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
燦爛的陽光從敞開的窗戶中射入,透過粉紅的紗帳照在那睡着的人兒身上,感覺分外柔和愜意。兩排睫羽輕輕的顫動,預示着牀上之人即將醒來。
睜開眼,望着牀幔上被風輕輕吹動的紅色流蘇,雲苒有一瞬間的迷惑。
“主上,醒了。”一個影子從角落裡走出來。
“你……”沒想到房裡會有人,雲苒愣了一下。“我怎麼了?”
“主上昨晚醉了。”平淡乾澀的陳述語調,不愧是流雲□出來的人,連性子都這麼像他。
“是這樣啊!”昨晚宴上,只覺那酒清洌甘淳,卻沒想到後勁這麼的大。自己對回驛館的一點印象也沒有,看來是在馬車上就已經醉倒了。不自覺的揉了揉額頭,昨晚的宿醉讓自己頭痛欲裂。擡眼看見侍衛手中端着的一碗黑色湯汁,雲苒訝異的問:“你手中的是什麼?”
“是三王爺交代的,可以緩解酒醉後的頭痛。”侍衛盡責的將手中的湯汁遞上前。
“倒掉。”緊皺着眉,雲苒吩咐道。光聞到那湯汁就覺得很難受了,還要喝下去?
“是。”
“現在什麼時辰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以及高掛在天上的大太陽,雲苒起身下了牀。
“已經正午了。”侍衛倒了湯汁回來,正好看見雲苒起身,於是便上前動手替雲苒更衣。
“王爺去安平王府參加會談了嗎?”伸展開雙臂,雲苒任由侍衛替自己套上外衣,繫上束帶。
“是的,一大早就過去了。”
“嗯。”雲苒淡淡的應了一聲。
“主上,剛纔安平王府派人來請主上過去。”替雲苒更衣完畢後,侍衛站起身來報告。
“什麼事?”雲苒問。
“安平王邀請了三王爺參加會談結束後的狩獵大會,所以請主上一起過去。”
“狩獵大會嗎?花樣真多。”這次的啓縣和談一共要進行三天。看來,這個安平王這三天都有替大家安排好娛樂節目。“馬上去準備,我們現在過去。”
“是!”得到命令後,侍衛應聲退下。
雲苒趕到安平王府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離開去了舉行狩獵大會的圍場。等到雲苒再一次的趕到圍場,狩獵大會已經在進行了。雲苒的目光往臺上的四座一掃,很快的便找到了雲墨舞的所在。留下跟在自己身後的十名侍衛,雲苒徑直走到了雲墨舞的身邊。
“王爺。”柔柔的一聲輕喚,雲苒身形一軟,親暱的偎進雲墨舞懷中。
雲墨舞抱住了倒入懷中的雲苒,倆人視線相碰,無聲的交流後,又一場默契的演出開始。
“哈哈,天雲王爺,本王將你的小然給請來了。”安平王大聲笑着調侃。經過昨晚的一場表演,現在幾乎沒有人會懷疑雲苒的男寵身份了。
“多謝安平王的美意。”面對安平王的調侃,雲墨舞回以一個優雅和煦的醉人微笑,看得在場的衆人一陣驚豔。
一陣“嗒噠”的馬蹄聲從林中傳來,由遠及近,看來是狩獵的隊伍回來了。
飛揚的馬蹄踏着勝利的步伐而來,英勇的騎士們滿載而歸。雲苒看到了,參加競獵的一共是五組隊伍,每隊四人,各自插着紅、黃、白、藍、綠五色旗,分別代表了焰、簫、湮、韓、穎五國。
“報——王爺,各隊狩獵結果如下:紅隊獵猛虎二隻,羚羊五隻,獵豹二隻,麋鹿四隻,蒼鷹三隻,黑熊一頭。黃隊獵猛虎一隻,羚羊六隻,獵豹一隻,麋鹿三隻。白隊獵豹二隻,麋鹿五隻,蒼鷹二隻。藍隊猛虎二隻,麋鹿五隻,羚羊六隻。綠隊黑熊一頭,猛虎一隻,麋鹿四隻,蒼鷹二隻。”負責清點各隊戰果的人向安平王安素回報這場競獵的結果。
“嗯,不錯,各隊的收穫都頗豐!”聽完結果,安平王先是將各隊誇讚了一番,然後朗聲宣佈道;“這場競獵以紅隊所獵的獵物最多,所以應該是紅隊獲勝!”
“來人,把獎品拿上來!”隨着安平王的話落,很快的,一把在刀柄處鑲着紅色寶石,周身隱隱泛着凜冽寒意的匕首被呈了上來。
“華將軍,這把‘血影’就是這次狩獵大賽的獎品。給!”安平王拿起“血影”,親自將它交給了紅隊的一位將軍。
“謝安平王的賞賜。”那人接過了“血影”,轉過身,高舉手中的匕首,神情高傲的看着臺下衆人,他的臉上赫然是一道長長的猙獰傷疤。
——是他!
“他是什麼人?”藉着親暱的動作,雲苒小聲的在雲墨舞耳邊問。
“華銘,凌冰焰的副將。”雲墨舞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含笑喂進雲苒口中,小聲的回道。
“華銘?”雲苒回憶着。很陌生的一個名字,從焰國蒐集的情報裡也從來沒有提到過。這樣一個人,絕非池中物,可是爲什麼會從來沒有聽說過?就在雲苒暗自不解、疑惑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王爺,這個送給你。”華銘微笑着走來,臉上的那道猙獰傷痕一點也無損他原本的俊朗。他將手中的“血影”遞向了雲墨舞,“請王爺收下。”
雲墨舞只是一怔,並未去接。“華將軍這是何意?”
