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假山花園,潺潺小溪經年不斷的在內中流淌,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李岩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這個時候管清天剛好走到門前,看到李巖出門,頓時拱手微笑着說道:
“原來是李佈政,可是前去參加軍校開幕大典的?”
聞言,李巖一樣是微微拱手作答,寒暄着說道:
“見過大管家,今天乃是軍校一期學員來歷城的日子,李某怎麼能不來呢。”
“那正好,你我同行!”
兩人散了一小段時間的步,卻見到幾名威武的將官穿着鐵甲大步迎面而來,看方向,應該都是從東門進城的。
這四個人,從左到右,依次是鄧黑子、董有銀、黃陽和高亮,是當今山東軍之內除了忠烈伯以外,職權最高的四員戰兵大將。
當然了,他們四人都是王爭的死忠,忠心到根本不知朝廷爲何物的那種。
“喲,李佈政,大管家!”
“巧的很,你們也是參加那什麼大典的?”
黃陽四個人顯得十分驚訝,以前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成天見面倒還看不出什麼,可到了眼下,山東軍家大業大的,他們自然都是水漲船高。
這種地位的提升下,原本天天見面的人就都是分守一方,尤其是黃陽他們這種大將,地方上若出了什麼事情都需要他們替王爭去震懾和處理。
像董有銀,現在看上去比從前更加威武,可能是成家做了父親的緣故,原來那出口成髒的毛病到現在委實改了不少,不過嗓門還是最大的那個。
還有黃陽,原本就是幾個人中最可能獨當一面的那個,到了現在,已經可以獨自指揮一場戰鬥,也算是能文能武,也許是跟忠烈伯久了,行走中時常透露着一種自信。
鄧黑子和高亮兩人各有千秋,也是位列四大戰兵主將之一,隨忠烈伯走南闖北,立下赫赫戰功,打下了如今山東的局面。
對於現在的生活,幾個人別提有多滿意了。
眼下山東軍中,像是他們四個這種屢立戰功,名震一方的大將之才,還有如同李巖、管清天、顧君恩這種頭腦活絡的能臣幹吏,原本要麼是販私鹽的土鱉,要麼就是籍籍無名的落魄秀才。
說白了,基本沒有幾個人的底子禁翻,尤其是黃陽和董有銀這些將官,祖上十八代都沒有當官的。
各人雖說地位提升,平日也有了氣度,可心中卻時刻銘記着一件事,這一切都是跟着忠烈伯纔有的。
董有銀一提到自己那婆娘小紅,便是興奮的哈哈大笑,三句話離不開上個月自家出生的那大胖小子,當日忠烈伯和夫人都在百忙中抽空前來祝賀。
沒成想他一介粗人,居然也住上豪宅,過上了往常連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走着,黃陽忽然促狹的笑了幾聲,看着他問道:
“對了有銀,你家那大胖小子,怎麼就起了董成虎這麼個怪名呢?”
聽到這話,包括李巖和管清天在內,幾個人都是注目過去,原本週圍都是搞笑輕鬆的氣憤,可董有銀卻格外的嚴肅,低着頭說道:
“俺是個粗人,跟着大帥纔有今天,這個名字也是爲了俺們老董家能後繼有人,繼續爲大帥,爲忠烈伯賣命!”
“行,這話在理,等今後咱娶了媳婦,孩子就叫鄧城豹,怎麼樣?”
鄧黑子說完,高亮敲了他一下,大笑着說道:
“黑子你又在信口雌黃了,要是娶了媳婦,怕會被她嚇得屁滾尿流吧?”
鄧黑子黝黑的臉上有些透紅,擺手說道:
“瞎扯,以爲咱鄧黑子是他董有銀呢?跟你們說,到時候老子還真的要好生教一教這潑婦什麼叫三從四德,給咱端茶遞水生兒子!”
