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心裡咯噔了一下,聯想到今日玉竹軒解除了宮禁,她心裡隱隱感到不安,總覺得這些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只要遠離洛貴妃,並且小心防範着她便好了。
這樣想來,她心裡也稍稍安定了些,面上多了幾分微笑。
翠竹引着她走在一條一人寬的石板路上,從旁邊雜草的高度差可以看得出來,這條路原來應該不止這麼寬。
接着她們拐了個彎,就到了一個破敗的院子門前,這院子已經有些破敗,兩道木門十分斑駁,隱約能看得出來曾經用的是黑色的油漆。
翠竹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着鼓起勇氣一般,兩隻手用力一推,門發出沉重的吱嘎聲,卻只打開了一點點。
打開的這個縫隙,剛好夠兩個人側身進去。
翠竹再用力一推,木門上面的木屑夾着塵土紛紛落下,嗆得馬上錦鯉咳嗽起來。
翠竹不敢再推,錦鯉也捂住了口鼻:“翠竹姐姐,算了吧,我們側身進去。”
接着錦鯉便準備側身而入,卻聽到裡間傳來人走動的聲音,她急忙停住了腳步,想聽清楚裡面的動靜。
翠竹也將身子一僵,蹲下來拽着錦鯉,面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錦鯉縱然一向膽子大,卻被翠竹的舉動嚇了一跳,再聽裡面,已經沒有了動靜。
恰巧一股冷風向門縫吹來,破舊的木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更是將陰森氣息放大不少。
翠竹嚇得連忙閉上了眼睛。
錦鯉猶豫着還要不要帶翠竹進去,這時候,院子中的草叢突然動了起來。
剛剛眯着眼睛看着院子裡的翠竹被嚇得尖叫起來,“啊!公主,真的有鬼!”,喊完之後,她將錦鯉的衣服拉得更緊了。
錦鯉反而很鎮靜,說起鬼來,自己就是一隻最大的鬼,既然如此,有什麼好怕的呢!
但是自己的反應太淡定了也不好,於是她也裝作很害怕,聲音顫抖着問道:“翠竹姐姐,你看到什麼了嗎?”
此時院子中已經沒有了聲音,翠竹這才鼓起勇氣睜開了眼睛,往院子裡瞟了兩眼,什麼都沒有看到。
她這才覺得自己好像做得不太恰當,怎麼能讓公主擋在前面呢?不過還好,公主沒有與她計較。
“公主,沒有什麼,但是草爲何會動呢?”
錦鯉隨口安慰道:“興許是風吹動的呢!”
話音剛落,草叢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又動起來,還離她們越來越近。
這一次,兩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翠竹忙抱起錦鯉,將她護在身後。
眼見旁邊有一根棍子,她忙拿過來握在手裡。
那根棍子只有手指粗,稍微捏一捏就發出要碎的聲響,還掉着木渣子,但是翠竹過於緊張,還渾然不覺。
錦鯉只好伸手戳了戳翠竹:“翠竹姐姐,這棍子好像爛了!”
突然,一個龐大的白色物體向她們撲來,嘴上還滿是獠牙,翠竹嚇得亂揮舞起來。
錦鯉躲在翠竹身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直到熟悉的聲音響起:“汪汪汪!”
是大白的叫聲,錦鯉探出頭一看,可憐的大白,嘴裡臉上還有爪子上全是一根根灰褐色的刺。
那些刺有的刺在大白的臉上,有些紮在了大白的牙齦上,有些扎入了大白的腿,不知道他跟什麼進行了一番惡鬥。
翠竹睜開眼一看,居然是大白,她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忍不住將那腐壞得掉渣的棍子在大白身上輕輕打了兩下:“大白,你就不會出聲嗎?嚇到我事小,嚇到公主:怎麼辦?”
大白又委屈地“汪汪汪”叫了幾聲,便用頭指着門內,示意她們進去。
錦鯉帶着翠竹,按照大白的心意往門裡走去。
錦鯉邊往裡走,邊聽着大白熟悉的心聲:【我剛剛在找一個渾身有刺的傢伙!】
錦鯉見大白不認識那動物,看着他的樣子又可憐又覺得好笑,便問道:【是刺蝟嗎?】
那怪不得大白剛剛不出聲了,這刺蝟又小又善於躲藏,還得費一番心思才能抓到。
大白將錦鯉拉到了院子裡,衝她汪汪叫了兩聲。
錦鯉明白,大白這是表示她的猜測沒有錯,這個院子里居然會有刺蝟!
就在她想爲何會出現刺蝟的時候,院子角落裡的一棵橘子樹給了她答案。
這顆橘子樹經過了寒冬仍然挺拔翠綠,在這無人打理的院子裡,也能生長得這般枝葉茂密。
上面經冬的橘子散發着淡淡的橘子香味,想必這刺蝟就是衝着這樹上的橘子來的。
《南疆蠱術》上曾經寫到,刺蝟身上的刺有清熱解毒之功效,是製作解蠱藥的材料之一。
竟然今日碰到了,那就只能算他倒黴啦!
錦鯉圍着樹走了兩圈,她發現地上有幾個橘子上插着幾根刺,於是她問大白:【你追的那隻刺蝟帶着橘子走了嗎?】
大白坐在一旁豎耳聽着周圍的動靜,見錦鯉問自己,他用自豪的語調同錦鯉交流着:
【剛剛他正在扎橘子,我就出來將他逮到了,要不是他有刺,我肯定把他狠狠揍一頓。】
聽到大白這樣說,她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誰讓你這樣頑皮呢?看你還敢到處亂竄!】
見大白仍然疼得齜牙咧嘴的,她便向翠竹要了條手帕,包着手,去拔大白身上的刺。
拔這些刺廢了錦鯉不少力氣,有的刺扎得還挺深,不用力拔都拔不出來。
她忍不住吐槽道:“大白,你跟這刺蝟多大仇呀?”
大白懊惱地嗷了一聲:【我不過是跟他玩玩,誰知道他跟不要命似得護着他的橘子!】
錦鯉搖了搖頭,用勸說地口吻說道:【你從小在宮中長大,自是不懂得這野外生存的艱難,於你而言是幾個橘子,對它來說也許是幾天的食物呀!】
大白聽到錦鯉說這話頓時愣住了,他想了想,在心裡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
她當然不會說自己曾經在野外生存的經歷,那是爲錦珩掃除一股反叛勢力。
當時她還帶着一隊士兵,每日只依靠野果子果腹,在風雪皚皚之中,蹲守着動向不明的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