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松轉身從牀頭櫃上抽了好幾張紙巾出來,擦了擦手。臥房裡沒有垃圾桶,他就暫時丟在了牀腳的地毯上。
再伸手把柳望雪撈起來,抱在懷裡,靠坐在牀頭,給她把上身的睡衣重新穿好,釦子也一顆顆地扣上,從最下面一顆扣到最上面一顆。
柳望雪的心跳還沒有完全平復下來,低頭看到他的手,就又開始砰砰直跳。她擡起胳膊,讓許青松低下頭來,和他接吻。
許青松邊低頭親她邊給她扣完了所有的扣子,而後掐着她的腰把人抱着轉了個方向,讓她面對自己,再一次吻了過去。
許久之後,柳望雪坐在他腿上,趴在他懷裡,臉貼着他的胸膛,手在他人魚線的位置過渡了一下,隔着布料握了上去。
許青松一把抓住那隻手,帶上來捂在自己心口:“別動。”
“你幹嘛呀?”柳望雪問他。
沉下去,才能軟磨硬泡。
許青松拍着她後背,笑了:“那你是想先聽哪個?你爸媽那邊的呢,還是我的相親?”
許青松是一個講究計劃的人,他習慣做好規劃後再行動,但這一刻,他真的無比痛恨自己的這個性格。更令他痛恨的是,工作都有Plan B,有些時候還有Plan C,怎麼這次就沒做個備案呢?
柳望雪當時在他懷裡都快哭了,他自然捨不得她哭。她可以哭,但是不能因爲這個哭。
透過門上的一方玻璃,他看到柳望雪和劇組的人在舞臺上跳舞。他把門推開了一條縫隙,裡面的音樂趁機涌出來,他聽到了那句“把思念鑿進去”。
許青松放過了她,把人按在懷裡,扶着她的後頸,又吻了過去。
許青松那個時候就在想,等他們正式確立關係了,他就要用柳望雪喜歡的這雙手,挑動她的每一寸神經。他要看着她因爲這雙手而變化的表情、展現的動作,他要一錯不錯地看着,每一個細微之處都不會放過。
他想起在蘭庭會所,他和杜雲凱還有Richard在隔壁滿是玫瑰花的包間裡等待的時候,他着急了,就出去看了眼。
“難受啊,”柳望雪摟着許青松的脖子,動了一下腰,貼着輕蹭了一下,臉埋在他頸窩裡,笑他,“活該。我那會兒都提醒過你了,誰讓你不聽的。”許青松放她腰上的手直接往上一擡,虎口掐住下圍往上一捋,貼着她的脣:“你現在舒服了是吧,又開始大膽起來不要命了是吧。”
柳望雪擡起一條腿搭在他胯上,笑着說:“確實,挺精神的。”
許青松在她背上拍了一下,親了親她發頂:“讓你老實點。”
熱水壺裡的開水也放了許久,此時的溫度剛剛好。他端着杯子喂柳望雪喝了半杯,剩下的一半自己喝掉,把空杯子放在牀頭櫃上。
許青松摸摸她的側臉:“溫香軟玉在懷,你覺得我會困嗎?”
這回是真的渴了,許青松出去倒了杯水進來。他下牀的時候,順便把那團紙巾撿了起來帶出去,扔進了垃圾桶。
“先說我爸媽吧。”柳望雪指尖勾着他胸肌的輪廓,隱隱約約猜到一些,“許先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心機boy,追女朋友居然先從人家爸媽入手。”
“叫你別動。”許青松說。
許青松只計劃了告白,沒計劃這一環節,而且他原本就沒打算在這裡發生些什麼,所以真的就什麼都沒準備。
是啊,她可真溼,許青松想,好像哪裡都是一灘水,好像已經泡皺了他的指尖,連着他的心也跟着起了褶子。
“可我不困。”柳望雪臉貼在他胸膛上,“你困了?”
而後帶着柳望雪躺進被子裡,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他再把人摟緊,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然後,她又哭了。
他低頭吻去了那滴淚,滾燙的,熱辣的,鹹溼的。
“啊啊啊——”柳望雪大叫一聲,去推許青松的肩膀,她不僅要冒煙了,而且要瘋了,“你給我閉嘴!”
柳望雪開始纏着他的時候,他想,要不就順其自然順勢而爲吧。他謄出一隻手去拉牀頭櫃的抽屜,可裡面居然沒有套子。現買,也不可能了。
“你不要裝傻。”柳望雪趁機在他鎖骨上咬了一口。
柳望雪老實了,唉,還是轉移話題吧。她想起她問的問題許青松還沒有回答呢,被凌翎的電話打斷之後,又是櫻桃又是果凍的吃了這麼久,她差點就給忘了。
“我不是茶茶,但我可以是小朋友。”許青松低頭在她頸窩裡蹭着,笑着說,“而且是那種很小很小的小朋友,大概是襁褓裡的,不然怎麼會對你的櫻桃果凍那麼着迷。”
“睡吧。”許青松說。
然後他就重新把人抱在懷裡。
許青松當時沒能理解這個詞組是什麼意思,現在他懂了,眼下的“思念”就是他的手指,而未來的“思念”就是另外一樣東西。
“什麼問題啊?”許青松不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擡手又把人按了回去,重新抱緊。
柳望雪就笑,摸摸他的臉:“你以爲你是茶茶小朋友嗎?還難過預警?”
許青松抱着她轉了些角度,壓着她半邊,故作難過:“你居然不想先聽相親的?你是不是沒那麼喜歡我呀,都不吃醋的嗎?我要難過了哦。”
許青松就看到柳望雪靠在他的胸膛上,抓着他的胳膊,帶着細微的抖動,眼角顫顫地流出一滴淚。
柳望雪立即就受不了了,軟了下去,老老實實地抱着他,想讓他把手拿開,撒着嬌親他下巴:“我錯了。”
柳望雪胳膊肘撐在牀上,上身擡起來一些,伸手去捏許青松的臉:“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
櫻桃太甜了,果凍又香又軟,而且帶着重重的吸力,她推不掉,他放不開,差一點就沒把持住。
許青松低頭親她一下:“不過癮,更難受。”
“真的不要嗎?”柳望雪手按在他心口,感受他的心跳,昂起臉看他。
許青松知道柳望雪喜歡他的手,是在那次她手指受傷,他幫着換藥時發現的。她那着迷的眼神,直接就烙在了他的心坎兒上。
鑿進去,鑿出水,他想,讓水把他淹沒,他再帶着柳望雪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