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柔柔細語恍若繞耳,腦海又浮現出孃親臨去時的情景。
那雙剪水瞳仁雖然已現迷濛,卻依然癡癡地望着那張允了我不再染指的瑟。她那樁寄情於瑟後的心事,我如何不知?明知是段無望的感情卻還要投身其中。
那情究竟是何樣滋味?竟然能夠令人如此執着,似飛蛾撲火一般地奮不顧身。
我不懂。
當日在大廳上應了曲大人的邀請當衆撫瑟之後,那曲歡快的笛樂令我清晰明白,那情,只是孃親念念不忘的一廂情願罷了。當下我便下定決心,今後會好好保護孃親,再不令任何人欺負。只是,她卻已經沒有時間等我日益強大。
陳王妃,這個府中最高貴的女人,在我心中一直以爲她和孃親是不同的,一直以爲她是不爲兒女私情所牽絆的。
出身名流,地位尊崇,就算是膝下空虛,卻依舊能夠憑着身後的家世,擁有陳彥廣的倚重,以及那幫侍妾們縱然心有不甘卻依然不敢於面上流露分毫的仰視和尊敬。
對男人不倚不靠,聰明圓滑地利用自己手上、身後的權勢牢牢地鞏固着自己的地位,何時何地都能令自己不卑不亢地昂然而立。
她是那樣的獨立、強悍。
對於她,我心中有感激,有欣賞,有祈望。
在今天之前,一直將她當做我今後必須達到的一個高度。
可是此刻我卻明白,她慣有的寵辱不驚並不是因爲灑脫,而是因爲無奈,身爲一個女人不得不與衆女分享夫君的無奈。
她可真癡,手機站.)
和孃親一樣的癡。
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衝動的感官動物,女人之於他們,除了是一時的消遣之外更被當做他們推卸責任時最好用的藉口和理由。
什麼英雄難過美人關,什麼衝冠一怒爲紅顏,將禍水、責任輕輕鬆鬆地推至女人頭上。看這明明寡情到極點的字句偏偏看似深情,硬是迷惑住了天下女人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