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星鑰摸了摸額頭上她敲過的地方:“學習成績差也不能說明什麼,我的成績也很差啊,沒有我們這些成績差的襯托怎麼凸顯你們成績好的優秀?黎倏翳一看就是那種好孩子。”
慕笛笙恨鐵不成鋼:“好好好,你成績差你還自豪起來了?”
くろき ともこ說:“黎倏翳也並不是自己想掛的,實在這門課太反人類,老師教學方法也沒有吸引力,所有人格沒有一個願意聽的。而且傑克蘇這方面很嚴格,不會允許別的人格幫她作弊。怕她產生依賴。”
“這個你也知道。。”樸星鑰腹誹了一句,“傑克蘇是誰?男的?”
慕笛笙看她不知道嘀咕什麼搖了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樣子。
當晚,樸星鑰的臉就被打腫了。
她跟慕笛笙吃完大排檔往回走的路上,恰巧路過某條很有名的酒吧街,說巧也不巧,遇到傳說中深夜蹦迪喝到爛醉如泥版本的黎倏翳本翳差點吐了一身。
她還在自我催眠:“一定是我喝多了我喝多了…黎倏翳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的…”
慕笛笙雙手抱胸隔岸觀火:“對啊,她會不會有一個雙胞胎姐姐呢?”
黎倏翳發了會兒酒瘋就累了,她們把她搬到一處稍微安靜點的地方,坐在臺階上,直接讓她枕着慕笛笙的腿先睡會。
周圍時不時走過去幾個路人,面露猥瑣地在黎倏翳身上掃來掃去。
這一帶是“撿屍”高發區,黎倏翳化很濃的妝容,使得她本來就立體的五官更添了一分性感妖嬈,尤其是欲蓋彌彰的短裙上面在路燈下閃耀的珍珠,使得樸星鑰心中燃起了無名怒火。
可惜樸星鑰也只穿了一件衛衣,她只能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瓶飲料,飲料不是目的,她用塑料袋很多餘地遮住黎倏翳大腿根部裸露的皮膚。
慕笛笙也從黎倏翳包裡翻出來iphone,捏起她手指解了鎖。
黎倏翳的通訊錄聯繫人少地可憐,她們實在不知道打給誰。
“你不是她閨蜜嗎?要不然我們不打點電話了,打個車送她回去?”樸星鑰想了想提議道。
“我們這個朋友圈子,只要認識一起玩過,都叫做閨蜜。我沒去過黎倏翳家。”慕笛笙白了她一眼。
“那該怎麼辦?”樸星鑰攤了攤手手說。
“還能怎麼辦,開房唄。”慕笛笙說着搭了把手,她們一起攙起黎倏翳。
蕭亞軒有首《浪漫來襲》怎麼唱來着?
我的心怦怦怦怦怦跳
它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跳
它怦怦怦怦怦 oh
這天估計也是個520啥的情人節日,好點的酒店都關門了,樸星鑰跟慕笛也沒帶身份證,只能用黎倏翳的開了一家條件很差的招待所三人間。
隔壁嗯嗯啊啊□□的聲音幾乎要把牆給轟掉。
雖說樸星鑰和慕笛笙也是一起看過小電影的過硬交情了,可這種現場版還是讓她們兩個人很不自在。
“我去買點生活用品。”慕笛笙說着開門出去了。
黎倏翳包裡有卸妝油,樸星鑰給她擦了擦臉。
擦完了臉樸星鑰全身的皮膚反而變得通紅。
雖然黎倏翳這種style也很美,但是卸了妝以後,又回到了那種素面朝天毫無攻擊力的樣子,非常地討喜。
樸星鑰十分喜歡這個類型,撐着下巴欣賞她的美顏,最後嘆了一口氣。
可以這麼近距離靜靜地看着一個人的感覺真好。
真漂亮,跟這麼優秀的人,交朋友都很難吧。
我那麼普通。
“色迷迷盯着人家看有什麼用,喜歡就弓雖女幹啊。”慕笛笙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把牙刷一股腦全扔到她腦袋上,“口水都出來了。”
“什麼啊…”知道慕笛笙不喜歡她對黎倏翳發花癡,樸星鑰撓着腦袋裝可憐,“我又不是自己想發熱的,我這是生理反應,啊,不是,不是生理反應這個意思。。。”
算了,越解釋越亂。
慕笛笙蹲下來,她的手掌分別在樸星鑰臉頰的左右兩邊使力捏起兩片肉:“傻缺,你再次聽我說一句,我都是爲你好,黎倏翳不是你掌控地了的人,不要再走近了,她會傷害你。”
樸星鑰把慕笛笙不知輕重的手打開:“你誤會了,我也沒想要走近。不是每個大小姐都跟你一樣眼瞎,喜歡跟我交朋友的。”
“那就好。”慕笛笙說着又拍了拍樸星鑰的臉,“去洗漱,這裡我來照顧。”
她看到樸星鑰進了洗手間,重新走到之前的位置蹲下來,撿起她因爲一時情緒沒管理好而散落的生活物品。
她不該對着樸星鑰發泄的。
可是她受不了了。
慕笛笙盯着黎倏翳,睡着了的她看上去歲月靜好,很難想象她不久前還聲嘶力竭地朝她吼叫着:“你也配叫我姐姐?慕笛笙,你的一切都是我施捨給你的,我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會奪過來,不爲別的爲了幫你認清自己。”
“黎倏翳,你是故意的吧?”
