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熱戀^^”的打賞,這個密密麻麻的名字早已在我心裡密密麻麻的鐫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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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稼轔也是一夜未睡,一大早的就拎着酒罈咕嘟嘟的灌,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且這屈辱是來自最敬重的哥哥。
沈稼軒邁步而進,看他狂飲,溫顏道:“空腹喝酒傷身體。”
他語氣弱了態度暖了,沈稼轔知道他大概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是說自己清白了,哼了聲把腦袋扭到一邊,繼續灌,然後嘟囔一句:“用不着你管,喝死拉倒。”
沈稼軒奪下他手中的酒罈,坐在他對面,笑眯眯的:“喝死我就沒弟弟了。”
他這樣一句暖心的話,沈稼轔突然噼裡啪啦的掉起眼淚,越想越憋屈,氣哄哄的:“你還在乎我這個弟弟嗎,咱爹沒了你就丟下我跑來北平幹大事多少年不回家,咱娘沒了你就欺負我,我就想喝醉了睡覺,然後給咱爹咱娘託夢,告訴她你是怎麼欺負這個和你相依爲命的弟弟。”
沈稼軒噗嗤笑了:“都是故去的人給活人託夢,哪有活人給故去的人託夢。”
沈稼轔抹了把眼淚:“我不管,我就給娘託夢,她今晚就回來找你。”
沈稼軒拍着他的肩膀:“好了,瞧你像個孩子。”
沈稼轔腦袋一揚:“我在你面前就是個孩子,長兄爲父,你是怎麼當的。”
沈稼軒汗顏慚顏,理虧,唯有百般的哄他,這傢伙得理不饒人。沈稼軒想了想,站起,面對他道:“大哥知道錯怪了你,木已成舟,悔之晚矣。大哥給你跪下了。”
噗通!那傢伙反應迅速,沒等沈稼軒跪他先跪了,嚷嚷着:“長兄爲父。你想折我的壽啊。”
沈稼軒呵呵笑着把他拉起,再次道歉:“大哥昨晚確實衝動,洛醺已經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是,鐵匠給她下的迷藥。”
鐵匠?沈稼轔咔吧眼睛琢磨下,掏出槍就衝了出去,沈稼軒急忙在後邊追,怕他雷霆震怒下做出極端的事來。他們兩個來到鐵匠屋子時。發現人不在。
這時洛醺走了出來。喊着:“別找了,鐵匠一定畏罪潛逃了。”
沈稼轔沒聽她的,把家裡裡裡外外找個遍,就連茅房都不放過,櫃子米缸都翻倍,鐵匠果然不見蹤影。
沈稼軒也氣鐵匠對洛醺不敬,把洛醺、沈稼轔和鬼三都叫到一起。幾個人坐在一起研究鐵匠的事,洛醺首先費解的是,鐵匠把自己迷倒爲何送到沈稼轔房裡,昏迷後記憶空白,不知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另外,他房裡的那個姑娘又是怎麼回事,說是相好,聽說過偷情吃春藥的,沒見過幽會吃迷藥的,他給那姑娘下藥就是防止對方反抗,也就是說他在強迫人家,如此就確定他乾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按鬼三的江湖經驗,細細推敲演繹之後就猜出,鐵匠吃香喝辣的生活來源,大概是拐賣人口。
沈稼轔氣得直罵:“媽了巴子,拐賣人口,他這是幹着斷子絕孫的勾當,找到他老子斃了他。”
他這樣義憤填膺,還有個何冰的因素在裡面,他這人習慣了天馬行空,思想也不受世俗的侷限,否則當初就不會以剿匪司令的高位娶了窯姐何冰,但時間長了,他越來越發現自己開始在意何冰曾經的淪落風塵,首先她不孕,其次走在街上經常被人指指點點,所以,他痛恨那些殘害良家婦女的人,試想假如何冰當初不是被壞人賣進窯子,按她的容貌完全可以做個身份高貴的司令夫人,正室夫人。
沈稼轔就想去找鐵匠,洛醺攔着他道:“鐵匠乾的事不地道,又陷害你,他一定藏了起來,找他的事交給我和鬼三,鬼三曾經是江湖人,比你找人有經驗。”
聽洛醺說要出去找鐵匠,沈稼軒突然瞪起眼睛:“你的錯我還沒有找你談呢,你還敢繼續胡鬧,你跟我來。”
他起身大步流星的回了自己房間,那凜然的態度,洛醺膽戰心驚的看看沈稼轔,那傢伙腦袋一扭,心說都是因爲你管閒事才弄出那麼一場誤會,害得自己被大哥罵,於是對她的求救視而不見。
洛醺又看了看鬼三,鬼三聳聳肩攤攤手,表示自己不敢做沈稼軒的主。
洛醺用手指着他們兩個,憤憤道:“見死不救,都不仗義。”
沈稼轔不以爲然的回了西廂房,鬼三也進了自己的屋子,洛醺在院子裡杵着半天,遲遲疑疑的回了東廂房,看沈稼軒怒氣衝衝的,急忙道:“叔,我知道錯了。”
沈稼軒料到她會來這一手,犯錯快承認錯誤也及時,決定這次絕不能再縱容她,否則任由她胡鬧下去,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就說她調戲大總統那件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雖然每次她都不是有意,但也必須警告,所以冷着顏面問:“你錯在哪裡了?”
