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宮

焰宮

威儀華麗的龍輦及隨行車隊在三千精兵的護衛下浩浩蕩蕩的進入綏京。從城門去往皇宮的一路上到處是圍觀接駕的百姓,他們蜂擁在街道兩旁,人們高聲歡呼着“萬歲”拼命的往前擠,想趁這個難得的機會一睹聖顏。

“這綏京果然繁華。”放下了被悄悄掀起的車簾,雲苒側了側身坐回到雲墨舞身邊,讚道:“不知焰國的皇宮與湮國的相比又如何。一路上所見的都是焰國的富饒強大,怕是要更加的金壁輝煌,氣勢不凡吧。”

“陛下……”雲墨舞有些擔心的看着雲苒。

“三哥,想你我身份如此特殊,一個是湮國的君主,一個是湮國的王爺。今日卻能夠有幸進入焰國皇宮,這種機會可是少有的啊!”雲苒臉上的笑容有點冷,仿若自嘲般的話語讓人心上一緊。

“陛下,我們的消息已經傳出,臣相信很快陛下就能到回湮國。”雲墨舞安慰道。

“嗯。”雲苒低聲沉吟,手指了指車外的五名死士護衛對雲墨舞說道:“進去後就讓他們幾個跟在你身邊吧。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聞風而至的人。而這些人裡,怕是少不了一些居心叵測者。讓他們跟在你身邊保護你吧!”

“陛下,臣的安危不算什麼,重要的是陛下您。還是讓他們留在陛下您的身邊……”雲墨舞推辭的話被雲苒輕笑着搖手打斷。

“呵呵,我的安全自然有人會費心。倒是三哥你,我不放心。”雲苒的話中意有所指。

“陛下,那焰王對你……”雲墨舞不知該如何說下去。自昏迷中醒來,雲墨舞發現焰王對雲苒的態度很曖昧,既像情人般的去刻意討好,又仿似對手般的想要征服。而且,也不知是因何,雲墨舞覺得焰王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奇異。那掃向自己的銳利眼神和說話的語氣,就好像……好像是在嫉妒自己。他嫉妒自己什麼呢?難道焰王以爲自己是雲苒喜歡的人?

“我沒事的。他對我存了必得之心,只要拿捏得當,不去逼急了他……”話未完,聲先斷,馬車突然停住。

“臣等在此恭迎陛下聖駕回宮!”

伸手挑開車簾一角,雲苒看到了那座恢宏綺麗的焰國皇宮。在宮門前,焰國的大臣們跪了一地,恭敬的匍匐在地迎接焰王。一身火紅皇袍的炎華琰雍容的走下龍輦,大步踏上鋪在地上一直從宮門延伸至皇城內的紅毯,在衆多宮人的簇擁下,邁着穩健的步伐進入皇宮。

雲苒和雲墨舞也隨後下了馬車,立刻便有幾名宮人迎上前來。

“天雲王爺,陛下請王爺一起參加今晚宮中的宴會。”一名宮人上前說道。

“能夠參加焰王陛下的盛宴,小王不勝榮幸。還煩請公公前面帶路。”雲墨舞面帶微笑應道。

“王爺請!”那名宮人上前帶路。雲苒跟在雲墨舞的身後欲一同前往,卻被另一名宮人給攔下。

“雲公子,陛下有旨,請雲公子入住鳴玉宮。”說罷,那名宮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聞言,走在前面的雲墨舞停住,回身一臉擔憂的看着雲苒。而云苒只是擡眼看了看雲墨舞,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容後,便轉身跟着另一名宮人離開。

隨着引路的宮人一路走來,或雕樑畫棟,金壁輝煌,或飛檐翹角,雅緻玲瓏,焰國皇宮的恢宏綺麗由此可見一斑。

“雲公子,這兒便是鳴玉宮了。”將雲苒帶到鳴玉宮後,宮人說道:“請公子先入內用膳。”

“嗯。”點點頭,雲苒跨入了鳴玉宮。一進入房內,立刻便有一股恬淡溫馨的芬芳撲入鼻中,淡雅清香,濃而不烈。看着分散在房內四周燃着的香爐,雲苒皺了皺眉,問:“這宮裡點的是什麼薰香?”

