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先捋直了他的雙腿,然後回過身來,雙手粗野地壓在了兩隻粗混混的胳膊上,嘴裡吭吭哧哧,咬牙切齒地說:“你不是想讓我給你生孩子嘛,那好,你來吧……來吧……種你的地吧!”
王連成平攤着身子,感覺像是被強x一般,他就納悶了,杏花哪兒來的蠻力氣,大得驚人,就跟一個實心碾砣子似的,壓得自己半點都動彈不得,嘴裡撒着氣說:“別……別……我只是隨便說說的……說着玩的……”
杏花像是一隻餓瘋了母狼,不管不顧地騎在王連成的身上,嘴上唧唧咕咕個不停:“你那本事呢……不是要我生孩子嘛……來呀……去呀……”
這一回王連成真的沒了本事,不但強硬不起來,反倒越來越沒了底氣,但他卻覺得身體的某一個部位在嘶嘶漏氣,只剩了一副空空的皮囊。
他殘喘着,有氣無力地說:“別……別……大白天價,門都沒關呢。”
“沒事,下雨呢,不會有人來的……放心好了……放開膽子種吧……”杏花說着話,像是意識到手的能力有限,乾脆坐起來,猛地坐了下去。
王連成心裡也想着儘量去配合,挺動起來身子……
如此三番嘗試了幾次,連鬥志昂揚的杏花也喪失了熱情,她翻身下來,餓狼死的咬了上去。
平日裡貌似強大的王連成此時此刻竟然變得異常脆弱,心理防線輕而易舉地就被扯斷了,嘩啦一下軟成了一灘水。
杏花心裡貓抓一般難受,看着那根越來越沒了型的男人兒,滿心滿肺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滋味,竟下意識的狠勁咬了一口,堅硬的牙齒幾乎嵌進了皮肉裡頭……
王連成哎喲一聲,推開杏花,跳下牀來,抓起衣服,趿拉着鞋,便跑進了雨幕中。
他是光着屁股鑽到車裡的,坐到了駕駛座上,發動了車,一腳油門,拖泥帶水躥了出去,逃命一般。
一直開到了家門口,他才停下車來,探頭一看,果然有一道劃痕,幾絲血跡正往外滲着。
王連成啞然失笑,暗罵道:杏花,你這條發情的賴母狗,竟然真的動口咬人了,看來真的是餓瘋了,要麼就是吃了啥要命的藥……
仰在靠背上冥想了一陣,心裡既好笑,又愧疚,更覺得不可思議,搖搖頭嘆息一聲:自己啥時這麼狼狽過呢!便拿過了衣服,在狹小的駕駛位上吃力地穿了起來。
見王連成掙脫掉,光溜溜跑進了雨中,杏花先是一陣空蕩蕩的失落,接着就忍俊不禁放聲大笑起來,笑得很豪爽,很野性,也很放肆,要不是有雨聲遮掩,怕是整個村子都能聽到。
就那麼一直笑着,直到笑得肚皮都隱隱作痛了,才止住聲,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杏花醒來的時候,雨已經緩了下來,聽上去只有毛毛細雨還在噝噝飄着。她覺得很冷,手臂合抱,渾身佈滿了雞皮疙瘩,蜷縮成了一團,不停地瑟瑟哆嗦着。
咋就沒穿衣服呢?身上連一片布綹都沒遮蓋,這是咋的了?杏花像是失去了記憶,至少是進屋後的一切舉動,都在腦海中消失了。她絞盡腦汁回憶着,思尋着,卻也無濟於事。
於是,心一橫,告誡自己:不想了,只要人還活着
就成!
她起身下牀,穿好衣服,想去麥場裡看看自己家的麥子。
一腳踏出裡屋門檻,見裡裡外外的門戶竟然全都大敞着,心裡禁不住打一個寒顫,吸一口涼氣,自問道:咋會這樣呢?
便不再急着往外走,而是折身回來,拉亮電燈,滿屋子觀望起來。
好在家裡並不見損失,心裡也就踏實了下來,拿起了手電筒,撐開雨傘,出了家門。
此時的雨已經基本停了下來,只有零星的雨滴灑落在臉上,有點兒涼絲絲的痛。
杏花來到了屋後的麥場上,雖然雨不大,但蒙在麥子上的薄膜仍然發着噼裡啪啦的擊打聲,聲響很大,也很鬧心。
她用手電筒四下裡照射着,見夜色之下黑濛濛一片,只有亮光閃過之處,顯出一些跟白天大不相同的景象,打眼一看,令人毛骨悚然。
杏花挪步到了麥堆前,蹲下身來,撩起塑料薄膜的一角,伸手插進了麥袋子裡面,竟然悶熱異常,幾乎有些燙手。
心頭也被燙着了一般,杏花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神經緊繃起來。
她慌亂起來,接連試了幾袋子,全都悶着一股悶熱的黴變氣息。
咋辦?這該咋辦呢?總不該眼看着到嘴的麥子白白爛掉吧?杏花站了起來,六神無主地仰頭望着天。
此時的雨雖然停了下來,但天上的雲彩卻依然翻滾如潮,黑壓壓很有氣勢,讓人感覺裡面含滿了海量的雨水一般。
杏花圍着麥子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驀然擡頭時,見東方已經有了淡淡的晨曦,看來天就要亮了。於是她就想,還是等一等吧,或許等天亮後,就會撥雲見日,好起來的。
然而,現實遠遠比想象殘酷,好不容易捱到了天大亮,不但不見天晴日出,反而又飄起了瀟瀟灑灑的雨。
杏花真就成了一頭被困的母獸,心窩子裡火燒火燎,坐臥不寧,滿屋子轉悠着。
他拿起了手機,先撥了自家男人李金剛的電話,想問一問這樣的天氣,麥子該咋樣處置。
鈴聲響了半天,卻是關機的聲音,再撥,依然如此。
杏花傻乎乎暗罵了一通,然後又撥了黃順昌的電話。
這一次電話倒是接通了,一聽黃順昌那死氣沉沉的聲音,杏花就改變了話題,問他:“村長,你在家嗎?”
