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救人

大明湖,風捲鬆翠,四周山草發芽,野花微張,清新幽香。

湖岸兩邊數隊神威威鐵甲精神抖擻,另有兩隊弓箭手輕步潛蹤隱匿埋伏。

湖中央一小塊峻嶺平崗,定睛看去有三人並立,上首駿馬坐着正是趙匡,身着金蟒錦襴衣,華貴逼人,雙目兇光外放;左首正是趙胤一身戾氣;右首是一位白衣秀士,手執一柄純白羽扇。三人頭頂上空,雲毅的屍體懸空高掛,旁邊席空盤坐着一個大漢。大漢周圍的虛空被其散出的威壓攪動得滋滋爆鳴,身體上週流着詭異黑氣,散發着恐怖的腐朽之氣,仿若能吞噬一切生機。

“父親,雲家兩兄弟能來嗎?雲毅如今已死,不過一俱屍體,他們能不顧大局孤身而來?”趙胤問道。

趙匡一笑,道:“雲家老二性格沉穩猶善謀略,我並無把握!那雲狄勇猛非常,用兵如神,但脾氣剛烈,他絕不能忍受自己的父親受辱。只可惜他家老三如今沒有音信,不然……!”

“王爺所言不錯,如今雲毅身死,朝雲的軍隊羣龍五首,而如今整個朝雲天下能領軍的唯有云狄一人,想必詔書必然已經在路上了。只要他一死,我們便可直入天虞勢如破竹,他與雲清至少有一人一定會來。”白秀士輕搖羽扇。

趙胤沉吟片刻又開口道:“雲家兄弟若敢之身前來倒不足爲懼,我擔心武當那陶弘景會壞了籌謀。”

“哈哈哈,世子殿下多慮;那無極劍再厲害在死靈尊者面前也不過是螻蟻一般,不足爲慮。”白秀士大笑道,瞅了一眼虛空中的大漢。

“我倒是好奇,能斬殺我夜神部的人究竟是什麼模樣……”大漢雙目未睜,輕聲說道。

“不錯,那武當的呆子如何能與尊者相提並論,即便他破入伏藏在尊者眼中也不足爲懼!”趙胤隨聲道。

也正在幾人相談間,遠處正有一人快馬如電很快便出現在幾人視線之中。

原來那人竟是雲瑤,相府收到消息時不巧被雲瑤聽見,這丫頭一聽父親亡故不得安寧,哪裡肯依扯上逾輝馬直奔而來。

然而此時動身的雲清並不知道她孤身而往先他一步。東蘿知道後亦迅速出了天虞城,雲清離開時曾囑咐她看住這丫頭,如今人沒了蹤影若有個三長兩短莫說雲清怪罪,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心中越想越急,風馳電掣的往大明湖趕去。

消息同樣傳到了天啓,溫夢琳大怒,破口大罵,將平涼王趙匡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了個遍。旋即囑託阿三一定要將雲瑤帶回。陶弘景一同前往,有他在多一分把握。張小飛修養了半月,加上喧兒精心治療,如今已能勉強走動,一聽雲瑤危險,遂破門而出,不顧一身重傷未愈,蹬雲而去。

“如今天啓大軍逼城,雖有守軍,卻是因屠八在才安然無恙,若此刻天啓無人必定血流成河。所以瑤兒就拜託你們了……至於那傢伙,他不在乎的……”溫夢琳聲音哽咽道。

阿三與陶弘景二人亦驟然出城。這幾日六魚也時常來風月樓找他們,也知道了不少當下局勢狀況。他想出力,可劍怎麼也使不出來,只得坐在門前發呆。口中念念,大兄弟,何時歸…………

…………

…………

大明湖岸,雲瑤望着中央面容模糊,悽慘懸空的父親,一身盔甲斑駁欲裂。嬌弱的身子隱隱顫抖,不過片刻她便將其壓制下來。她告訴自己,她是雲家的人,即便女兒身也決不怯懦卑微,不可以丟了雲家的臉。她竭力平復,胸口仍然劇烈起伏,她的手緊緊拽着繮繩,“老匹夫,將我父親還給我。”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雲家的小丫頭,怎麼?你幾位哥莫不是貪生怕死把你個小丫頭推了出來。”趙胤陰邪笑道。

