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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會爲小青峰生小孩嗎?”
這是黃瀨醒來後問出的第一句話。
“爲什麼這麼問?”
隨着黃瀨坐起,霜月也活動了一下麻痹到僵硬的腿腳。一整夜讓黃瀨睡在大腿上的霜月大概沒怎麼休息過,些微的黑眼圈讓她看起來有些憔悴。
“班長和小青峰從第一次做就沒有戴過套,我這麼問也不奇怪吧?”
黃瀨說着按住了霜月的小腹。
“這裡會有班長和小青峰的孩子嗎?”
阿哲,爲我生小孩吧。
青峰君,請你去死一死。
小青峰個色|狼!
大輝當飯碗被搶後……全文閱讀。出去外面跑個二十圈讓腦袋冷靜一下。還有下次你再這麼騷擾哲也,就算哲也心胸寬大不會追究什麼,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是~是~……真是一羣開不得玩笑的傢伙。
往事一幕幕的被黃瀨回憶起。那些一度被黃瀨遺忘了的事情現在就像昨天的記憶那般鮮明。
“……”
霜月垂眼看向黃瀨按在自己小腹上的手,隨後輕輕地撥開了那隻手。
“不會的。”
“爲什麼班長這麼肯定?”
黃瀨追問着。之前有想過乾脆讓霜月懷上自己的孩子,好生米煮成熟飯、名正言順的把霜月綁在自己身邊的黃瀨現在卻是異常的希望霜月永遠不會懷孕。
黑曜石一般的眼瞳中沒有可以稱之爲情緒的東西。霜月回答道:“我吃了藥。”
“藥?”
“第一次是七十二小時緊急避孕藥。之後是長期避孕藥。”
放心的瞬間又感到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悵然。霜月的回答無懈可擊到令黃瀨無法抑止的產生出嫌惡感。
“……是嗎?”
黃瀨笑了起來。不知是在笑讓自己不安的因素被消除了,還是嘲笑自己居然沒有想到那個做事周到的霜月會做好防止一切意外的準備。
“市面上販售的藥品總覺得不太令人放心呢。班長還是不要再吃那些廉價的藥了。我認識的不少模特兒都有私人醫生,那些醫生很擅長處理這方面的事情。他們開的藥會把藥物對班長的身體造成的傷害降至最低。畢竟,”
不安的因素與有可能帶來希望的卑鄙小手段一齊被黃瀨捏碎在掌心之中。
“模特兒就是靠身體、靠身材吃飯的人啊。”
黃瀨這才發現自己是個多麼輸不起的人——比起追尋虛無縹緲的希望,黃瀨寧肯去根絕自己的不安。
“藥的事情交給我吧,班長。”
霜月沒有說話,眼中透出些許疲憊的她只是溫馴的點了點頭。
向大腿出租屋的老闆,也就是做櫃檯的那位老太太的女兒請了兩個小時的假。提前兩小時和黃瀨一起離開的霜月向認識的女孩子爲黃瀨借來了蛤蟆鏡。用小飾品來欲蓋彌彰其實基本沒什麼用,能認得出黃瀨的人始終認得出。不過只要稍微有點遮蔽物經紀公司就能對外宣稱“這大概是有點像的人”,所謂聊勝於無。
“其實就算被拍到我來這種地方、和班長在一起也無所謂。”
坐上出租車的黃瀨隨口說着,引來了出租車司機的大叔好奇的視線。
“班長很在意嗎?”
“……○○公寓,謝謝。”
後黃瀨一步坐上車的霜月一邊告知司機目的地一邊拉上了車門。
“反正遲早都會被人拍到我和班長在一起的。”
從車窗內瞥見不遠處的電線杆後面隱藏着的人影,黃瀨不意外自己被人跟蹤了。
(前兩天就有人在公寓那邊轉來轉去。)
當時黃瀨還不清楚在公寓周邊轉來轉去的人的目的,也不確定那些人的目標是不是自己攝政王,借個種。不過既然對方已經跟到了這種地方,看來他們的想要爆料的對象就是黃瀨沒錯了。
“嘛~……”
湊到霜月的耳邊,知道躲在電線杆後面的人正用鏡頭對準自己和霜月猛拍的黃瀨用充滿曖昧音調的聲音對霜月道:“小青峰的事也被拍下來的話會稍微有點麻煩呢。”
黃瀨的聲音雖輕,可沒人能保證他的聲音就不會傳進豎起耳朵的出租車司機耳裡。
“怎麼辦呢?班長。”
只有青峰的事在霜月的耳邊說了,復又和霜月拉開距離的黃瀨笑道:“乾脆我們一起逃走算了。”
去一個沒有其他人認識自己和霜月的地方,去一個自己和霜月都沒有認識的人在的地方。
(那樣就能和班長重頭開始了吧?)
