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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相渾濁 45本文

(管理員……?)

在聽到“管理員”三個字的時候,青峰心中響起了奇異的聲音。那聲音像是準點報時的時鐘所發出的報時聲,又像是音叉被撞擊時發出的連續嗡鳴。

(……?)

對自己產生這種反應感到不解,一時間忘了自己還在和黑子通電話的青峰直至電話那頭的黑子“喂喂”了兩聲之後才勉強收回了飄遠的神思。

“青峰君,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想問問我現在去阿哲你那邊,你方便麼?”

說完的青峰迴頭瞟向身後的主婦們。只見主婦們仍在唏噓個不停。

黑子沉吟了一下,他很快回答:“也算……方便吧?”

“火神君也在這裡,現在正在陪着孩子們玩。”

“那個笨神嗎?”

有些詫異於黑子的搭檔、同樣是以nba爲目標的火神大我現在就在黑子兼職的幼兒園裡陪着孩子們玩,青峰不由得想着自己和火神也有相當長的時間沒見面了。

獨居日本的火神和在美國的大學唸書的義兄冰室辰也每年必定去“騷擾”在美國獨居的青峰。有一次冰室有事沒法和火神同行,結果晚到了幾小時的冰室在打開門的瞬間看到的是喝的酩酊大醉的兩個人一邊吼着諸如:“你給我好好的向黃瀨還有黑子道歉啊蠢峰!”“黑子也就算了憑什麼我要對黃瀨那傢伙道歉!”一邊在地板上滾來滾去的打架。

酒醒之後的兩人被冰室狠狠地數落了一頓。然後兩個人什麼都不蓋,露着肚皮、流着口水睡在地板上的照片這個時候已經被認識火神和青峰的人人手一份的保存了。

火神是少數幾個能夠稱得上青峰勁敵的對手,也是少數幾個青峰能夠允許其進入自己內心深處的朋友。得知這樣的火神也在,青峰自然而然的開心了起來。

“是的。”

大概是察覺到了青峰聲音裡那難以掩飾的開心,黑子的聲音裡也帶上了笑音。

“在我的兼職結束之後,要像以前那樣三個人去打街頭籃球嗎?青峰君。啊……對不起,我忘了青峰君的手肘——”

“阿哲你知道我的答案只有一個的。”

打斷黑子的青峰咧了咧嘴。

“當然是‘要’了!就算我只剩一隻手臂也不會輸給你和笨神!”

“青峰君也太小看火神君了。”

電話那頭的黑子發出了些微的輕笑聲。

“最近的火神君可是急速成長中哦。”

“再急速有黃瀨那混蛋急速嗎?”

順口問出這句話的同時青峰就後悔了。

——正是那過於急速的成長摧毀了黃瀨所有的可能性。而推動了黃瀨急速成長的大部分理由都在青峰的身上。即使沒有人會責怪青峰說這是他的責任,青峰多少也還是有自己是摧毀了黃瀨可能性的理由之一的自覺人神全文閱讀。

鮮少會對什麼感到尷尬的青峰在這一秒因爲尷尬而想不出要怎麼把話繼續下去。

“……不管怎麼說火神君都是一度擊敗過青峰君和黃瀨君的人啊。火神君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黑子狀似輕鬆的打了圓場。可無論是電話這頭的青峰還是電話那頭的黑子心中都不好受。

……小黃,你的腿,還痛嗎?

馬上就要哭出來的五月強忍着淚意,小聲的問着。

不痛了……我的腿,已經、不痛了。

躺在病牀上的黃瀨臉色蒼白的嚇人。笑着的他看起來比哭還要痛苦。

嘛~……長痛不如短痛啊。

“啊哈哈”的笑着,在衆人面前裝出一副開朗模樣的黃瀨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流出了眼淚。直到他的眼淚滾燙的滑落下來,濡溼了枕頭。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對不對?

以祈求的眼神看向病牀旁邊的笠鬆、森山以及黑子、火神等人,黃瀨笑道:今後我就可以專心的做模特兒、考我喜歡的大學了……不是嗎?

