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羽劍,龍陽弓

天啓城。

恢弘城門百丈處一道小小身影疾馳而來,其速之快迅雷不及。

眨眼便臨城下,見幾名守衛將士,驟然急停。

氣喘吁吁又不失禮,行禮急忙詢問到,:“幾位官爺可知風月樓怎去?”

幾位城防守衛見是個山上小道童,剛纔一行徑有如此快的身法速度想必定然是某些大宗門的弟子。遂也未作刁難,指了方向。

只聽得一聲道謝人已沒了。

士兵感慨了兩句天下武人的瀟灑恣意,便未多言。

一小會兒功夫,張小飛便順着方向到了。一看這風月樓,亮灼灼,十二層樓。明晃晃,複道迴廊;三檐四簇,層層綵鳳翔雲,似那雲頂天宮,金闕銀鑾。

張小飛拱着身子一雙小手撐住膝蓋,深深吞吐了兩口大氣。便也不顧眼前景象,奪門而進。

尋着櫃檯一賬房管事火急火燎直直說道:“我找一位名叫溫夢琳的阿姨,可在此處?”

那賬房先生久處紅塵滾滾煙火風月,見慣日日假借各種理由求見他家老闆的。便未作深思,只當張小飛是哪個富家子弟豪門顯貴的指派。

打發道:“老闆不見客。”

“生死攸關,爭分奪秒的事。煩請先生通融……”張小飛心急如焚恭恭敬敬的道。

這賬房見小童不依不饒,失了耐性:“你這小娃兒莫要不識趣,再不走我便叫人哄你出去。”

張小飛此刻心繫兩位師兄安危,本就着急眼見着到了地方尋不到人。一股葷勁上來,強提氣息一股威壓散開,桌搖椅動,場間客人皆投目而來。

此時二層樓處下來一女子,外貌極好,嫺靜端莊。正是風月樓四姑娘之一的寧兒。

聽得樓下動靜,便下樓瞧瞧。

一身紫衣蓮步輕移來到張小飛身邊“你找我家老闆何事?”

“我與師兄在奇峰嶺遭劫殺,師兄差我來此處找一位叫溫夢琳的阿姨,說她有法子。”張小飛道。

寧兒將張小飛拉至僻靜一角,“你師兄是誰。”

“大師兄陶弘景與雲風師兄”

寧兒神情凝重緊忙道:“跟我來。”

不一會寧兒帶着張小飛到了一處房間,房內一女子膚若凝脂,眉若柳絮,一對明眸深似水,一雙芊手似玉雕,正是風月樓溫夢琳。其身側不遠處站着一位魁梧高大左邊眼角處有一抹刀疤的男人,未佩兵器卻一手老繭。

寧兒將事情說了一遍予溫老闆。

溫夢琳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溫柔的對張小飛笑道:“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

小飛此刻繃如張弦的心終於放下,鬆了一口氣。赫然身子一軟暈厥過去。

身側男子一瞬接住,探查一番面無表情道:“未曾受傷,只是氣府虛虧。”

溫夢琳遂喚寧兒將張小飛好生安置。

“需要我去一趟嗎?”那男子聲音有些粗。

“不用,趙弦帶了追風營此刻應該快到了。區區三個坐忘還用不着你出手。”雲淡風輕地。

“不過派人緊盯着,我倒是好奇是誰活得不耐煩了。”溫老闆動怒道。

…………

…………

奇峰嶺。

有一隊人馬甲胃整齊,齊齊佩劍懸弓,威風凜凜,殺氣森森,策馬揚鞭急速行軍。

領首一人相貌天然丰采,正是堂庭折衝都尉趙弦。深受雲毅信任委以重任,一身武道造詣深厚屢立奇功,曾推薦其任驍騎都尉掌管天虞禁軍。只是這小子天然耿直的性子見不得宮庭蠅營狗苟得罪不少人。

後因邊遼之戰雲毅分兵並進雖險勝戰役卻遭遇遼軍上將楚震拼死圍剿,其軍各部無法支援。

身處皇城的趙弦得知後集二百親兵,晝夜狂奔趕赴邊遼。與遼軍血戰廝殺,一柄龍陽弓力破千甲,殺的遼軍士卒心驚膽寒。臨危之際救下雲毅,身中三劍之下又與楚震接連交手不分勝負。

