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不想再跟他扯那些狗屁事兒,他那種人,骨子裡就是個下三濫,跟他沒道理可講,但心裡的火氣還是呼呼的,一個勁地直往外躥,乾脆就拿着許翠翠那事發泄起來:“你這個老公驢,自己做下了孽,還得讓我去替你受罪,眼瞅着那小媳婦下邊堵死了,我跑前跑後的差點被急死,還跑到了鎮上的醫院找了大夫,死皮賴臉地去求醫生,人家才罵罵咧咧給開了藥。你倒好,沒事人一般,在一邊瞧起了熱鬧。”
“不是我不急,也不是我不擔心,我也盼着她快些好起來,這事就算過去了。可這事時候,我能出面嗎?”
“咋就不能出面了?”
“一旦出面,那不等於不打自招了嘛,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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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看你呀,以後還是對人家好一點兒,要不然人家會跟你沒完!”杏花威脅道。
“她一個小娘們家,能拿我怎麼着?還反了她了不成?”黃順昌目空一切地說。
“這事可不好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可別忘了,你那證據還在人家手上攥呢。”
黃順昌這才噤了聲,悶頭抽起了煙。
沉默良久,他突然擡起頭來,目光沉穩了許多,望着杏花說:“其實這事吧,我也不是沒想過,麻痹滴,還真有點後悔,不該耍這樣的小媳婦。”
“這回知道拉褲襠了吧?”
“操,耍這樣的小媳婦風險太大,人家畢竟沒有生過孩子,那地茬還有大用處,咱給亂耕亂刨了,那可是很忌諱的事兒,萬一被她家男人知道了,那可真就捅了馬蜂窩了。”
黃順昌說這些話時,杏花從他眼神裡竟然窺到了星星點點的慌怯和焦慮,就趁機嚇唬他說:“你呀,早就該清醒了,也不是不知道,許翠翠家他男人,打小就是個愣頭青,驢脾氣,你可得防範着點兒,要是真讓他知道了那些事兒,怕你這條老命也難保!”
“那倒不至於,我的命沒了,他的命還能保嗎?他又不傻。”黃順昌的話裡明顯有着自我安慰的成分在裡面。
“那可難說,現在的年輕人走南闖北的,見識多着呢,就算是他不盲從,不胡來,走正規的法律程序可行吧?他一旦把你給告了,那你黃順昌可就真是晚節不保了,下半輩子恐怕就在大牢裡打發了。”
“我就不信了,老黃我一輩子大江大河的都走過來了,還能在一條小陰溝裡翻了船?”
“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些好,等吃了虧,後悔就晚了。”
黃順昌後仰着身子,眯起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才直起身子,正經說道:“杏花,我現在覺得吧,身邊也就你這麼一個信得過的人了,我今天求你一件事兒,你得儘快去幫我辦了。”
“啥事?瞧你那臉色,不會是讓我去殺人吧?”
“你把老黃看成啥人了?老子是毛病不少,可咱從來只想x人,不想殺人,性命關天,咱不幹那些絕後的事。”
“那你說,想讓我幫你幹嘛?”
“你去把我家那條毛巾給拿回來。”
“哪一條毛巾?”
“就是那個小媳婦從我家偷去的那條毛巾。”
杏花一聽這話,
心中一震,這怎麼可能呢?那可是許翠翠不顧一切偷回去的鐵證,有那件東西攥在她手裡,她心裡就踏實,關鍵時刻就敢跟黃順昌這個老淫賊鬥爭一番。
如果沒了,她肯定就覺得沒了希望,自己所受的那些委屈,都是啞巴吃黃連的不白之冤了,連個反擊的抓手都沒有……
再說了,現在許翠翠把自己看做了知心朋友,當成了親姐姐,自己又怎麼忍心去把她推進無着無落的邊緣呢?
想到了這些,杏花弄出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來,問:“毛巾,啥毛巾?”
“你裝傻呀?”
杏花搖搖頭,嘰咕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沒告訴過你?”
“你糊塗了?啥時跟我說起過毛巾的事情了。”
黃順昌就含含糊糊地把給許翠翠用藥的事兒說了一遍,最後一再強調說:“我給她用那種藥,只是想着讓她更興奮一些,更舒服一些,可沒想到,她竟然就迷糊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就後悔了。”
“我看你就是壞了良心,那明明是毒藥,咋好用在女人身上呢?”
