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熱戀^^”和“水煙煙”的錢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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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三向來都是言而有信,沒有返回接洛醺,沈稼軒料到他是出了事情,於是讓洛醺待在自己的住處,他準備出去找鬼三。
“這是總統府,你切不可頑劣性情起,在這裡胡鬧。”沈稼軒不放心洛醺,雖然自己的住處極少來人,但怕洛醺心情一好就恢復調皮搗蛋的本性,一旦被人發現她在這裡,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洛醺把頭點的像雞啄米:“你快去找鬼三,我擔心他,我保證就老實的待在你的房間,有人來我就鑽到牀底下躲避。”
沈稼軒把她摟住:“你乖,我很快回來,也不用擔心鬼三,他功夫高深,大概是遇到阻力沒能來接你,但自保絕對沒問題。”
洛醺又像雞啄米似的在他嘴巴上吧唧吧唧的親了幾下,推他:“快去找人。”
沈稼軒走了,她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發呆一會,滿地亂竄一會,四處檢查一會,躺在牀上一會,忽然肚子咕咕叫,餓了,起身找東西吃,驀然發現茶几上的一瓶酒,看那瓶子玲瓏剔透,裡面的酒水狀如琥珀非常誘人,打開木頭瓶塞,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青蘋果的香氣夾雜着梔子花的香氣,亦或是別的什麼香氣,她的鼻子孤陋寡聞僅能琢磨出這兩種味道。
把酒瓶傾斜,伸出舌頭沾了點酒水,微微的辛辣更多的是甘甜,她索性大喝一口,然後就着沈稼軒給她準備的甜點,來了頓西式早餐。
酒足飯飽,頭有點暈,躺在牀上想睡,心裡又惦記鬼三和沈稼軒,起來在地上踱步。百無聊賴繼續喝酒。喝到最後感覺眼睛都不想睜開,驀然發現沙發前小几上的檯布非常新奇,四周垂着流蘇,就像婚禮上新娘的蓋頭,於是拿起來蒙在自己腦袋上感受一下。
突然踏踏的腳步聲傳來,想一定是沈稼軒返回,就迎了上去,微醺,腳步踉蹌,從蓋頭的底下發現一雙鋥亮的皮鞋。符合沈稼軒的打扮,皮鞋上面是筆挺的褲子。也是沈稼軒的穿着,再往上看不見。
她嘻嘻笑着過去抓住對方的胳膊:“我們兩個玩拜天地吧。”
對方想縮回胳膊被她緊緊抓住,對方沒動她就拉着人家來到屋子中間的空地上:“親愛的,一拜天地。”
自己先躬身,也不知道人家拜沒拜,繼續喊:“二拜高堂。”
只等夫妻對拜之後,她指使道:“掀蓋頭啊。”
對方遲疑下。擡手把她頭上的桌布給摘了下來,露出她醉眼迷離、豔若桃花的一張臉,對方驀然愣住,大概是沒料到一塊普通的桌布下面竟然是傾國傾城的絕色。
她更愣住,因爲發現和自己拜天地的不是沈稼軒,而是比沈稼軒年長又略微壯碩的一個男人,揉了揉自己眼睛,再看還不是沈稼軒,心裡激靈一下。知道認錯人了,也清醒了很多,更明白自己被人發現了,瞬間的考慮該如何解決,索性繼續裝瘋賣傻。
“你好俊朗!”還伸手拍拍人家的臉,“拜完天地是送入洞房了。”
她說着把這個男人按倒在附近的沙發上,自己騎到人家身上,不管對方錯愕的表情,呵呵笑着:“禮成,我們喝交杯酒。”
自己哧溜下來,抓着人家的衣領使勁拉起,拿過小几上的半瓶酒,自己咕咚一口然後喂人家,對方垂目瞥了下她含過的瓶口,猶豫的時候她就給人家灌了下去,還捏捏人家的臉蛋,就像浪蕩子輕薄村姑的淫邪,打了個嗝,噴着濃重的酒氣問:“你是誰呀?”
對方一直在被動的配合她,自始至終也沒開口說話,聽她問才道:“你猜?”
她就認真的想着,能這樣鎮定的,能穿戴這樣不俗的,能隨意闖入大總統貴客沈稼軒房內的,能大大方方毫不懼怕會被沈稼軒突然發現,也不懼怕被外面的守衛和工作人員發現的,唯有一個人……她腦袋嗡的一聲:“你是打更的?”
對方哈哈大笑:“何以見得?”
她把小臉湊過去,大眼忽閃忽閃的認真看人家,就像街頭抓蝨子的乞丐,扒拉人家的腦袋前後左右的看遍,呼吸可嗅的距離,那男人一直都是微微笑着,她道:“因爲東北就要淪陷了,整個中國也快淪陷了,大總統愛民如子,他不會沒事和我在這裡閒聊,他一定在想辦法驅逐敵寇,除了你這個打更的纔有閒情逸致。”
對方的眉頭一皺,忽而意味深長的一笑:“看你年紀尚輕,若何也關心國家大事?”
她嘟着小嘴無限惆悵的:“我不是關心國家大事,我是關心大總統。”
對方眉頭一挑:“這又是爲何?”
