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神的對話

伊麗絲

佈滿雕刻的穹頂已經崩塌,晨光從頂部傾

瀉下來,緩慢消散的迷霧給面前的一切蒙

上了一層不真實的面紗。

伊麗絲

瑟西卡的真身是代表恩惠的左位神娜路雅

與代表試煉的右位神蒂姆。

伊麗絲

我看到夢幻輕盈的綠色光芒被落在地上的

黑色長槍貫穿,向後仰着身體緩緩黯淡的

身形中隱約可見一張人類女人般的面孔。

伊麗絲

弒神之槍卡特里姆斯。

普羅邇

『好慢,伊麗絲。錯過了精彩的瞬間呢。』

伊麗絲

『你是…取走我記憶的那個雅格爾賢者!』

普羅邇

『我現在的名字是普羅邇喔。如果讓你帶

着三百年前的記憶,我怕你會不老實呢。

座位神蹟的封印者,你能像個普通人一樣

生活到現在不覺得應該感謝我嗎?』

伊麗絲

『……』

喬斯

『你這傢伙就是…Red Scorpion的首領?』

普羅邇

『沒錯。Red Scorpion從三百年前,不,

在比這更加更加遙遠的時代就已經存在了。

最初是雅格爾族爲了記載歷史而成立的類

似讀書會一樣的組織,直到我們一組逐漸

面臨滅絕時,才變成了尋找女神的組織。』

伊麗絲

『尋找女神?』

普羅邇

『是啊,因爲沒有任何道理就被剝奪了未

來。我們相信雅格爾一族承襲記憶的能力

是女神賜予的,是唯一可以窺見歷史狹縫

的真理一族。』

普羅邇

『但是我們卻用這種能力做了違逆女神的

事情,我們留下了記錄。明明給予我們最

聰明的頭腦,最明亮的雙眼,卻奪走了我

們的聲音,讓我們像啞巴那樣活着。』

普羅邇

『我們困惑,不甘,於是開始用這份智慧

踏上尋找女神的道路。』

普羅邇

『今天,這漫長的旅途終於走到了終點。』

普羅邇

『瑟西卡由左右兩位女神組成,這兩位神

明擁有各自獨立的意志。倒黴的是她們都

很固執己見,似乎經常會爲不同目的爭吵。』

普羅邇

『女神喜歡惡作劇,爲了這種矛盾的存在

能夠統一,她們經常會把兩個人的想法同

時實行。你和伊賽特就是如此,只是矛盾

思維的產物。』

普羅邇

『很有趣吧?因爲拿不定主意,就拿人類

做實驗呢,賭賭看哪一邊會勝利?』

伊麗絲

『胡…胡來……』

卡莫斯

『這就是一直主宰着我們的女神瑟西卡嗎?

