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插話,靜靜地等着林興安說下去。
“就是一個字——傻!
當初承包林場時,別人種植的都是那些能夠快速成長,七八年就可以砍伐的速成林,而你們種植的確是原始林。
到現在,十年過去了,別人家的林場已經開始伐木,有了大把大把的收入了,而你們的林場確連收益的影子都沒看到,反而欠了一屁股的外債,你說傻不傻?
而且,走了個凌楓老傻子,現在又來了個叫凌子凱的小傻子!
人家那些上門來討賬的人都說了,只要歸還了當初的本錢就行,不要利息了!可這個小傻子是不是錢多了,硬是連本帶利全還清了,連零頭錢也不除,還給人家湊成整數,你們說傻不傻?”
蘇果爾嘴裡吃着一塊羊肉,聽到林興安的問話,有些沒心沒肺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爸也跟我說過,凌大哥是做了件傻事,要是不付利息的話,應該能省下二十多萬塊錢呢!”
博爾大爺撿起一根吃剩的羊骨頭,對準蘇果爾的腦袋扔了過去,正中了他的額頭,罵道:“你老子眼中看到的就只有錢了,忘了做人要講誠信的根本!難道那些利息錢就不算是欠人家的錢嗎!”
蘇果爾見爺爺發怒了,不敢頂嘴,摸了摸額頭,有些委屈地嘀咕道:“這話又不是我說的,衝我發什麼火!”
林興安看了看淡然一笑的凌子凱,嘿嘿笑着說道:“在林大的時候,大家都叫我瘋子,我就琢磨着要是一個瘋子跟一個傻子混在了一起,又會出現什麼樣的故事呢?所以,我就乾脆回林大辭職了!”
大家聞言都愣住了,心想:就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林興安舉起了杯子,跟凌子凱碰了一下後,說道:“來,小凌,乾了這杯酒後,我可是把自己賣給你了,希望你能多幹些傻事,把我這個瘋病給治好了!”
“林叔,咱們這算是臭味相投了吧!”
幹下第三杯酒後,凌子凱真得不行了,覺得自己像是在雲霧裡飄,肚子裡跟着了火似的,身子有些搖晃。
他眯着眼,將空杯遞給張昊,舌頭打着卷,說道:“倒,倒酒!”
“還要繼續啊!”
張昊倒是不敢再倒酒了,真要是繼續下去,這哥們肯定要喝出好歹來了!
凌子凱瞪了張昊一眼,剛要說話,一股酒勁涌上來,便覺得天地開始翻轉了。眼看着就要倒下的時候,意識中突然涌出了一道清涼的能量,化解了酒勁,腦子立刻清醒了許多。
凌子凱不由得驚咦了一下,隨着能量的擴散,體內的酒勁消失得無影無蹤,完全恢復到了喝酒之前的狀態。
沒想到這祖神能量還有醒酒的功效!
凌子凱心中大喜,有了這作弊神器,以後還有誰敢跟自己拼酒啊!
他見張昊拿着酒瓶子,一副猶豫的樣子,便一把奪了過來,往自己的杯裡倒滿後,一手拎着瓶子,一手拿着杯子,來到趙雅的跟前,說道:“雅姐,咱們也來乾一杯,你是女士,就喝了馬奶酒吧!”
“子凱兄弟,你這話可就有點歧視女同胞的意思了。女士怎麼了?可是半邊天呢!”
趙雅說着喝了杯中的馬奶酒,往凌子凱面前一遞,說道:“倒酒,滿上!”
凌子凱見趙雅滿臉豪氣,也不勸阻,往她杯中倒滿了酒。
趙雅同樣跟他碰了下杯子,仰頭長飲,來了個底朝天。
凌子凱見她滿杯烈酒下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便衝她豎了下大拇指,讚道:“雅姐當得起女中豪傑!”
喝完杯中酒後,凌子凱繼續轉圈子,連續跟張楠,以及李巖柳燕幹了三杯。
有着祖神能量幫着作弊,現在對凌子凱來說,喝酒比喝白開水還要輕鬆,不過爲了不引起大家的懷疑,他始終將自己保持在了七分醉了的狀態,整張臉紅的跟關公似的,說話中也滿嘴的酒氣。
大家明明看着他搖搖欲墜的樣子,可就是沒有倒下。
輪到張昊的時候,幹完一杯酒後,見凌子凱還是那個欲醉未醉的神態,他大爲不解地問道:“哥們,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什麼時候混成酒桶子了!”
