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陳海找遍了龍江市大小醫院,也沒找到陳真,就差去婦科診所了。
他跟陳真算不上貼心那種朋友,但對他做的事,心裡卻很佩服。
誰年輕時,沒作過大俠夢。他小時候就嚮往過執劍天崖。
剛纔他又接到了秦姐的電話,兩邊都仍無消息。
他撥通了姐陳麗的電話,應該告訴她一聲,可能會讓她擔心,說不定她會有些線索。
陳麗忙了一下午,提審了幾個嫌疑人,結果都與兇殺案無關。
倒審出一個盜竊團伙,也算沒浪費那麼多資源。
其實一開始陳真就說過,媒體公開會,揪出兇手的可能性大小,兇手反偵察能力很強。
所以方案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各方面早已部署的差不多,就等夜幕降臨。
她想到了陳真,作爲這方案的引導人,會不會在某個角落,關注這一切。
電話響起了,是陳海,她接通了,最近這傢伙消停了些,沒給她惹什麼事,看來上次給他那堂拳腳課,上的還不錯。
喂,姐,陳真不見了。
陳海的第一句話,聽來又像惡作劇。
陳麗靜靜的聽,直到陳海把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她不相信陳真會出事,陳真這人雖說不上詭計多端,但想事也是面面俱到,再加上他有把神奇大黑傘。
此時她不能亂,要穩住,派警力是不可能的,兇殺案,人手本就緊張。
誘餌行動,最後一次會議,等下就會展開,她是領隊人,不能缺席。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慢慢地說出,昨晚到現在,並沒有出現命案。
去問問,看陳真有沒有回老家。你去酒吧附近,問問昨晚有沒有打架鬥毆,有事再聯繫。
陳麗掛了電話,說不擔心,那是假的,但此時她即不能分身,也不能分心。
她腦海裡出現陳真穿着警服的樣子,心默唸了一句,請保佑他。
華燈初上,誘餌行動會議結束,陳麗按了按兩邊大陽穴,放鬆了下。能不能成功,在此一舉了。
此次確實了十八處,無監控的死角處。每一處將在附近布三名到五名的便警,再加一名誘餌。
陳麗也選擇了一處,當誘餌。其實對她來說,當誘餌並沒有多大壓力,以她的身手,兇手很難近身。
所以她的附近並沒有安排便警,一人手緊張,二另一處離此地也就二分鐘路程,有情況也可隨時接應。
她看了看手機,陳海還沒有回信,心裡的擔擾又重了一些。
今晚她穿了一身稍豔麗的女裝,路過幾個男人,都狠狠的喵了她幾眼,又吹着口哨離開了。
第一處彙報,無情況,第二處彙報,無情況……
耳朵裡傳來各處的報道,陳麗也彙報了,十八處,無情況。
坐在主控室的隊長張國華,負責城市的每一個監控處。這裡人員擁擠,都死死盯着分配區域監控屏幕。
他的緊張只能放在心裡,這次引蛇出動方案,是他拍案決定。
剛剛是陳麗是今晚第五次彙報,還是無情況。他本不贊成,陳麗去當誘餌,因爲行動要人指揮。
但陳麗安排一個助手,說會隨時向她彙報,也就沒堅持了。
陳真家裡很亂,董潔來了,謝耀庭來了,連王靜也下來。
擺在桌上王靜做好的飯菜,沒人吃,大家都很着急,陳真平時說話雖不靠譜,但做事做人還是有分寸的。
一天沒有消息,決不正常。
秦姐剛剛試着打通了陳真父母的電話,旁敲側擊,確實了陳真沒有回家。電話號碼是人事檔案上備註的。
夜已經深了,幾個人坐的坐,站的站,再等幾個小時,沒消息,秦姐就打算報警了。
昨晚這時陳真正向她表白,正用力的牽着她的手。
來,先吃點飯,纔有力氣等,秦姐招呼着王靜她們,自己盛了碗飯,吃了起來。
十一點半,秋風陣陣,陳麗在此處來回走了四十分鐘了。
她把自己僞裝成一個在等待女人,她不停的看着手機,似等着情人的電話。
她此時就是真實演出,陳海剛剛發來了信息,兩邊到沒有找到陳真。
她亂了,失去方寸,所有的不安,出現在她臉上。
黑暗處,停着一輛車,坐着一個女人,應該是一個男扮女裝的人。
他已經盯了陳麗二十分鐘了,他看出這是一個在等待的女人。
本來他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他要去另一座城市旅遊,帶着他的未婚妻。