“回公子的話,這是用我們焰國特有的香料製成的香片,香味恬淡,芬芳雅緻。而且,這種香片也只有宮中才有的。”宮人回答。

“滅了吧。”雲苒吩咐。他不喜歡這麼濃的味道,雖然這種香味聞着並不讓人難過。

“這……這是陛下特意命人點上的。”那名宮人爲難的說。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雲苒也不多加爲難,走到早已擺好了晚膳的桌邊坐下,由侍女們侍候着用膳。

看着眼前滿滿一桌的美味佳餚,雲苒心裡自然明白炎華琰爲何不讓自己與雲墨舞一道參加今晚宮中的盛宴。他其實是不想自己湮王的身份暴露,雖然這已經算不得什麼秘密,但只要焰王不說破,他們這邊也不說破,它就仍是個“秘密”。否則,一旦自己的湮王身份被證實,炎華琰就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爲了不與湮國起衝突放自己回去;一是以免後患殺了自己。顯然的,這倆個選擇,不論是哪一個,目前都是焰王不想要的。

而湮國,同樣也是兩難啊!即使宋雁君查到自己陷在焰國,並且能夠確定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如果炎華琰執意否認,他們也不能拿焰國如何。因爲自己是以天雲王的男寵身份去啓縣的,所有參加啓縣合談的各國代表都能作證。如果男寵變國主,湮國要怎麼交代?!這樣一來,湮國只剩下出兵一途,可那卻不是自己樂見的。一來是因爲湮國才勵精圖治,休養生息不久,國力還尚未充實,現在不是與他國冒然開戰的時候,特別對手還是焰國,時機不對,時候不對,一切的一切都不對!二來是自己目前並不在國內,一旦開戰則容易給涵王可趁之機。想那涵王雲休是什麼樣的人物,他極有可能趁此機會獨攬軍權,甚至擁兵自重登上帝位。如若果真如此,那麼自己多年來的辛苦制衡又算什麼?!

“都撤了吧。”停下手中玉箸,雲苒自覺沒什麼食慾,便讓人撤掉。得到雲苒的吩咐,一旁侍候的宮人們立刻上前收拾。

“雲公子,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請您沐浴更衣。”一侍女上前說道。

雲苒起身跟着侍女來到了裡屋,轉至一個屏風後,裡面備好了熱水,浴桶中撒着各色花瓣,霧氣氤氳。兩名侍女蹲在旁邊,一邊用木瓢加着水,一邊用手試着水溫。見雲苒來到,立即起身一福。

“請公子入浴。”已經被人侍候慣了的雲苒沒多說什麼,只是平展開雙手,讓侍女們爲自己除去身上的衣物。

放鬆的靠坐在浴桶中,雲苒將頭枕在浴桶邊緣,雙臂輕輕擱在上面,閉起雙目享受着侍女們細滑的雙手爲他沐浴,輕拭身體,舒服的感覺讓他幾乎要沉沉睡去了。

“陛下。”一陣細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驚醒了雲苒。轉頭,正好看見了含笑走進來的焰王。

嘩嘩的水聲響起,雲苒由侍女扶着跨出了浴桶,晶瑩的水珠順着長長的髮絲滴落,一顆一顆的沿着身體纖細的曲線滑落在地。一條幹淨的浴巾披在了雲苒身上,兩名侍女蹲身爲他擦拭身體。

炎華琰斜倚在屏風上,灼熱的目光放肆的在雲苒光裸的身體上游走,含笑不語。雲苒也彷彿非常習慣了這種探索目光,亦含笑着從容的與炎華琰對峙着。

爲雲苒擦拭乾淨身體後,侍女拿起疊放在一旁的雪緞外衣展開要爲雲苒穿上,卻被炎華琰伸手接了過去親自爲雲苒披上。拉上衣襟,拿起腰帶從雲苒纖細的腰間穿過,再溫柔的繫上,“你們都退下去吧。”

