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對狗男女,大白天價咋就玩起這種營生來了?
都老夫老妻了,玩就玩吧,還熱火朝天得像打了八斤雞血一樣。還他媽連門都不關,還要不要臉了?
你們就不知道那玩意兒傷身體嗎?想當初,老子只偷偷摸過一回毛玉米的小手手就流鼻血,你們就不怕血流成河,精盡人亡啊?
陳排放正在心裡罵着,屋裡面傳出了更爲恐怖的聲音:“哎呦……哎呦……哎呦呦……”
這簡直他媽的是要死人的節奏。
罵着罵着,陳排放就管不住自己了,他血脈賁張,渾身顫慄,眼看就要失控了。
就在這時,裡面的女人哭號起來:“狗東西……我要死了……要死了……快……”
不好,真要是死了人,自己可就說不清了。
陳排放扭頭就跑,慌亂之中,一頭撞在了門板上。
咕咚一聲,眼前先是金星四射,隨之一黑,就啥也看不清了,直接趴在了門框上。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杏花嫂已經站在了他跟前,焦急地問:“排放,你怎麼了這是?沒事吧?”
陳排放吃力地睜開眼睛,沒說話,緩緩回過頭,見杏花嫂衣衫不整,下身穿一個大褲衩,上身套一件男人的襯衫,連鈕釦都扣錯眼了,裡面露出了大半個精粉饅頭。
“啊喲,你怎麼流鼻血了?”杏花嫂驚叫一聲。
陳排放兩眼發直,餓死鬼一樣全神貫注盯着那半塊饅頭,根本沒在意流沒流鼻血。
杏花嫂是個聰明人,她鳳眼流轉,故意大聲喊:“你這狗東西,想睡就回家睡呀,怎麼就在這兒睡着了呢?你是驢呀?還會站着睡。”
“你纔是驢呢,大白天就胡來。”陳排放含混地嘟囔着。
“我胡來?我咋胡來了?”杏花嫂一臉無辜。
“杏花嫂,你是不是真拿我當傻瓜了?”陳排放額前的頭髮滑下來,擋在了眼睛上,他用勁往後一甩。
這一甩不要緊,髮型沒變,卻把鼻血濺在了襯衣上。
“熊玩意兒,不會是昨天的酒勁還沒過吧?瞧瞧你,鼻子磕破了不算,還把衣服弄髒了,脫了,趕緊脫了。”
“你……你還要我脫衣服?”
“是啊,你缺心眼啊?鼻血把衣服弄髒了,還不趕緊脫下來洗一洗,要不然就洗不掉了。”杏花嫂說着,動手去解陳排放的襯衣鈕釦。
陳排放沒阻攔,挓挲着雙臂,直勾勾盯着杏花嫂的手,很花癡地說了一聲:“嫂子你手好白。”
“白你個頭啊,自己脫!”杏花嫂鬆了手,去院子裡的水缸裡舀了水,盛在了臉盆裡。
陳排放脫掉襯衣,提在手上一看,這才知道果然是被鼻血染出了一片不規則的斑點。
“別看了,給我。”杏花嫂一把奪了過去,嘴裡還在絮絮叨叨着,“怪不得那些長舌婦在背後說你呢,看來你就不是個正常人,我就搞不懂了,好好的一個孩子,咋就這樣了呢?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鬼怪附體了?”
“你才腦子進水了,你才被鬼怪附體了呢,要不是你在屋裡亂喊亂叫,我能撞成這樣嗎?”陳排放光膀子站在門前,一臉雜七雜八的神情。
“小雜種,你再胡說試試,小心我把你小鳥撕下來餵雞。”杏花嫂哧哧笑着,臉紅得粉撲撲,極好看。
“嫂子,你真不是個一般人。”陳排放跟着傻笑起來。
杏花嫂說:
“我是個啥人用不着你管,別傻呆着了,趕緊去龍頭上把臉洗乾淨了。”
“我是管不着,你又不是我媳婦,金剛哥不嫌棄就行。”
“他纔不像你呢,整天神神叨叨的,跟個老孃們似的。”
陳排放突然想起了什麼,朝裡屋掃了一眼,問:“金剛哥呢?他在家嗎?是不是睡得跟死豬一樣了?”
“睡個屁啊,上午就去鎮上找朋友喝酒了。”
“你說他不在家?”
“是啊。”
這下,陳排放徹底掉進了糊塗盆裡,麻痹滴,這究竟是咋回事呢?
難道真的是自己神經出問題了?
金剛哥他明明不在家,怎麼會露出四隻腳呢?
還有那呼呼的喘氣聲,不會是杏花嫂一個人發出來的吧?
……
我勒個去!
難道這是杏花嫂在演戲?在勾引自己?
正烏七八糟地琢磨着,杏花嫂喊:“你發哪門子呆呀?還不趕緊洗臉去,弄得就跟個血人似的,讓外人瞧見了,不把警察喊來纔怪呢。”
“你還怕外人瞧見?你還怕警察管你?看看你那副模樣吧,真比潘金蓮還潘金蓮,簡直……簡直……”陳排放沒了可以形容的詞,抱着山一樣大的謎團,走到了水籠頭前,心不在焉地洗起了臉。
“你再胡說八道試試,看我不撕裂你的嘴!”杏花嫂嚇唬一聲,便不再說話,拿個矮凳坐下來。
她拿起襯衣,剛想往水裡放,卻感覺口袋裡好像有啥東西。
伸手一掏,原來是一張摺疊着的紙條。
杏花嫂雙眼一陣灼熱,像是被急火焠了一下,急急忙忙打開紙條一看,頓時火冒三丈,衝着陳排放的背影就罵:“陳排放,你這個昧良心的,原來你就是那個壞肚子爛腸子的狗東西啊?”