“放屁!我雲家長幼傲骨錚錚,豈是你們這羣犯上作亂賊人能比。”雲瑤大聲道。

“找死!你既自投羅網,我便送你兄長一份大禮,讓他們親眼目睹自己的親妹妹死去,這種滋味想必定讓他們難以忘懷!哈哈哈!”趙胤放肆的大笑起來,聲音出奇的刺骨。“拿下!”

白衣秀士化風而去,雲瑤不通修煉生在雲家只勉強會些普通拳腳,瞬間便被擒住。

“放開我!放開……”雲瑤尖叫道。“老匹夫你也是身份顯赫的人物,想不到竟也會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哼!卑鄙?當年我父親就是被你雲家逼死在這大明湖上,我不過是血債血償,我立誓要滅你雲家滿門,你們想要守護朝雲基業我便讓它支離破碎,取而代之。”趙匡陰沉道。

趙胤走進雲瑤身側,認真打量了一番,“嗯,倒是個美人胚子!”他伸出手指在雲瑤的臉上劃了一下。

“拿開你的髒手,陰陽怪氣,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雲瑤手腳被縛,一雙明眸狠狠白了一眼趙胤。

“啪!”一記耳光重重打在玉臉之上,一個五指沙紅掌印緩緩露出,雲瑤的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你雲家的人真是個個如此!”趙胤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雲瑤臉上的掌印,將頭輕輕靠近用力的嗅了一下,神往迷離,他緩緩伸出舌尖竟然在雲瑤的沙紅掌印上舔了一口。

雲瑤害怕極了,身子止不住的劇烈顫抖,淚光泛泛,大吼道:“你幹什麼?無恥……殺了我啊!”

“呵呵呵,我可捨不得殺你!”趙胤玩味道。

雲瑤眼神怨毒的惡狠狠看着他,“我三哥一定會殺了你,不,你已經被殺過一次。”雲瑤嘲笑道,非常大聲。

趙胤似乎被觸怒,又狠狠給了她幾個大嘴巴,雲瑤被打得披頭散髮,口鼻皆血,她仍然用力的放生大笑,她以這種方法報復趙胤。

她達到了想要的效果。趙胤面目猙獰可怖,陰陽怪氣又邪惡瘮人道:“雲風算什麼東西,渾夕山一戰若非有人助他,我早已取了他的狗命!我找他多時卻至今無信,殺我可笑之極,用不了多久我便能躋身伏藏甚至步入玄泉境,到時候我定讓他跪在我面前,哀呼求饒!”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我那弟弟生性不羈,自由散漫,就是骨頭硬,要他跪地求饒,只怕不那麼現實。”這聲音清澈明亮,音色優美。

趙胤聞聲緩緩側身回望,只見雲清只着了身素衣依然丰神俊秀。“雲清今日你已是甕中之鱉,這四周我已設下天羅地網,你逃不掉的。令我沒想到的是,你真夠膽來!”

“來時飲了盅酒,所謂酒壯慫人膽嘛!不過你父子倆這無恥伎倆倒是令我折服,不說古今無雙,也算人間少二。說說吧!如何才肯放人……”雲清的語氣淡然,鎮定自若。只是目光一直看着虛空中的死靈尊者,心中忌憚卻未表現出來。

“雲清你有談條件的資格嗎?放人?癡人說夢,你們都得死!當然我要先讓你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妹妹死在你眼前!”趙胤邪惡瘮人道。發出猖狂的笑聲,又道:“這種滋味你一定會喜歡的。”

“是嗎?”雲清舉目直視反問道。“不久前我曾發現一處白沙山礦脈,有人開採一種似乎蘊含天地元力的礦石。我尋遍古籍終於瞭解了些蛛絲馬跡,這種礦石其名‘炁石’澄神境後可煉化助其修行,只是這天下多少年不曾有人修煉到那般境界,幾乎被人遺忘。”

趙匡的臉色忽然變得極爲難看。炁石礦脈不能有任何意外,否則那個人的怒火足以讓他父子二人性命難保。

趙胤也深知其中厲害,不過鎮定道:“那又如何?”