真可笑。』

普羅邇

『沒錯。正是如此胡來的神之一…娜路雅,

正被卡特里姆斯之槍釘在地上呢。』

普羅邇

『多虧了你啊,伊麗絲。因爲身爲封印者

的你在這裡,娜路雅完全無法釋出自身的

力量。瑟西卡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如此胡

來般的認真會令自己處於今天這種境地吧。』

伊麗絲

『怎麼會…因爲我來到這裡,導致了神的

死亡?』

普羅邇

『不開心嗎?正因爲女神你纔會經歷如此

悲慘的命運。現在終於可以向她復仇了。』

伊麗絲

『我……』

普羅邇

『呵呵,那個人的想法似乎不像你這麼動

搖哦。』

伊麗絲

伊賽特空洞的眼神望着前方被貫穿的娜路

雅,沒有一絲表情的面孔讓人完全無法猜

透他此刻在想些什麼。

喬斯

『你們要怎樣處理神蹟?』

普羅邇

『就這樣放着不管也不錯,逐漸融化蔓延

的神蹟早晚有一天會讓這個世界與之同化

吧。』

卡莫斯

『那樣我就傷腦筋了。雖然犧牲了很多人,

但是我不打算讓整個納西爾來陪葬。納西

爾可是會在未來統一大陸的國家。』

卡莫斯

『所以,伊麗絲·迪賽亞特,爲了不讓人

類世界踏上毀滅的道路,麻煩你再死一次

吧。』

喬斯

『無恥…明明是你們自作主張喚醒神蹟,

現在卻又要讓伊麗絲爲你們的行爲付出代

價?』

卡莫斯

『這就是她生爲封印者的命運。』

喬斯

『你…』

伊麗絲

喬斯握着刀的手在顫抖,注意到這細節的

奈特站到卡莫斯身前。

伊麗絲

突然有種令空氣扭曲般的力量壓迫而來。

卡瑞亞

『伊麗絲!』

伊麗絲

……

伊麗絲

不知何故被撞倒在地的我擡起頭時,看到

了不可思議的景象。

伊麗絲

卡瑞亞的心臟被許多綠色光柱刺穿,像失

去了動力的傀儡娃娃般跌倒在地,再也不

能發出聲音。

伊麗絲

『卡…卡瑞亞?卡瑞亞!』

伊麗絲

我慌忙跪下查看卡瑞亞的情況。

伊麗絲

光柱在他身上留下灼燒的痕跡,燒焦的表

皮下面完全暴露在外的是被擊碎的綠色心

髒。

伊麗絲

卡瑞亞曾經說過,只要胸中的神蹟碎片不

被破壞,他就不會死去。

伊麗絲

可是現在……

路德維奇

『人類製造的東西真是奇怪。是被編輯了

保護主人至死的命令嗎?沒有了人腦中那

麼複雜的程序,反而直白得可愛呢。』

伊麗絲

是他。

伊麗絲

是這個人想殺死我,可是現在死去的卻是

卡瑞亞。

普羅邇

『呵呵,我還在奇怪。既然娜路雅已經顯

現,你不可能不在的。果然,你在那一刻

被同時召喚來了,只是躲到受精神攻擊最

嚴重的路德維奇身體裡罷了。對吧?右位

神蒂姆。』

蒂姆

『雅格爾果然是娜路雅最失敗的傑作,也

許我們早該預見到賜予你們智慧的後果。』

普羅邇

『我好奇的是,寄宿在人類身體中的你還

能再來幾次剛纔那種攻擊呢?如果殺了封

印者,你的力量就能解放,到時候即使讓

整個大陸毀滅都輕而易舉吧。沒想到神明

也有運氣不好的時候啊。』

蒂姆

『確實如你所說。』

伊麗絲

『爲什麼…爲什麼是我和伊賽特?如果必

須爲神的實驗挑選出兩個人類的話,爲什

麼是一對雙胞胎?』

伊賽特

『……』

伊麗絲

『讓親人揹負相殘的命運,讓信仰摧毀感

情和希望,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嗎?我在

神蹟中無數次,無數次的問你,可是沒有

得到任何回答。現在就回答我,瑟西卡!』

蒂姆

『你覺得悲傷嗎?封印者。』

蒂姆

『爲了痛苦的回憶和無法選擇的宿命悲傷

嗎?很遺憾,我無法理解這種感情。人類

的喜怒哀樂是轉瞬之間的事情,人類的生

死在我眼中就像你們眼中的花朵發芽和枯

萎一樣自然。我不會對花瓣飄落這種事情

有任何觸動,所以我也無法迴應你的悲傷。』

伊麗絲

『我不會承認…卡蘭西斯人一直信仰的神

明竟然是這樣的…我不承認你,僞神!』

伊麗絲

肩頭的光芒匯聚成一隻巨大的金色鳳凰,

從鳳凰展開的雙翅中,無數飛羽射向面前

的神明。

蒂姆

『用神賜予的力量攻擊神嗎……』

伊麗絲

蒂姆的表情沒有絲毫動搖,那些金色飛羽

以微妙的角度擦過他的身體。

伊麗絲

就在此時,刻滿奇異文字的黑色長槍突然

從側面貫穿了路德維奇。

伊麗絲

伊麗絲

娜路雅顯現的光芒已經徹底消散了。

伊賽特

『好遲鈍啊,蒂姆。』

普羅邇

『真令我吃驚。配合得天衣無縫,不愧是

雙子。』

蒂姆

『守護者…違反自然規律,以這種醜陋姿

態現身的你想要的就是這個?』

伊賽特

『還記得和我的約定嗎?』

蒂姆

『記得,即使那樣又如何?這個世界被我

拋棄,對於你來說一切都會歸爲虛無。』

蒂姆

『呵呵…人類啊,殺死了神的你們想要去

向何方?無論哪裡都只有毀滅一途。神罰

即將降臨,你們很快就會知道藐視神的下

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