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吃過午飯,就立即出發去了虹橋站。
杜雲凱提前給杜雲襄打了電話,把安定借了過來,讓人幫他把車開回去。
到達出發層外面的高架時,安定已經等在那裡了。
杜雲凱下了車,把剮蹭的位置指給安定看:“就是這一塊,一會兒你先把車送4S店,讓他們做個修復。”
安定點頭:“好的。”
杜雲凱拍了下他的肩膀:“麻煩你了。”
“沒事兒,不麻煩。”安定笑着說。
許青松從後備箱裡把行李拿下來,柳望雪的一個行李箱和一個揹包,他自己的一個小號旅行包。杜雲凱因爲家就在這裡,什麼都沒帶過來,而Richard,就一個癟癟的雙肩包,和一把吉他。
在酒店門口放行李的時候,柳望雪站的位置靠側邊一些,就沒注意到後備箱裡的這把吉他。此時見許青松拿出來遞給Richard,她眼睛一下子亮了:“你的吉他?”
Richard把吉他背在肩膀上,點頭說:“對,它現在可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哈哈哈……”
柳望雪問:“那你一定會彈吧?”
Richard十分自豪:“當然!我從大學的時候就開始自學了,還參加過州里的比賽拿過獎呢。”
“哇!”柳望雪羨慕,她就是會很欣賞有才藝傍身的人。
許青松把後備箱合上,一手握着行李箱的拉桿,一手伸過去捏捏柳望雪的臉,語氣誇張地說:“表情收一收,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許青松記得柳望雪剛到秋水鎮,去二爺家看房子時,聽二爺說他學過國畫又學過木雕,那時候看他的眼神也是這種。他當時是什麼想法來着,大概是有些後悔半途而廢,不然還能當場展示一下。
柳望雪拍掉他的手,換成中文跟他說:“公共場合,請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許青松就握住她的手,牽着:“好的。”
Richard看他倆打情罵俏,又開始羨慕了。
這邊車不能停太久,他們行李一拿完,安定就跟他們道別,把車開走了。
杜雲凱說:“走吧,先去取票。”
出發層的入口處就有自助取票機,四人走過去排隊,杜雲凱接過Richard的護照,幫他把車票取了出來。
“謝謝,真的好方便啊。”Richard說。
“還有更方便的呢。”杜雲凱說。
“走吧,咱們進去吧。”許青松看到他們後面又排了好幾個人。
四人往入口走,Richard疑惑:“怎麼就走了?你們不用取票嗎?”
杜雲凱掏出身份證:“等一下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方便。”
他們選了位置靠里人少的那一隊,很快就檢票進去了,過了安檢重新把行李拿手上,往對應的候車區走。
Richard跟杜雲凱要了他的身份證,拿在手上看了看,又重新還給他:“哇哦,真的好神奇!”
杜雲凱接過來放好:“等會我們去乘車時檢票也是這樣,刷一下就行。”
柳望雪挽着許青松的胳膊,小聲問他:“這種國外沒有嗎?”
許青松也小聲回答:“沒有,就這套系統而言,我們國家的應該是最先進的。”旁邊Richard又在問杜雲凱:“這個身份證,我能申請一個嗎?以後我要出去旅遊,坐高鐵的話真的太方便了。”
柳望雪一聽就笑了。
許青松另一隻手正拉着行李箱,不然真的又想戳一下她的小酒窩。
杜雲凱無情地打破了Richard的幻想:“你可以試着申請一下,不過就現在的你而言,99.99%的機率是申請不到的。”
“爲什麼?”Richard問,“難道像M國的綠卡一樣?”
許青松回答他:“比那個難,難很多。全世界拿到這張身份證的外國人也沒多少。”
杜雲凱加一句:“據說不過百。”
“好吧。”Richard一下子就沮喪了。
柳望雪安慰他:“沒關係啊,你不是要長久定居嘛,可以先了解了解申請所需的條件,慢慢來。”
“對的,對的,慢慢來。”Richard點頭,而後又說,“對了,既然要在這裡生活,我打算學一些中文,你們有沒有認識的老師,可以教我的?我按小時付學費。”
許青松立即說:“還真有。”
柳望雪接話:“兩位老師哦,都是漢語國際教育專業的。”
杜雲凱接着說:“就是不知道人家有沒有時間啊。”
柳望雪說:“不知道,不過他們不是說寒假會回來的嘛。”
許青松說:“應該也快放寒假了吧。”
杜雲凱點頭:“嗯,下個月中旬開始放好像是。”
柳望雪:“哎呀,好久沒見柚柚和景和了,真的好想他們啊。”
Richard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雲裡霧裡:“誰呀,到底是誰呀?”
四人走到了對應的候車區,杜雲凱環顧四周,就帶他們仨去了VIP候車室。坐下後,工作人員送了零食和飲料過來,三人就接着給Richard介紹了沈念安和顧卿月。
Richard一聽:“太好了!我想找的就是專業的老師。”
杜雲凱提醒他:“一般像他們這樣的老師,課時費都不低哦。”
Richard輕輕拍掉琴包上蹭到的灰,真誠地看着杜雲凱:“所以,你這個老闆要對我慷慨一點,我不遠萬里跨越重洋來到這裡幫扶你的事業,我真的很不容易的。”
杜雲凱翹起二郎腿:“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說些什麼?”
“我說得沒錯啊,一萬多公里!太平洋!”Richard拿溼紙巾擦了擦手,從盤子裡拿出一袋混合堅果拆開,轉頭問旁邊的柳望雪和許青松,“難道不對嗎?”
柳望雪靠在許青松的肩膀上,視線越過他看着Richard笑,而後又越過Richard看着杜雲凱:“幫扶你的事業——”
許青松就低頭看她,在她小酒窩上戳了一下。
杜雲凱一把搶走Richard拆開的堅果,捏了一顆吃掉,而後說:“當初是誰流浪街頭賣藝,又是誰在接到我的電話後感動得稀里嘩啦痛哭流涕?”
他說完還學着Richard當時的語氣:“哦,凱,我發誓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我想這一定是上帝的安排,他賜予我的這些苦難都是爲了讓我遇見你……”
Richard一把伸出胳膊勾住了杜雲凱的脖子:“我沒有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