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北海之南爲陰,這裡道路泥濘,天空昏黑,有雷電閃爍,大雨傾盆,路面如同沼澤。
因爲雨比較大,所以林辰難以飛行,只能在陸地上步行前進。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銀白的光亮把整片天地的陰暗映襯得恐怖無比,遠處的黑幕之下,斜斜的雨絲微涼,嘈雜錯落的雨聲聽的人十分的心煩。
林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把額前的頭髮捋到頭頂,尋找着九嬰的蹤跡,但是周圍的雨聲太過嘈雜,致使林辰沒法感應到九嬰的具體位置。
“轟隆!”
天空中,悶雷滾滾,林辰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他嘆了口氣,沒有回頭,卻知道背後已經站了一個人。
“既然來了,就別想回去了。”站在林辰背後的那個人說道,閃電在他背後的天空上閃過,把他身體的輪廓勾勒出來,明暗分明、凹凸不平的坑窪臉顯得十分的恐怖。
林辰轉過身去,拔出劍,那個人冷哼一聲,輕拍劍鞘,一道閃電從他的劍鞘中衝出,隨後落在他的手裡化爲了劍。
二人的劍斜指地面,持於身側,雨滴“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劍刃的平面上,細微的響聲順着劍傳到了二人的心神之中。
林辰感受着此刻的雨落,感受着劍刃的震動,突然手腕一轉,鋒利的劍刃刺破了雨幕,如同一道席捲風雨的龍撕開了這片障礙。
“咔嚓!”
兩把劍對撞的一剎那,天空又是一道猛烈的閃電,像是爲二人的決鬥喝彩。
黑暗中,雨幕下,兩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移動,寒芒弧線擦出陣陣火花,雨似乎沒有阻礙他們的動作。
接連不斷的雨珠如同珠簾,他們的行動就像是穿過珠簾行動,發出陣陣脆響,即便是閉着眼睛,彼此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動作。
“唰!”
一劍迎面而來,林辰一劍迎了上去,兩把劍貼着彼此的劍脊往前刺去,突然,林辰招式一邊,劍刃順着他的劍繞了幾圈,往上一挑,將那人的劍挑飛。
隨後,林辰的劍指着那人的喉嚨,道:“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跟我比劍。”
然而,那人卻沒有絲毫落敗的失落感,他微微擡頭,斗笠下的一雙眼睛冷如寒夜,所以上的雨水流淌的緩慢了起來。
“是嗎?”那人冷冷地一笑,突然消失在了林辰的面前,那一刻,天地間的時間彷彿變慢了。
對於那人而言,時間着實變慢了,但是對於林辰而言,只是那人的速度變快了。
“你再厲害,追的上時間嗎?”那人的聲音穿透了雨幕,攜着劍刃而來。
林辰猝不及防,一劍格擋,但是沒成想,對方的劍突然又消失了。
呼吸愈發沉重,雨聲愈發變大,這讓林辰的心更加的焦躁起來。
對於他的劍道之路而言,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眼前這個人的強大,完全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可以改變時間的劍法,這種劍法,簡直是逆天般的存在。
就在這時,林辰的左手卻不聽使喚握在了右手上,林辰大驚,意識裡開始出現了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
“斬。”那個聲音沙啞乾涸,就像是在風沙中被沖淡的聲音。
林辰心中正納罕,突然,一道寒芒從他的背後襲來。
“譁~”
山海翼及時張開,這才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林辰心有餘悸地緩了口氣,展望四周,卻見不到任何的蹤跡。
那個人的速度很快,快到連雨幕都無法襯托出他的位置。
“改變時間的劍法,這……怎麼可能?”林辰倒吸了口涼氣,這時,寒氣再次出現。
“斬!”
左手突然用力,林辰不受控制的斬了出去,只聽“當”的一聲,竟然將那人的劍刃斬斷。
那人顯然是吃了一驚,消失前“咦”了一聲。
“小子,不管你是不是走了狗屎運,在我的‘時漏劍陣’中,你的動作毫無意義!在這個劍陣裡,時間是向着我的!”
他的聲音着實讓林辰有些心慌了,在時間的旋渦中被針對,他怎麼可能贏得了呢?
“你發什麼愣?”意識中的聲音突然清晰了。
林辰身體抽了一下,右臂中了一劍,鮮血橫流。
“一個聚氣境的廢物而已,怎麼可能控制的了時間?也只有蠢貨纔會被這種廢物忽悠。”
林辰捂着右臂,吸了口涼氣,道:“你是劍魔?”
“你死了我皆大歡喜,但是這副軀體給我留着。”劍魔冷哼道。
林辰深吸了口氣,有些亂的心開始平靜下來,他屏息凝視,感受着四周的變化,一切都變得清晰無比,就連雨珠的形狀與軌道他都能清晰地看到。
這時,林辰突然一歪頭,一道寒芒從他的臉側射過,而林辰這一歪頭恰好躲了過去。
“咦?”那人面露驚容,語氣驚訝。
林辰緩緩睜開眼睛,嘴角一翹,笑道:“控制時間麼?你再試試。”
“找死。”那人飛速地奔跑,雨幕中幾乎找不到他的任何痕跡,就連腳印也沒有。
林辰輕輕彈了彈劍刃,一聲劍鳴擴散了出去,隨後,林辰突然轉身一劍刺出,只聽“噗嗤”一聲,半空中灑出來一片血,一個人的身體逐漸清晰。
那個人神色錯愕地看着林辰,身體也由虛幻慢慢地變得真實起來。
“怎……怎麼可能?”那個人百思不得其解。
林辰把劍抽了出來,將劍上的血甩掉,道:“你利用劍陣製造的劍氣把周圍的景物扭曲,製造了時間流動變慢的假象,你不過聚氣境而已,怎麼可能控制得了時間?”
那人的眼睛瞪得大大地躺在地上,瞳孔逐漸放大,頭一歪,沒了呼吸。
林辰抹去了臉上的血點,道:“劍魔,你一直在我體內。”
但是,劍魔的聲音卻不見了。
搖了搖頭,林辰繼續深入山之北海之南,雨勢並沒有減小,但是卻讓林辰心安了不少,至少,現在的他和劍魔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走着走着,林辰發現前方居然是一片懸崖,他走到邊上,朝下望去,驚訝地發現,眼前的不是懸崖,而是一個巨大的盆地,四周山脈環繞,在盆地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祭壇,祭壇上有一個被鎖鏈鎖住四肢的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林辰苦苦尋找的九嬰。
“九嬰!”林辰張開山海翼飛了下去,但是因爲雨比較大,所以他的飛行並不平穩,跌跌撞撞地落地之後,一道破空聲突然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