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芷玉大小就受寵的厲害，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啊，登時就氣的臉紅脖子粗，大聲的呵斥，蕭琦踏前一步望着她，“妹妹可是身體不舒服，來人帶小姐下去請大夫看病，我看妹妹病的不輕，你生病怎麼不說一聲？哥哥嫂嫂哪會怪你呢，你這丫頭也真是實誠啊！”最後兩個字咬牙切齒，眼神如刀一般凜冽。
蕭芷玉不敢置信的看着蕭琦，沒想到他會爲了一個商戶女給自己臉色看，氣的紅了眼圈，還想要說什麼，卻被老太太呵斥的堵了回去，“你要是早起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大喜日子別找不痛快，回去歇着去。”聲音疾言厲色，搶在蕭芷玉開口之前堵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話。
馬氏也厲聲道：“你們都傻愣着幹什麼，把小姐扶下去啊！”聲音裡帶了些急切之意。
若兮笑意盎然的望着這一切，眼裡滿是瞭然之色。
長幼尊卑是不可侵犯的規矩，若兮要在老太太跟前低頭，同樣的蕭芷玉也不可以對嫂子疾言厲色，傳出去對她的名聲可沒有半點好處，她還沒有定人家呢，老太太和馬氏自然是急上火了，他們害怕蕭芷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若兮那住把柄，那可就糟了，一個嫡女能給家族帶來不小的利益呢，萬萬不能就這樣輕易毀掉。
蕭芷玉還來不及說話就被兩個丫頭強行拉了出去，還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這才使得蕭芷玉熄了火，乖乖的裝起病來。
送走了蕭芷玉這才消停了下來，卻也讓大家看到了蕭琦對若兮的維護之心。接下來是剩下的幾個庶出的，蕭美玉，蕭玉林，都是二房庶出的。還有三房庶出的一家子，不過在外地外放，多年都不曾回來，有個十來年了。自打老太爺孝期過去就去了外地任職。這些年輾轉兩個地方，官職有所提升人卻始終不肯回來，任期滿了就主動聯絡再去外地。反正就是不願意趟這點渾水。
每年節禮會按時送來，但想要別的卻也不太可能，蕭清浩和錢氏一家子不願意陷入爭鬥之中，有自知之明自己不過是個庶子分不上什麼東西因此也不惦記侯府的東西。在外面頂着侯府兒子的名聲還能得些便宜，在帝都他屁都不是。等着候補的京官都不知道有多少呢，一等就是幾年，倒不如天高皇帝遠，多年下來也能有些小財。
聽蕭琦說過一嘴。三叔一家子算是有點骨氣的，在外多年政績都是優良，上下考評都很不錯挺會做人做官。不會一味的阿諛奉承也能實幹些好事，凡事很有度。算是個人才。
若兮給每個人都送上了禮物，嫡庶各有不同，會有一點輕微的差別，但也不會傷了庶出的面子，送芷彤芷玉是一套同樣的累絲金紅寶石頭面，只是姐妹倆花樣略有不同而已，但庶出的美玉則是一套瑪瑙首飾，比紅寶石略顯次一等，但也是極好的。
男孩子們二房嫡出的蕭瑜送的是硯臺，庶子統一送的是一套四書，若兮覺得送書對於他們更合適一些，今日見了面後更是覺得自己送對了禮物。蕭瑜一身石青色貢緞雲紋的袍子，腰間一根玉質腰帶，顯得華麗貴氣，相反兩個庶子卻是很普通的綢面衣裳，大房的庶子還好些，看上去很周正過得去，二房的庶子袖子都短了一截，袖口還有些毛邊，顯然是常年看書寫字磨得了，被磨出毛邊說明衣服實在太少，沒有辦法才穿出來的。
蕭瑜長得也是清秀俊逸，多了幾分溫潤稚氣，和蕭琦的殺戮果斷英武之氣完全不一樣，偶然間看向蕭琦的眼神也帶了些怨恨之色，這讓若兮心裡警惕起來，看來二房的人以後接觸一定要謹慎再謹慎，誰知道會不會一時不察掉入陷阱裡呢！
見過禮之後老太太才宣佈擺飯，這頓飯是大家做着吃，若兮站着伺候，一口都沒撈到吃不說，還要伺候着老太太和婆婆，觀察這兩個人的顏色，給他們夾菜，一點都不能耽誤，一口氣伺候兩個人讓若兮有些忙，但卻不亂，在家時她特意練過了。
提前三個多月每次吃飯都是她站着伺候母親和嬤嬤等人的刁難，嬤嬤說這是爲了讓她早日適應，由被人伺候的大小姐到伺候別人的媳婦子，這可是不小的差距，若不提早練習一下，恐怕不說身體受不了，就是心理落差也受不了，何況若兮在柳家是一言九鼎無人敢說不字的，到了別人家了就得聽別人的擺佈，不提前適應下怎麼成呢。
今日若兮才體會到嬤嬤的好意是多好了，幸虧當時自己真的用心練習過，不然今兒就要出醜了，伺候人的活還真不是那麼好乾的。動作慢一點就要落下一位，落下哪個都不對，都會讓別人有攻殲的藉口。
這個婆婆也並不如表面那樣喜歡自己，毫無意外肯定會站着看戲，連自己母親被馬氏推搡她都能站着看戲，何況自己這個媳婦更不在她眼裡了。
她只能盡最大努力做好自己，不讓別人拿自己的錯處說事，自己就能挺直了脊樑做人。
