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穩當,兩腿不停地來回晃着,手裡抓着把瓜子,時不時往嘴裡扔一個,嘎嘣一聲,吐出一嘴瓜子皮,看着加緊幹活的人們,滿意的笑笑,當頭就是好啊!
馬順有眼色的端着杯茶,放到楊三柱手邊的臺子上,笑的獻媚。
“嗑瓜子容易嘴幹,三柱兄弟喝點茶潤潤嗓子啊~”
楊三柱被伺候的通體舒暢,笑的得意。
“算你會來事!放心!等我二哥回來,我指定給你個管事噹噹,像那個楊崇川老是跟我對着幹,到時候讓他滾蛋!”
馬順高興地眯了眼,好話不要錢的往外蹦,直誇得楊三柱天上有地下無,跟馬順同來的那幾頭人,見馬順獨得了好處,哪裡還能幹看着,一時間!七嘴八舌的直把楊三柱捧上了天。
看着那邊的烏煙瘴氣,作坊幹活的工人們,卻一個個沉悶着連頭都懶得擡,小北泄憤的撇撇嘴,只管把皮子用力揉的斯斯響……
楊崇川虎着臉給了小北一巴掌,低聲罵道:
“使那麼大勁兒幹啥!皮子跟你有仇啊?都快壞了!”
小北氣不過,卻也不敢大聲,只好衝師傅抱怨:
“師傅!你看咱們組的都讓他們趕走了五個人了,在這麼下去啥時候是頭啊?是不是二柱叔讓他弟弟來管咱的,要這樣我都……我都快忍不了了,大不了我也不幹了……”
楊崇川剛想罵他淨說傻話,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嘴角的三個火燎泡,疼的他硬生生將話又咽了回去。
張華中在臺子對面看到楊崇川疼的直吸溜嘴,也沒心思笑話他,他也爲了那批貨,上火疼的嗓子都說不了話了,要不是當初答應了二柱兄弟給好好盯着,他都氣的想不幹了!二柱啥時候回來啊……
孟氏從後頭出來,見兒子一會的功夫又吐了一地瓜子皮,熟練地說道:
“那個誰?叫小北是吧,把地掃一下,沒點眼力勁兒!要說我兒子咋招的人……沒一個能頂上事的,要不是你們拖拉着,這點活早幹完了!”
楊三柱一夥兒見老孃發威了,紛紛嘲笑起小北來!
小北本來就生氣,被孟氏這一罵又被那些東西嘲笑,少年心性的他,再也不想忍了,將皮子往臺子上一甩就想上去理論,被楊崇川從後頭攔腰抱住了。
“小北別衝動!……”
孟氏見對方既然敢反抗她,還想上來打她不成!滾蛋趕緊讓他滾蛋!
“咋的!你還想上來打我?告訴你們,別忘了這可是我兒子的生意,我是他娘,他聽我的!我讓你們幹你們就能幹,不讓你們幹,就滾蛋!你趕緊走着!工錢就扣下了!一點事也幹不好還想要工錢……”
小北氣的眼淚都下來了,說白了他也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哪裡受過這個委屈……
用袖子狠狠一抹眼淚,咬牙道:
“你求我我也不給你幹了,哼!師傅放開我,我要回家!”
楊崇川急的還要再勸,就被突然地一聲打斷了。
“小北哥!我把你招進來的,走也得跟我說一下吧!”
衆人被突然地聲音嚇了一跳,紛紛朝門口看去,小北待看到那個,熟悉的小身影后,都要喜極而泣了。
“三月!你總算回來了!”
楊崇川等人見三月和二柱一起來了,終於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再晚幾天他們恐怕也要頂不住了。
三月跟衆位打了招呼,才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楊三柱。
楊三柱就像是被電到了一樣,騰地就從臺子上下來了,嚇了馬順他們一跳,楊三柱好像也覺得自己在馬順他們面前丟人了,就想找回點場子。
“二……二哥……你啥時候回來的……弟弟咋不知道……三月丫頭也來了!”
楊二柱進來後一直四處打量這個屋子,要不是屋裡的人都是他熟悉的,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原來乾淨整潔的臺子,變得髒污不堪,甚至牆上還有不少血跡斑斑夾雜着兔毛,更讓人無語的是腳下四處可見廢棄的皮子,和配料……
至於泥鰍嬸說的那幾筐皮子,已經被統一倒在了東牆角,散發着捂臭味……
被三柱一叫纔回過神來的楊二柱,看到三柱腳下的那堆瓜子皮,更是氣的臉色都發青了。
三月看看爹的臉色暗想:早知道三叔自己這麼作死,自己何必還在家給爹上眼藥呢……
“楊三柱咱倆都斷親了,誰讓你進來的?作坊怎麼成了這樣?你給我說清楚。”
楊三柱看着暴怒的二哥,有些慫的不敢搭話,不由得看向老孃孟氏求助。
孟氏也有些心虛的咽咽口水,才色厲內荏的說道:
“咋!我是你娘我還來不得了?你嚷啥嚷……讓人看你弟弟笑話,他不是爲了給你幫手麼,總比那些外人強,聽話!把該打發的都趕出去,留下一些好的就行了!你”
“奶!那你說怎麼算好的?我也好心裡有個數!”三月皮笑肉不笑道。
孟氏本來對三月打斷她的話有些不滿,可看她這麼上道,她就不計較了。
“這個你看你三叔帶來的人就挺好的,也聽你三叔話,到時候你三叔管起來也省心不是,對了那個崇川華中啊,你倆一會找二柱結一下工錢就走吧,總共幾個幹活的,要那多管事幹啥?”
三月都要被這個奶奶氣笑了了,誰給你的權力了……
“娘!你鬧夠沒有!我跟你們早就分家了,這裡是我閨女的作坊,誰讓你們來胡鬧的,看看這都成什麼樣了,楊三柱你當我的話是說着玩的啊?咱倆斷親了知道嗎?”
楊三柱也火了,斷親值得在這裡,當着這麼多人面一提再提嗎!
“我纔不承認斷親,誰證明咱倆斷親了,你想甩掉我這個弟弟你別想!我不承認!想自己悶聲發財……,誰也不能證明咱倆斷親!”
“你把我閨女的作坊造成這樣,你還有臉了你?”
楊三柱想着娘在這,楊二柱不敢打他,就回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