“需要如此龐大數量的炁石,想必是你們背後真正的倚仗。如果礦脈被毀,想必你們也必受其害。”雲清悠悠說道,雙手始終背於身後,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趙胤一聽此話,咬牙切齒道:“果然心思縝密。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礦場諸多高手坐鎮,幾遍大軍圍困你也難動分毫。”

雲清搖了搖頭,輕笑道:“我師父樑魚帶着師兄弟早已暗中觀察,不僅如此殺怖劍奎龍,驚鴻刀謝軍,新秀武瘋子拓跋奎,等衆多高手早已集結,你留在那裡的高手不足爲慮。”

“不可能!天機閣兩位榜首如何能聽你的,我出重金也未請動他們。”趙胤難以置信。他心中後悔大意,這雲清竟然算得如此精準一時讓他無策。

“我未發話,你如何請得動?天機閣是我的天機閣。”雲清衣袖迎風擺動。

“什麼……你是天機閣主?”衆人震驚!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天機老人早已不知蹤跡,你如何做了閣主。”趙胤顯然不信。

“你可知道天機老人消失之後在何處?”雲清說道。“不錯正是在我儒學宮修養,臨終之前將天機閣交與我打理,這麼多年我亦始終不曾過問,大多交給奎龍處理事務。”

“哼!難怪天機閣收我重金劫殺雲風,從未失手的榜首竟然無功而返……!”趙胤終於明白。

“如今那三位強者,僅存其二又深受重傷,想必無法站出來!”雲清所指自然是不修、靈魚、霜夢三人。“現在可以談談條件了吧!”

“當然也不是不可以,你只需以命換命,方可!”趙胤寒聲道。

“休想!”一道聲音破空而來。天際之上一綠衣美人離雲而至,出現在雲清身側。

“東蘿姐姐……”雲瑤忽然喊道。

東蘿望去見着遍體鱗傷的雲瑤,心疼的打緊。“瑤兒,我這就來救你。”東蘿運轉聖凰訣,周身生髮熾熱紅光,便要衝去救人。

雲清伸手握住她的左手,示意不可輕舉妄動。“那人很強,再加上趙胤與白秀士你沒有機會。”

“那總不能眼睜睜看着瑤兒死在我們跟前吧!”東蘿心急如焚。

“東蘿姑娘之姿真是芳華絕代,在下傾慕已久。若姑娘原與我共度良宵,我可向王爺求情讓他網開一面饒了這丫頭。”白衣秀士眼睛不停的瞄着東蘿。

雲清驟然發出可怕的殺意,竟然讓白衣秀士吃了一經驚。

“我度你媽個頭!”一道虎形拳行驚雷馳電猛的砸在白衣秀士面門。馬驚長嘶,白衣秀士從容淡定散開修爲與長拳僵持不下。

“哪裡來的蠻子,猶欠教化!”白衣秀士淡然發聲。

“欠你媽個頭!放了她不然小爺我捶爆你的狗頭!”張小飛大吼道。他根本不管頭上的強烈威壓,一心只想救出雲瑤。

陶弘景與阿三隨即而至,衝雲清點頭示意。隨即目光緊緊鎖定着死靈尊者,因爲那閉目壯漢始終沒有睜開眼,發一言,卻是場間最具威脅之人。

“小小飛你重傷未愈誰讓你出來的,你走啊!”雲瑤心中感動,深知此處龍潭虎穴危險萬分。

“這是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方嗎?”白衣秀士冷聲道。

“我說過會保護你的……”張小飛武當一戰近乎身死,此刻再戰體內經脈再度亂做一團,氣血狂涌硬生生被他壓了下去。

趙胤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麼多不速之客,他暗中考量,幾人之中陶弘景的實力最強,其次便是風月樓的夥計阿三與東蘿,重傷的張小飛他毫不在意。心中想到:“如此也好,一網打盡免得多費時間,有死靈尊者坐鎮這幾人在劫難逃。”故笑道:“二公子好算計,不過可惜了你們誰也走不了!”趙胤大手一揮,潛伏鐵甲盡數涌出,操槍持仞,將他們圍在一起。