一頓飯下來大家並沒有說話，倒是芷彤好幾次看過來，眼裡多了些心疼的味道，有心想開口說一句，卻被李氏狠狠一眼瞪了回來。
若兮衝她淡淡一笑，臉上的表情是輕鬆愜意，明媚坦蕩，帶着肆意張揚的笑容，讓芷彤愣了一下，甚至是李氏都皺了眉頭，張張口卻什麼都沒說。
蕭琦掃了一眼李氏，最終沒說什麼，低頭吃着碗裡的粥，什麼話都沒說，身上有一種蕭瑟的味道。
好容易等老太太放了筷子，大家才陸續吃好了，老太太回過頭來，“累着你了，你也吃一點吧。”一臉的慈母善目。不知道還真以爲她多慈愛呢。
若兮掃了一眼桌上的殘羹剩飯，笑着拒絕，“多些老太太體恤，孫媳來的時候吃過幾塊糕點了，並不餓。孫媳是媳婦該當做個表率，以後姑娘們早晚要出門子的，我很該給他們做個榜樣。做人媳婦和做人女兒可不一樣呢。”臉上是輕鬆的笑容。
芷彤和美玉臉色僵了一下。就連李氏臉色也不太好看了，馬氏更是陰沉着臉，卻沒說什麼。
雖然若兮的話有故意刺心的意思。但卻說到點子上了，今日你們可以折騰別人家的女兒，明日你們的女兒出門了，也會有婆婆小姑子妯娌。一樣會被別人折騰，說不定還折騰更狠。到時候再想找嫂子出頭，可沒那麼容易了！
李氏似乎覺察出什麼來，往兒子那看了一眼，卻發現他臉頭都沒擡。看都不看自己，心裡有些澀澀的難受，強笑道：“這孩子。姑娘們還在呢，說這些幹什麼？今兒你第一天好日子。你也受累了，早點回去歇着吧，下午不用給我請安了，我也要去佛堂唸經呢，沒空招待你呢。”
若兮纔不會推拒了，當即屈膝行禮，“謝娘憐惜。”
“嗯，你照顧好琪哥就行，剛進門你的事也多，以後早晨請安即可，下午我一般都要去佛堂的，你不用來。”李氏淺笑着開口。
“是。”
“那我們也回去了。”馬氏懶懶的起身也準備走了。
老太太揮揮手，“去吧，我也歇會子。”她有些不虞，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大家紛紛跟老太太告辭，若兮也跟在蕭琦後面離開正院，芷彤小碎步追了上去，紅着小臉，低聲道：“嫂嫂今日辛苦了，母親也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你別怪母親，她做不了主的。”不管怎樣還是要替母親說一聲的。
若兮有些訝然的看着這個性格柔順靦腆的女孩，長得清雅柔美，一身溫婉恭順的氣質讓她很是出挑，比之芷玉更加出色亮眼。她的柔是發自內裡的真順和，眼裡晶亮狡黠閃着靈動的光澤，讓人心生歡喜。
“瞧妹妹說的，母親待我極好，並無任何不妥。做人兒媳是要立規矩的，在家章嬤嬤特意就調教過我的，我很好呢。妹妹有空來我屋裡玩啊，我那還有些繡花樣子很不錯，妹妹要是不嫌棄我們一起鑽研可好？”若兮對芷彤的影響還是蠻好的。這姑娘雖然性格膽小了點，但屢次對自己釋放了善意，是個好孩子。
芷彤聞言鬆了一口氣，手腳也放開了些不在緊緊的揪在一起了，臉上也露出幾分高興地神采來，“真的麼？只要嫂嫂不嫌棄我煩就好，我聽說王嬤嬤是宮裡的嬤嬤是麼？不知道可不可以跟嬤嬤請教一下。”
他家也是有嬤嬤的，但嬤嬤是賢妃的人，對她不上心，很多東西教的都很片面，李氏不是請不到人而是不好插手這事，錯的多了讓人以爲她不滿意婆婆偏心呢，所以只能自己教導芷彤了。
若兮想了想就明白了，登時笑道：“這有何難，這樣吧我最近忙得很，你哥哥缺件夏日的長衫，不知你願不願意幫我給你哥繡件衣服，要好看一些的，他出門在外要穿的。”
芷彤登時眼睛亮了一下，立刻點頭：“我願意，原之前就沒幫哥哥做過幾件東西，如今自然是義不容辭的。那我改日選好了布料去找嫂子可以麼？過幾天吧，這幾日我手裡還有孃的坎肩沒繡好，等我弄好了娘和老太太的，再去找嫂子可好？”
若兮一聽心裡頓時有些心疼這姑娘，真是個蕙質蘭心的好孩子，聽話聽音立馬就明白過來了，還貼心的考慮到自己剛進門事情多不好立即過來打擾，怕自己不好開口找藉口，乾脆自己就說手裡還有些活沒幹完，真是……。
“沒關係的，你什麼時候想過來都行，回頭定好了我讓王嬤嬤每日給你說一說，你學過什麼也告訴他，她心裡就有數了。”若兮拉着她的手親切的笑道。
芷彤如小雞啄米一般拼命點頭，左右看了看，這裡是遊廊對面一覽無餘，身邊的丫鬟都站得很遠，沒人聽見什麼，這纔開口，“家裡的那個嬤嬤是賢妃身邊的，母親讓我學個大概就行了，不讓我往跟前湊，可我覺得應該多學點東西，我瞧見嫂嫂規矩禮儀這樣好，我心裡豔羨的很，嫂嫂別怪我頭會見面就跟你要求這麼多，我也是沒辦法不知道該求誰。”
“傻瓜，以後有事就來找嫂子，不管什麼事都可以，嫂子給你想辦法就是了，學規矩這事你彆着急，我慢慢給你想個光明正大的機會。”若兮心裡越發喜愛這個姑娘，坦誠真摯真不錯。
“嗯，我聽嫂嫂的。我先回去了，嫂嫂也會去休息吧。”芷彤揮揮手帶着丫鬟走了。
若兮快走幾步追上前面的蕭琦，跟他說了芷彤的要求，蕭琦點點頭，“你看着辦就是，需要我幫忙就儘管開口，她也該好好學學了，性子那樣膽小，以後可怎麼辦呢？”
蕭琦打心裡是疼這個妹妹的，雖然彼此相處時間並不多，但芷彤是個很乖巧的孩子，好幾次都冒着被老太太責罰的危險給他報信，他們兄妹彼此心裡還是親近的。
