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淵已經呆了一個多月了,幸好的是利澤並沒有回來。但其實白晴禾是從碩明的從容程度判斷出利澤還沒有回來的。因爲這段日子以來,白晴禾根本就沒有出過冰窖。
但是她其實根本就不知道,碩明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十分從容的人,就算是現在身處戰場的話,碩明也依然面不改色地穿梭其中。當然在這個之前,他會給自己的身上施加保護層。
雖然碩明看着她的樣子其實還是有些不忍心的,畢竟雖然身爲神族,但是在冰窖裡面也不能夠呆得太久。所以碩明有說服過白晴禾,讓她出去走走透透氣,但是白晴禾卻不肯。於是一向不知道怎麼說服別人安慰別人的碩明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夜闌怎麼樣了?”
幾乎每一次碩明從裡面出來的時候,白晴禾總是要拉着他問這個問題。但是碩明卻也不厭其煩地回答白晴禾的問題。其實碩明也有過讓白晴禾進去看看夜闌的,但是他又生怕夜闌會發現,一旦有了干擾有了雜念,碩明就擔心夜闌會功虧一簣。
還是和往常一樣,碩明一邊面無表情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一邊語氣比這冰窖之中的寒冰還有寒冷地回答白晴禾,說道:“很好,你不必擔心。”
“那他還有多久的時間?那個叫做利澤的,會不會就要回來了?”白晴禾還是十分地擔憂,畢竟妖族的消息也算是靈通的。如果真的把夜闌已經回來的消息傳出去的話,那麼利澤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纔對啊。
碩明的嘴角微微地冰冷地往上揚起,說道:“利澤他這個時候也受傷了,你放心,他不會這麼快來找夜闌的。因爲他不敢確定夜闌的傷是不是好了,所以他不會輕舉妄動。”
聽到碩明這麼說,白晴禾這才微微地鬆了一口氣,接着問道,“那夜闌什麼時候能夠修修煉完成呢?”
碩明停下腳步,轉過身回答白晴禾的問題,如果白晴禾沒有記錯的話,這是碩明第一次這麼有禮貌地轉身面對着她回答她的問題。
只聽碩明說道:“夜闌的情況比我預想的還不錯,這才一個月的時間,有了冰牀的功效,還有我的藥物的作用,他已經恢復了一成的功力,而且他的手臂也漸漸地長了出來。”
“真的嗎?那太好了。”
白晴禾簡直就要高興地跳了起來,這是對她這段時間苦苦地守着這裡最好的回報了。只是碩明說得夜闌的手臂長出來了一些,這是什麼意思啊。不由得在腦子裡面幻想了一些夜闌的手臂長了一些的樣子,其實白晴禾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於是白晴禾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說夜闌的手臂長長了一些,是什麼意思?”
其實從白晴禾的表情中,碩明能夠猜測得出來她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於是回答道:“他被砍斷的手臂已經開始慢慢地恢復了,但是這個時候還是透明的。時間久了,恢復好了就會變成實體的。”
這麼一解釋,白晴禾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比每天長成一截,長長一段這樣還比較容易
讓人接受,也比較不會驚悚。
而解釋完了之後,碩明在心中掙扎了許久,終於還是說道:“你不必整天守在這裡的,你可以出去走走。你放心吧,無論夜闌出什麼緊急情況,我都能夠感知得到的,我在裡面施加了一些法術。”
白晴禾的眼神一下子就低垂了下來,說道:沒關係的,我喜歡在這裡陪着他,這樣他纔不會覺得孤單。就像當初他在九十九重天上陪着我一樣。”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些糟糕。”
白晴禾擡起頭,收起了剛剛的淡淡的憂愁,問道:“外面的世界發生什麼事情了?”言罷,白晴禾想了想,又說道:“但是其實發生什麼事情應該也和我沒有什麼關係吧。我現在啊,就只關心夜闌的法力,還有那個利澤會不會突然過來。”
“那神族呢?”碩明試探性地問道。
一聽到神族兩個字,白晴禾微微地一愣,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神族的人出了什麼事情嗎?”
碩明不緊不慢地說道:“神族的人沒有出什麼事情,但是九十九重天上水神宮殿裡面的晴禾上神卻消失了。”
一聽到這話,白晴禾倒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說道:“我不是在這裡嗎?”
