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廆躍起左手袖箭分射黑無常、白無常,右手掄大槍架開慕容劍和紫面閻羅的兵器,忙喊道:“瀟瀟,快跑!”段瀟瀟看到後面涌上來無數的士兵,“我們倆無論如何也打不過這幫人,再堅持只是給慕容廆增添累贅,只有自己先跑在前面等他,他纔有機會跑掉。”想到這裡,勉強支持着向山上跑去。
慕容廆邊打邊撤,道路越走越窄,蒿草越來越密,桃樹也越來越多,桃花也越開越茂盛,再美的桃花也無暇欣賞。
越爬山越陡,後面士兵開始向他射箭,但是箭箭都是落空,慕容劍大怒奪過士兵手中的弓箭,瞄了又瞄,連發兩箭射中了慕容廆的右腿和右腿,段瀟瀟心疼得大叫,發袖箭射倒衝在前面的兩名士兵,扶起慕容廆向前跑去,此時已到半山腰,前面傳來隆隆的水聲,橫在前面是一條河,二人顧不了許多,噗通通跳下了河,河水齊腰涼徹骨髓,後面士兵箭如雨般射來,慕容廆肩頭又中兩箭。
慕容劍帶着追兵緊緊跟隨,把二人堵到懸崖邊上,這是一條瀑布,水流湍急,向下一望,崖下激起的水霧迷濛深不見底。
慕容劍一陣獰笑,“抖槍刺嚮慕容廆,慕容廆腿上受傷站立不穩,跌倒在水中,段瀟瀟被黑白無常*在一邊救援不得。紫面閻羅揮動生死簿砸嚮慕容廆,慕容廆只好用手中的大槍去迎,沒想到那生死簿是磁鐵做成,牢牢地吸住大槍。慕容劍掄大槍砸在慕容廆的前胸上,仰面倒在水中,被水流衝下深谷。
段瀟瀟悲痛欲絕,痛哭出聲,“慕容劍,賊子,奕洛瑰是你的同族兄弟,你因何下此狠手,你父謀權篡位,也就罷了,爲什麼對他們要趕盡殺絕,做事不要太過分了,須知舉頭三尺有神靈,慕容劍你這個狼子野心的傢伙,你不怕報應嗎?”
慕容劍大怒:“你一派胡言,我父子爲慕容家立下赫赫戰功,憑什麼我們就扶保他黃口小兒,奕洛瑰有何德何能坐這可汗的寶座,兄終弟及是祖上留下來的規矩,我父王纔是合法的繼承人,一個奕洛瑰並不可怕,怕的是有些居心叵測的人拿他做些文章,他不死我們心中不踏實,瀟瀟如今他已死你跟我回去,我還讓你做我的王妃。”
“呸!那個要做你的王妃,你就是給我個王后我都不稀罕。奕洛瑰,你慢些走,等等我,黃泉路上我也陪着你。”轉身一縱跳下深谷。衆人驚愕了半晌,有些士兵在偷偷地抹眼淚。
慕容劍一陣狂笑,心腹大患一除,倍覺輕鬆,他一揮手:“走回大棘城,偵查慕容吐谷渾的兵力佈防,下一個該輪到他了。”帶領士兵一路上邊歌邊舞,一副小人得志的醜惡嘴臉。
那日在卸甲屯慕容劍追捕慕容廆無果,垂頭喪氣的回到王庭,紫陽道長領着“天山六魔”回到扶餘國,宇文乞得龜就想帶走慕容熹垚,慕容耐覺得不夠莊重,先讓他們回去過年,約定正月十五再來迎娶。
慕容熹垚被軟禁在王妃的後宮之中,她還不知道母親已經離開了人世,整天叫嚷着要見媽媽,王妃軟硬兼施,花言巧語耐心的勸解,把宇文乞得龜誇上了天。
“熹垚!我的孩子,那宇文王子風度翩翩,儒雅俊秀,你嫁給他,將來他做了可汗,你就是王后,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有多少少女巴不得能嫁給他,這是你的福氣,女人就是這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要是嫁一個凡夫俗子,過上那貧賤生活,委屈一輩子,那滋味能好受嗎?”
慕容熹垚淚流滿面,“他就是當上皇帝,我也不稀罕,你怎麼不讓你的女兒嫁給他呢?”
王后怒道:“宇文公子指名要的你,我女兒沒有那個福氣,我還巴不得他看上我的女兒。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如今這形勢也由不得你。”
慕容熹垚默不作聲,王妃拂袖而去,憐香和惜玉送晚飯進來,她們倆是天香郡主在幽篁雅筑的侍女,與慕容熹垚情同姐妹,慕容劍怕慕容熹垚寂寞一時想不開,也把她倆也帶到王庭,威脅她們說,看好天香郡主,她若要自盡,你們就陪葬,憐香和惜玉始終不離她左右,有她倆陪着,天香郡主也不寂寞。
憐香放下食盒,輕聲言道:“郡主你不答應他,怎能逃得出這魔窟,你先假意答應,出得這王庭,方能找機會逃跑。”
慕容熹垚一樂,“好主意,很好玩,也很刺激,可是他們一定戒備森嚴,哪能說跑就跑呢?”