“我也看出來了，妹妹性子有些膽小，不過品格沒問題好得很，好好調教一下肯定能改過來。再說膽小也有膽小的好處，未必沒人愛。”若兮是女子，有些事的看法和他不一樣。
“嗯，你看着辦就好，今日你累壞了吧，回去好好歇一會。”蕭琦瞧見若兮臉色都有些發白冒虛汗了。
若兮搖頭，“累倒是累點，不過沒什麼大事，我身子骨一向強健，歇歇就好了，你莫擔心也不要爲我出頭，這後宅是我的戰場，理應由我來處理，你是男人別插手女人的事，讓人說嘴就不好了。”
蕭琦眼裡露出一絲笑意來，握着她的手一起進屋，“好，我都聽你的。白朮，給你們奶奶倒杯熱茶來。”
“是。”
若兮坐在牀上才覺得腿上痠軟無力，這一早上都不敢走神，可算是過了。蕭琦瞧她這樣疲累，心裡憐惜不已，將她的腿放在自己身上，替她輕輕的捏了起來，給她鬆快一下，若兮懶懶的靠在他的肩頭上打盹，不一會腦袋就一點一點的了。(未完待續)
111章 找抽
若兮和蕭琦二人歇了個晌，人倒是精神多了，蕭琦瞧她臉色好了很多這才放心下來，“青玉，去叫上院子裡的奴才都去院裡等着，我和奶奶有話要說。”
青玉打了一盆水過來給他們洗臉，應了一聲，“是。那青瑛姐姐也叫麼？她在屋裡睡了一天了。”她神情顯得小心翼翼，這回真不是故意告狀，青瑛把自己弄的不上不下的境地，他們都不知道該拿什麼態度對待她。
若兮揮揮手讓她先下去，這才扭過臉輕聲問道：“這個青瑛到底什麼身份？你給我交個底我也好應對啊？怎麼一副我搶了她男人的樣子呢？要是通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等我忙過這陣子，挑個好時候給她開臉也就是了，好歹伺候十多年，這情分比我深，我也能理解，只要別越過我去，我都能接受。”她撅起嘴，低着頭，臉上有些黯然之色，話說的卻痛快。
誰家還沒個通房丫頭呢？高門大宅裡這是很普通，她早就打聽過了，雖然心裡難受卻不得不接受，想打發了也不是不行，但這會子要說些賢惠不出錯的話纔是真的。
蕭琦笑了一聲，勾起她的下巴親了一下，眉眼溫和泛着憐愛的情意，“傻瓜，我何時說過要她做通房了？她是我娘給的，的確是有做通房的意思，不過我自己不樂意我娘也沒在強求我，就一直是大丫頭，沒這回事你別多想。我是什麼樣人你還不知道麼？我想要就一定會明說，還需要藏着掖着不成？放心吧，她年歲也夠大了，回頭給一份嫁妝嫁出去也就完了，她是買來的贖身也可以的。”擺擺手笑着開口。一點都不在意的樣。
若兮一下擡起頭眼瞬間璨亮如繁星，臉上也有了笑摸樣，高興地像個孩子，“真的？你可不要騙我，回頭在趁我不注意偷偷拱到一塊去，那我可不依。”她湊近他依偎在他懷裡撒嬌，半真半假的提醒。
蕭琦將她摟進懷裡。輕輕拍了她一下。沒好氣的斥道：“胡說什麼，我是那樣人麼？還偷偷摸摸的，我纔不會幹那事呢！”他不屑的皺皺眉。
若兮這才咯咯的笑了。“那我怎麼安排她呢，我不喜歡她不要她伺候，她不如青玉靈氣正派，我倒喜歡青玉這丫頭。雖說有因爲她爹是大管事的小心思在裡頭，可這丫頭眼神清正。做派坦蕩讓人歡喜。那個青瑛擺明了對你有意思，這也就罷了。可她爲什麼瞧不起我呢？昨晚上給我行禮膝蓋都不打彎啊？就這樣的我跟你直說啊，做了通房我也要好好拾掇她才行呢。”她氣呼呼的撅着嘴，一臉的不服氣。大有敢在我手底下做妖的人早就被我收拾了，你且等着吧！
蕭琦哈哈大笑，神色愉悅而歡喜。輕輕擰擰她的小鼻子，“傻妞。一個奴才秧子，你跟她計較不是跌了你的身份麼？你不喜歡就晾着她，等她清醒了找個好人家嫁出去也就完了。青玉是個好孩子，你且用着吧，她心裡靈透着呢，她一家子都是本分踏實的，我要大用呢。”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只要我看上的人都不會虧待了去。走看看人我也吩咐點事。”若兮也要儘快把院子裡的人歸攏起來，好讓他們心裡也有底知道自己該幹什麼才行。
“成，我給你掠陣。”蕭琦笑着應道。
若兮穿了一身家常丁香紫的襖裙，裙子半邊繡着玉簪花，嫋嫋婷婷間縈繞着玫瑰的幽香施施然的來到院子裡，白朮搬了個凳子伺候她二人坐下。
院子裡佔了兩排奴才，女的在前男的在後青瑛也站在前面，神色平靜無波看不出喜怒來。
青玉將院子裡書房裡的賬目交了上來，若兮大略看了幾眼，輕笑一聲，丟在一邊，“我的規矩：錯了不要緊，來我跟前認個錯實話實說改了我還能用你，若是你以爲你比我聰明看我年輕想糊弄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不給你們臉面了。先說正事，書房的賬目我要重新看，這賬做的亂七八糟的是給人看的麼？染墨青玉書房的賬目我交給你們二人管理，青玉負責記賬，染墨負責來往的禮單子，染墨統管這一塊，書房這一塊出了事我不找別人，我只找你染墨問罪，大丫頭裡我只問你青玉的罪，能幹麼？不能幹趁早說，我這有的是人能幹。”
