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女嬰

熱情:“傲慢是傲慢, 我是什麼?”

傑克蘇:“排除法,貪婪?”

傲慢:“吃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這個形容很貼切。”

PRADA:“傑克蘇是嫉妒是什麼原理?”

くろきともこ:“嫉妒是指人們爲競爭一定的權益, 對應當團結的人懷有的一種冷漠、貶低、排斥、亦是敵視的心理狀態, 故一旦放任即可能產生嫉妒心, 它讓人感受到難過的滋味, 嚴重時, 人自然會產生恨的情感。倏翳接受自己女性身份的事實,抵制着男權又不得不屈服於一些生理上的瑕疵,本質上來說, 她不喜歡男人,嫉妒他們的性別優勢。”

雙馬尾:“原來是這樣, 我還以爲我同時佔了兩個。。。”

一一:“一一是壞的, 不是好人嗎?”

“現在知道了倏翳的完美是建立在摒棄【人性】的基礎上, 您認爲您的實驗是帶給她好處還是壞處?”樸星鑰替慕竹回答了,“在我眼裡倏翳和人格是相互依存的個體, 傲慢和熱情,讓倏翳很好地表達自己的感受; くろきともこ、傑克蘇和一一的存在是她釋放壓力的一種形式,雙馬尾有助於她抒發自己的不良情感,PRADA完全是女子家家的心思實體。儘管這些行爲會讓倏翳顯得不那麼完美,可是和人格們在一起黎倏翳纔是完整的倏翳。”

“被你說的想見見這些人格了。。”慕竹和黎倏翳接觸的少, 一直認爲女兒從她離婚起成熟了不少, 以爲只是早熟,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故事, “可惜近親之間不能輸血?”

“慕笛笙和倏翳是同一個血型吧?”樸星鑰毅然決然環視一眼所有人格, “我察覺到慕笛笙正被一個很邪惡的【人格】控制着,把我的血輸給她, 是不是就可以看見她了?我想和慕笛笙的人格當面交鋒。”

傑克蘇:“我怎麼沒想到?”

くろきともこ:“是那個【another】嗎?我黑進你手機看了聊天記錄,那傢伙這兩年一直在威脅你。”

雙馬尾:“所以樸星鑰並沒有倏翳想得那樣事不關己,其實一直在想辦法?”

一一:“我們也可以看到那個欺負慕笛笙姐姐的大壞蛋嗎?一一要打羣架!”

PRADA:“暴力解決不了問題,還可以用美人計,我就勉強犧牲色/相。。。”

熱情:“人多力量大。我們一起上,能贏!”

傲慢:“黎倏翳是出了意外,怎麼讓慕笛笙同意輸血?”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輸血可能引起許多不良反應,而且並不能證明你看到了那個人格,就一定能有辦法消滅它。”慕竹見多識廣,“有報道說部分器官移植的術後病人染上許多供體的抽菸喝酒熬夜的習慣;愛上原主戀人的小說屢見不鮮,也是取材於現實。你的想法太理想化了,那個人格如果真如你說的那般危險,連慕笛笙都制服不了它,你又能有什麼辦法,我聽說過你以前的經歷,你曾經患有社交恐懼症吧?容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薑還是老的辣,沒幾天慕竹就有了新方法:“從根源上來說,她們倆把人格分裂出來,是因爲【人格分離試驗】,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逆向思維,用類似的方法執行【人格融合試驗】?我有一個設想,就是把翳翳的血輸給笙笙,聽上去實在是太亂來了,但是總比你的辦法好,她們倆是同一個胚胎髮育,我以前拿過她們的血液做化驗,DNA什麼的完全匹配。”

樸星鑰去找黎倏翳說了慕竹的建議。

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黎倏翳同意了。

人格們也都沒什麼意見。

慕竹往慕笛笙湯裡灌了水合氯醛,麻醉師向黎倏翳朗讀全麻注意事項:“別害怕,你之前因爲意外昏迷已經注射過一次麻醉藥,這次也不會有問題的。”

上次送進來已經是意識障礙狀態了,跟這次還是不一樣的,黎倏翳還是害怕:“醫師說最嚴重的併發症,是呼吸心臟驟停。。”