“是。”兩名侍女乖覺的退了下去。

“來。”牽起雲苒的手,炎華琰將他帶至妝臺前坐下。拿起妝臺上的木梳,炎華琰一手輕輕的按在雲苒頭頂,由上往下,一下一下的爲他梳理那長至腰間的如緞青絲。鏡前的雲苒異常乖巧柔順,低眉垂首,靜靜的坐着任由炎華琰擺弄,兩排綿密的睫羽微微的輕扇着,掩住了一對星眸,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昏黃的宮燈閃爍的跳躍着,映出一室的綺旎曖昧,倆人間奇異的安靜。

“小然兒,對朕的招待還滿意嗎?”很快的,沉默被打破。

“香醇的玉液美酒,美味的珍饈佳餚,對於焰王陛下的招待,我自然是非常滿意的。”雲苒輕柔的嗓音在這綺旎曖昧的氣氛中,聽來異樣的嫵媚。

“呵呵。這鳴玉宮你可喜歡?”

“雕樑畫棟,雅緻玲瓏,如此美麗的宮殿,我自然是喜歡的。”聲音依舊輕柔婉轉,不急不徐,不冷不淡。

“喜歡就好,這兒離朕的朝陽殿可是十分的近。”炎華琰靠近雲苒,語帶曖昧的說。見身下的人沒有反應,炎華琰繼續又道:“小然兒,你可知這後宮佳麗三千,可就算是朕的皇后,朕也從沒有替她梳過頭。”

“能得焰王陛下親自梳妝,是我的榮幸。”輕柔的聲音在此停了停,又道,“不知焰王陛下打算何時放我和三哥回湮國去?”

被雲苒如此一問,炎華琰驀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一手從雲苒那頭順滑的烏絲中穿過,炎華琰強行扳過雲苒的臉,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問:“怎麼,這兒不好嗎?你剛纔還說過很喜歡這座鳴玉宮的呢。”

“縱然鳴玉宮再美,我卻只是個客人。我還是更喜歡湮國,那兒纔是故鄉。”乖順的任由炎華琰的粗魯對待,雲苒一臉平靜,仍是冷冷淡淡的回話。

“不急,不是嗎?”炎華琰鬆開手,笑了。“你是朕特別的客人,一定要賓至如歸才行。”握着手中的木梳,炎華琰又恢復了一臉溫柔,神色專注的繼續爲雲苒梳理那一頭漂亮的秀髮,“小然兒,想不想知道湮國現在的情況?”

雲苒沒有搭話,只是復又低下頭去,繼續靜靜的坐着。

“不說話?是不想聽嗎?又或者你對那些事情,早已心中有數?”對於雲苒的靜默,炎華琰顯得並不在意,繼續說道。

“天色這麼晚了,焰王陛下是不是該回宮安寢了?”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雲苒答非所問。

“呵呵,小然兒,你是在趕朕嗎?”炎華琰忽然低身湊近雲苒,邪邪的笑了,“難道朕就不能睡在這鳴玉宮?”

“焰王陛下說笑了。莫說鳴玉宮,這整座皇宮都是陛下你的。不過,雲苒好歹也是陛下的客人,就請陛下再隨便指給我一間房,讓我也好有個安身之地。”

“呵呵,你呀……”炎華琰放下了木梳,隨手再替雲苒攏了攏頭髮,笑道:“朕不逗你了,長途跋涉了這麼些天,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不送了。”

“啪”,鳴玉宮門合上的那一刻,木梳在雲苒的手中硬生折斷,細白的青蔥玉手被捏得死緊,蒼白的指間青筋浮現。雲苒緩緩的擡頭,鏡中那張纖細柔和的臉上,之前一直虛掩着的雙眸驀然張開,眸中冷如堅冰,閃爍着森冷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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