衆人一路走,一路哈哈大笑,山東軍的一些將吏此刻也是隨處可見,路上不斷有人笑着朝他們打招呼。
忽然間,黃陽面上一肅,低頭整理一下衣裝盔甲,說道:“別鬧了,帥府到了。”
聽到這話,幾個人這才趕緊手忙腳亂的跟着整理下衣甲,在衆人矚目的目光中走到最前列站好。
帥府正門大開,前面站着八名披甲持刀,目光銳利的親兵,看着下面這些山東軍的文武將吏們,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不斷有人陸陸續續的來到帥府門外,可無論是多麼大條的人,到了這裡立刻都變得噤若寒蟬,整齊的分成文武兩列站好,安靜得令人窒息。
帥府內外鋪着寬闊的青石板路,銅鐵大門上綴嵌着上千顆銅釘,左右各自蹲着高大石獅,無不顯示這裡的威嚴。
沒過多久,一名親兵統領模樣的人挎着鋼刀走出帥府,冷冷的眸子掃視了一眼門外的文官武將們,這纔是大聲的喝道:
“忠烈伯到!”
聞言,周圍的人幾乎都是下意識的渾身一顫,不約而同的行了個軍禮,緊跟着低下頭等待那人出來。
王爭披着紫色大耄,神采飛揚的從府內走了出來,後面跟着方纔那個親兵統領和幾個親兵。
董有銀本想大吼一聲,可一看四下靜悄悄的,大夥都像個乖學生一樣,當下也是恍然大悟,閉上嘴不準備再吭聲。
可這個時候,黃陽和李巖一左一右,卻忽然不約而同的抱拳彎身大喊出聲,衆人緊跟着便是一齊行禮:
“參見忠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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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有銀愣了半晌纔是反應過來,趕緊出聲附合,王爭面容溫和,看起來應該心情不錯,擺擺手:
“在場的都是自家兄弟,就不必客氣了,隨本帥前去吧。”
走了幾步,王爭忽然回頭笑着說道:
“黑子、亮子還有陽子,你們看,有銀都有兒子了,你們也該着着急,是時候尋個婆娘成家了。”
衆人鬨然大笑,皆說大帥言語風趣,黃陽三人更是鬧了個大紅臉,都說還不想成家,這個時候王爭又是含笑說已經替他們尋了門親事,要親自給他們做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三個人只能是一陣苦笑,算是默許下去。
歷城內元帥府通往軍校的道路已經被封鎖,可不少人還是會在裡面屋內樓內打開門窗觀看。
街上到處都是巡衛的山東軍戰兵,這還不止,若是此刻你身在城外,更會看到幾支數百規模的正兵人馬在駐守在城外,摩拳擦掌,以備不時之需。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軍校所在地。
歷城軍校,作爲王爭一系列教育計劃最終深造的地點,將來必然是精英薈萃,文武英傑輩出的地方,所以修建也就是破費心思。
首先,選址佔地甚至不比元帥府小,外面有一塊十分廣闊的青石廣場,上頭矗立着王爭挺槍躍馬的石像。
據說爲了建造這個石像,軍議司的吏員們可是花費了很大的心思,到處花大價錢尋找有能力的老石匠,讓他們帶着那些年輕一些的年輕石匠,耗時五個月才一點點的修起來。
在修建的過程中,軍議司還在不斷的踢出那些想要混銀子卻沒有手藝的工匠,不斷吸納更多手藝精熟的工匠前來。
等到竣工的日子,留下的那些人都得到了事先許諾的豐厚酬勞。
當然了,這個時候就有專門的吏員動用他們那三寸不爛之舌,爲這些老實巴交的匠戶講解留在山東軍的各種待遇和好處。
有些擔憂道路艱遠,害怕出意外的,山東軍更是許諾,可以派正兵戰士前往各地,把他們的家人免費護送過來。
如此全面的保證,這樣豐厚的待遇,天底下根本找不出第二家,也就是忠烈伯纔會如此看重他們,纔能有此等手筆。
所以無一例外,這些人最後全部加入了山東軍。
爲此,王爭還特意讓軍議司選出一個地方作爲石匠房,讓一位姓年近六十的曾姓老石匠負責,這第一批和今後再來的石匠們今後都將安置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