撂下話若兮神情淡然，不懼他們撂挑子，早就備好了人的，誰走人我都不怕，我倒想看看誰最先跳出來跟我憋勁呢。
染墨當先出來行禮後，氣度沉穩踏實，“奴才染墨聽主子安排，奴才願意擔責。”
青玉也立即表示，“奶奶就看奴才的本事，出了錯你怎麼罰我都行，我跟着我哥哥學過做賬的，幹得不好奶奶換人就是。”
若兮點點頭，神色愉悅了幾分，青瑛臉色漲的通紅一片，已經有不少婆子捂着嘴看她笑話了。
“院子裡的事原先也沒個正經人管着，爺也經常不在，你們都散漫，如今我進了門了以後院子的事歸張嬤嬤管理，我聽說小廚房這塊是您管着的？”
張嬤嬤驚喜的站了出來，在沒想到院子裡的事能交給自己的，原先還以爲肯定是奶奶跟前的嬤嬤管呢。
當即連連點頭，“是，原先是老奴管着的。”
“嗯，院子裡的事也不多，小廚房的事你先挑着，三個月是二百兩銀子的花用，我不管你怎麼花超了自己墊付，多了你愛打賞也罷分給底下人也罷，由你說了算，出了事我只找你問罪，包括院子裡的事也是一樣的，奴才們要是缺了吃少了穿不守規矩，我就找你麻煩，能幹麼？”
張嬤嬤簡直是驚喜不斷，沒想到天上掉餡餅砸到她頭上了就是有毒也要先吞下去再說，“能幹，老奴能幹，您就看奴才的本事吧。”當即拍着胸脯保證了。
“嗯。給你兩日時間給我列個牌子出來，我那有兩個廚娘，你看着用，不用顧忌我，有沒有本事拎出來看看就知道了，能幹就留下不能幹就走人，犯了錯大家一齊挨罰。我的人也是如此。”若兮乾脆利索的把院子裡的是理清楚了。找到了各自的統管，以後就好安排了。
“是。”
“外頭的事交給染東，染東負責前院院子裡的奴才。有事我找你。”若兮又補了一句。
“是，奴才聽奶奶安排。”染東痛快的應了。
“我給你們三日時間，缺的少的給我把銀錢吐出來，讓我查出來你臉上不好看。庫房明兒清查一遍，對不上賬沒人認。那就全院一起扣月例銀子，直到對上數爲止。”若兮淺淺一笑，笑靨如花。
院子裡的奴才卻抖了一下，心裡暗自咋舌。這位奶奶可真不是好糊弄的主啊，以後大家各自小心吧。
“以前怎麼幹的以後更加仔細才行，個人位置不變。幹得好的我看在眼裡，都有晉升的機會。賞錢有的是，就看你們夠不夠機靈了。”
“是，聽奶奶吩咐。”衆人異口同聲，眼裡多了幾分尊重和敬畏。
“最後說三點要求，一嘴把嚴實了，我不想聽到我院裡砸了個碗不等天黑滿天下都知道了，讓我查出來賣到漠北去；二忠心實誠不要擅作主張，我不需要你們來做我的主，有事回稟；三有了難處第一時間來報我，錢能解決的事不是大事，只要你有足夠的才幹那我給得起。我生平最恨背叛和撒謊，一經發現決不輕饒。自己個掂量着吧！爺還有沒有要補充的？”說完朝蕭琦望過去。
蕭琦微微點頭，“奶奶的意思就是我的命令，奶奶的話誰要不想聽就趁早自謀去路吧，誰要是不尊重奶奶，別怪我心狠手辣，行了各自忙去吧。”
“是。”衆人齊聲應道，規矩齊整。
當大家準備離去的時候青瑛突然站了出來，臉上帶着決然和憤怒的神色，朗聲問道：“奶奶把大家都安排過了，那奴婢該做什麼呢？原先書房賬目是我做的，可有什麼錯處？奶奶如此不公我不服！”
蕭琦皺着眉頭輕斥一聲，“青瑛你的規矩都學哪去了？敢如此質問奶奶？”
若輕笑一聲，表情相當不屑，“我雖然只看了一眼賬目，但我還是能確定這賬目對不上的，至於差了多少還要再查驗，你敢不敢當面對賬，這點子賬目用不了多久就能算出來。不用我的人用府裡的賬房，你挑人，咱們當着滿院子的人當場查驗，你敢麼？先說好，我錯了我給你當場道歉，圓你的心願讓你做爺身邊的人；你錯了給我乖乖閉嘴，我是商戶女出身，可我是聖上賜婚的還輪不到你瞧不起我，你算哪個蔥啊，我沒大嘴巴扇你是給你臉面了，你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一番譏嘲挖苦的言語讓青瑛瞬間漲紅了臉，臉上青白交錯難堪之極，偏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院子裡靜寂無聲，站在她旁邊的丫頭婆子不留痕跡挪開了一點位置，生怕和她沾上一起唄奶奶連累了。
好半響若兮纔再次問道：“青瑛大姑奶奶，要不要當場查驗賬目證明你的清白你倒是個給話啊？我還等着給你賠罪呢？”
青瑛緊緊咬着嘴脣一聲不吭，雙手捏成圈，骨節因爲太過用力而泛白了，瞪着若兮的眼裡好似啐了毒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若兮冷嘲的譏笑一聲，“我七歲就開始學算賬了，跟我這玩裡格楞，你還嫩了點。青玉染墨出列將去年的賬目給我算一遍，錯在哪大聲的給我說出來，也給大夥聽聽，我是個講理的人。給你三天期限你不要，那別怪我不給你留臉面。着管家管事有油水誰都知道，略伸手拿個一星半點當主子的也不傻不可能不清楚，但你不能以爲自己比主子還聰明，白吃棗還嫌核大，還要罵賣棗的人嫌棗不香甜，你就是不要臉了，既然你不要臉那就別怪我打你的臉。”