樸星鑰也沒有麻過,她握着黎倏翳的手說:“你信嗎?社恐最嚴重的時候我體會過瀕死感,人死前知覺會慢慢消失,經歷否認期,憤怒期,協議期,憂鬱期,接受期五個階段,但是哪怕一動也不能動,各個系統癱瘓,都有一線生機,可以期待奇蹟。最後消失的是聽覺。”

樸星鑰撥開她額前的碎髮吻了一下:“手術室是無菌的,我不能跟進去陪你手術,但是人格他們可以,哪怕你暈過去了,只要我還醒着,人格們會一直在你耳邊說話,陪着你,我們一起等你醒來。”

熱情:“好啦好啦好啦,搞得跟生孩子似的,這位產婦可以進產房了。”

くろきともこ:“對的,爸爸,媽媽就放心交給孩兒們吧!”

雙馬尾:“我保證不會不經你同意對你下手。”

傲慢:“是啊,別弄得氣氛和生離死別一樣。”

傑克蘇:“唯一的擔心是術前要求禁食,倏翳的營養跟得上不?”

PRADA:“呸呸呸,淨說些不吉利的話,你多吃點不就行了?”

一一:“是啊,不用開刀的!不疼!”

黎倏翳放輕鬆:“嗯。”

流動的血液緩慢地順着血管進入慕笛笙的身體裡…

一一揉了揉眼睛說:“這手術太乏味了,一一都看困了。”

小孩子的睡眠很好,她才睡着又自己醒過來:“不行,答應了樸星鑰姐姐要陪着倏翳姐姐說話的!”

眼睛一睜一閉,她還是在手術室,但黎倏翳不見了,人格它們也都不見了,醫生和護士也換了一批人,邊做手術邊隨意地在聊天:“聽了這孩子的來歷了吧,這麼特別的日子親生父母都不在身邊。”

“大概率也是畸形兒,慕教授真狠,再怎麼說也是一條小生命。”

“你們說,這小孩生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早產,又攜帶了那麼多致病因子,一定很醜陋。”

“聽說這孩子的爸爸濫/交,不知有沒有艾滋病梅毒什麼的,別被傳染了。”

“要我說這種東西生下來幹嘛啊。。。”

伴隨着呱呱墜地的啼哭聲,新生兒出生了。

“咦?活的?”

“女嬰,還挺漂亮的。”

“女大十八變,那麼小的孩子能看出什麼啊。”

“哎。。。能不能健康長大都是個未知數。”

“除了營養性巨幼紅細胞性貧血各項體檢指標正常。”

“孩子要吃母乳,代孕媽媽結完賬失蹤了。”

“電話是打了,慕教授家裡還養着另一個寶寶呢,不知道會不會來。”

白天睡覺晚上打遊戲的くろきともこ打了個呵欠:“醫生的動作怎麼那麼慢啊,別說一一我都看累了。”

只是準備打個盹的,被敲鍵盤的聲音吵醒了。

做夢都在網咖裡啊?くろきともこ拿自己真的沒辦法了。

“瓜子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來,腿收一下了啊。啤酒香菸礦泉水方便麪飲料了啊!新鮮水果有賣了啊!來來高擡貴腳。”稚嫩的聲音,一個看樣子是七八歲的小孩,繫着髒兮兮的圍裙,下/身破洞的牛仔褲,推着滿是零食的小推車,在烏煙瘴氣的網吧裡賣東西,“三塊錢,謝謝小姐姐!”

“你今天賺了多少錢?”奔波了一天,慕笛笙和一起打工的童工小夥伴蹲在網吧檯階外數錢。

那個小夥伴看上去和くろきともこ差不多大,くろきともこ覺得好眼熟,她拿出手機黑屏照了照:“我靠,這不就是我嗎?”

“Only 50 dollars,and you” くろきともこ仔細聽,小女孩說的一直是熟練的英語。

“真多..一定跑了一天了吧?我只賺了10多個硬幣。”小夥伴很苦惱,“我太沒自制力了,又偷懶看人打了一天遊戲,這個月的燃氣費都還沒交呢!”

善良的小女孩猶豫了一下,從圍裙兜裡的小金庫數出三分之二的錢:“くろきともこ,這些先借給你!”

“慕笛笙,你不愧是我的鐵哥們,謝謝你啊我有錢了馬上還你!!”小夥伴絲毫沒客氣,揣着錢徑直跑去了遊戲廳。

慕笛笙等啊等,從日出等到日落,從炎熱的酷夏等到凜冽的寒冬。

沒等到小夥伴回來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