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山野,一人一猿對面而站,一人臉色平靜,一人笑意溫和。
“不知施主能否告訴貧僧施主的筋斗雲之術從何而來?”
白猿老僧像是一個真誠請教問題的人一樣問道。
李休拒不回答,腳下一踏,分出八道化身,向白猿老僧衝去。
如來還在安天大會上,速戰速決取得通臂猿猴的血液就趕緊離開此處,免得等到如來親至,事情就麻煩了。
白猿老僧臉色微變掌現白光,手裡出現一根烏金長槍,身上氣勢也爲之一變,如果說之前像是養生萬物的潺潺流水,如今就是直欲摧毀一切的狂暴洪水。
九道肉身實力與李休原身等同的化身各自握着一柄關刀與手持長槍的白猿老僧交戰起來。
稍一接手白猿老僧就落入了下風,他的肉身並不弱於李休,只是面對九尊化身,有些獨木難支。
九道身影圍繞着白猿老僧發起時刻不息的猛攻,猶如無情潑打萬物的暴雨一樣。
白猿老僧宛若飄零風雨之中的一艘紙船,顯得孱弱無力,只能任人攻擊,沒有還手之力。
忽然,白猿老僧一手持槍一手掌放白光,向李休的一尊化身拍來。
李休的那一尊化身像是陷入泥潭,一舉一動遭受極大阻力,且身形有不斷縮小,飛入白猿老僧掌中的趨勢。
幸好與白猿老僧交戰的不止一尊化身,另外幾尊化身齊齊向白猿老僧要害發動攻擊,迫使他不得不收起神通持槍抵擋。
李休心有餘悸,不得不說通臂猿猴的天賦神通真是強得可怕,若不是李休得到九靈元聖的天賦神通實力暴漲,今日一戰還真說不上鹿死誰手。
白猿老僧的天賦神通雖強,但李休也不是吃素的,想將他任意一尊化身收起都需要時間,其餘幾尊化身又不會放任他施爲在一旁看着。
結果幾次嘗試,白猿老僧都以失敗告終,還耗去了不少法力。
就在白猿老僧在李休九尊化身圍攻之下,敗勢明顯,岌岌可危之時。
天邊驀然響起一聲嘹亮的鳴叫,只見一道五色神光從靈山的方向而來。
一隻羽冠藍綠,尾屏豔麗,渾身綻放五色光華的神鳥,搖身一變化爲一個身穿藍衣面容絕美的女子。
孔雀女彈指射出一道五色神光,輕易的便洞穿了李休其中一尊化身的身軀對其造成重傷。
李休九尊化身如臨大敵,飛速退守到一處,讓白猿老僧得了歇。
李休目光在白猿老僧與孔雀女子之間轉了轉去,像是發現了什麼,發出一聲嗤笑。
“如來居然連女人也奪舍的嗎?”
白猿老僧與孔雀女子聽得這話,面色齊齊大變。
“佛有千萬相,施主着相了。”
“你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
兩人眼底皆是閃過一抹狠厲,接着神情就恢復原本模樣,一先一後說道。
一個聲音蒼老渾厚,語氣依舊溫和,一個聲音清脆動聽,帶着森然寒意。
就像是真的如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人一樣。
“我只說了一句你們就認了下來,就不怕我是在詐你們嗎?”
李休現在有些棄虎難下的意味,只好拖延時間,腦中想着對策。
“出家人不打誑語。”
“當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不論是真是假你今天都別想活着離開!”
兩人又是一先一後答道,一個虛僞得令人作嘔,一個真實得毫不掩飾對李休的殺意。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手底下見真章吧!”
九尊化身一揮關刀,飛身搶先向兩人攻去。
孔雀女手中一揮,一柄五色神劍出現在她手中,與話雖說得好聽但動起手來一點不慢的白猿老僧聯手而上。
戰端經過短暫的暫停之後再次開啓,只不過局勢從一對一,變成了一對二。
如來兩尊化身在混元大羅金仙之中都是屬於難尋敵手的那種,聯起手來更是不得了,壓着李休九尊化身打。
李休肉身雖強,但也要分對誰,眼前兩人都是天生異種,沒一個肉身與神通弱於他的。
此孔雀非彼孔雀,封神演義裡孔宣是天地第一隻孔雀,並不是鳳凰孕育而生,西遊世界裡的孔雀而是鳳凰孕育。
兩隻孔雀的神通施展起來都是一束青、黃、赤、黑、白五色神光,但孔宣的五色神光乃由他的五根尾羽演化而成,施展起來無物不刷。
孔雀女的五色神光,則是由她先天胎裡所帶的五行之氣衍生而成,釋放起來無物不破,仿若能洞穿一切。
李休的肉身在其面前,脆弱得就像是一張紙一樣,毫無堅固可言。
李休終於明白爲何如來願意奪舍孔雀,五行之氣衍化而生的本命神通威力是真的恐怖。
雖說李休脫胎於陰陽二氣的造化神通更爲逆天,但可惜對戰力沒有半點加持。
李休九尊化身被孔雀女手握五色神劍釋放五色神光打得七零八落屢屢重傷。
但幸好李休的肉身復原能力強大,比滴血重生還要厲害,雖是處於劣勢孔雀女與白猿老僧也不要妄想能將他殺死。
三人落入了消耗戰,就看是李休先被消磨掉所有生機,還是孔雀女與白猿老僧法力先被耗空。
已記不清三人對戰了多少回合,這一戰從正午一直打到黃昏。
李休九具化身流出的血已足以匯聚成一條小溪,不知被削掉幾千次腦袋,手臂或者是腿腳,至於其他傷勢更是數不勝數。
李休的九具化身皆是或多或少顯露出一絲老相,頭髮黑白斑駁,甚至於皮膚鬆弛出現了皺紋,一副壽命大減的悽慘模樣。
不過孔雀女與白猿老僧相比於李休也好不到哪裡去,面色蒼白,疲態明顯,傷痕累累。
除了一些嚴重的傷勢之外,兩人已不再動用法力復原,對法力精打細算到了這種地步,顯然離法力竭盡的地步也不遠了。
兩人雖然模樣狼狽,但眉間的一抹若隱若現的得色,卻是掩蓋不住。
“可惜,像施主這樣一位大神通者今日就要坐化於此,老僧到現在也不知道施主的名號。”
“對於即將死去的人,我沒有興趣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