染墨青玉立刻站了出來那這張目開始啪啪的打算盤，二人都是老手了，青玉的哥哥是二管事算賬更是能耐，青玉一心要做管事媳婦，這算賬是跟着哥哥下了死力學的，比青瑛能耐多了。
染墨更別提了，能耐只會比青玉厲害不會更低，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二人就算完了，站在一旁收起算盤等待若兮的命令，此時青瑛已經是滿臉汗水了。
若兮掃一眼心裡已經瞭然了，冷笑一聲，“青瑛，你要不要我說呢？原意我是給你三天時間補上漏，我就當沒發生過。算是給大爺一個面子，沒想到你並不領情。”
她靜靜的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是在等青瑛主動向她賠禮認罪，她再罰個一年月例也就算完事了，權當給蕭琦留個臉了，身邊的大丫頭犯了事也不是光彩的事，何況蕭琦手鬆並不委屈底下人。
等了半天院子裡都是一片沉寂，若兮嘆息一聲，一揮手，染墨徐徐開口，“賬上少了二十兩銀子，這裡面禮單也要重新驗看庫房，我估摸着也是對不上的。還有前年的賬目我大略看了一下，也是不平的。大約青瑛沒有學過如何做賬，這個賬一眼就看出來不對了，和賬房老手遠遠比不上的，作廢銷燬的東西太多，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來，這只是去年的不包括前幾年的賬目，怎麼說也有個二百兩銀子吧，光這些表明毀爛的綾羅綢緞和藥材就有個幾十兩銀子了，但這些東西都是新入庫的，我想沒那麼快毀爛吧。”染墨聲音沉沉的，訴說了事實。
青瑛貪墨書房的人早就知道了，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既然主子沒吭聲其他人也不會爲難她，畢竟當時她還得寵呢，誰知道主子是個什麼意思呢。如今境況又不一樣了，是主子發現的，且沒有收她進房裡的意思，態度還如此驕狂，眼見是敗落了，誰還理她呢，往日裡要來喝去不把別人當人看，對着誰都一副我高你們一等的樣子，說話間不留痕跡的就踩踏別人，院子裡的人沒少吃她的虧，因此她倒臺了沒人幫着說句話。
剛纔若兮等了那麼久何止是等她道歉，也是想看看有沒有人幫襯她一把，給個臺階下也就完了，若兮也沒打算和一個奴才秧子計較，跌份！(未完待續)
112章 勸解
青瑛此時已經是臉色蒼白，汗如雨下了，身子一軟跌倒在地上，讓人噴笑的是，她旁邊站了春喜，不但沒扶一把反而看她朝自己這邊摔過來，還腳跟腳讓了空間出來，登時青瑛重重跌倒在地上。&
若兮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語，嘆息一聲道：“我原是要給你面子的，等了那麼長時間，你給我陪個罪這事就過去了，衝着大爺的面子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可你看看，可有人爲你求個情？但凡剛纔有人替你求一句情，我都不會查這個賬了。你做人是得有多失敗？好歹也是大丫頭，滿院子的人竟然沒人給你討個饒，平日裡你是不是太囂張了呢？算了吧，你家爺也不缺着幾個銀子，權當是賞了你的。至此一次下不爲例，畢竟你伺候爺那麼多年我也不能不看情面。其他人沒這個待遇，想要這待遇的給我吭一聲就行，至於你幹什麼我也不敢吩咐你，你也瞧不上我，你看着什麼能幹就乾點什麼吧，成了散了。”
說完轉身就進了屋，理都不理她滿面灰白的臉色。
蕭琦站起身冷冷的望着青瑛良久不做聲，最後沉默的轉身離去，衆人呆愣了一下後，張嬤嬤站出來說道：“行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用幹活啊都傻站着，廚房上的人進廚房弄菜，下午的菜單給我列一份去，手上利索點，皮給我繃緊了，你們可不是她，有那個能耐貪墨那麼多銀子都能不了了之。”
春喜湊上來問道：“嬤嬤，奶奶愛喝什麼茶呀？您給咱們問問唄，我好跟着伺候啊，晚上上湯水啥的您去問問唄？”
張嬤嬤敲了她腦袋一下，“你怕捱罵我不怕啊。臭丫頭。”
春喜嘿嘿一笑，“嬤嬤。奶奶看重您呢，我們這樣的小丫頭哪能和您比，您去給問問，什麼章程咱們也好心裡有底啊！”
“行了，一會我寫完餐單再去問，燒水去吧。奶奶愛潔把水燒上準沒錯。”張嬤嬤到底年紀大些。更老辣一點，點了不出錯的活讓先幹着。
“哎，我知道了。我就去。”春喜一溜煙跑去幹活了，剛纔那一手鎮住不少人，大傢伙都老老實實的。
院子裡只留下跌坐在地上的青瑛，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這一步的。賣進府時她是個孩子，家裡都遭了水災沒人了。爲了能在府裡不被欺負，她認了個乾孃。可乾孃的女兒兒子都要謀個好位置，兒子還想要進鋪子裡做事，那油水更大要送禮。乾孃要她孝敬一點，她沒辦法。後來三節六禮的就沒斷過，她一個大丫頭一個月也就一兩銀子。再多也沒有了，他們這個院子常年沒有正經主子。蕭琦經常不在，沒有太多打賞，只有月例銀子，不朝書房伸手她根本沒那麼多錢。