“都說湮國的天雲王如何的驚才絕豔,華銘是仰慕已久,今日一見果然是風華絕代。”將‘血影’拿在手中把玩,華銘放肆的邪笑着靠近雲墨舞,“這把‘血影’雖然精緻鋒利,不失爲一把好刀。但若是要用它來上陣殺敵,這就……嘖嘖,實在可笑了。”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撫過“血影”的劍身,華銘惋惜似的搖了搖頭,“在下以爲,鮮花配美人,而像王爺這般的絕色,與這精美華麗卻實則並無大用的‘血影’相配,也算是相得益彰了吧。哈哈~~~~”
華銘的言詞間帶着輕薄之意,明顯是在諷刺雲墨舞。雖然衆人心中都明白,這次湮國打亂了焰國的計劃,焰國肯定會藉機尋釁找碴,但華銘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卻是衆人沒有料到的,着實讓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華將軍,你怎麼可以對王爺如此的放肆!”相鄰的韓太子殿下年輕氣盛怒聲喝斥道。他對華銘十分的不滿,替雲墨舞大感不平。
華銘的惡意言諷讓雲墨舞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抱住雲苒的手臂也隨之一緊。彷彿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痛苦,雲苒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
用力的回握住雲苒的手,雲墨舞釋然一笑,婉言回絕華銘:“華將軍,這‘血影’是安平王送與你作爲在這場競獵賽中獲勝的獎勵,你冒冒然的送給本王,怕是不好吧?況且,有些東西,是註定要靠自己贏回來才行的。”
“是嗎?可是你們已經輸了啊。”華銘眼中狹促的眸光一閃而過,再次語出“驚”人。
“華將軍,怎可對王爺無禮。”面對咄咄逼人的華銘,安平王出聲喝止。但奈何華銘根本不在乎,目光仍是直直的揪着雲墨舞不放。於是,衆人紛紛將目光投向焰國席上的凌冰焰,希望他能夠阻止自己屬下的無禮舉動。卻見後者只是悠然自在的飲着自己杯中的酒,對屬下向湮國挑釁的行爲視若無睹。到此衆人方纔明白,這華銘的舉動怕是早已得到凌冰焰允許的。
“再比一場,由我來和將軍比,如何?”隨着一聲輕吟,一隻雪白纖細的手臂將“血影”從華銘的手中接了過去。衆人轉頭一看,原來是一直偎在雲墨舞身邊的雲苒。
“你?”華銘隨意的掃了雲苒一眼,脣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就是我。將軍是不屑,還是不敢?”雲苒也出言相激,這個華銘實在是過份的囂張了。。即使自己對這些話並不十分在意,但有些東西是他不能不去維護的。保持國家的尊嚴、王室的榮辱,這是身爲王的責任。
“好,就依你。”
“小然,你……”雲墨舞拉住了雲苒的手,想要阻止他。
“王爺請放心,一切交給小然吧。”低聲安慰雲墨舞,雲苒沒有發現身後的華銘正以一種興味盎然的表情看着自己。
“駕~~~”,一個漂亮的姿勢翻身上了馬後,雲苒率先催馬衝入了圍場中。
這一場比試的規則是誰能先獵到那隻放出去雪狐,誰就能夠獲勝。雪狐是一種既漂亮又很有靈性的動物,聰明狡猾,奔跑的速度快如閃電,所以一般是很難獵到的。那隻雪狐一進了林場,就開始東躲西竄的,在草叢間隱匿行跡。追在雪狐後面,雲苒有幾次都已經拿箭對準了它,但它只一個飛奔跳躍,就隱入叢中躲得不見了蹤影。
終於,再一次的,雲苒舉起了弓箭,瞄準,射!
很好,羽箭直直的朝那隻雪狐射去。眼看就要射中的時候,忽然從右側“倏”的飛出一支箭來,打在了雲苒射出的箭身上。箭,歪了!雪狐也受了驚,又逃了。
心中微微的有些懊惱,雲苒放下了弓箭轉頭看了一眼右側不遠處,那個威風凜凜的騎在馬上一臉壞笑着阻礙自己獵取雪狐的男子,冷“哼”了一聲,雲苒不理睬他,催馬繼續去追雪狐。
接下來,同樣的情況重複了好幾次。
“華將軍,請你不要再搞這種無聊的破壞了。你爲什麼不自己去獵,卻偏要這在兒破壞我?”華銘的舉動終於觸怒了的雲苒,他不悅的瞪着華銘,警告他不要再破壞自己獵取雪狐。
“呵呵,我是在獵啊。我們要追的都是同一個目標,只是剛好我射出的箭撞在了你的箭上而已,是你太多心了吧!”對雲苒的厲聲警告毫不在意,華銘依舊一臉的壞笑着。雲苒覺得他實在像極了街頭的那種潑皮無賴。
“將軍你要是再這樣無聊的話,就別怪我對將軍不客氣了!”
“哦,你能將我怎麼樣?”挑眉,華銘臉上的表情看來還有些期待的樣子。
聞言,雲苒只是冷冷一笑,接着舉起了手中的彎弓,張弓,搭箭,然後將箭頭指向了華銘。
瞬間,華銘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
“咻”的一聲,箭羽劃破長空,向華銘飛去。箭帶着風刃穿過華銘的耳際,直直的沒入了他後方的叢林中。一道鮮血噴濺了出來,染紅了碧綠的草叢。那隻獵物——雪狐被箭射中了,身子被直直的釘在了粗壯的樹幹上,掙扎了兩下,就不動了。
雲苒收起了弓箭,向華銘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有意思。”從驚愕中很快反應過來的華銘,也回以了一個喻意不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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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王是不是很欠扁啊?這麼的囂張,HOHO~~~偶家小苒要代替**教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