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荊軻易水歌
洛陽城外,向南二十餘里,兩座險峻的高山拔地而起,當地人稱之爲香山和龍門山。話說這香山和龍門山互爲對峙,其間有一條叫做伊河的河流從中穿流而過。遠望猶如一座天然的門闕,所以古稱“伊闕”。到了隋朝,隋煬帝在洛陽建起了隋朝的東都城,將皇宮的正門正對依闕,從那以後,“依闕”便被人們習慣地稱之爲“龍門”!
龍門山清水秀,景色宜人,自古以來,龍門山色被譽爲洛陽八大景之冠。當然其間最爲出名的便是龍門石窟了。只見在山水相依的峭壁間,河水兩岸密佈着數不勝數的窟龕、題記和碑刻,還有很多雕刻形象逼真、大小不等的佛塔和佛像,南北綿延數裡,場面極爲震撼和壯觀。
雖說今日之龍門石窟是一個非常著名的旅遊景點,終日遊客不斷,人聲鼎沸,可在那大明初年,天下百姓尚終日爲了生活而勞苦奔波,除了一些文人雅士之外,普通百姓哪裡還有雅興外出遊玩?更何況當時的國家治理者,也不懂得旅遊業是怎麼一回事,龍門石窟雖說景色宜人,官府卻無專人打理,讓一切保持着它原先的風貌,故而此刻的龍門石窟,處處呈現一派冷清的跡象。
在香山腳下的一處名不見經傳的石窟之中,此刻卻蜷縮着兩個身影,他們便是僥倖從丐幫總舵中逃脫出來的賈君鵬和周嵐二人。
“嵐兒姐姐,我們就在這裡躲幾天,順便打探一下青兒妹妹的消息,等丐幫的人放鬆了警惕,再出去設法營救!”
一堆新近燃起的篝火邊,賈君鵬一邊翻烤着剛剛從水裡面抓起來的河魚,一邊跟周嵐商議道:“你也正好趁此機會恢復一下身體,還有啊,這龍門石窟有很多值得一看的景色,我們也可以偷偷出去看看!”
對於野外求生,賈君鵬並不陌生,所以一確定下來在這個石窟裡面暫時先躲避一段時日之後,他就很快解決了二人的取暖和飲食的問題。要知道,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在大大小小的山洞之中度過的,而從他一個現代人的眼光看來,也只有眼下所居的石洞周圍,環境和景色最令他滿意。所以雖說史青兒沒有同他們一起逃脫丐幫的魔爪,令賈君鵬遺憾不少,可他還是覺得有有一絲欣慰。
“我看也只有如此了,”周嵐想了想道:“也不知青兒他們怎麼樣了?”
“是呀,要是青兒妹妹現在也能和我們一起在這裡欣賞石窟美景,該有多好啊!”賈君鵬說着,從衣袖中小心翼翼地掏出從陽長老要來的三粒解藥:“沒事,我明天就潛回丐幫總舵去,只要能找到青兒妹妹,然後將解藥給她……”
“這樣太危險了,我不許你一個人去!”周嵐未及賈君鵬說完,便制止他道:“要去我們一起去!”
“那好吧!”賈君鵬道:“那我們就晚幾天,等你身上的毒全部都消了,我們再去也不遲,到那時,丐幫肯定會以爲我們已經逃回了終南山,勢必會放鬆警惕,我們正好回過頭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這樣甚好!”周嵐贊同地道:“但願青兒和段大俠都沒事!”
“段子羽我倒是無所謂,我只擔心青兒!”賈君鵬頭也不擡,一邊從木棍上取下燒得焦黃的河魚,撕下一大半來遞給周嵐道:“嵐兒姐姐,我的魚烤好了,先吃我的吧!”
“嗯!”周嵐連忙接過賈君鵬遞過來的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烤魚,慢慢送到嘴裡咬了一口道:“真香!”
“鵬兒弟弟,多虧了你機靈,我們才得以逃脫丐幫總舵,不然的話,我們此刻還不知道要怎麼被那陽景天折磨呢!”周嵐咬下一口烤魚道:“要是我,肯定想不出你這樣的法子來!”
“我也是沒有辦法,情急之下才這麼做的!”賈君鵬道:“本來心裡也沒底,哪想到竟然歪打正着,成功了!”
“不過,我總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周嵐皺了皺眉頭道。
“怎麼了?”周嵐一手拿着烤魚往嘴裡送,另一隻手已經數量地將另外一條新鮮的河魚架到了火上。
“我在想,那王清輝爲什麼只審問了我一次,就不再理我?甚至你,他連見都沒有見?難道說他已經從青兒和段子羽那邊得到了他要的信息不成?”周嵐思索着道:“可這樣也不對啊,王清輝如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爲什麼還要將我們繼續關押着,他甚至已經明着向我提起,替他在師父面前多說點好話,這說明他再怎麼樣,還是不敢得罪我們古墓派啊!”
“難道說,青兒他們已經招供了不成?”賈君鵬道:“可那是不可能的啊!青兒是不會這麼輕易就低頭的!”
“可是,爲什麼我們始終沒有青兒和段子羽的消息?他們難道不是關在我們的隔壁或者是附近嗎?”周嵐道。
“他們即使被關在隔壁,沒有人開門的話也沒有辦法出來啊!”賈君鵬道:“就算是你,如果他們不將你帶出來驗證解藥的真僞,我又哪裡會知道你就在我的隔壁呢?”
“這也可能,可是還有一件事,我聽你說過,段子羽和青兒在一起!”周嵐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丐幫爲什麼單獨允許他們二人見面?”
“這,我也是聽那被我殺死的丐頭說的,誰知他所說是真還是假?”賈君鵬不甘心地道:“總之我不相信青兒會在王清輝面前妥協,即使是她真的妥協了,也肯定會想法將我們救出去,而不是避而不見!”
“我也希望是如此!”周嵐道:“可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事情就沒辦法解釋得清了!也許,青兒屈服是因爲她的母親?要知道,她是因爲思念母親而提前下山的!難不成王清輝以史幫主的生命作威脅不成?”
“還有一個人,你怎麼不說?”賈君鵬見周嵐一口咬住史青兒不放,心裡面有點不舒服,賭氣地道:“那段子羽難道就沒有可能背叛青兒嗎?也許他是爲了藉機接近青兒,所以才……”
“可是你要想明白,王清輝所想要的那兩樣東西的下落,就連我們這些同青兒在一起呆了一年多的人,都毫無所知,更何況是陌路相逢才幾天時間的段子羽,他即使要出賣青兒,他又能提供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呢?”周嵐道:“所以我覺得段子羽不可能!”
“我纔不管青兒有沒有招供呢!我也不關心什麼打狗棒和打狗棒法的下落,我只是關心青兒是否平安無事,是否過得開心快樂!”賈君鵬道:“即使是她供出了打狗棒和打狗棒法的下落,我也不會怪她,這本來就是他們母女的事情!”
“不過,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周嵐繼續分析道:“鵬兒弟弟,你還記得我們被押進丐幫的第一天,王清輝單獨見過段子羽之後,就再也沒有見我們,反而交代手下好生看管我們這件事嗎?”
“對呀,當時我就說過,這段子羽有問題,你們還不相信呢!”賈君鵬一拍大腿道:“我看這段子羽的確有問題,難道他是王清輝派到青兒身邊的臥底不成?”
“什麼叫臥底?“周嵐皺着眉不解地問道。
“這下慘了!青兒妹妹有危險!”賈君鵬沒有及時回答周嵐,而是焦急地撓着自己的頭皮道:“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