一步步的就走到了今天，原以爲能坐上通房丫頭，以後能拿二兩銀子，穿金戴銀也就不愁了，到底是乾孃幫自己進了這個院子的，可沒想到會有今日啊！
若兮進了屋坐在臨窗大炕上，紅豔豔的菱脣緊緊抿着，臉上帶着壓抑的怒氣，好氣派的安國候府，一個奴才秧子也敢給我臉色看，我早晚要讓你們見識一下我柳若兮的厲害，你們纔會知道怕呢！
蕭琦進來時就看到若兮臉色陰晴不定，帶着一股子狠厲的味道，心下大讚，不但不覺得不妥反倒滿心歡喜，在安國候府想要過得好，就不能有仁善之心，太過軟弱善良只能想他娘和妹妹一樣，明明是嫡長女卻被擠兌的和庶女美玉一個待遇，簡直是讓人心口堵的慌。
偏這樣的事他這個做哥哥的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難道去指責母親沒用？還是去指責祖母偏心呢？就爲了幾塊布料和首飾麼？今天要回來了明兒怎麼辦？難道天天去要不成？
早上回來時看到芷彤樂意跟若兮親近，他打心眼裡高興，覺得妹妹雖懦弱點品格還是很不錯的，知道該跟誰親近，這就很不錯了。
這麼想着順勢走過來坐到她旁邊，摟着她的肩，若兮不樂意的推搡了一下，眼角多了幾分怒氣，他笑道：“好了別生氣了，瞧你爲個丫頭氣什麼？她哪值得你爲她生氣呀。你剛纔說她我可一句話都沒說，不都依着你了麼？你想怎麼處置我都依着你還不成麼？我瞧着你剛纔做的很好呢，張嬤嬤是我爹留下的人，因跟了大房一直被老太太不待見，好多年都沒得志，如今你提拔了她必定能爲你所用呢。”
若兮輕輕吐了口濁氣，瞪她一眼，“不知好歹的東西，給臉不要臉，一個奴才秧子也敢跟我叫板什麼玩意啊！我怎麼處置她你不能插手，我也可以跟你保證一定給她找個人家嫁了，絕不會誤她一生。出嫁給一套頭面首飾外帶二十兩銀子置辦嫁妝如何？”
她這人一向光明正大，從來不會掖着藏着，收拾你也不會揹着人，說話做事從來信守承諾，言出必行從無虛假。
蕭琦親親她的額頭，笑着安撫她，“好，我多時也沒給她求過情啊，你衝我發火我可冤死了。”他哭笑不得，他眼力價有那麼差麼，非要爸個奴才秧子放在心口上？跌份不？
若兮見他確實沒有維護的意思，心裡也鬆口氣，到底是伺候了多少年的情分，她還真怕蕭琦開口，真要收到房裡這可是個心腹大患，在府裡多年人脈比自己還光，事也比自己要清楚得多，將來和自己打擂臺可是麻煩。
如今這樣最好，頂多她出嫁時自己多送點銀子，圖蕭琦一個高興，自己也能落個好名聲，解決一個麻煩多好的事。
“有你這句話就好，你放心我幹事從來不會揹着人，找好了人家必定會告訴你，讓你去查驗，我做人一向光明正大，好的壞的是我乾的我斷沒有推諉不認的道理。”若兮昂着頭一臉倔強。
蕭琦嘆口氣。“我原就是要等你進了門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的，這丫頭心大了，幾次提醒都執迷不悟，既然如此就給副嫁妝嫁了吧，也算全了我們主僕一場的情分了。”
“成，這事我留意着。我發現府裡的事是二嬸在管家，這對咱們可不利啊。你心裡是怎麼個章程？我怎麼隱約瞧着芷彤很受氣的樣呢。那芷玉穿的可是雲錦，芷彤穿的是什麼雖然不差卻不能和芷玉相提並論，這是怎麼回事。芷彤纔是真正的嫡長女吧。”若兮隱晦的發現芷彤過得並不如意。
雖然吃穿不少也是綾羅綢緞，但料子卻有些老氣的樣，反正不是當下最時新的貨色，包括首飾也是如此。看上去很是端莊大氣卻像是老工藝了。
安國候府再不濟也是侯府，斷不會委屈了姑娘們。高門大戶的姑娘不至於日日換新可也是花樣不斷，反觀芷彤卻打扮穩重端莊，少了份嬌嫩活潑的味道，讓人心生憐惜。
蕭琦嘆口氣。“芷彤完全不能和芷玉相比，二嬸管家撈了不少油水，你目前先不要考慮管家的事。府裡是個爛攤子，他們急着想要丟給你讓從私房錢裡填補呢。老太太偏心眼也不是一天二天了。你當府裡的賬哪來的。就是二房掏空的，老太太默許的，我娘壓根插不上手也不願意拿嫁妝去填坑，乾脆置之不理。如今你先別上杆子，容我想一想再說。”
若兮也是這個意思，沒搞清楚情況之前她纔不會拿自己的銀子填補呢，何況她沒那麼多錢，壓妝的私房錢壓根沒帶那麼多，防的就是這樣的情況，她斷不會爲了安國候府把柳家當錢袋子用，那也太傻缺了。
“嗯，我問你也是有這個意思，你想好給我個話，你爹以前的老人能用的你讓染東給我寫個單子出來，我有用。”若兮想了想說道。
“成，我回頭寫給你。”蕭琦痛快點頭。
“我去整理嫁妝，你忙你的，你派人去跟芷彤說一聲，就說你說的讓芷彤跟着我多親近一下，跟嬤嬤學學規矩。芷彤想跟王嬤嬤學規矩呢，又害怕老太太不願意，你去說一聲也解了她的圍。”若兮也沒忘了芷彤的爲難。
蕭琦一聽臉上露出笑容來，“成，我去找趙嬤嬤去，她是母親跟前的人，她說了就是母親的意思，別人再不能多嘴的。”
“嗯，別讓芷彤爲難，她比你更不容易呢，她現在住在哪呢？”若兮隨口問道。