病房之外靠牆而站的青峰看不到黃瀨的表情,也看不到前來探望黃瀨的其他人的表情。青峰只是聽到了黑子那風輕雲淡的聲音。

……是的。

病房內的那個時候青峰沒法進入,也不想進入。

所以,現在請好好的休息吧。黃瀨君。

青峰的籃球是黃瀨開始打籃球的契機。青峰的存在是黃瀨急速成長的理由。青峰是毀掉了黃瀨光明未來的罪魁禍首——事到如今,青峰沒法裝出一副朋友的樣子去安慰黃瀨。

渴望着強敵是事實。哪怕是察覺到了自己的這種願望真是毀了黃瀨籃球人生的原因,現在的青峰仍然渴望着和強敵交手。

“……嘛~總之要打了纔算數啊。”

回答着電話那頭的黑子,青峰原本微微停住的腳步又再度向前邁開。

“說的也是。”

黑子應了,很快又補上一句:“那我待會兒跟火神君說一聲。火神君一定也會非常高興的。”

“噢。”

青峰再度挑起了嘴角。想起了往事的他早已把剛纔主婦們的閒談忘在了腦後。

冷風拂面。掛掉了電話的青峰無意之間發現一旁的行道樹上已經有細小的芽胞綠綠的露出小半個頭來。

(……真快啊。)

青峰迴國的時候還是秋天,轉眼間現在已經是在冬天的尾巴上了。

(說起來五月那傢伙的婚禮是在下週吧?)

忙着試婚紗的新娘五月沒忘記挽着丈夫的胳膊拍照發郵件給熟悉的親友。照片裡的原澤看上去十分的害羞,倒是五月大方自若,笑得燦爛如花。

眼前閃過霜月那越發瘦削的身體,青峰皺起了眉頭。

(對那樣一副身體也能產生欲|望……黃瀨真是怎麼了三國小兵之霸途。)

同樣是女性的身體。五月的身體如同熟透的果實,看上去飽滿圓潤且鮮嫩多汁。霜月的身體卻像是乾枯的老藤,不僅皮膚乾燥、膚色暗淡,還瘦得厲害。整個人身上都缺乏一種生氣。

日復一日的從霜月那具貧瘠又可憐的身體上奪走生氣,黃瀨倒是如同附身在人類身上的妖怪一般變得越發的華麗搶眼,美麗的咄咄逼人的同時也妖冶的令人毛骨悚然。就連被青峰痛毆一頓之後,胡亂用手掌擦去已經幹了的鼻血、下意識的舔着開裂嘴角的黃瀨也還是惑人的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和黃瀨是同級生也就是說霜月那傢伙和我還有五月同歲。)

同樣都是二十幾歲的年紀,五月綻放的像是盛開的鮮花。黑子一步一步的、確確實實的向着自己的目標邁進。黃瀨雖然在這樣那樣的方面都有些問題,但基本上也處在人生的輝煌期。青峰的手臂是受了傷沒錯,可青峰還有光明的未來和遠大的前程。

只有霜月,青峰能在她的身上看到許許多多的可能性,卻無法從她的身上看到任何未來。

(那傢伙,這樣就足夠了嗎?)

望向有些發白的藍天,青峰喃喃自語着:“這樣的生活就足夠了嗎……?”

青峰很快來到了黑子兼職的幼兒園。剛到門口就看見火神被幾個男孩子當成樹來爬的青峰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

“真受歡迎啊~?笨神。”

“囉嗦你這個蠢峰!”

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回完之後才發現青峰道了的火神被其中一個孩子捏住了鼻子。於是下一秒一回頭就看到了青峰的火神發出了有些奇怪的氣悶聲:“青……青峰……”

“喲~好久不見了,笨神~”

“不要笨神笨神的叫啊!你自己不也是蠢峰嗎?”

拉下小朋友嫩嫩的手,沐浴在孩子們的大笑聲中的火神把爬在自己肩膀上、捏了自己鼻子的男孩子雙手抱起,讓男孩子跨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裕也君,高高好玩嗎?”

拿着童話書,身旁還跟着好幾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的黑子走過來問。被稱作“裕也”的男孩子立刻回答大呼小叫的答道:“視野超級棒!!黑子老師也要來嗎?!黑子老師也上來的話我就可以坐在黑子老師的肩膀上了!”

“喂喂喂,這可不是疊羅漢遊戲啊。”

火神說着輕輕拍了拍肩膀上的熊孩子的背脊。接着更是一本正經的糾正道:“還有不是笨神!是火神!火——神——!”

哪知聽到火神這麼說,熊孩子更加來勁兒了。

“我不管~你就是笨神笨神笨神~!來打我啊呸~”

坐在火神肩膀上的裕也用力搖晃起了身體,還努力的朝着下方的火神做鬼臉。

“啊……!你這臭小子!”

火神的喊叫聲中黑子和周圍的孩子們都笑個不停。覺得這樣很有趣的青峰更是火上澆油:“看吧,我沒叫錯啊。笨神。”

“可惡……!蠢峰你給我等着!”

撂下這麼一句毫無威脅力的狠話,火神又忙着對付起了那個在他肩膀上作怪的熊孩子。望着這樣的火神,青峰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