“沒呢,在縣城,咋了?出事了?”
“沒事……沒事……你昨晚沒回來呀?”
“是啊,你嬸子病了,兒子又出差了,這不正在醫院陪牀呢。”
“嬸子生啥病了?要緊嗎?”
“這……這病……這病嘛……”黃順昌吞吞吐吐一陣後,說,“等回去再跟你說吧。”
杏花就知道黃順昌一定是遇到了難言之隱,不好再追問下去,只是安撫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放了電話不久,聽見門外響起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杏花一陣警覺,站在門口朝外張望着。
出現在門口的不是別人,竟然是開收割機的韓兆寶。
杏花心裡裝火燒火燎裝着的全是麥子的事兒,全然把有關於他,以及他老婆的醜事丟到了腦後,見韓兆寶站在
門口沒有進屋,就問道:“你有事嗎?是不是過來拿錢呢?”
韓兆寶一臉茫然,問道:“拿啥錢?”
杏花說:“割麥子的錢呀,多少?我找給你。”
韓兆寶沉着臉,說:“你家割麥子的錢不用付了。”
杏花問:“咋就不用付了,你還能白乾呀?”
韓兆寶說:“王連成說好了的,他一起付,用不着你管了。”
杏花一時雲裡霧裡,弄不清他們究竟合唱的是哪一曲了,就說:“那咋行呢?一碼歸一碼,你給哪家割的麥子,就該哪家付錢,你說個數額吧,俺這就拿錢給你。”
韓兆寶不耐煩地說:“不用就是不用嘛,都是說好的事情,你還囉嗦個啥呢,真是的!”
杏花眨了眨眼皮,想了想,說:“那好吧,先讓王連成一起給付了,等我再跟他算就是了。”
韓兆寶說:“你們愛咋着咋着,我不管你們的事兒。”
杏花接着問他:“那你過來有事嗎?”
韓兆寶點點頭,說:“沒事過來幹嘛,這不……這不……”
杏花突然就想起了王連成說的那些有關於韓兆寶拔女人下體毛毛的事情來,心頭一陣悸動,臉上也跟着熱辣辣起來,慌亂地問道:“那你……你這一大早的過來,還有……還有啥事嗎?”
韓兆寶說:“這不,天一亮我就躥了好幾個門了,挨戶跟頭日裡割麥子的人家打一聲招呼,新剝下的麥粒子不能再裝在塑料袋子裡頭了,會黴爛的,一旦處理不好,就直接爛成泥了。”
杏花一聽這話,懸起來的心裡便踏實了下來,並涌出了暖呼呼的感激,先道了聲謝,然後苦着臉說:“是啊,我都摸過了,裡面已經熱得燙手了。”
韓兆寶說:“那就趕緊想辦法呀,別耗着了。”
杏花說:“那該咋辦呢?往年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呀,不知道該咋弄了,正在犯愁呢。”
韓兆寶沒說話,擡腳就往裡面走來,眼睛直啦啦,死魚眼一般,直往屋裡面瞅。
杏花慌怯地往旁邊一閃,眼看着韓兆寶的手臂擦過她的肩頭,走進了屋裡,四下裡轉來轉去,突然就想到了他在女人身上的那種特殊嗜好,心就提到了嗓子裡。
等裡裡外外看了個遍,韓兆寶說:“這樣吧,你趕緊動手把地上的髒東西掃一掃,徹底打掃乾淨了。”
杏花這才恍然大悟,嘴上卻問道:“你是說把麥子全都搬進屋裡,攤開來晾着。”
韓兆寶說:“是啊,別還有啥辦法。”
杏花又犯起難來,一臉無奈地說:“你說得倒是輕巧,那麼多的麥子,我一個女人家,啥時才能弄進來呀。”
韓兆寶想都沒想,直言道:“你儘管打掃就是了,不是還有我嘛。”
杏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問他:“你幫我弄?”
韓兆寶點點頭說:“是啊,我幫着你弄到屋裡來。”
“那怎麼好意思呢?”
“切,你跟我還客氣個啥?”
杏花疑惑不解地望着韓兆寶,一時拿捏不準他想幹嘛了,心裡犯起了嘀咕:這個熊男人,他是不是想對自己下手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