憐香猶豫了一陣道:“郡主你不要鑽死牛犄角,出去就有機會逃跑,悶在這裡就是死路一條。”
慕容熹垚長嘆一聲:“好吧!走着看吧!我先答應嫁他,免得一天到晚聽那王后鴰躁。”
慕容耐這個年過得有滋有味,四個兒子劍、斬、威、龍天天喜笑顏開,迎來送往好不熱鬧,歡娛嫌夜短,寂寞恨更長,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三,可汗嫁女,大臣們都來祝賀,慕容耐大宴賓客,酒席吃了一天。
慕容熹垚的嫁妝早就準備好了,陪嫁非常豐厚,慕容熹垚整日悶悶不樂,心事忡忡。
到了第二天慕容斬和慕容龍帶着五百騎兵,送慕容熹垚出嫁,連嫁妝和路上應用之物總共有二十餘車,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引來無數的百姓駐足觀瞧。
慕容熹垚和憐香坐在彩車裡,一動都不能動,那還有機會逃跑?中午停下來休息一個時辰,送親的隊伍一切都是按着戰鬥行軍狀態準備的,餐飲都是自帶。
用罷午飯繼續前進,剛走出裡許,正碰上小和尚鴻儒,有幾個士兵眼尖認出他來,報告給慕容龍,慕容龍大喜對慕容斬說:“二哥,我們那日追擊慕容廆,就遇到這個和尚,宇文部對佛教甚是嚮往,想把他帶回部落,被吐谷渾搶去,如今遇上他,是我們的造化,把他獻給宇文可汗,又是大功一件。”命士兵把鴻儒和尚帶過來。
慕容
龍也不客氣:“喂!那和尚我請你去宇文部落講經說法,到那裡好吃好喝,有人伺候,強似你這般風餐露宿。”
鴻儒和尚見是那日爭鬥之人,心中一陣反感,出家人不應有貪嗔癡慢,臉上不露聲色,雙手合十唸誦佛號:“阿彌陀佛,天雨雖大不潤無根之草,佛法雖廣不度無緣之人。佛法講究個緣分,我們隨緣而坐隨緣而居,從不攀緣。”這話裡話外就是拒絕。
慕容龍假裝不知,“我要強迫你去,你意如何?”
鴻儒和尚微微一笑:“那我就隨緣了。”
慕容龍哈哈大笑:“好!夠爽快,請跟我們走吧。”
士兵牽過一匹無人乘坐的馬,騎兵隊伍裡都預備一些多餘的馬匹,以備長途奔襲之後換乘。
行車轆轆,馬蹄飛揚,車慢馬快,騎兵總得遷就馬車,走得緩慢,到了天黑時分,走出了一百餘里,到達靖安鎮,找一處寬闊的空地,士兵們埋鍋造飯,架設帳篷宿營,慕容熹垚住的帳篷在最中間,外面圍着慕容斬、慕容龍、小和尚鴻儒三人的帳篷,最外層是騎兵大帳,就這形勢慕容熹垚插翅難逃。
天香郡主見逃跑無望,纔出狼羣又入虎口,不免悲從中來,晚飯也沒吃,嚶嚶哭泣起來。
鴻儒小和尚只吃了一些素食,就坐在帳篷外點燃了九柱香,敲着木魚,手捻念珠做起晚課來,慕容龍和士兵們盡情暢飲,吆五喝六之聲傳播四野。
慕容斬疑惑的望着那九柱香,嗅了嗅,是上好的檀香,不像是江湖上的迷香,站立一會兒沒有異常,踱回大帳。
慕容斬不喜飲酒,只淺淺的喝了一杯,胡亂吃些食物,在燈燭下看劍譜。那香味越來越濃,嗅道腹內說不出的舒暢,心內有甜甜的感覺,頭一陣眩暈,外邊的吵鬧聲漸漸止歇,慕容斬說了聲:“不好,我們中計了,煙裡有毒。”深吸一口氣,頭漸清醒。
躍出大帳,士兵們橫七豎八躺倒了一地,慕容龍瞪着銅鈴大的眼睛,滿臉疑惑的看着他二哥慕容斬,有二三十個不會飲酒的士兵端着長戈跑過來詢問。
就在這時一個蒙面人帶着天香公主和侍女憐香、惜玉從郡主的大帳走了出來,後面緊跟着小和尚鴻儒。
小和尚看見慕容斬就是一愕,“你這迷香也不管用啊!”
那蒙面人道:“這‘噬魂透骨香’必須用酒做引子,他們沒喝酒,迷不倒他們。”
說話之間衆士兵涌了上來,那蒙面人揮掌打倒兩名士兵,那兩名士兵哼都沒哼一聲,就見了閻王,衆人見那人有武功有些膽怯,慕容斬抽出寶劍一招“白蛇吐信”刺向蒙面人,蒙面人右掌震歪寶劍,左手的匕首刺他前胸,慕容斬撤劍“金蛇纏腕”刺他尺澤穴和曲池穴。那人不敢怠慢左手撤回,右掌抹嚮慕容斬的太陽穴,右腳踢倒兩名衝上來的士兵,他倆撞在後面士兵的長戈上,穿了個透心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