凌子凱眯眼挑釁地說道:“今兒個,我是人品大發了,怎麼你不服氣嗎?那咱倆就來吹個瓶子!”
還沒等張昊開口,坐在他旁邊的蘇果爾嚷道:“凌大哥,我跟你來吹一個!”
杜鵑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便訓了一句:“你一個小孩子,湊什麼熱鬧!”
蘇果爾不滿得說道:“姐,我今年都十八歲了,拜託你別再把我當小孩子了,好不好!”
凌子凱笑道:“在我們老家有一句話,叫做酒桌之上沒大小,全都是客!蘇果爾,今天這頓晚宴,你可是出了大力。吹瓶子就不用了,我敬你一杯。”
蘇果爾聞言大喜,得意得看了杜鵑一眼,說道:“還是凌大哥理解咱們男爺們的心思!”
跟蘇果爾幹了一杯後,場中只剩下張俊和杜鵑倆人還沒喝過了。
凌子凱端着杯子對張俊說道:“張隊長,你可是稀客!來,咱們也走一個。”
張俊舉杯幹了酒後,說道:“我這次可是奉了家中老爺子的旨意而來的。下個月的初九,是我家老爺子的九十歲生日,特意要我來邀請杜鵑姐去參加壽宴。凌兄如果有空的話,也可以一起去。”
凌子凱聞言心中有些不喜,暗想:什麼叫有空的話也可以去!有你這樣邀請客人的嗎,擺明了這是不想讓我去的意思!心裡沒這個打算,卻還要假惺惺的邀請,你小子也太虛僞了點吧!還不如直接拒絕呢。
杜鵑見凌子凱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知道他的心思,怕他忍不住,趕緊插話說道:“下個月初八就是參王大賽的日子,我們原本就想去興安市的。既然趕上了張爺爺的壽宴,那就再好不過了。小俊子,你回去後告訴你爺爺,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去拜訪他老人家的!”
說話時,杜鵑特意將“我們”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張俊點頭說道:“其實也不是要大擺什麼壽宴,就是請一些親近的人坐一坐,陪老爺子聊聊天,讓他高興高興而已。”
聽你的意思,我應該屬於那些不親近的人了吧!
凌子凱總覺得張俊的話裡話外都有些針對自己的意思,心想,我又沒得罪你什麼,幹嘛要跟我過不去呢!
不過,看在人家上門是客的面子上,凌子凱也不跟他計較。
他端着杯子來到了杜鵑身邊,說道;“姐,這最後一杯酒,我是特意留着敬你的!”
杜鵑看着凌子凱滿臉的醉意,有些質備地說道:“你今晚喝得有些多了吧,跟我也要來這套!”
凌子凱搖了搖頭,固執地說道:“這算我不敬其他的人,這杯酒也要敬你。謝謝你這麼些年來對林場的付出!同樣的,沒有你,我也不會留在雲海,也不會——”
杜鵑擔心凌子凱酒後吐真言,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祖神傳承的秘密,連忙打斷了他的話:“行!你的心意我領了,爲了林場的未來,我們姐弟倆就乾了這一杯!”
跟凌子凱碰杯幹了後,杜鵑對着衆人招呼道:“大家都別乾坐着,看着這小子在這裡逞酒量,看把這好端端的面片兒都涼糊了。還有這羊雜燉蘑菇湯也快涼了,大家趕緊吃!”
凌子凱對杜鵑的埋怨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充滿了溫馨。尤其是見她完全以一副女主人的身份招呼大家,心中更感到甜絲絲的,一時間竟然忘了用祖神能量化解體內的烈酒,一股酒勁涌上來,便覺得自己騰雲駕霧的飛了起來,噗通一聲,溜倒在了地上。
隱隱約約的,他好像聽到張昊喊了一句:“嘿,哥們,我還以爲你真成了酒神,千杯不醉了,原來也是個銀樣蠟槍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