“不是啊,電視劇裡經常有人用的,那效果非常好,特別是女人,看上去美得上天入地的,滿臉桃紅色,哼哼唧唧,叫得那個好聽,別提多美了。就連那天用在黃家小媳婦身上,效果也很好,她那個乖巧勁兒就別提了小身子搖擺着,不大一會兒就泉水叮咚響了……”
“打住……打住……你就別在那兒胡咧咧了,真不要臉!”杏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女人就那樣,一旦舒服勁兒過去,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看你天生就是個無賴,一說起那事了就眉飛色舞,這是辦公室,萬一被外面的人聽見多不好。”
“操,用不着擔心,這個屋子,我不招呼誰敢進來?這是規矩。”說到這兒,黃順昌收斂了滿臉的淫笑,正經說道,“那事就拜託你了,你可一定給我拿回來了。”
“你讓我怎麼拿呢?”杏花一臉無奈。
“我不管你用啥辦法,反正一定給我拿回來,要不然會後患無窮的。”
“這時候知道後患無窮了是吧?當時就別喪盡天良去做啊,既然做了就敢作敢當,也算是個爺們兒。”
黃順昌嘆一口氣,頹然說道:“萬一真的栽在一個小娘們兒手裡,太不值了,所以才求你幫我一把嘛,看在咱倆老交情的份上,這個忙你可無論如何也要幫我。”
杏花悶頭思忖了一會兒,說:“這事吧,可真不是那麼容易辦,我一不能去逼迫,二不能去滅口,你讓我咋弄?不過,容我好好想想,找個適當的機會,恰切的理由,讓她自己乖乖交出來,你看這樣行不行?”
黃順昌搖搖頭說:“看樣子吧,讓她主動拿出來是不可能的,不過不管你用啥法子,只要把事辦妥就行了,事成後我老黃不會虧待你的。”
正說着,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了汽車鳴笛聲。
“一定是派出所的人來了。”黃順昌說一聲,起身迎了出去。
杏花起身就朝外走,卻被黃順昌擋在了門口,對她說:“我手頭還有要緊的事兒,你等一等,幫着派出所的人
瞭解一下村裡遭竊的情況。”
“我……我一個莊戶娘們兒,這事怎麼好摻和?你還是安排別人吧。”
“你看看你,怎麼就這麼不識相呢?你當幹部的事兒上面都已經決定了,就算是先適應一下不行嗎?”
杏花還想說啥,話到了嘴邊,不等說出來,派出所的人已經近了跟前。
打眼一看,正是上次來蹲點破案的小吳跟小胡,杏花便衝着他們微笑着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進屋後,黃順昌把村裡羊只失盜的情況大概說明了一下,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杏花,對她說:“這上面就是昨天失竊的那幾戶人家,你協助着兩位警官去了解一下情況吧。”然後,又轉上兩位民警說,“今天縣人大領導過來調研,我就不能陪你們了。”
兩位民警跟黃順昌寒暄幾句,便隨着杏花去了失竊的幾戶人家。
挨家挨戶轉了一圈,問過一些情況,又拍了照片,然後就對杏花說:“昨天夜裡羊只失竊的不只是你們一個村子,附近還有五六個村子都有報案的,等我們併案調查後再跟你們聯繫吧。”然後開車疾馳而去。
杏花點點頭,無話可說,站在路口,目光呆滯地目送着那輛破舊的警車駛出了視野。
轉身之際,她突然覺得心裡空空落落,一片茫然。
漫無目的地朝村裡走着,走了好大一會兒,杏花猛然擡頭,這才知道自己竟神使鬼差地來到了許翠翠家。
心裡突然就有了一個想法:或許今天真的就能把黃順昌那條染了毒藥的毛巾給取回來。
到了許翠翠家,推一把門,關得嚴嚴的。
杏花就想,這許翠翠還真是很聽自己的話,讓她關門她就關門了。
“翠翠……翠翠……開門呢。”
“哦,是杏花姐吧?你稍等,就來……就來……”許翠翠答應着,踢踢踏踏從屋裡走了出來。
打開門後,一張有了紅潤之色的笑臉迎了出來,衝着杏花說:“我就知道姐會來的,快進屋來。”
“可不是,一天不過來看看你,心裡就不踏實。”
“那你就天天過來陪我,好不好?”許翠翠牽起杏花的手往屋裡走去。
進屋後,杏花問:“你吃藥了嗎?”
“嗯,吃過了,都是及時吃的。”
“那就好,你覺得今天咋樣了?”
“好多了,連走路都覺得不礙事了,跟以前差不多了。”許翠翠邊說邊大幅度扭了扭身子。
“光說不行,我得親眼看看才放心呢。”杏花說着,擁起她的胳膊就往裡屋走。
“不用了姐,真的已經好了,讓你看那兒,怪難爲情的。”許翠翠面露羞澀地說。
“這時候你知道難爲情了,前兩天那個樣子,可啥都顧不上了,連你那朵玫瑰花我都親手給你洗呢。”
“要不……要不我怎麼會把你當成親姐姐了呢,真的覺得你是救了我一命似的。”許翠翠滿懷感激地說。
“行了……行了……既然都拿我當親姐了,還跟我耍啥嘴皮子呢。”杏花雙手摟着她的肩膀,推到了牀上,對她說,“把褲子脫了,趕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