算到了樸星鑰會經過那裡,所以不惜以自己爲誘餌,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嗎?
黎倏翳密集的睫毛交錯着紋絲不動,她是真的睡着了,沒回答慕笛笙問題。
連上了招待所的免費WIFI,樸星鑰那個紅色感嘆號的內容也發了出去。
Another正巧也在線,秒回:“有多好的女孩?”
樸星鑰拿着手機,視線落到昏黃燈光挺有年代感的鏡子上。裡面裝着她塞滿嘴牙膏小泡沫的樣子。她是個不難看也不特別好看的平凡女孩子。
樸星鑰已經知道了黎倏翳不是想象中溫柔的軟妹類型,認識到她或許並不完美,也會跟她一樣掛科,或者,比想象中還要壞一些,她撞見的是深夜買醉,沒撞見的可能有更過分的。那地方這麼亂,如果今天沒有遇到她們,很有可能發生危險的事情吧?我這種中庸之色都知道隨身攜帶防狼噴霧,牢記十二點前必須回家的底線。她這種姿色在那種地方喝醉,無疑是一顆行走的□□。
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不顧自身的安全呢?
【剩兜式鋅匙】:就是那種讓人很放心不下的女孩子。
【Another】: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啊…
樸星鑰看着和Another的對話框,就知道自己必定會對慕笛笙食言了。
【剩兜式鋅匙】:嗯咯,怎麼說,是喜歡這種類型的,其實應該不喜歡這類型的纔對。一下子不知道怎麼概括這種感覺…潛意識在抗拒,可是行爲又是無法遠離。會好奇她到底是什麼樣一個,會期待每一次見面。從來沒對誰產生過這種感情。糟糕,這不會就是所謂的愛情吧?
畢竟,親情愛情友情,好像就只有愛情這種東西頭一遭,所以她才搞不懂?
【Another】:不過……你原本不是喜歡慕笛笙的麼?
(你是怎麼知道,我原來喜歡慕笛笙的?)
難道,another並不是陌生人,或許是身邊爲數不多認識的人,亦或者,是一直在暗處的窺探者?但又爲何連她自己都曾躊躇猶豫的事情都瞭如指掌呢?
這句話,刪刪減減最後還是沒有發出去。
くろき ともこ早就登錄好王者峽谷等待樸星鑰的進入了,把後腦勺擱在樸星鑰肩膀上:“師傅,你什麼時候上線啊?這誰啊?another?”
くろき ともこ的接觸並沒有讓樸星鑰多討厭。
嗯。。。跟不可避免碰着黎倏翳的臉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跟被慕笛笙摸臉的感覺也不一樣。
樸星鑰看了一眼慕笛笙,可能是晚上,她看上去沒有平時那麼強烈的攻擊力。
捏了捏慕笛笙之前掐過的地方,樸星鑰回憶
她和慕笛笙是怎麼關係好起來的呢?好像就是她一次又一次得寸進尺的肢體接觸。
她仔細區分着這三種相處模式帶給她的區別。。。
之後很多契機讓樸星鑰一步步走近黎倏翳,有意識到她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樣子,她總會做出些超乎想象力的事情,挑戰她的極限。
極限也是個很玄的東西,一次次選擇原諒她、突破瓶頸打破常規提高峰值違背原則、依然選擇留在她身邊。
甚至當黎倏翳對她發飆砸掉家裡所有玻璃製品,她都沒有退後一步,還是在走近她,奪過她手裡的刀:“乖,不要生氣了,實在要生氣的話,也不要自殘,來吧,打我吧,我隨便你怎麼傷害,只要你能開心。”
黎倏翳的眼裡佈滿了血絲,撒亂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膀之上,即使這樣子,她還是非常好看的。
但與樸星鑰第一次認識那個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樸星鑰已經領悟到分裂症的厲害,寧願她情緒爆發出來傷害她,也不願她這樣抑鬱傷害自己。
她呢,一點也沒被感動到,反而充滿嘲弄地咒罵:“樸星鑰,你怎麼這麼賤…”
越愛她,她越覺得廉價。
不知道珍惜。
樸星鑰多爲自己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