“趙胤你這區區千騎便想要我們的命,未免太瞧不起人了。”阿三緩緩拔刀,刀光若雪,映射在鐵甲之上便倒下數人。陶弘景橫劍未動,一直緊緊關注着死靈尊者。

趙胤與趙匡見精騎倒下,面無表情。趙胤冷笑道:“堂堂龍雀環首刀這點人自然攔不住你,不過我倒想見識見識這些年在天啓你的刀是不是荒廢了。”

張小飛瘋魔一般地出拳與白衣秀士對攻,湖水沖天,山河動盪。

雲清與趙胤心中各自明白。雲清深知趙胤絕不會輕易放人。趙胤也明白雲清斷不會存留白沙礦脈。

雲清鄭重開口,“陶兄弟能拖住那人多久?”

陶弘景視線沒有移動,此人強悍程度他們幾人若稍有分心必定當場斃命。所以他握着青雲劍,狂暴的劍意撕扯着周圍空間,鄭重的說道:“一炷香!”

雲清稍鬆了口氣,:“夠了!三哥趙胤就交給你了,我們的目的是救人切記不可戀戰。”

阿三點頭,“放心交給我吧!”

“東兒,替我攔住騎兵,我找機會救下瑤兒。”雲清冷靜說道。

東蘿長袖飛舞,道了聲“好!”

陶弘景率先飛出,劍起驚濤,閉目的死靈尊者終於睜開。“這般無窮無盡的劍意盡然沒有一絲雜質,難怪她們不是你的對手。只可惜了,你的潛力未被開發,否則以你這先天劍體成就不可限量,若不是這方殘破天地只怕可以入聖超凡。”死靈尊者淡漠道。他大手一揮毫不費力的擋下了陶弘景的一劍。

陶弘景沒有理會他的言語,當下他心中唯一的目的就是拖住此人。所以他唯有出劍,一劍快過一劍,一劍強過一劍,他的專注讓人汗顏,所以他的劍勢越來越強,宛若橫吞百川,白虹灑雲天。

朝雲天下一時間用劍者皆擡頭,仰觀劍氣三千丈,噴薄劍意數萬裡。無數人心馳神往“好劍!”

萱霏霏握着手中的指塵劍,心中高興之意難以言喻。

死靈尊者同樣吃驚,他沒能想到一個年輕人對劍道能有這樣的領悟。而且從交手開始自己變一直處於被動,所以他大怒。黑色的死靈氣瀰漫天際如墨雲舒捲於死靈尊者身後,他的面容冷酷,“你的劍很不錯,可惜還不夠。死、靈、墨、鴉!”死靈尊者身後漫天墨雲驟然化爲黑色的鴉羣,鋪天蓋地,充滿了腐朽之氣,落入其中屍骨無存。

阿三阻截趙胤,龍雀環首刀破盡長空,二人交匯勁浪翻飛,飛沙走石,山石炸雷。滾滾刀意燃燒如烈火燎雲。趙胤化爲月影,猙獰可怖,四處遊離,身形琢磨不定。“哈哈哈,我這噬血功已經修煉到七層境界,若能吞了你定然能助我步入定基境,到時候道基鑄成指不定還能一舉突破至八層境界。”

“邪魔外道,看你的牙口好不好,別嘣了牙!看你三爺的鎖金籠……”阿三再一次發力緊握着刀。風聲呼呼響,刀身鳴颼颼,湖水開始蒸騰,刀光映湖色,織籠任東風。趙胤神秘莫測的身影竟然被阿三的鎖金籠困住。

鎖金籠內血光高漲,趙胤不斷嘗試着破開那鎖金籠。“想不到你竟然已經隱隱將要達到那個境界,真是小看了你。”趙胤的聲音響起。

阿三緊緊盯着被撕扯得變形的鎖金籠。“朝雲天下,江湖也好,廟堂也罷,皆被你平涼王府弄得破敗不堪,搖搖欲墜,多少英豪雲煙埋骨,平民百姓慘死街頭。若能殺了你,也算是爲民除害!”