楚震當時早已成名,雖未列十大高手卻也是天下少有的。

對方見增援趕到悻然退兵,此後趙弦的名字在北遼軍中常有議論。

也爲此故被叵臣彈劾其瀆職之罪削了官職,跟着雲毅回堂庭帶兵。

縱馬疾馳的趙弦並不知道雲風與陶弘景兩人此刻正拼死抵抗。

…………

大雪迎風不覺飛,奇峰飛石看不見。

二人此刻在三人的圍攻下雖憑藉身法獨步與其周旋但對方境界擺在那裡故節節敗退。

雲風左肋兩根斷裂,強忍疼痛提墨陽劍與主攻黑衣人對轟一拳,拳拳相碰,天摧地崩。

另一側陶弘景亦是手握青雲劍奮力相迎,衣襟帶風,一飄數丈。嘴角溢血,青衫破裂。

峰壑間是劍氣縱橫,拳罡飛舞,似疾雷激盪。

黑衣三人常年混跡江湖,過得是刀尖舔血的生活對敵經驗豐富,此時是氣定神閒,遊刃有餘。

“我三人殺人無數,死在我們手中的至虛境你二人是最強亦是最難纏的。”

“你的身法精妙絕倫不然已你半步至虛的實力撐不到此刻。”爲首之人看向雲風,眼中貪婪盡顯。“若你將所習身法交予我,我留你全屍如何。”那人玩味道。

雲風大口喘氣,氣府竅穴真元枯竭,強拖着墨陽劍,表情凝重卻毫無懼色。一旁陶弘景,身上亦是幾處重傷但這大師兄始終神色自若,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哪怕是將兮殞命也定面不改色。

“你怕是腦子注了水。要殺我還想我交東西,你傻,還是我傻?”雲風出聲打趣道,重重咳了兩下血。

“就憑你們也想取我二人性命。”雲風厲聲,雙眼瞳孔狠厲。將門之後骨子裡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

先前的殊死搏鬥奮力廝殺中,氣府真元早已所剩無幾。也正因爲如此酣暢淋漓的戰鬥,體內長年受大澤拳意溫養的經絡似得到舒展,一點點融入全身經絡。以前雲風的身體如同一座天然寶藏,自身卻渾然不知如今得此契機猶如神助。

當下他神庭、上星、滷會三穴,玄生和氣,氣機流轉。修煉三天龍書所成的那股引龍氣此刻亦不停流轉於足陽明經脈各大竅穴,成生生不息之機。

陶弘景反應奇極,前躍許丈,青衫閃動,雪影翻滾,橫劍護住雲風。此刻自然知道雲風將要破鏡的變化。

“師兄撐五息,我要用那招……”雲風閉目凝神道。

陶弘景輕輕地點頭也不管雲風看見沒看見。

一道單薄的身影迎着漫天風雨,以至虛生攔三位坐忘。

“以戰破境,有膽魄。破境又如何便是至虛亦是死。”爲首之人暴喝道。

一時間三人同時綻放拳罡齊齊攻向陶弘景。

陶弘景出劍極快對上三人劍影綽綽,四人身影不斷瞬移變換。每次有黑衣人抽間隙拳砸破境中的雲風,都被其精準無比的青雲劍攔住,代價便是以身撼拳,一息一拳。

一息……

兩息……

三息……

四息……

五息……

雲風猛然睜眼,體內氣海充盈,八柄桃小劍與墨陽劍瞬間飛出,雙手御劍,不一時上方出現一道遮天蔽日的陰陽魚紋,其內磅礴劍氣,縱橫椅斜,劍路雄勁若石破天驚。

見陶弘景此時搖搖欲墮地身影,雲風胸中怒發如狂。操縱劍陣直擊其中一名僞坐忘境。

那人看出此劍陣非同一般遂全力抵擋避其鋒芒,只是與陣中劍氣相遇驟然而亡連慘叫聲都未來得及發出。

剩餘兩人瞳孔緊縮,警惕無比遠離其陣。他們深知此劍陣如此強大,定然消耗巨大雲風撐不了多久。便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雲風雖破境至虛但身負重傷施展小羅天劍陣實在勉強,未撐多久便散了陣心。

此二人恐生變故毫不猶豫奔去了結重傷的雲風與陶弘景。

忽然,峰腰馬蹄聲越來越響。在兩人將要得手之際。

“兩隻雜碎敢傷雲風。”那人怒起暴喝,一躍騰空,龍陽弓開,白羽箭出,正是帶着追風營急趕而來的趙弦。這兩人又豈是趙弦的對手,洞穿一黑衣人頭顱殞命,另一人右手中箭奔命而去。若不是趙弦故意欲擒故縱打順藤摸瓜的主意,那人也是個死透的人兒。