她揉搓着對方又黑又亮的頭髮,伏在對方耳邊故作神秘道:“民間傳說大總統是玉皇大帝以肉身降臨凡間拯救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的,一旦敵寇入侵,大總統就得從威風八面淪落爲亡國奴,任人宰割,你不知道,民間的女子無一不敬仰傾慕大總統,都暗暗喜歡他。”
對方喜上眉梢,立即問:“那麼你呢?”
洛醺不敢說是亦不敢說不是,說是,怕自己許諾過一旦到了大總統耳朵裡無法抽身,說不是,怕對方再告訴大總統引來殺身之禍,在她心裡,大總統就如同過去的皇上,龍威不可輕忽,嬉笑着說出這樣模棱兩可的一句:“你猜?”
對方哈哈大笑:“敢問女士姓名?緣何在這裡?”
洛醺故意東倒西歪,故意一會撞入他懷裡一會又跌坐在沙發上,故意嘻嘻哈哈的怪笑,以此來拖延時間好琢磨該如何回答,當然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忽然心生一計:“我是女僕,四處打掃房間,忽然發現這裡有美酒,喝了幾口,這酒有後勁,頭好暈。”
對方似信非信:“你是女僕?”
洛醺舉着酒瓶對嘴繼續喝。咕噥一句:“當然。”
不想一邊喝酒一邊說話。被嗆到,劇烈咳嗽起來,口中的酒水噴了對方滿臉,她就伸出手臂用袖子給人家擦拭。
對方沒動,任憑她鼓弄,意味深長的問:“你剛剛好像與這屋子的主人認識,不然爲何拉着我就拜堂?”
洛醺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亂顫,笑得前仰後合,笑得仆倒在人家懷裡。然後杵着人家的肩膀,捏了捏人家的鼻子:“你可真逗。我看見你進來,我不拉着你拜堂還拉着一個女人拜堂。”
對方頷首表示贊同她的話,想了想突然襲擊的問:“沈稼軒對你好嗎?”
洛醺心裡咯噔一下,感覺對方大概察覺了什麼,她索性讓自己更癲狂些,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騎在人家腿上。拉着人家的耳朵來回晃:“親愛的,我認識辛稼軒,就是寫那個——我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她配合着詞句,還擺了個極端嫵媚的造型,嫩如白玉的小手託着粉面桃腮,嘴角勾着一抹恍若春煙的笑似有似無,雙眸像古潭盪漾着飄渺幽遠的春情,青絲如潑墨襯托着凝脂般的肌膚。不過是一件淡藍的小褂,不過是幾粒黑色的紐襻,最普通的衣服因爲穿在她身上,立即變得不普通起來。
對方看得呆了,半晌回過神來,感覺能脫口就吟詠出辛棄疾名句的女孩,絕對不是女僕,也沒有哪個女僕如此大膽如此張狂如此放浪如此嫵媚如此勾魂攝魄,淡然一笑問:“你,怎麼稱呼我爲親愛的?”
洛醺只是隨口胡說,也沒多想,他認真的問,唯有繼續編排:“我聽說上流社會流行這句話,說來玩的。”
對方意猶未盡的再問:“那麼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洛醺琢磨下:“寶貝。”
對方摩挲下頭髮,好像比她還難爲情,自言自語似的重複她的話:“寶貝。”
洛醺就甜膩膩的應了聲:“嗯呢。”
忽然想想沈稼軒應該快回來了,怕這個人繼續糾纏,於是推着他道:“你快走吧,改天我們再約會,我現在得把屋子收拾妥當,被人發現就糟糕了。”
對方也沒有強留下來,走到門口回身道:“寶貝。”
洛醺愣了愣,朝他撅着嘴來了個飛吻,然後把人家推出房門,咚的把門關上,撫摸心口,騰騰跑到牀邊,怕那個打更的把自己在沈稼軒房中的事告訴別人,爬到牀底下。
酒喝多,未幾就睡着。
不知過了多久,聽沈稼軒喊自己,她才嘟囔道:“這裡呢。”
然後爬出牀下,腦袋上沾了很多灰塵,看沈稼軒就問:“鬼三呢?”
沈稼軒把她拉出來:“受了點輕傷。”
洛醺啊的一聲驚呼:“爲什麼?”
沈稼軒邊拍打她身上的塵土邊道:“天明之前回來接你,不料遇到巡邏兵,躲避不及,對方齊齊開槍,打中了他的小腿,無大礙,就是不能飛檐走壁來接你回去了。”
鬼三沒性命之憂就好,洛醺放心下來,忽然道:“他不接我,我怎麼離開總統府?”
沈稼軒安慰她:“有我呢。”
洛醺忽然想起那個打更的來:“你得快點把我送走,有人發現我在你這裡。”
沈稼軒驚愕道:“誰?”
洛醺就把自己喝酒後蒙了蓋頭,把對方當做是他,然後拜天地的事說出。
沈稼軒聽她描繪對方的樣貌,若有所思半天,看着洛醺,滿面驚駭道:“他,不是打更的,他應該是,大總統。”
“大,大總統!”洛醺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我,我調戲了大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