洛醺蹭了蹭臉蛋,抓了抓頭髮,提了提裙子,撓了撓腳心,嗯嗯啊啊的想了半天,才道:“錯在沒有迷藥把鐵匠給制服。”
“一派胡言!”沈稼軒舉手想打,洛醺一縮腦袋,沈稼軒看看自己僵硬在半空的手,啪的拍在桌子上:“你再不聽話,我真把你關在家裡,哪都不許你去。”
洛醺撇嘴道:“最好找個籠子圈養,像小狗。”
沈稼軒說不過她,氣得坐在牀上悶頭不語。
洛醺看他真生氣了,躡手躡腳湊過去,拉了拉他的袖子,人家不搭理她,又用手指捅了下,人家還是不吱聲,她就站在沈稼軒面前,躬身施禮:“老爺,奴婢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我錯在不該管閒事,我保證今後不會再犯,你饒了我這一回吧。”
沈稼軒還是不迴應。
洛醺開始抽泣:“人家都知道錯了,殺人不過頭點地,要不你打吧。”她說着就轉過身去,還把屁股撅着朝向沈稼軒。
沈稼軒每每都是,被她氣死然後再笑活,啪的打了下她的屁股,然後拉過來摟在自己懷裡,語重心長道:“丫頭,你想過沒想過,假如當時鐵匠色膽包天真把你怎麼樣了,我的感受你不用考慮,你自己該怎麼面對?”
洛醺恍然大悟似的,後怕了:“是啊,我沒想到這一點,我以後聽話。”
她總是說聽話,然後繼續犯錯持續犯錯,沈稼軒也無計可施,除了嘆氣就是勸說,掰餑餑說餡的勸,各種道理講遍。
忽然這個時候鬼三在外面敲門:“爺,二爺拿着槍去找鐵匠了,我怕他亂來。”
沈稼軒拔腿就走,洛醺也追了出去,出街門,放眼望出去,東西街上沒有沈稼轔的身影,沈稼軒對洛醺道:“你和鬼三一路,我一路,分頭去找,務必要在稼轔找到鐵匠之前找到他,鐵匠有罪也不能死在他手裡,並且這幾天大總統正和你爹的方面商談大事,城裡到處都在巡邏,他開槍勢必會引起誤會和麻煩。”
問題嚴重,且都是因爲自己引起,洛醺也緊張了,和鬼三簡單收拾下,就離開鐵匠家去找沈稼轔,附近的街上都沒有,又合計鐵匠大致會在哪裡出現,他之前去過的那個小館子也沒有,從早晨找到快晌午,還是沒有找到。
後來她和鬼三也開始分頭行動,鬼三去八大胡同,洛醺想鐵匠拐賣人口大概的目的地就是那些煙街柳巷,她自己就在鐵匠之前去過的那家小館子附近找,當時鐵匠是從後門走的,按理應該是與那個館子的人熟悉,只要找到鐵匠,就能保證沈稼轔不做傻事。
只是累得腰痠腿疼,惹得汗流浹背,還是沒有鐵匠或是沈稼轔的蹤影,正佇立街頭想着該往哪裡去,驀然發現前面過來一輛黑色的轎車,看着眼熟,腦袋嗡的一聲,這不是大總統的車嗎!怕被車裡的發現,那車迎面過來時,她立即轉身伏在身邊一個男人的懷裡。
那男人大概三十多歲,驀然愣住,垂目看看洛醺,偷偷咬了下嘴脣,還以爲當街站着就在做夢,不然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姑娘對自己投懷送抱。
等那車過去後,洛醺如釋重負的從那男人的懷裡抽離,轉身想走,那男人拉着他道:“姑娘,我們談談。”
洛醺甩開他的手:“我又不認識你,有什麼可談的。”
那男人不高興了:“不認識我你剛剛抱我,旁邊這些人都看見了,我們就是認識,你是我老婆。”
情急下無意中,招惹到地痞無賴,洛醺氣道:“我是你老孃。”
那男人不依不饒,開始拉扯洛醺,洛醺和他廝打起來,力道懸殊掙脫不開,唯有高喊鬼三,鬼三沒出現,卻突然衝過來一個人,給了那男人一拳,拉着她就跑,左拐右拐的拐進了一個衚衕才站住。
洛醺已經知道救了自己的是誰,正是沈稼轔到處尋找的鐵匠。
“鐵匠大哥,我正找你。”洛醺道,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歡喜。
鐵匠卻一臉凝重,還有些尷尬,試探的問:“你找我,什麼事?”
洛醺直言:“沈稼轔想殺你,你攤上大事了。”
鐵匠腦袋嗡的一聲,自己對洛醺做的事一定敗露,眼珠一轉,暗想反正已經撕破臉,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做個大的,再次動起賣洛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