趙弦急忙查看二人傷勢。還好多是外傷,體內氣府氣海未受深創修養一陣子便無大礙。

而後吩咐士卒處理完屍首原地安營紮寨,等雲風二人清醒。

雪勢漸漸小了些,幾處營帳皆有精壯士兵值夜。幾個時辰過去,陶弘景與雲風相繼醒來。

雲風撐着有些力虛的身子想要坐起來,奈何一用力竟疼的厲害但仍強忍痛感支起身子。

“進來吧!我知道你在外邊。好些年不見未必就生分成這樣了?”說着雲風重重的咳了起來。

這說的自然是白羽箭趙弦。自千鈞一髮之際救下二人後,趙弦替雲風二人處理了傷勢便一直立於他們所在的營帳外寸步不離。

“哈哈,哪能啊!我這不是剛撒泡尿的功夫誰知道你醒的如此快,遊歷些年果然是功夫深末將佩服,佩服!”趙弦帳簾一掀進來,臉上怪怪笑道。

雲風聽得這話,自然知道這傢伙跟小時候一樣在打趣他。不過此刻沒力氣與他鬥嘴皮子。“你要是晚來片刻我估計就真沒命了,你不應該在堂庭嗎?”

趙弦比雲風長好幾歲無父無母且自幼生長於堂庭雲府;雲毅待他甚好,上私塾也是同幾個兒女一起,吃穿用度皆是一樣。雲風的母親溫筠亦是待他極好,小時候生病溫筠總是悉心照顧煎藥餵食都是親力親爲。後來趙弦微微醒事有一次便問道:“溫姨,你怎麼對我這麼好!”溫筠蹲着身子溫柔地輕輕托起他的小臉,笑着告訴他“因爲我們是一家人呀!”;那一刻的小趙弦覺得溫姨是這人間最美、最溫柔的人。

所以,趙弦對每一個雲府的人都很好,有次雲清被幾個豪紳子弟欺負大哭着回來,讓他看見了,半夜跟雲狄兩人偷偷流出府去將幾個浪蕩子一頓暴揍,綁在大河邊上足足吊了兩天兩夜,那時正是寒冬。若不是對方前來要人,指不定就凍死在河邊大樹上了.........

也就是這麼溫柔至美得人兒,在那個深夜舉着青霜劍滿身是血,身上幾十處皮開肉綻的傷口赤裸在外,手裡抱着一個恬恬而睡的嬰兒,生生站在少年的他身前。那一刻他兩眼噙滿淚水,大哭卻發不出絲毫聲音,只是身體不停的劇烈顫抖;他知道這個世上待他最好的人快要死了,死,就意味着再也見不到了......可這個即便遍體鱗傷、渾身是血也美豔無雙的女人,仍溫柔地拉起少年的手,晚風吹得她髮絲清揚“小弦子,不要傷心,溫姨沒事的;看這是弟弟,照顧好他等大將軍回來。溫姨累了,想要睡會。”

趙弦蹲坐下來接過嬰兒,扯開自己的衣服護着他。溫姨看了看北方的夜空,在趙弦的懷裡沉沉睡去再也沒能醒來。

那嬰兒便是雲風,從小到大趙弦對雲風都特別好。雲風喜歡鳥他便捉鳥,雲風喜歡吃虎頭魚他大冬天光着膀子去堂庭郊外寒澗捉魚......

但,自雲風外出這幾年他這個大哥哥興許是久別未見有些不知所措故一直在營帳外,也是擔心再出什麼岔子。被雲風這一喚也只好裝傻充楞進來。

“我原本在府裡,前些日子上國柱差我來天啓城辦事。不久便收到二公子消息說你會入天啓有人對你不利,讓我留下。”趙弦答道。“果然這些雞零狗碎的東西歹心起到咱三公子頭上,我這龍陽弓定要讓他們瞧瞧顏色。”憤憤道。

“可查出誰在背後算計。”

“還未收到消息,我留了一黑衣人活口若他回身天啓必然原形畢露。不管是誰我趙弦絕不放過他。”

“行了,行了,你小點聲,差點聾了。”雲風撓了撓耳朵道。

“接下來我與師兄獨自入城,你回去覆命;入了天啓,再大的勢力不敢造次。對了,伍老頭可曾回過府裡?”雲風話鋒一轉問道。

“沒有,他不是這些年都在你身邊嗎?”趙弦說道。

“一年多以前我們上了武當山後,他留了書信不辭而別。我原以爲他會回府裡....”雲風語氣有些擔心。

“沒事不用擔心,伍老頭不是常言有酒便能活嘛!回去我派人找找有消息告訴你。”

“也只能這樣了,你回去後將奇兵樓裡合伯、鄧師兩柄名劍派人給我送來,對了看看有沒有好點的劍匣一併送來。”雲風認真道。

趙弦也不問原因,答應道。

“受了傷話還這麼多,雖是外傷也得好好休養。”趙弦一邊扶着他躺下,一邊給他蓋好被子。

第二日,天明。

趙弦仍然不放心雲風二人獨自入城一路跟着他們直到天啓城外十里。

看着青衫白衣在飛雪中緩緩而去,身影漸漸變小沒了視野。方纔領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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