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淼淼見他進了屋,還是不肯與子珅多言,只傳音道了一句:“放心,絕對不會出岔子。”說完後自己進入主屋,取出陣盤打入地底,捏着魂石恢復識海。
整整五枚中品魂石全部化作碎塊,何淼淼的識海也再次恢復至巔峰。她趕緊取出下品靈石,走到連接左側屋子的煉丹房,接着剛剛的攝神歸陰陣佈置起來。
白家陣法本就高深玄妙,氣息很難被人察覺,更不用說柯九那邊只是個殘陣,最重要的控制部分都在何淼淼的主屋中,只要她不打入最後一枚陣基,就絕無可能被發現。
攝神歸陰陣能引出修士心底記憶,令人再次置身其中感受到絕望,最終被陣法攝取神魂而隕落。
此陣極爲複雜,在三階陣法中算是較難佈置的一種,何淼淼多年研習都未能悟得精髓,憑藉着靈力與識海的強悍佈下,效果卻只有六七成。
但這比起金丹初期時好了太多,她看着只差最後幾枚靈石的陣法,心中很是滿意。
她意不在殺人,陣基位於地下淺淺幾寸處,較之正常陣法更好破除,但能發揮出六七成威力,就足以困住柯九大半日甚至一日。
這麼長時間,她和子珅早就進入古戰場內,再不會被他追上。
設置好陣法,何淼淼大大鬆了口氣,她不去靜室修整,就坐在設有身法的煉丹房中,半沉入心神恢復識海與靈力,半是關注着地面的動靜,以防出現意外。
柯九的屋子一夜平靜,隔絕陣法不曾關閉過,直到第二日天邊泛起魚肚白,他才收起陣盤準備出門。
何淼淼雙眼一睜,快速收起陣盤閃身出屋,將早就準備好的靈石速速打入最後幾個方位,陣法聚起的屏障瞬間罩住左側屋子,還未來得及開門的柯九毫無防備,被封在其中無法脫身。
“何道友?!這是怎麼回事?”柯九語氣隱含着怒意,聲音穿過陣法屏障,顯得有些失真,“有什麼誤會不能當面談?快快放我出去!”
子珅一夜未能好好入定,同樣關注着外面,聽到這聲音趕緊收陣出屋,好奇地看着何淼淼道:“三姐,這到底是什麼陣法?”
“攝神歸陰陣,是我偶然得來的邪修家族傳承。”她一邊說着一邊朝院外走,招招手示意子珅快跟上,“我造詣有限,最多困他一日,我們快些離開。”
“誒,來了來了!”子珅喜滋滋地跟上,昨日看到何淼淼丟靈石,他心中一直平靜不下來,擔憂着會不會被柯九探出氣息,到時候提前撕破臉,還得與他鬥上一場。
古戰場危機四伏,以最好的狀態都不一定能安全出來,他可不願冒着受傷的風險與人動手。柯九實力未知,看起來又不是表面那般簡單的人,能夠免去生死相鬥自然最好。
“我還以爲三姐是想引出他目的,直接動手解決了,沒想到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果真是一家人!”子珅跟上前去與何淼淼並肩,走在小徑時忍不住傳起音來。
何淼淼笑道:“摸不清的人,還是不要招惹爲好。再者我們離進階元嬰已經不遠,能避免的殺戮還是避免一些。”她想的不僅是這次的麻煩,還有日後的雷劫。
衛長樂當年的雷劫給她敲了個警鐘,當時還未多想,越到金丹後期越是考慮得多一些。
從前的衛長樂一心想融入衛家,得到衛長風看重,在嶺南做下不少孽事,當時並不認爲違背本心。後來心境有了變化,悔不悔過無人可知,但雷劫是不會因爲人心向善,就將過去一筆抹消的。
何淼淼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從修煉至今,自認從未違背本心行事,到現在離結嬰越近,她越是想要安然度過一切劫數,不要動輒喊打喊殺。
逢三進四是第一個大坎,由不得她不謹慎對待。
“還是三姐想得周到!”子珅煞有其事點點頭,二人很快走出內院來到大堂,於是不再接着傳音交流。
接待的小修士正守在門口,看到只有兩個人出來,趕緊迎上去詢問:“二位前輩早,這是要出門逛逛還是退押金?”
何淼淼取出一千下品靈石遞給他道:“只是在城中走走,再多住一日,明日再退。”
小修士收了靈石不再多問,介紹了幾處價格公道的店鋪,目送着二人遠去。
快速出了城,何淼淼立刻祭出朱雀舟,帶着子珅來到戰場屏障前,這裡同階修士多得一眼望不到邊,空中地面全都是人,還有不少小攤擺着避魔丹、符叫賣。
兩人不願在城中店鋪耽誤時間,降下靈舟在地面找了一家攤位,討價還價一陣,每人各花五百中品靈石購得大量丹藥符籙,足夠在裡面歷練好幾個月。
攤主眉開眼笑,收起靈石好心提點了幾句。“二位道友最好在人多的地方進入,否則容易直接到達危險之處。入內後若是不着急,可去名劍山遺址看上一看,那裡遺留的寶劍不少,運氣好還能遇上靈器靈寶。”
何淼淼抱了抱拳謝過他提點,心中卻對名劍山不怎麼感興趣。十萬年前的靈器靈寶,拿到現在當不了大用,頂多充作法器法寶賣掉,熔爐重煉都不可能恢復到原有的品階。
子珅本命法寶是雙刀,對劍的興趣同樣不大,話剛過耳就已拋在腦後,與何淼淼一起快速走向人多的方向。
西北古戰場極大,當年許多名煉虛修士合力,才設下強大的陣法結界,但他們遮掩住的依然不是全部。
對於金丹期來說,連屏障延伸的邊緣都難抵達,那些不曾被煉虛期圍住的地盤,更是飛上數十年都不一定能夠到達。
許多修士都被提點過,儘量選擇人多的地方進入,這些固定的點都被前人探清,進去時不會撞上致命危險。
何淼淼、子珅跟在數十修士身後,佩戴好環形黑木令,很快鑽過隔絕了一切的屏障,來到滿目瘡痍、黑煙滾滾的古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