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那姑娘怕是喜歡上你了吧?”阿伏幹希回頭向我大聲的喊着。引得周圍兵士們一陣鬨笑。
我自然趕緊辯解:“怎麼會,我可是一個隨時會死在殺場的兵士,她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這樣的人呢。只當我是哥哥罷了。”
“哥哥?只怕是情哥哥吧!”兵士中一個戰友接過我的話,又引得大家鬨笑一番,我乾脆不理他們,自顧自的走着。即使如此他們仍是不放過我:
“你們瞧,長君的臉都紅了,哈哈.......”
“哈哈......”
這樣一路說說笑笑的,很快我們就到達了我們的目的地慄水。
在這裡,我們看到了更多的牛羊和牧民。還有清澈的,穿插在叢山之中的河水,綿延不絕。岸邊有溼溼的沼澤,和肥美的青草地,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美好的地方。
兵士們看上去都一如平常,似乎只有我在這張着嘴看着這周圍的景色傻傻的笑。
“長君怎會如此高興?”月離對我歡快的表情表示不解。
“你以前問過我,問我喜歡這草原的什麼,我說我喜歡這裡的花和草。”我撿起一個石塊用力的投向遠處的河流,驚起了朵朵的浪花。接着說道:“現在我再補充一點,就是我也喜歡這裡的河流還有綿延不斷的山脈,呵呵......”,我望向遠山,不禁輕笑出聲。
“呵呵......”月離也跟着我一起笑起來,我轉頭看向他,他正目不轉睛的看着我,接着說:“長君,你笑起來,眼睛很漂亮——!”
那聲音傳入我的耳內,化作了兩種不同的旋律。
曾經也有過那麼一個人這樣說過,他是樹枝。
如今我這片樹葉早已被風吹的好遠好遠了呢!
他說,我笑起來,眼睛很漂亮。
遠處,我的斑墨兒與他的血絕奔跑在一起,一紅一黑,交錯旖邐。
……
不知不覺,來這個隊伍已經將近三個個月了。可以這麼說,這三個月所經歷的複雜程度勝過了我活的那十幾年。
可以這麼說,沒錯。
在此我們與更多的兵士匯合了,整個大軍準備做一次大的休整,以便我們接下來更好的作戰。
此時的平城皇宮內正歌舞升騰。
因爲,太武王佛狸,正迎娶夏國公主赫連雪慧爲妻。
賜號修儀,入住西昭陽殿。
赫連雪慧明眸善睞,儀態萬方,秀而不媚,端莊優雅,深得太武王的喜歡。當夜便招幸於她,以示恩寵。赫連雪慧見太武王風華之姿,芳心亦早已歸屬。
夜風冷爍,宮燈長明。那風華之姿立於風中,與月輝映。
剎那芳華,歲月流逝,誰的容顏沒入那風沙之中不復存在,又有誰的容顏會在這凌亂的紛爭之中逐漸鮮明。
……
……
“皇上在想什麼?”方纔的耳紅心跳至今未曾消融,只要看他一眼,赫連雪慧的心跳就會超負荷運動。歡欲氣息還未散去,一陣一陣撲打着她粉紅的臉頰。她是愛這個男子的,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愛上了。
愛上一個君王,是不應該的。但是她心甘情願,不管他有多少女人,只要她愛他,一切都不成問題。
她,總是那麼自信!
自信他也會愛上她,如自己愛他那般。
“皇上——”
他已經坐在那裡好長時間了,似乎在出神想着什麼事情。他思考問題的表情很認真、很認真,害她都不忍打擾,可最終還是忍不住。
由於過於出神,叫了兩聲,佛狸方纔聽到。然後轉頭看向她,一張精緻無比的小臉落到了他的眼裡。
漂亮女人他見過很多,也擁有很多,但這是第一次見如此漂亮的。
不得不說,她有驕傲的資本,也有讓他喜歡的資本。
“雪慧——你真漂亮!”
赫連雪慧快步走向他的身邊,投入了他的懷抱。佛狸也緊緊擁住了她嬌小的身體,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頰。
她的臉光滑細膩,沒有一絲風霜侵襲的痕跡。這是一朵名貴的花草,華麗而耀眼。他應該是喜歡這樣感覺的,應該是喜歡着她吧,不然怎麼會將她摟在懷中呢。以前他是很討厭女人這樣膩着的,現在雖說不上喜歡,但至少不討厭了。
這個感覺,對麼?