“還跟老太太住在一起，她和芷玉都住在老太太的偏院裡呢。”蕭琦嘆口氣心中很是不滿。
“這樣吧，我回頭抽時間把咱們隔壁的院子收拾一下給她住，姑娘大了也該挪出來纔對，哪能老是叨擾老太太讓她來人家煩心呢，瞅個機會我來說吧。”若兮眼珠一轉立即明白過來，這哪裡是疼愛呀，這是捏了做人質呢。
蕭琦眼一下亮了，“能成？”
“能成，看我的，回頭我忙過這兩日去跟趙嬤嬤商量一下，敲個邊鼓母親定是願意的，我不信她心裡不疼閨女。”若兮調皮的笑道。
“成，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開口就是了。”蕭琦當即高興地搓搓手，這可是個好消息。
他一直都擔心芷彤被老太太養歪了，母親又沒太多辦法，妹妹一天天大了，以後要說親，什麼都不會可怎麼得了呢，她是要做大婦的，看到陌生人都膽怯可怎麼見人啊！
有了若兮這話，在讓王嬤嬤好生調教個二三年也就能成了，她心裡也能放心點，靠母親實在是……。
“你放心吧，我知你心裡想的什麼，這事我一準給你辦利索了。”若兮揚起好看的薄菱脣笑道，一臉的善解人意。
蕭琦長長的徐口氣，“妹妹的事就勞煩夫人費心了，妹妹性子太軟了，好歹也要教會她拿主意才行，總不能連手裡的奴才都拿捏不住吧。”
“嗯，是這個理。”若兮也贊同的點頭。
“晚上吃什麼，我晚上回來吃。”蕭琦打算去書房了。
“晚上不在正院吃的話，咱們自己吃點可口的，天越來越熱了，吃點清淡的好不好在給你煲個湯。涼麪？”若兮擡頭問道。
“成，就吃涼麪，我愛吃這個，伴那個蝦醬味好得很。”蕭琦吃過若兮家裡做的蝦醬和蟹醬，一直讚不絕口。
“好。”若兮笑笑點頭。
蕭琦去了書房忙活自己的事去了，若兮帶着白朮和青玉一起整理嫁妝，把緊着要用的東西拿出來，藥材等也要重新規整一下，還有寶石首飾等也要收拾出來，古董字畫也要再檢查一下，把蕭琦喜歡的拿出來送與他，布料都單獨揀出來能用的就用了，這布料不宜久放。
若兮帶着人忙活了一下午，才堪堪整理了個頭，拎了兩張名家字畫丟給青玉，“拿去給你們主子爺玩去吧，你和染墨抽空把書房的賬目弄出來，我可不給你抽時間，你自己想辦法去，我這也忙得要用人呢，順便幫我問問看，院裡還缺個二等小丫頭，你去給我找個可靠的來。要懂規矩的。”
“是，您就放心吧，這點活不用主子惦記，我們抽時間就弄出來了，以前我偷懶我不想和她爭鋒，她也不容易。”青玉懂事的點點頭。
若兮這才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晚上不用去請安，正院那邊也說了自己在房裡吃就好了，除了大廚房送來的份例菜之外，若兮還在小廚房讓人弄了幾樣清淡的素菜和湯，下了銀絲面用冰鎮一下，伴了蝦油小菜，爽滑鮮香，蕭琦一口氣吃了兩大碗，連着菜也吃得七七八八了，這才滿足的擦了嘴。
吃過飯後若兮給蕭琦泡了杯白茶，“晚上別喝濃茶，喝點着個吧。”
“還是你心細，那字畫是你帶來的，想不到你真有這麼多真跡啊，真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啊！”蕭琦砸吧着嘴，還沉浸在其中。
若兮抿嘴一笑，“都是我爹收集來的，我娘一股腦都給我裝上了。我那箱子裡還有呢，你要喜歡就拿去玩去，本來就是個玩物。”
“自是要看的，我愛得不行。對了我聽說你要個二等丫頭？”蕭琦想起一事問道。
“是啊，你有合適的人麼？”(未完待續)
113章脾氣
“還真是有呢，趙嬤嬤託人來跟我說，想給她孫女謀個缺，害怕去了別的院子受委屈，想着在你跟前幹最好，你覺得呢？”蕭琦笑着問道。
若兮琢磨了一下，“這是跟我投誠的意思？爲的什麼？”她並不急着欣喜，反倒要先問個爲什麼再說。
“趙嬤嬤老了，爲了維護我娘沒少得罪人，如今想給兒子孫子求個安穩，另外也就是想擱我跟前讓你我護着些。”蕭琦對趙嬤嬤還是能認可的，一直多方維護他，給他說好話打圓場，這情份他記着呢。
若兮想了想點頭道：“要是這樣到是可以，讓她抽個時間把人送過來吧。”
“成。”
“嗯，趙嬤嬤這人在母親跟前很有臉面，能做母親一半的主，有她幫你說句好話，我也就放心了。”蕭琦語焉不詳，但若兮是個靈透的人，她聽懂了，白嫩細滑的臉頰上透出幾分紅暈來。
“傻瓜，母親待我蠻好的，並無不妥。婆婆調/教兒媳是應該的，女人家的事你不要插手，我能行的。”若兮還是爲他這份關心心裡熨燙着。
蕭琦伸手將若兮散落在臉龐的碎髮爲她別在腦後，目光溫柔而憐惜，“我母親性子高傲但沒有壞心眼，就是有時候有點固執和左性，你多擔待些，她守寡多年又一直被老太太壓着，也受了很多委屈不能爲外人道，養成了凡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格，上次你母親被二嬸爲難她確實不該旁觀不動，我跟你道個歉。有什麼委屈你跟我說，我去和她說免得讓她爲難你。”
子不言母之過，對他這個兒子都表現的很清冷。何況是兒媳婦的家人，更是不願意伸手幫忙了。蕭琦只能替母親道歉了。
