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連的生活比較苦主要原因是角色的轉變從被人呵護一下子過渡到保護別人思想稍微跟不上趟的就得牢騷滿腹。
和這次貨真價實的新兵訓練比起來夏天那次看似真刀真槍的軍訓就是一次走秀。光立正和齊步走的要求就讓白洪普對軍用標準有了新的認識。半夜雞叫性質的緊急集合更是打蛇打七寸白洪普無論如何想不明白指導員怎麼點兒就掐的那麼準非得在他最起不來的時候吹集合哨。
不久白洪普收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他從豐滿的筆跡中判斷出是李曉紅所書信的內容讓他對未來充滿期望打那以後白洪普看誰都含情脈脈嚇得指導員訓話時都不敢和他對臉。
班長爲此還專門找白洪普談話告訴他斷臂山是不道德的。白洪普問班長啥叫斷臂山班長說就是兩個男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白洪普又問和我有啥關係?班長支支吾吾說你那眼神忒溫柔有點嚇人。白洪普明白了此地不宜兒女情長他一臉嚴肅的說我對斷臂沒興趣。班長如蒙大赦回連長那報捷去了。白洪普隨後回信告訴李曉紅他之前從未放棄以後也不會。
三個月後白洪普從新兵連畢業。和學校那千篇一律的畢業證不同新兵連畢業沒有任何證書然而誰好誰次從前來點名要人的各連連長臉上就能一目瞭然。
白洪普的綜合測評成績位居前列但負責訓練新兵的鋼七連連長周寶龍不要他。周寶龍是鐵血派他不喜歡墨跡的兵在他眼裡三天兩頭就寫封信的兵不算戰士。他說不能和戰友打成一片反而將精神全寄託在千里之外這樣的人上了戰場也是定時炸彈。只要敵方將他的精神依靠捕獲了準降。
鐵八連連長劉崇陽也是個心氣兒很高的主在鯨師鋼七連和鐵八連是最牛氣的兩隻連隊論連史都是打過鬼子下過朝鮮的論功勳都是集體一等功三次二等功五次。裁軍後整編重組依然是棋逢對手兩隻隊伍明裡暗裡較勁。劉崇陽不要周寶龍挑剩下的兵。
九連的連史不比七連八連差只是因爲慶功時那任連長是個大老粗會打不會說結果同樣刀山火海走過的隊伍愣是隻收了個集體三等功後來慢慢的居然被劃到了作訓連。好在新連長瑞雪飛的作風硬朗帶領九連在軍演中狠是露了幾回臉這才又重新被扒拉回作戰連。
瑞雪飛點名要白洪普。
瑞雪飛是在新兵連第一次半夜緊急集合時認識白洪普的。
那次周寶龍吹緊急集合哨新兵大多睡眼惺忪。周寶龍說半夜急行軍五公里越野起點腳下終點東山靶場最後一個到的繞靶場跑十圈。
從營房到東山靶場是u型線路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經常打靶的士兵自然不會空費燃油他們會抄近路。在營房和東山靶場之間就有一條被裝甲車碾出來的土路從這裡通過比走大道要近一公里。
在新兵參觀時周寶龍帶着新兵穿越的就是這條近路。
在東山靶場周寶龍還指着裝甲車的軲轆印說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這條被士兵踏出來的路比原路段近了整整一公里假設一公里你們要走五分鐘那這條路每天就給你們掙了五分鐘十天就是五十分鐘一年你們算算是多少?那就多出來一天啊這多出來的一天就是你只用來睡覺那也比別人多了二十四小時的體力!這說明什麼?磨刀不誤砍柴工!說完周寶龍還饒有深意的拉長聲音重申訓練場距靶場是五公里一個急行軍的衝刺長度。
所有人都記住了這條路所以第一次半夜的緊急集合新兵們毫不考慮地選擇抄近路去靶場。
白洪普跑到路口時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他隱約覺得這次緊急集合沒那麼簡單他想起來連長強調過的急行軍和五公里沒有抄那條被生走出來的近路而是繞遠行大道。
天上一彎明月下面一個人揹着野戰包一路惡跑影子被拉的老長。
在一個轉彎他現一個小個子軍官站在路邊是瑞雪飛。白洪普嚇了一跳瑞雪飛見到他有些意外他上下打量白洪普。問“你新兵連的?”
白洪普藉着月光看到了軍官的上尉軍銜他誇的一個立正還沒等張嘴。瑞雪飛朝他打手勢說:“別停下接着跑緊急集合呢?”
白洪普不知道是該跑還是該回答問題瑞雪飛卻和他一起跑起來邊跑邊問:“你怎麼不走近路?”
白洪普邊跑邊回憶他說:“連長要求這次是五公里越野。抄近路只有四公里不達標。”
瑞雪飛看了他一眼問:“你自己琢磨出來的?”
白洪普點頭。
瑞雪飛突然大笑起來白洪普不解的看他。
瑞雪飛說:“年年玩這套這回被人看穿了吧。哈哈我沒說你是說周寶龍就是你們連長哈哈哈。他每次訓新兵都這樣捉弄他們其實那近路早被他設上崗哨了禁止通行你過去肯定會有人板着臉告訴你這是五公里急行軍不是四公里越野跑。不信你在這等會肯定能看到一羣愁眉苦臉打那頭過來。”
白洪普慶幸自己歪打正着。
瑞雪飛仔細打量白洪普說:“不過我也很久沒見過這麼有獨立思想的兵了老實說周寶龍的套兒能避開不鑽的少。”
白洪普不好意思說:“瞎蒙的您在這幹什麼呢?”
瑞雪飛說:“轉悠轉悠看看新兵就是你們。”
白洪普問:“看我們?”
瑞雪飛說:“綜合測評只是個數據數據不能說明性格找幾個好兵帶走周寶龍小氣的很什麼好苗子都拽着不放我得提前摸摸底省的以後分連隊他對付我。”
白洪普說:“怎麼跟大學搶特長生似的。”
瑞雪飛說:“比那競爭激烈多了你叫什麼?”
“白洪普白色的白洪水的洪普通的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