“我們出去走走,外面的夜色很美。”佛狸站起身,牽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沒入夜色之中。
這個夜晚沒有風,天空佈滿了耀眼的星星,最亮的就數那個圓圓的月亮了。
月色真是出奇的美。
“皇上,我們月下飲酒如何。”赫連雪慧轉身走進室內,即使剛來沒有多久,她也細心的察覺到了,她愛的那個人最喜歡喝的東西應該就是酒了。而且,似乎喝再多的酒,彷彿都不會醉。
他喜歡喝酒,那麼她也會喜歡。他能喝多少,她也能夠做到。
“雪慧好雅緻!”佛狸坐在椅子之上,端起小巧的酒杯開始慢飲。
“皇上,臣妾敬你一杯!”赫連雪慧玉指青蔥,皮膚細膩沒有絲毫的細紋,精緻而小巧。佛狸拉起她那小手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另一隻手拿過酒杯一飲而盡。
美人在懷,馨香撲面。
別是一番唯美景緻。
……
閒暇之時,我與阿伏幹希,爾綿拿常常去附近的小鎮上散心。這個地方屬魏地邊界,所以我們只需喬裝一下便可。
喬裝這個詞再適合不過我了,從來到這裡開始,喬裝也便開始了。
我一邊逛着街市,一邊仔細的看着周圍的環境。這是我形成的習慣,每到一個地方,總會牢牢地記住,然後回去憑記憶將地形畫在紙上,一般從我所在的地方畫起,將所有看到的標誌性東西都仔仔細細的畫上。當初就是我們迷路至此,所以將來的某一天,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我絕不會讓自己再迷路了。
好長時間沒有逛過這麼熱鬧的街市了,今天我們剛好湊上了他們的集市。我身旁的爾綿拿口噙一根野草,搖搖晃晃吊兒郎當的樣子,腰間竟然還大膽的掛了一個酒壺,這要在軍營,借他十個膽子怕也是不敢的。阿伏幹希則是腰挎長刀,一隻衣袖空空仿若大俠。我則青衣樸素,乾淨清透如翩翩佳公子。如此一來,我們三個像是來自不同的幫派。那爾綿拿就像是那丐幫之人了,想到了這裡,我開始低低的笑,一路上,只要看見爾綿拿那樣子就開始低低的笑。我的不正常舉止也終於被發現,給抓了個現形。剛發現時,爾綿拿只是覺得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次數多了他便終於忍受不住立在了我的身前,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我則哈哈大笑起來。
“長君大人,不知您在樂呵什麼,可否同我分享。”他口出一段文鄒鄒的話,與之形象很不相符。
“沒有,只是看這街市如此熱鬧,高興而已。”我扒開他那高大的身軀向前走去,阿伏幹希也跟上了我,只留爾綿拿站在那裡納悶兒。之後也跟了上來,在我身後大叫:
“難不成我這臉長得像這街市不成,你明明看着我一直的笑!”
我則只管走我的路,對他的話,只當沒有聽見。
阿伏幹希彷彿一直處在神遊的狀態,只是默默的走着他的路。我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後背,他一個憤恨的表情寫在了臉上,看向了我。
呵呵——
我傻笑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你在想什麼呢,我剛剛給你說話來着。”其實我哪有說話,不過是沒話找話,不想讓他一個人一直處在自己的世界。
“是麼?那我是真的想的太入神了,真的沒聽見呢!”
我心裡偷笑着他要是聽見了纔怪。“還沒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哦,是那個,我在想我需不需要買什麼東西回去。”半天來,他竟然一直思考着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應該沒那麼難吧。買東西不是要看街邊攤販麼,我怎麼發現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腳看。
“原來是這樣。”
“……”他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不再理我,此時的我真想扒開他的腦袋瓜子,看看裡面是什麼。
終於!
在我們停在了一家酒莊面前時,他的一臉憂鬱化爲灰燼,被風吹了個乾淨。
走了好長時間,我們三個決定進去喝杯小酒,吃點小菜,雅緻一次。剛在臨窗的雅座上坐定,店小二馬上過來開始招呼。
“給我們上兩壺好酒,你們這裡最好的酒。”爾綿拿首先發話,第一感覺就是要酒。阿伏幹希作勢就要點菜,我忙止住他,轉頭對店小二說道:
“菜我來點,你按我說的去做。第一,將——哦,對了,你可否尋支筆來記一下。不然我會把你給弄糊塗的。”我神色自若的給他說着,旁邊的兩位面面相覷,一副不解的樣子。我裝作什麼也沒看見,無論如何,我今天要吃一次師父曾經徹夜教過我的飯菜,那味道至今記憶猶新。
沒錯!就是師父的味道。
也讓這兩個傢伙開開眼界,還有嘴界,讓他們知道,這菜怎麼做才更加的好吃。
這次他們跟着我算是跟對了,我會讓他們嚐嚐,什麼纔是最美味的家常菜。他們這整天就是拿着一隻羊腿啃的人,不知道吃了我這菜,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