“但是別人不知道你在這裡啊。現在,神族的人都在找晴禾上神。”
白晴禾微微地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但是……希望他們能夠原諒我,讓我就這麼任性一次。”
看着白晴禾低垂着眼,有些悲傷的樣子。碩明也不再繼續呆在這裡,依然轉身,面無表情地離開了。對於碩明來說,好像從來都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傷神。
等到碩明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冰窖的時候,白晴禾這纔回過神來想自己的事情。碩明說,神族的人已經發現她消失了,那麼火神燁陽還司藥神君他們應該十分着急吧。可是……白晴禾回頭看着冰窖裡面,那裡面是夜闌,是她這永生永世最爲擔心和最愛的人,她希望能夠親眼看見夜闌好轉。
就這樣子,白晴禾在冰窖裡面猶豫了兩三天,一方面她不希望神族的人一直尋找她,這需要很多的人力,很浪費。而另一方面,她有不敢出去,生怕夜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知道,而且她不敢告訴神族的人她在妖族,否則這勢必會引起一場誤會。
終於,在碩明的卻說之下,一直都很苦惱的白晴禾決定出冰窖,至少在紫明宮四處走走,就當作是在散心。
而碩明在白晴禾要出來之前就以夜闌的命令吩咐了豔漓,嚷豔漓通知紫明宮裡的其他妖族不許爲難白晴禾。
於是白晴禾也就這樣沒頭沒腦地走在紫明宮的宮殿裡面,她的腦子裡面很亂,完全都不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該如何收拾。
而碩明告知了豔漓只是說是夜闌在外面認識的一個有恩於他的恩人,也是妖族的,讓豔漓和其他人在看見白晴禾的時候不要爲難她。其實碩明也不敢將白晴禾的真實身份告知其他人,否則就會引起不必要
的麻煩。而且白晴禾的身上有妖氣,所以一般的妖族是不會發現的。
當然,一直對夜闌有着好感的豔漓在聽到了地方是個女子的時候,就對這個所謂的白姑娘產生了興趣。
於是,當白晴禾在紫明宮裡面遊蕩的時候,豔漓就有計劃地想要接近白晴禾。
“這位就是白姑娘嗎?”
其實豔漓從棲槿殿出來就一直跟在白晴禾的身邊了,但是等做好了心理準備,又認定這個時候碩明不會出現,這才上前來搭訕的。
聽到有人似乎是在跟自己說話,白晴禾這才轉過身去,卻發現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長相十分美麗的女子。一副恭敬,端莊的樣子。
“姑娘是在和我說話嗎?”
雖然這個女子十分美麗,但是白晴禾絲毫不會忘記她可是妖族的人,不知道是好的還是壞的。
那豔漓在看見了白晴禾的容貌之後,心中微微地吃了一驚的,因爲這個女子的容貌她怎麼可能不認識。她不就是當日跑到雪淵來找妖尊夜闌的仙姑嗎?
即使如此,豔漓也裝作是第一次見到白晴禾那樣,以棲槿殿,甚至是紫明宮的頭號大宮女的身份恭敬地跟白晴禾這個所謂的客人說話。
“沒錯的,白姑娘,豔漓正是在和您說話。”
白晴禾的腦海裡面還有着煩惱,所以也不和豔漓這麼文縐縐地說話了,於是說道:“不知道這位姑娘叫我有什麼吩咐?”
豔漓急忙露出一副不敢當的樣子,說道:“白姑娘這樣的話實在是折煞奴婢了。白姑娘是尊上的救命恩人,自然也就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哪敢吩咐姑娘什麼事情。”
聽眼前的這個美女一口一個女婢的,讓白晴禾的心實在不是很舒服。畢竟在九十九重天的時候,水神宮殿裡面根本就沒有侍婢,所以白晴禾從來都聽不敢這樣的話,更何況這個女子的話還文縐縐的。
“姑娘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白晴禾實在有些受不了,她決定還是把這些話都趕緊地說完,要不然她會瘋掉的。
豔漓依然裝作一副十分恭敬的樣子,謙卑地說道:“白姑娘就不要稱呼奴婢爲姑娘了,奴婢受不起。白姑娘就直接稱呼女婢爲豔漓吧,這是奴婢的名字。”
“哦,那豔漓姑娘你這是有什麼事情嗎?”
其實這個豔漓說話總是繞着彎兒的,白晴禾有些繞不過了,所以決定還是趕緊地結束對話纔好。
豔漓說道:“這,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豔漓身爲棲槿殿的大宮女,也是尊上的貼身侍婢,自然對出現在尊上身邊的人有些驚覺。畢竟尊上現在正在修煉,整個紫明宮都必須要靠奴婢打理。”
儘管白晴禾傻傻的,但是自然也是能夠聽出這話中的意思的。於是問道:“豔漓姑娘這是對我進行盤查嗎?”
豔漓急忙露出一副不敢當的樣子,說道:“要盤查尊上的恩人,這件事奴婢怎麼敢當呢?奴婢只是想要來確定一些白姑娘真的也是妖族的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