他沒想過再在這城市行兇,雖然他越來越愛上這種感覺,今天的準備有些倉促,像第一次一樣。
他沒給自己留什麼退路,他很自信,看着眼前的獵物。
下了車,穿着高跟鞋,讓他走路有些蹣跚,似喝醉了酒。
當他走近時,陳麗也看到了,但沒有警惕,覺得只是個喝醉的女人,她心裡正記掛着陳真。
女人摔倒了,在陳麗附近,她下意識的去扶了一下,當她看到那女人的臉孔時,她知道糟了,一根高壓電棒,觸碰到了她的身體,她暈了過去,手機掉在了地上。
男扮女裝的兇手,笑了笑,扔掉了假髮,扶起了陳麗,在扶上車的路程中,陳麗聯絡的耳麥掉在地上。
事後五分鐘,趕來的同事,終於確定陳麗出事了,所有人亂了。
兇手出現了,誘餌不見了,最可怕的結果。
打開附近十分鐘的監控錄像,排查每輛車輛,所有在外刑警,隨時待命,隊長張國華做出應有的決擇。
等待是漫長的,十分鐘後,終於確定了嫌疑犯的車輛,張國華髮出口令,行動。
煉體洞裡,陳真躺在那張神奇的牀上,無名氣體鑽進了他的身體,治療着傷。
己經快一天一夜了,陳真傷的很重,普通人早就死了。
第一洞裡,面具人疑惑的問着白髮老頭,明明可以救下少爺,爲何還要讓他受這麼重的傷。
白髮老頭還是字字千金,他的命,自己選擇,他的路,自己走。
面具人退了出來,向煉體洞走去。
陳真醒來了,摔在了山下,手機摔壞了,大黑傘躺在旁邊。他活動了一下筋骨,雖有些痠痛,但已無大礙。
在摔下去的時候,他以爲死定了,他想到昨天才跟秦姐表白,今天卻要再見。
他有些希望昨天沒對秦姐表白,那樣就算他死了,秦姐也不必哭的那麼難過。
陳真站了起來,找路繞出去,秦姐應該着急壞了。
轉了半個小時,終於轉出來了,陳真吸了口氣,大難不死,不知可有後福。
大黑傘忽然有異動,難道又有高手,還是別的情況,後福啊,他隨着大黑傘趕了過去。
沒走多遠,陳真就看到了這一幕,一個男人的正在脫自己的褲子,一個女人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衣服還算完整。
當他看到女人的臉時,憤怒了,是陳麗,應該只是暈迷。
他控制了情緒,不能刺激兇手,說不定對方會魚死網破。
陳真拿着大黑傘,咳了兩聲說,兄弟你這不厚道,把我女朋友縟來,還要硬上。
你這是狠了心的要給戴綠帽子,不知我惹到你那了。
兇手沒有想到此處還有人,還是這女的男朋友,他穿回褲子,站了起來,沒有回話。
手拿出隱藏的刀,就向陳真刺來,他必須殺了這個男的,要不然他就暴露了
兇手的動作很老練,步伐很穩重,不像普通人,倒有些像軍人。
這是陳真與他交手了幾招後的想法,他沒在試探,一傘打在了兇手兩條腿上,讓他失去行動能力。
兇手摔倒在地上,沒有再試着站起來,只是兩眼癡癡看着天空,不知是不甘,還是在後悔,刀也不知掉向了何處。
人就是這樣,無力時,纔會看看這片天空,纔會看看來時的路。
陳真弄來了水,淋在了陳麗臉上,本就有意識的她,睜開了眼。
這傢伙總是在關鍵時候出現,在她暈倒那一刻,她想到了自己會死,還想到陳真。
一切好像安排好了,所謂的英雄就美。
陳真笑笑的看着她,原來你穿女裝也這麼漂亮,難怪兇手起了色心。
陳麗站了起來,眼瞟向殺手說,是不是怕我給你戴綠帽子啊。
陳真慌張的四處張望,心想,那是戰術啊。
陳麗走到兇手前,拿出兇手隨身的電棒,用力的在他身上按了兩下,便挑出個手機,打通了隊長張國華的電話。
陳真看着電棒在兇手身上那兩下,心裡冒出頓冷汗,惹誰別惹陳麗。
陳麗很快就結束了電話,並扔給了陳真,打個電話給你女朋友吧,她找你一天了。
陳真快速拔打着秦姐電話,她一定正在期待着自己出現。
秦姐接通了這個陌生電話,她現在有些崩潰,還沒放到耳邊,熟悉的聲音,就從手機傳來。秦姐,是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馬上回來。
秦姐哭了,等待了一天沒哭,在一刻她哭了,緩了緩說,好,我去準備飯菜。
陳真掛斷了電話,警察也來了,陳麗爲他解釋了一番,兇手被擡進了救護車。
他騎上他那輛貴族自行車,狂奔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