娘,叉着腰,對那位中年護士吼道。
那位中年互刷一見到這小姑娘,便邁着堅定有力的步伐向她走了過去,手一伸,腳一跺,立即拉住小姑娘就往外走去,然後說道:到。
“你居然敢偷我的護士服穿,該當何罪?!”小姑娘又是一聲怒吼。
... ...
一段插曲過去,終於,秋北也算明白了,原來那個“中年護士”是隔壁精神科的病人,一想到先前被她捉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那小護士注意到病牀邊立着一位大帥哥,頓時心花怒放,舉起右手搖了搖,笑靨如花:“你好。”
那個精神科病人伸手在小護士眼前招了招,並打斷了她的花癡行爲,指着病牀上的林楠高聲說道:“你是沒機會了,躺着那個是人家的女朋友,看見沒?你和她,一個就像是天上的鳳凰,一個就像是地上的草雞。”
“你TM,閉嘴!”小護士橫眉冷對,瞥了一眼病牀上的林楠,心有不甘地拉住這老女人的手,兇道,“你,跟我回病房去!”
秋北的嘴角始終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在那小護士拉着精神科病人離開之際,他大步走上前,叫住了那位小護士說道:“護士小姐,借你的筆用下。謝謝!”
小護士又驚又喜,立即將隨身攜帶的筆遞給秋北嘴角還說道:“不客氣,儘管用,儘管用。”
接過筆,秋北又走回病牀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楠,不知道她究竟要睡到什麼時候。七點鐘,他和沈葉東還有幾個多年沒見的老同學有個聚會,下午他已經遲到了,晚上絕對不能再遲到了,所以他決定先走了,不等她醒來。
拿起林楠的右手,秋北捏在手中忍不住細細摩挲了幾下,腦子裡立即蹦出了幾個詞:“纖纖素手,滑嫩肌膚,腕無骨節”。打開她的右掌,他在她的掌心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電話,以及一句道歉的話。
寫好,他輕輕地將她的右掌合上,不經意的看到了她右手腕的一個圖案,心臟一跳,緊接着秋北盯着林楠熟睡的面容看了一會兒,確定以前和她不認識,這才轉身將筆還給了那位小護士,道了一聲句:“謝謝。”
然後未等小護士回過神來,秋北就已經邁着沉穩的步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