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義惱火道:
“這孝心豈是做給人看的?三月你”
三月打斷道:
“既然爹知道這個道理,那就好好吃飯!我們心裡比爹的難過不會少一分,可是我們只有吃飽了纔有力氣趕回去,好好操辦二爺爺的身後事,不能讓他走的都不安心!這纔是對他最大的孝敬,爹您覺得二叔二嬸自己在京城能操持好二爺爺的身後事嗎?”
李承義面色沉痛的閉上眼,將心裡的悲痛壓下去,才虎目大張道:
“吃飯!吃飽了咱們加緊趕路!”
“恩!”
夜裡李繼軒將三月攬在懷裡嘆道:
“月兒!我爹的話今天說重了你別往心裡去,他只是太”
三月回抱着他道:“我知道!你常年不在二爺爺身邊都很敬重二爺爺,更何況被二爺爺養大的咱爹了!我知道爹不是衝我,只是我是故意激他的,萬一他心裡憋出問題了就不好了!發泄出來才能解決問題!”
李繼軒嘆道:
“我李繼軒能娶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
因着事出有變家裡出了急事,所以暫時不能讓石頭跟了。
三月上馬車往京城趕之前,讓人捎回家一封信說清了事情因果,最後答應石頭京城安頓好平息下來後在來接他。
因爲趕得急要回去奔喪,所以他們一隊人馬可以說是日夜兼程,就連李夫人嬌弱的身子都爲了丈夫而盡力忍耐着暈車的不適。
當第三次倒換馬車之後又行了一天終於看到京城了,按說頭次見到古代的首都三月心情應該是雀躍的,可依照現在的情形她哪裡高興地起來。
剛入城門的時候兩個衛兵要上來檢查,可看到是李承義將軍後立馬放行了,李承義跟李繼軒示意一下,車隊就率先開進去了。
將軍府門前已經掛上了白帆,遠遠望去一片肅穆,已經有些人來來往往的開始悼念,門口迎賓的老僕送走一個來上香的客人後,一擡頭就見一列車隊過來了,打眼一瞧!是自家將軍回來了!
“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快去告訴二老爺將軍回來了!”
老僕跟個小廝交代一聲就大步跑下臺階,站在李承義馬下仰頭激動的道:
“將軍您可回來了!老爺子……老爺子走啦!”
李承義一個翻身下的馬來二話不說就奔着府裡而去,老僕趕緊擦擦眼淚跟了進去。
三月撩開車簾踩着車梯下來後,然後伸手慢慢將李夫人扶下來,纔有空打量一片白色肅穆的將軍府。
門前兩頭石獅子安靜的臥在門的兩側,對着來來往往的人進行恐嚇,朱漆的大門安着四排金釘,原本華麗好看的外形也被刷上了一層白紙,宣示着家裡有喪。
李夫人拍拍三月的手,率先拉着她往裡走去,關嬤嬤交代下人將東西先放後院隨後一步也跟進去了。
李二爺李永逸正在靈前給自家爹爹燒紙錢,就聽下人跑來報大爺將軍回來了,嚇得一哆嗦就站起身往外迎。
二夫人邱佩珍和幼藍對看一眼心虛的也往外走去。
李永逸想着自己出去親迎大哥大哥就不會再追究自家了吧,可沒想到剛出了靈堂門就跟疾步行來的大哥撞上了。
李永逸哆嗦一下看着黑臉的大哥道:
“大哥……你趕回來了!爹……已經去了……”
二夫人拉着幼藍出門見大伯哥就擱外站着呢,勾起個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表情小聲道:
“……大……大哥……回來了……”
李承義黑着臉掃她一眼將眼神轉回到自己二弟身上問道:
“二叔呢!”
“……在……在在裡頭呢!”
李承義紅着眼緊抿着脣大步邁進去,一口棺材正放在衝門的地方,前邊擺着香案,有不少還沒熄滅的香散着青煙,看來已經有不少人祭拜過了……
蒲團前邊一個大大的火盆還在燃燒着紙錢,李承義在壓抑不住,往前兩步噗通一聲跪下,悲嚎道:
“不孝子承義回來晚了!二叔您怎麼沒等着我……”
李永逸在門外原地踏步怎麼也不敢進去,二夫人也慌得慌,見丈夫那沒出息的樣一伸手就把他推進去了。
“你是男人……我不管你得攔着大伯點,別到時候跟我一個女人動手……”
李永逸眼神沒多少殺傷力的看夫人一眼,不得不往大哥那走去。
“大哥……您……您節哀順便……我爹走的還算安詳……”
李承義含着淚的虎目圓睜的看着這個弟弟,咬牙問道:
“李永逸我且問你!二叔一個小小風寒何以會變成這樣?何以會奪了性命?”
李永逸咽口口水可怕的看着大哥,吶吶的不敢言語。
李承義看着他這不成器的樣子越發惱恨,手上帶着十成力的就照着二弟臉上扇去。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親爹都被你的婆娘害死了你還看她眼色幹什麼?”
李永逸被大哥一巴掌拍在臉上,頓時一口血水就吐在了地上,二夫人一看這還得了?放開女兒的手上前就要和大伯理論。
“他大伯我公公這病死了我們也不願意,這永逸不也得交了差事在家守孝麼!您衝他使個什麼勁兒啊你!”
李承義皺着眉虎目瞪着二夫人道:
“怎麼我不打他還有我打你個女人不成?我李家娶了你這個髒心肝的女人才是家門不幸,你還有臉在這叫囂!老二我且問你這個女人你是休不休?”
李永逸捂着腫的高高的臉眼神閃躲,愣是一句爺們的話都不說。
二夫人要不是場合不對都想得意的笑三聲,撇撇嘴話裡含刀子道:
“大伯!這我們自家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公公沒了我這當媳婦兒的嚶嚶……我也難過……您說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可這話說回來……這畢竟是您二叔……最難過的不還是永逸麼……您就別再給他心上插刀子……嗚嗚……公公您怎麼就這麼走了……”
李承義豈能聽不出弟妹這話裡有話,可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辦真去不顧臉面和她撕扯不成,說白了還是二弟怕媳婦立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