用冷水衝過臉的陳排放剛剛冷靜下來,聽杏花嫂沒頭沒臉的罵,不知所云地扭過頭。
“你說,這是啥?”
見杏花嫂手裡捏着一張紙條,陳排放心裡就明白了三分。
他直起身,掛着一臉水珠走過來,做出一個讓杏花嫂噤聲的小動作。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杏花嫂粉撲撲的臉蛋變成了豬肝色。
陳排放不急着解釋,他蹲下來,伸手去拿紙條。
“怎麼,你想毀滅罪證是不?”杏花嫂把手抽到了一邊。
“嫂子,你別咋呼,聽我解釋好不好?”
“這還用得着解釋了?說,你到底想幹啥?”
陳排放往自己家指了指,擺了擺手,說:“別讓奶奶聽見了,會把事情鬧大的。”
杏花嫂一聽這話,就越發肯定是他乾的了,抄起屁股下面的小木凳,就要拸下去。
陳排放也不躲,鎮靜地說:“嫂子,嫂子,你別激動,坐下來,聽我慢慢給你說。”
“說個屁啊!小狗日的,你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了,還怕把事情鬧大?”
“嫂子,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一頭撞死在你家南牆上!”陳排放站起來,弓着腰要往牆上撞。
“你撞吧,撞死我也不心疼。可臨死之前,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杏花嫂說着,重新坐了下來。
陳排放把邁出去的一條腿收了回來,表情淡定起來,說:“嫂子我口渴的要命,你去給我倒杯水喝吧。”
“美的你,自己倒去!”杏花嫂狠狠剜
了他一眼。
這正是陳排放想要的,他就是想進屋看看,一來他想讓杏花嫂緩一下情緒;二來是惦記着屋裡面是不是藏着野男人。
他想先發制人,只要抓住了杏花嫂的臊尾巴,她自然就沒了底氣,只能由着自己了。
再說了,如果真的隔牆有耳,有些話也就不便放開來說。
進屋後,他清了清嗓子,然後裝作找不到杯子的模樣,四下裡尋摸着,就連牀底門後都沒放過。
最終還是令他大失所望,屋裡沒人。
他捧一杯熱水出來,見杏花嫂還在盯着紙條看,就坐了下來,先在杯口吹了吹,然後反問:“嫂子,你知道那張紙條,它爲什麼在我兜裡嗎?”
“還能爲啥,沒來得及貼唄。”
“嫂子你錯了,我如果想貼的話,機會多了去了,單是我酒足飯飽之後,從你家離開,隨手就可以糊上去。跟你交個實底吧,那紙條是我從你家門上揭下來的,嫂子你信不信?”
“不信!”
“那好,你把耳朵支楞起來,我細細地說給你聽。”陳排放喝一口水,慢條斯理地把昨天夜裡發生一切講了出來。
杏花嫂聽完,再次看了看那張紙條,質疑道:“李二麻子大字不識,他能寫出這樣的小字報來?”
陳排放說:“找人寫總可以吧?”
“這種見不得人的玩意兒,他也敢找人寫?那不是自找難堪嗎?”
陳排放說:“這也太簡單了,走遠一點就是了,找一個不認識你的人,隨便怎麼寫都行,頂多給人家一包煙。”
“這倒也是。”杏花嫂雙眉緊蹙,還是有些不相信,說,“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親叔公呀,怎麼會用這種法子來糟蹋我呢?”
“這事我說不好,人心隔肚皮,可不能光看表面,說不定他腸子裡就藏着壞道道,你們是不是平日裡很少往來?”
“往來是少了點,可無論如何也是一家人啊。”杏花嫂直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小子一定是在糊弄我。”
“嫂子,那樣子你是不相信我的話了?”
“是覺得有點兒不靠譜。”
“那好,你去我家麥田看看吧,如果麥苗沒被禍害,那就說明我是在胡說八道,由你處置好了。”
“去就去,我就不信了,好好的麥子咋就被禍害了。”杏花嫂站起來,進屋換了件上衣。
就在她返身鎖門的時候,村裡的高音喇叭突然響了起來,沒放歌,也沒呼呼吹風,直接就開罵了——
媽了個逼的,是哪一個狗孃養的把陳排放家的麥子給糟蹋了?
人家容易嘛,一個孤兒,一個寡婦,招你惹你了?咋就這麼狠心呢?
那可是人家一年的口糧呀,姥姥的,讓你給毀了個吊蛋精光,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黃順昌嚴重警告你,限你三天時間,到村委來投案自首,要是頑固不化,老子就只能報案了,要是被狼狗把你鱉羔子咬出來,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非槍斃了你不可,不信就試試!
……
陳排放懵了,他仰起溼漉漉的臉蛋,望着天空直翻白眼,好像喊話的不是村長,而是老天爺。
杏花這下也服了,可憐巴巴地望着陳排放,說:“排放大兄弟,看來你沒撒謊。”
陳排放嘴角一下一下抽搐着,憋了老半天,才惡狠狠冒出了一句話:“狗日的村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