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你只要知道，外婆在這件事裡只是一個知情者，她沒有參與過什麼。”莫亦琛不想顧夭夭去懷疑，因爲一旦懷疑，真的很容易出事情。
牽了牽嘴角，顧夭夭揚起一抹笑意，“我也真是的，明知道你不知道答案，還在這裡問你。”
邵家別墅，邵老夫人看着手中的相冊，輕嘆了口氣，將相冊放到一旁。
“有些事情，都是註定的。”夜清然跟邵語昊，顧夭夭跟莫亦琛，她們母女就是他們的剋星啊。
“就是這裡嗎？”看着眼前的別墅，顧夭夭的視線不由微微恍惚了下。
將車子開到了別墅的停車場裡，莫亦琛道：“夭夭，等一下如果我沒問的話，你就先不要說起你媽媽的事情。”
“好。”顧夭夭微微點頭，欣然同意。
兩人進到別墅大廳裡，顧夭夭一眼就看到了大廳裡，那個正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就算時光已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也不能磨削她年輕的美麗，看得出那是一個溫柔的人……
看到顧夭夭時，邵外婆的心情是複雜的。
“都來了，坐吧。”邵外婆微笑說着，視線落在顧夭夭的身上，“這麼久不見，顧小姐對我好像陌生了點。”
顧夭夭失憶的事情，邵外婆不知道。只是，顧夭夭看她時，略微陌生的眼神，還是讓她覺得有些奇怪的。
見狀，莫亦琛便代爲解釋道：“外婆，夭夭因爲一些事情，已經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忘記了？”邵外婆略略驚嚇了下，但想了下，卻也點了點頭，“忘記了也好，這個世界上多少人想要忘記以前的事情，卻忘不掉。”
“我是亦琛的外婆，你跟着亦琛叫我外婆就好了。”邵外婆緩聲說着，整個人似也輕鬆了些許。
看了眼一旁的莫亦琛，顧夭夭微微點頭，“好的。”但是那句外婆，顧夭夭是說不出口的。
“走吧，我剛剛做了些你愛吃的菜，跟外婆去嚐嚐這些年手藝下降了沒。”邵外婆笑對莫亦琛說着，在前帶路。
莫亦琛走到顧夭夭的身邊，拉着她的手，跟在了邵外婆的身後。
餐桌上擺放着數十道菜，邵外婆招呼着兩人吃，不要客氣。
顧夭夭沒什麼胃口，心裡藏着的事情想說想問，但是因爲答應了莫亦琛的，也沒有說出來。
直到飯吃得差不多了，在顧夭夭險些藏不住時，莫亦琛終於說到了顧夭夭在意的事情，“外婆，今天我跟夭夭回來，是想您告訴我們一件事。”
“你們想讓我說什麼，其實我也知道。”邵外婆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視線微微落在顧夭夭的身上。
“那您可以告訴我們嗎？”顧夭夭迫不及待地問道。
深深看了顧夭夭一眼，邵外婆問道：“你就這麼在意這件事？你要知道，對於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重點的反而不是你現在執着的。”
顧夭夭知道邵外婆的意思，但是，“作爲一個女兒，我不可能不在意。我現在執着的，只是因爲那是我唯一能爲我媽
媽做的事情，我不可能當做這一切不存在。”
“那如果給你選擇，要麼離開亦琛，要麼不要追問這件事，你會選擇哪一個？”邵外婆神色微微冷淡，問道。
“我並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關聯，除非害死我媽媽的人，姓莫。又或者，姓邵。”顧夭夭緊緊盯着眼前的邵外婆，說道。
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邵外婆緩緩搖了搖頭，“如果我說，她不姓莫，也不姓邵呢？”
“那麼，她一定是您想要保護的一個人。而您剛剛給我的選擇題，選與不選，差別並不大。”顧夭夭輕舒了口氣。
莫亦琛在一旁，微微皺眉，“外婆，那個人到底是誰，爲什麼您要這樣護着她。”
“亦琛，你不懂。護她，並不是因爲要護她，而是必須要護她。”那樣一個，爲了自家兒子放棄了所有的女人，她如何能不護？
心微微一沉，莫亦琛緩聲道：“外婆，這件事對於夭夭而言，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知道您對夭夭的母親有所意見，但是人都死了，讓她安心又有什麼呢？”
“別說了，亦琛，這件事我是不會說的。如果你們來只是爲了這件事情，那你們走吧。”邵外婆淡淡說着，起身卻是要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莫亦琛突然說道：“外婆，有件事我要告訴您。”
“說吧。”腳步沒有停頓，邵外婆緩步往門口走去。
“舅舅不是自殺的。”簡單的七個字，卻讓邵外婆渾身一震。
