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剛亮,顧雪蘭就起了,去廚房做早飯。出了門感覺有點涼,又回房穿了件薄外套。
去菜地拔小蔥的時候順便走了一圈觀察觀察,像絲瓜、黃瓜之類的需要架秧子的菜,生長週期都比較長,基本上要四個月左右才能成熟。他們種得晚,現在天氣又開始轉涼了,可能成熟得還要再慢一些。
路過西紅柿和小番茄那邊時,顧雪蘭注意到有幾株又長出了側芽。前幾天她就過來修剪了幾次,這回想順手掰掉的,但是看看天有點陰,預報也說會有小雨,她就沒動手。
等晴天吧。
昨天剛包的小餛飩凍在冰箱裡,拿出來三碗的量,水開倒進去煮。碗底放一些紫菜和蝦皮,加點調味料,用沸騰的餛飩湯衝開。煮熟的小餛飩撈出裝碗,再切點蔥花撒上去,滴兩滴芝麻油,鮮香味美。
平底鍋裡煎幾個速凍的牛肉餡兒餅,盛出裝盤後,鍋裡再倒點油,打幾個荷包蛋進去。
他們幾人口味近似,都喜歡吃雙面煎的,不過顧雪蘭喜歡全熟的,許青松和柳望雪一樣,喜歡吃半溏心的。
許青松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柳望雪穿着一身舒適的運動裝抱着貓從客廳出來。碰碰跟在她身後,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聒聒已經站在石榴樹頂練嗓子了,許青松先跟它打了個招呼:“你可真勤奮。”
聒聒沒理他,沉浸在自己的歌聲裡。
許青松手裡拿着鑰匙,把登機箱擱在車尾,走過來,看着柳望雪懷裡的貓,伸手摸摸圓腦袋:“兩天沒見你,這隻貓是不是恨不得長在你身上了?”
“你可真瞭解它。”柳望雪笑着說,“昨晚回來就一直讓抱着,睡覺的時候也得摟着,早上我起來洗漱的時候它都在門口守着。”
“哎呀,真是甜蜜的負擔啊——”許青松說着又上手輕輕扯了扯小瓷的耳朵,惹怒了貓貓,手背上捱了兩拳。
他把鑰匙遞給柳望雪:“那我家的小金魚也麻煩你了。”
柳望雪接過鑰匙,放到門口的立櫃上:“這回可麻煩不到我了,我又不在家,你應該去跟我媽說一聲。”
“也對哦。”話音剛落,許青松就感覺褲腿被扯了一下,他低頭一看,毫不意外是碰碰。
這段時間基本都是許青松過來帶着三隻出去晨跑,今天碰碰見他過來,就也以爲是去晨跑的。它站在一旁等了許久,見這兩個人都沒有要出門的意思,就只好開始催促。
見許青松低頭看他了,碰碰就示意他往門口走:“汪!”去跑步呀!
許青松立即理解了它的意思,跟它說“好”,又對柳望雪說:“我先帶她出去跑一圈。”
“走吧,我也去,好久沒運動了。”柳望雪說,不禁調侃他,“哎呀,真的是,我不在家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呀,碰碰都被你俘獲了。”
許青松就笑,還挺驕傲:“這話說的可不對啊,我跟碰碰的感情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它一顆心早就被我俘獲了。”
顧雪蘭在廚房聽到了他倆的說話聲,用圍裙擦着手走出來:“還去跑步啊,青松你趕飛機來不來得及?我飯都已經做好了,要不別去了,吃了飯趕緊去機場吧。”“沒事兒,阿姨,來得及,跑個十來分鐘就回來。”許青松說。
“行吧,看着點時間。”顧雪蘭叮囑他們。
聒聒見他們都往外走了,立即從樹頂飛下來跟上。
跑了一小會兒就回來了,主要是讓碰碰出去撒個歡。
許青松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柳望雪給排排蹲的三隻上飯的時候,聞到碰碰身上的味道大了,算了算時間,是該去洗澡了。
於是吃飯的時候,柳望雪就和顧雪蘭說了一句,待會兒送許青松去機場,讓她也一道去,之後再一起去寵物醫院。
顧雪蘭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剛剛去菜地裡看了看,番茄得打杈了,我看天可能還要下雨,得在下雨前趕緊把這些都做了。”
柳望雪不懂這個,想了想,三隻都挺乖的,還有牽引繩,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就點頭說行。
顧雪蘭吃着小餛飩,問許青松:“你這回去打算在家待幾天,什麼時候回來?”
許青松嚥下口中的牛肉餅,回答說:“起碼得個四五天吧,過兩天我爸生日,家裡要給他慶祝一下,他的一些學生也會過來,到時候我得幫忙招待着。”
顧雪蘭接着就問:“是整壽嗎?”
“不是,他今年57。”許青松笑着說,“我爸他其實不太在意這個,是我媽每年都要給他慶祝一下,還有他那幫學生每年也都要來。原本就是個家庭小聚會,後面來的人越來越多,這一年一年的也就越辦越大了。”
顧雪蘭表示理解:“你爸媽都是教授,那學生一茬一茬的教,人可不是一年比一年多嘛。”
許青松的爺爺奶奶也都健在,二老也都是教授,最願意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學生生活幸福家庭美滿。所以每到許青松爸媽或者爺奶生日的時候,基本都會辦這種宴會,一方面也是爲了哄兩位老人開心,年紀大了就喜歡熱鬧,尤其是看到這些徒子徒孫歡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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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辦得大,卻也簡單。師門羣裡發個通知消息,有空去的就報個名,也不用準備禮物,準備了也不收——要是真的想送,不如當場彙報一下自己在學術領域的最新研究成果。
吃完飯,三個小機靈鬼一見柳望雪拿了牽引繩,就知道是要帶它們出門了,立即歡歡喜喜地圍在她身邊,跟着上了車。
一路上十分順利,許青松下車後,還特意繞到後門,跟碰碰抱了抱,說:“你可一定要想我呀——”
柳望雪回頭笑着看他:“五天而已,許先生,不用這麼生離死別吧?”
“那倒也沒有,”許青松看了眼她,眼神含笑,又揉揉碰碰的腦袋,叮囑它,“我走了,你在家要乖乖的哈,照顧好小弟們。”
這裡不能停太久,道別之後,柳望雪就開着車離開了。許青松拉着登機箱,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車消失在視線裡,才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