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蜂王又怎麼了?”
凌子凱下意識的問道。
李巖不滿的望了凌子凱一眼,轉目見大家的臉上也都帶着幾分不解的樣子,顯然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由有些氣急得說道:“好啊,敢情剛纔我費了半天的口舌,是在對牛彈琴了!”
“什麼對牛彈琴,你把話說明白,大家不都清楚了!”
柳燕怕男朋友的話將所有的人都得罪了,連忙搶先反對了。
“李巖的話說得沒錯!
你們既然向他請教有關蜜蜂的一些知識,就要好好的把他剛纔說的話聽到心裡去,記下了,纔不枉費他的一片口舌,否則不正是對牛彈琴!”
說話的自然是林興安教授,他不滿得看了衆人一眼,老氣橫秋的說道:
“剛纔,李巖在講述的時候不是已經說了嗎,一個蜂羣巢內一般只有一隻蜂王,出現兩隻蜂王就會互相爭鬥,直到剩下一隻爲止。
你們說,這麼多的蜂王不但同時出現在一個巢窩內,還能夠和睦相處,那是怎麼一種現象?
連這個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聽進去,李巖是不是在對牛彈琴啊!”
大家聽了林教授的解說後,方纔明白過來,都感到有些羞愧起來了。
李巖倒是讓林興安這麼一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對衆人說道:“對不起,我剛纔的這個比喻有些不恰當了點——”
林興安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這有可以道歉的!想做學生,就要有做學生的樣子!要是我上完課後,聽到下面的學生提出這樣的問題,馬上就被轟出教室了。”
說着頓了頓,又有些懷疑的問道:“李巖,你確定這些蜜蜂都是蜂王嗎?”
李巖聞言有些遲疑了。
對於林興安這位林大的傳奇人物,他自然是瞭解的。
雖然在爲人處事有些瘋瘋癲癲的,但在學術方面卻也是業界內公認的權威。
換句話說,要是沒有卓越的成就,又哪來的資格‘瘋狂’呢?
李巖再次對着蜂巢內的蜜蜂仔細辨認了一番後,纔對林興安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從外部特徵來看,我敢斷定這些都是蜂王。要不,林教授您來確認一下?”
林興安擺了擺手,說道:“術業有專攻,昆蟲學不是我的長處。你李巖的名字我也聽說過,是林大昆蟲院系的碩士研究生嘛,在昆蟲學方面比我要研究的強。”
聽到林興安的表揚,不但李巖感到高興,就連柳燕的臉上也露出了興奮。
“按照你的研究,該怎麼解釋這種現象呢?”
但林興安沒等李巖臉上的興奮勁消散,便馬上拋出了一個難題。
好在李巖在昆蟲學方面,尤其是對於蜜蜂確實有些研究,沉思了一下後,緩緩說道:
“眼前這些都是出自世界四大著名的蜂種之一的——興安黑蜂。
也是世界上唯一分佈在興安嶺的一個蜂種。
它們性情兇暴,不易馴養,長期以野生的狀態生活在閉鎖優越的自然環境裡。
從遺傳學的觀點分析,具有穩定的遺傳性,並具有其特殊的形態指標和生物學特性,這是其它蜂種不可比擬的,也是我國乃至世界不可多得的極其寶貴的蜜蜂基因庫。
區別這種蜜蜂跟其它蜂種有一個顯著的特徵,那就是:
興安黑蜂的蜂王是腹部1~5節背板有褐色的環紋。在腹部背板正中線上,從第一腹節至末節都有倒三角形的黑斑。絨毛皆呈黃褐色。
工蜂是第2、3兩腹節背板兩側有較小的黃斑,胸部背板上的絨毛爲黃褐色。兩種類型的工蜂,每一腹節都有較寬的黃褐色毛帶,毛帶比高加索蜂稍窄些,腹部的第1、2、3節腹片的下緣均爲黃色,第4、5、6節全部呈黑色。
雄蜂則是腹部1~5節背板的後緣皆有褐色光澤的邊沿,最末節爲黑色,其腹端毛很長,胸部背板的絨毛爲黃褐色。
眼前這些蜜蜂跟興安黑蜂的主要特徵都吻合,唯一不同的是,這些蜜蜂的主體色是黑色的,而且體型要更大,比其它的黑蜂王要大三分之一。
依照我的推斷,它們可能是一羣來自原始森林中的黑蜂羣,從來沒有跟外界的其它蜂種接觸過,因此體內還保持着最古老的,最原始的,也是最純淨的遺傳基因。”
凌子凱聞言心中暗暗佩服,僅憑這十幾蜜蜂就能大致判斷出它們的來歷,這李巖看上去其貌不揚,也有些高傲,但腹中裝得倒是真才實學。
一直沉默不語的杜鵑突然開口反駁道:“你說這麼多,卻還沒有解釋清楚林教授剛纔提的問題啊!”
李巖有些羞愧地說道:“至於爲什麼它們都會是蜂王,短時間內我也不敢判斷。”
“不是不敢,而是根本就找不到原因吧!”
凌子凱見平時對人待客總是溫和熱情的杜鵑今天怎麼突然刁難起客人來了,覺得有些反常,便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剛好在這個時候,杜鵑也向他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目光,嘴角邊還帶着一絲詭異的微笑。
“我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
一邊的張昊大聲說道。
“哦!”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張昊。
見自己一下子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張昊有些得意,大咧咧地說道:“這個問題還不簡單啊!以前大家看到的都是些低等級的蜜蜂,在工蜂羣中只能出現一個蜂王,這沒有什麼奇怪啊!
現在呢,是出現了一羣蜂王,那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些經過修煉的工蜂都進化成了‘蜂王’,而領導它們蜂王也進化成了‘蜂帝’了!”
衆人聞言先是齊齊得愣住了,隨後都笑得捂着肚子彎下了腰。
張楠笑得又氣又急,指着張昊說道:“哥,你一天到晚呆在家裡是看玄幻小說看的走火入魔了吧!還什麼‘蜂帝’,哎呀,笑死我了!”
過了好一陣子,衆人才止住了笑。
場中的氣氛顯得輕快了許多。
李巖有些不服氣的說道:“要找出一種異常現象產生的原因,必須瞭解事件發生的來龍去脈,經過大量的研究和推理,才能得出結論,而不是僅憑看了幾眼就做出武斷的。只要給我時間,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夠解釋清楚。”
林興安在旁點頭贊同道:“小李這話說的好!做科學研究必須要嚴謹,下的結論要符合邏輯,經得起別人的反駁。”
凌子凱聽了李巖的話,倒是心中一動,似乎有些猜到了杜鵑的心機,便開始琢磨起來,下意識的用左手手指捻起左耳垂。
看到凌子凱這個標誌性的動作,杜鵑知道他有些明悟了,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倒是旁邊的張昊見了凌子凱這個模樣,心中升起了一陣狐疑。
同窗四年,他當然知道只要這哥們露出手指捻耳垂的習慣,就表示在心裡盤算什麼了。
而且清楚如果是右手捻右耳是在盤算好事;左手捻左耳盤那就壞了,肯定是有人要倒黴了。
張昊掃了眼在場的衆人,心裡尋思着會是誰中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