轉過身，邵外婆看着眼前的莫亦琛，滿滿的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真相如何，現在我還無法定論。但是，舅舅的死當初本身藏着不少的謎團，是你們沒有去查。而現在，時間過得太久，想要查清楚反而多了難題。”原本，這種還沒調查清楚的事情，莫亦琛是不打算說的。
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說出來。
微微沉默了片刻，邵外婆顯然有些懷疑莫亦琛的話，“亦琛，外婆不是老糊塗。你現在用這個來騙外婆，你這孩子還真是長大了，無所顧忌了。”
“他不是個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您應該相信他。”顧夭夭看着莫亦琛被邵外婆懷疑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視線落到顧夭夭的身上，邵外婆似笑了笑，但是因爲那笑太快，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是嗎？我也想相信，但是相信不了啊。一個我認定了二十多年的事情，我兒子的死，我能隨便相信嗎？”
“爲什麼不願意相信，只有相信了，纔有可能找到真相。一直處在被欺騙的漩渦裡，就算你認定了那個事實，又有什麼用？”顧夭夭站在餐桌旁，小臉上帶着嚴肅與認真。
“欺騙的漩渦……呵呵……”邵外婆笑出了聲來，“丫頭，說起欺騙，你也被騙得不輕吧。一直以爲你媽媽的死是自然的車禍，沒想到居然是被人害死的。”
心微微一緊，顧夭夭壓下心底的不舒服，“沒錯，正是因爲被騙得久了，我纔想要知道真相。”
邵外婆的沉默，似乎只是那麼幾
秒鐘的事情，但是在她的腦海中，卻轉過了太多太多。轉過身，背對着顧夭夭與莫亦琛，邵外婆的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了他們的眼前。
這一次的目的，顯然是沒有達到的。
“我們走吧……”微微低着頭，顧夭夭有些悶悶不樂道。
“嗯！”輕拍了拍顧夭夭的頭，莫亦琛無聲地安慰着。
就在兩人走到停車場打算上車時，遠處卻小跑過來一個人，跑到了兩人的身前，“少爺，老夫人讓顧小姐跟我走一趟。”
“我嗎？有說什麼事情？”顧夭夭微微疑惑。
微微搖頭，管家道：“老夫人沒說，但說了，可能是您在意的事情。”
在意的事情……
“好，我跟你去。”不管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這一趟顧夭夭是肯定要去的。
莫亦琛倒是想跟顧夭夭一起去，但是被管家留在了大廳裡，只有顧夭夭跟着走到了老夫人所在的書房裡。
書房門口，管家停下了腳步，“顧小姐，老夫人就在裡面，您自己進去吧。”
“謝謝您。”微微道謝着，顧夭夭看着眼前的書房門，擡手輕推……
‘咯吱’一聲響，彷彿這是一扇不常被推開，曾被塵封過後的房間一般。
而當整個人踏入這間書房，顧夭夭肯定了這個想法……
角落裡是不該出現的灰塵，燈光似乎有些微微的昏暗，空氣中似還帶着淡淡的潮味……
而乾淨的地方，應該就是那大大的書桌吧……
踩着腳下的灰塵，顧夭夭緩步走到了書桌前，“您找我。”
似沒有聽到顧夭夭的話，邵外婆看着手中的照片，輕撫照片的動作溫柔不已，“這是小昊的書房，自從他走後，我就沒進來過。不知不覺，積了這麼多的灰塵。他是個愛乾淨的孩子，如果讓他看到了，該多難受啊。”
“你見過小昊嗎？”擡頭，邵外婆問道。
微微搖頭，顧夭夭緩聲說道：“沒見過。”
“這是他的照片。”將一張照片放到顧夭夭的面前，那是一張有些年歲的照片，照片裡的少年清朗俊逸，雖是一張黑白照片，卻也難掩其風采。
相比較，顧夭夭覺得自己的父親，當然比不上他……
“他是個很優秀的人。”顧夭夭由衷地評價着。
“確實，見過他的人，都這麼說。”邵外婆微微輕嘆，“可惜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你知道，當我接到他自殺身亡的電話時，我感覺到了什麼嗎？我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了。我那樣捧在手心的兒子，就這樣爲了一個女人自殺。他有沒有想過，他死了一了百了，我這個母親該怎麼活下去？”
眼淚，已經從這個早已痛失兒子二十幾年的母親眼裡流出，但她卻沒去在意，“當時我怨過他，也恨過他……但是再怨再恨他也是我的兒子，我恨那些害死他的人，恨他愛過的狼心狗肺。”
“如果他知道您會這麼傷心，肯定不會選擇這條路。”顧夭夭在這件事上，實在是沒什麼發言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