(……不,“重頭開始”這種事本來就是一種自欺欺人了。)
只要黃瀨和霜月對彼此的記憶還在,兩人就不可能真的“重頭開始”。
“沒有什麼‘怎麼辦’。”
筆直的看向前方的道路,霜月漠然道:“這是和我無關的事。”
“……”
黃瀨先是因爲霜月的回答一愣,後復一笑。
“和班長‘無關’啊……”
(這種說法簡直像是在說除了自己認同某些事物和自己有關係之外,其他什麼事都和自己無關。)
看起來像是把自己孤立在世界之外,實質卻是絕對的排外。霜月的邏輯在其他人眼中多半屬於唯我主義的謬論,黃瀨曾經也和其他人一樣無法理解霜月的邏輯。不,應該說是和其他人一樣沒想過要去理解霜月的邏輯。
(事實上是很正確的邏輯。)
不管誰做了些什麼,還是說了些什麼,只要這些人無法影響到霜月,這些人和他們所做的事、所說的話就和霜月“無關”。
(班長就像有“at立場”那樣的東西。)
黃瀨想起了初中時代自己沒怎麼看懂的那本漫畫。
“或許是那樣沒錯呢。”
沒有影響力的事物等於不存在。干涉不到霜月的人和事物對霜月來說就是不存在的。想到自己對霜月來說並不是“無關的人”,自己的事並不是“無關的事”,黃瀨有些高興了起來。
“班長,”
天還是灰濛濛的。路燈那令人覺得寂寞的慘白燈光不時的透過車窗照進車內,照亮黃瀨和霜月的臉龐。
“是的?”
“我可以牽班長的手嗎?”
宛如面對初戀少女的十幾歲少年,黃瀨輕聲問。問得滿是羞澀。
(明明已經不是那種牽手都會羞澀的年紀了。)
說來可笑。把連接吻的時候換氣都不會的霜月教成懂得用技巧最大限度的讓男人感覺到快|感的女人的人正是黃瀨自己。而這樣的黃瀨現在想要的不過是能牽起霜月的手穿越到男子軍校的女人。
(明明什麼事都做過了。)
黃瀨不後悔自己那麼拼命的想要讓霜月染上自己的顏色。直到此刻黃瀨仍是恨不得那自己染在霜月身上的色彩永不會褪色。自己在霜月身上烙下的印記能變成傷口永遠的銘刻在霜月的骨血之中。
(我是笨蛋嗎?……我就是個笨蛋吧。)
牽手這種不痛不癢的行爲究竟有何意義黃瀨自己也不清楚。
(向班長尋求這樣一個沒什麼意義的動作又能改變什麼呢?)
黃瀨比誰都無法理解自己的心情。
“……嗯。”
然而當那有些冰涼的指尖輕輕地碰上了黃瀨手的時候,黃瀨忽然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
——沒有意義也好,什麼都不能改變也罷。十指重疊不需要什麼意義,也不需要改變什麼。
“班長,”
“是的?”
“我好睏。”
黃瀨說着握緊了霜月那很是粗糙的手。
“我可以靠在班長的肩膀上小睡一下嗎?”
“可以。”
像個孩子那樣徵求着霜月的同意,直到霜月同意才緩緩地湊到霜月身邊。黃瀨靠在霜月的肩上闔上了眼。
黃瀨君遲早會明白的。
黃瀨回憶中的黑子云淡風輕的笑着。
你其實並沒有真的喜歡過我。
(小黑子,現在我明白你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了。)
(不過現在才明白,已經晚了吧?)
人生不是遊戲,不滿意了可以重來。人生也沒有存檔點,想回到什麼時候就回到什麼時候。人生就是一輛不知會飛馳向哪裡的列車,在到達那最終的地點之前永不停歇。坐在列車上的人能夠回頭去看身後的風景,卻不能再回到那些風景之中。
班長,我以前喜歡過一個人。
半年前,黃瀨曾看着爲自己做晚飯的霜月的背影如此笑着說。
班長和那個人有點像呢。
是嗎?
霜月切菜的動作停了一秒。接着廚房裡又響起了切菜的聲音。
嗯~
長睫微翹,想到了黑子的黃瀨笑道:班長喜歡?那個人非常的喜歡看書~
大概是因爲喜歡看書的緣故吧,那個人的成績很好。我記得班長的成績在學校裡也是名列前茅吧~?對了對了~那個人喜歡喝奶昔、香草奶昔,班長也喜歡甜食對不對?
沒有注意到
離揭開真相不遠了呢……妹紙們不猜猜真相是毛麼?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