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白雪,雪像起舞的白蝴蝶,翩翩落下,白了叢林,白了山河。
不知名的鳥落在枝頭,泛白的眼睛,來回顧看,似感受到危險,振翅驚飛。
一團黑影閃過,瞬間便在十米開外,凝視間發現是兩個人。
正是膀大腰圓的顏露擰着靜默的廖凡,生死時速踏雪無痕。
雖是擰着個人,顏露呼吸平緩,腳下星馳電走。反倒是廖凡,屏住呼吸大氣也不該喘。
師傅交待的任務完成,不起眼的小樹就放在口袋,很確定目標正確,要不然後面追趕的人怎會窮追不捨。
即然擺脫不掉,只能用拳腳說話了。顏露回過身面對蔣夫子,然後狠狠一拋。
寥凡被扔了出去,像個物品一樣,本就緊張的他大感不妙,師姐這是投石問路,拿他當試探石。
“顏露,我跟你沒完”,倉促中仍不忘叫囂,眼神中盡是驚慌失措。
蔣夫子停住追趕腳步,有點不得費解,剛剛兩人還生死相依逃離,現在卻勞燕分飛。
即是如此,也是不能心軟,擡腳便向拋過來的廖凡踢去,這一腳踢實了,不死也得重傷。
“尼瑪的”,廖凡忍不住爆粗口,草菅人命啊!
顏露停在原地,束着手不慌不忙,像是在看戲,一點擔心的表情都沒有。
蔣夫子的目光全程在顏露身上,知道危脅在那邊,見對方淡定如常,莫非有詐。
這猜想讓他懸出冷汗,剛好看到廖凡嘴角撇笑,內心大叫不妙,輕敵了。他看到寥凡一路上被個女人擰着跑路,以爲是個軟蛋。
“遲了,敢看不起你小爺”,寥凡戲說,手腳半點不含糊。
像只猴子須勢攀附在蔣夫子腿上,早藏好筆鋒巧妙刺了出去。
心想你要我命,我要你一條腿不過份吧!
蔣夫子甩力掙託,同時手已拍向寥凡的天靈蓋,生死一線。
“呲”,伴着血液噴出,大腿傳來劇痛,攻擊也落空。
廖凡完成襲擊,人撐地翻滾,已在五米外。搖着手中帶血的筆鋒,邀功說“師姐,我還可以吧”?一臉的得意,不顧蔣夫子陰沉的臉。
顏露不以爲然,輕聲說“你明明有機會刺殺他,卻只廢一條腿,看來平常我對你大好了”。
廖凡脖子一緊,這話可不是好兆頭,回去又得逼着上課了,還是專門捱揍的課。
剛纔他是有機會刺殺的,前提是能捨棄一隻手,通過計算得失,他放棄了,不是有師姐在嗎?
“別什麼事都想着有我,想要突破到天榜,必須去生死邊緣戰鬥,否則你永遠成不了”。
這邊還上起了課,完全不顧眼神都能吃人的蔣夫子,右腳大腿的血已經止住,但行動難免受左。
兩人現在要是跑,他是不可能追上了,憤怒怎麼葉楓還未趕來,說得正是斗笠男。
“師姐,我錯了”,廖凡虛心得教,表情一片誠敬。目光全落在蔣夫子身上,內心做着最掙扎的決定。
寒光一閃,身影撲了出去,“師姐別救我,死也別救”,話堅定無疑。
“給你三分鐘”……
天山飛雪度,言是落花朝,惜哉不我與,蕭索從風飄……
望着車窗外的雪,陳真想起一首詠雪的詩,心情卻無半點欣賞之意。
“還有多久”,忘了是第幾次追問。
司機羅文沒有厭煩,因爲問話的人,眼睛裡殺氣騰騰。擔心回答不順,對方把他可抹了,雖然這機率很小。
“到了”,羅文一個急剎,車飄移在山路口,剛停下,心急如焚的兩道身影閃身而出。
龍穎同陳真相視一眼,知道此時是爭分奪秒,一組已經失去聯繫,另外兩組也正去支援。
山頂上有靈氣波動,說明戰鬥在繼續,天榜高手的戰鬥,招招可決生死。
龍穎不在多言,飛身奔向山頂。反倒是陳真愣在原地,難道是害怕?
當然不是。他正與伴在心臟的血飲刀溝通,應該說是下命令。
“去救她,她若有事,我毀了你”,
血飲刀的刀靈置若罔聞,一動不動,真把老子當小弟,使呼來使呼去。
當年何等風光,現在被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欺負,孰不可忍。
較足了勁,但很快弱了下來,刀靈不甘的說,“我又沒說不去,人家剛醒,要回回神”。
一股鴻蒙真氣正在向它聚攏,勢要毀滅它,刀靈怎能不急,心想這小子殺機怎麼越來越重。但想想這不正是它想要的嗎,殺戮能更快讓血飲刀恢復到從前,只要能吸足夠的血,曾經的巔峰就能回來。
等老子恢復實力,第一個宰的就是你,血飲刀出現在體外,很快鎖定目標氣息,破空而去。
當然它內心的狠話,陳真不知道,知道也無所謂。從上次刀靈想控制他,對這看似人畜無害的刀靈,開始忌憚,想着總有一天要毀滅它,否則死的可能是他自己。
陳真目光瞟向山頂,幻影無蹤施展到極限,如風隨行。“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你的刺殺任務可還沒成功”。
一道身影出現在腦海,俏皮的短髮束起,似捲起他所有的愁。那個刺殺他,還賴他耍流氓的人。
嘴角上揚,低咕說,“那是不小心好不好,誰叫你刺殺專挑人家方便時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