“哈哈哈!有意思!你想做英雄?這點程度可不夠!”趙胤猖狂的笑聲與言語中充滿了輕蔑與嘲弄。

“我不想做什麼英雄,只想某一份安寧給在意的人!我知道殺死你很難,但我想試試……”阿三輕輕的說道,他心緒平靜,望着天啓城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刀。猛然間他雙目凜冽,殺氣沒雲,他雙手持刀,斬出了他此生最強的一刀,亦是最後的一刀。

天啓城風月樓,寧兒忽心有所感,身子微微顫抖,仍然踱步而出立於門前視線投出去很遠很遠。她知道此刻有一個人正在不顧一切做着一件爲朝雲拖延戰局的事。她當時不過隨意提了一嘴,怎知他竟如此認真。寧兒終是勉強一笑,轉身進了後廚開始忙忙碌碌,又溫了一壺剛好的瓊漿飲。

這驚爲天人的一刀將趙胤斬的重傷,阿三同樣一身氣機俱毀,龍雀環首刀斷。此後世間再無龍雀刀客,風月樓多了一位敬業夥計。

趙胤重傷暫時已無戰力,氣急攻心,衝白衣秀士破口大罵道:“廢物!連個重傷的小兒都拿不下。”趙胤強撐着傷,一把將雲瑤扯於身前,高聲道:“雲清,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的計策!我告訴你今日你不死,我便在你眼前親手了結你妹妹,然後將她的衣物扒光讓天下人目睹。讓你雲家丟盡顏面。”他的一隻手緊緊鎖住雲瑤的咽喉,似乎稍一用力便會窒息。雲瑤掙扎着,面容因短暫的窒息而扭曲。

雲清行筆飛快,虛空中玄筆生花,可他不能不在意自己的妹妹。東蘿以殺兩隊鐵甲,此刻箭手開弓她正護住雲清。

張小飛一聽此人惡毒手段,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象合一。怒不可謁“我宰了你……”,長拳嘯風,神歸大定,太甲四象訣配合三十六路滾龍拳威力無比,白衣秀士落入下風,面對癲狂的張小飛,他的攻擊雖然盡數擊中對方可是癲狂使他忘記疼痛不畏危險。白衣秀士同樣吃了數拳,重拳如萬斤大鼎轟然砸下,讓他重傷吐血,氣機萎靡。張小飛去勢不減,徑直衝趙胤飛去,拳光綻放……

此刻的趙胤斷斷抵擋不住,勢如猛虎的張小飛。惶然大叫:“尊者!……”

死靈尊者分手一記玄光,生生將張小飛的拳頭阻攔。

而此刻一炷香的時間即將過去,陶弘景劍如幻,意無窮,一身素袍,滿身傷痕,死靈氣染過的傷口大片大片的黑血。他的神情始終淡然無比,他竭盡全力的拖住這死靈尊者。

張小飛被其一記玄光阻攔,不甘怒嚎:“啊!給我破!”拳光再次大放,他也開始大口吐血。

雲瑤淚目哭喊:“不要!住手啊!”

張小飛咬牙再度爆發修爲,終於勝過玄光,只是每一寸玄光消失,他的手臂同樣消失一寸。骨肉蹦碎的劇痛,讓他清醒,而他正需要這份短暫的清醒,一鼓作氣湮滅玄光,另一隻手重重砸向趙胤,並一把奪回已是淚人的雲瑤。

也正是這一刻陶弘景終於支撐不住,雲清最後一次筆落成。“東兒,引他們落陣。”雲清的聲音急切道。

東蘿瞬間爆發全部修爲,巨鳳翱翔,將幾人迅速攬入陣中,化風而去。

死靈尊者面色鐵青,“六合去隱陣……奇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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