若兮聽了這話心裡也是有些唏噓複雜的，李氏那次作爲確實讓她非常生氣，可如今再看安國候府，李氏其實也不容易，算了反正她是兒媳，敬着讓着守着本分也就是了。用不着太過親密。只要蕭琦不覺得自己有錯就成了。
“我知道。我原是很生氣的，做兒媳她怎麼對我我都不會說什麼，但我娘何錯之有呢？當時我真是心酸的厲害。難道商戶之家就該去死麼？拿我們錢的時候可沒嫌棄我們酸臭呢？怎麼到結親的時候就這樣嫌棄我呢。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過去也就過去了，我娘都不怪她了，我也不能怪母親的，我娘說都是寡婦她知道母親不容易。過去就算了吧。”
若兮眼圈一紅拿着帕子擦擦眼淚，委屈是一定要說的。要說我一點不怪罪那是假話，但怎麼說要講究個分寸，搬出她娘來效果更好，我娘大度不怪你們母子。我是晚輩也不怪你娘，可你也得知道我們母女的委屈才是。
蕭琦嘆了口氣將她摟進懷中緊緊的抱着，“我知道岳母是個心胸豁達通透的人。我都知道呢。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吧。”
“嗯，你放心。她是母親是長輩，我自當該敬着的，我不會讓外人看笑話的，若有衝突也是我該先讓一步纔是道理呢，我懂。”若兮乖巧之極的先一步表態。
“兮兒能娶你是我的福氣，委屈你了。”蕭琦輕輕的在她額頭印了個吻，若兮滿面嬌羞依偎在他寬闊的懷裡。
二人緊緊的依靠在一起，昏黃的燈光映照着他們的身上落下成雙成對的身影，看上去是那麼的美好溫馨。
王嬤嬤偷偷的望了眼裡面的人，眉眼笑的都眯成一條縫了，青玉懵懂看王嬤嬤擋在屋門口，也知道不方便進去，說了一聲就跑去玩了。
倒是青瑛回屋洗了把臉歇了一會子，不知道是想通了還是知錯了，收拾的齊整鮮亮來了，見着王嬤嬤先給請了禮，“給嬤嬤請安，奴婢給主子賠罪來了。”
王嬤嬤打眼一擡，瞧見她穿着一身桃紅色的襖子松花色的比甲，淺紫的羅裙倒顯得身姿曼妙，紅腫的眼襯出幾分楚楚可憐來。
她冷哼一聲，“爺和奶奶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青瑛咬了咬脣，眼中劃過一抹不甘之色，“嬤嬤，您就行行好吧，讓我見奶奶一面。”
王默默擡起頭望着她似笑非笑，“青瑛，你這套別再我跟前使，你哄不了我，還想要臉面的就趕緊回去，真等奶奶發了邪火把你賣了你可就哭不出來了，我相信爺不會替你說話的，要幫你下午早就開口了，不用等到這會子。回去吧，別在我跟前裝腔作勢的。人得先學會要臉皮，不要臉的那是畜生！”
王嬤嬤口氣輕蔑狠辣，半點面子都不給她留，在她看來這樣沒腦子還要上杆子顯眼，實在只能做茶餘飯後的笑料了，她連出手的興趣都沒有。
青瑛紫漲這臉皮躊躇着不肯走，青玉湊屋裡出來了，“青瑛念在我們一塊學規矩的情分上，我最後勸你一句，別把爺最後那點情分都磨光了，那你連一幅嫁妝都不會有了。”
青瑛臉一會青一會紅臉色變來變去煞是精彩，“你從來就只會說風涼話，可曾看到我的不容易，我有什麼錯？”她憤怒而絕望的低吼着，眼淚順腮而下。
青玉嘆息一聲搖搖頭，“這高門大院的富貴不是那麼好享受的，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言盡於此，以後你我的情分就在這了結了，以後大路朝天我們各走半天。”
她望着青瑛佈滿淚水的臉，眼裡閃過失望嘆息的味道，心裡還是沉甸甸的有些難受，到底她們還是漸行漸遠了，兒時的情分已經磨的一滴都不剩了。
“哼！你當然看不起我們這些老交情了，到底你攀了高枝了，不對！你從來都比我有底氣多了，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爺始終都那麼信任你，不肯懷疑你半分，我從來就不喜歡你。我用了那麼多辛苦纔來到爺的院子伺候，可你卻輕輕鬆鬆得到了，卻還不珍惜，最會拿巧扮乖討爺歡心，我恨不得你去死！明明我比你強的多了，憑什麼好都讓你得了去。我不服！”
青瑛面目猙獰的嘶吼着，眼裡帶着深沉的恨意。有誰知道她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血淚。而青玉只要她娘去說一句話，這些她就輕而易舉的得到了，不管自己做了多少小動作。告了多少黑狀，都不能動搖她在爺心裡的地位，憑什麼？難道就因爲她爹是管事麼？他是家奴我是外面買來的所以就不信我麼？
青玉冷眼看着她，微微搖頭。“我看你是想富貴想瘋了，懶得和你計較。”說完轉身去了茶房。
青瑛憤怒的捏緊了拳頭。一言不發站在那裡沉默着不肯走，雙眼定定的望着堂屋，眼裡帶着濃郁而決絕的恨意。
王嬤嬤微微皺眉，這個青瑛怎麼如此執拗。看來要小心一些纔是了，免得再陰溝裡翻了船。
外面的動靜不小，不過若兮賴在蕭琦懷裡抱着他撒嬌纏磨。蕭琦也就順勢假裝沒聽見，對青瑛心裡真的是很失望了。總念着最後一點情分，把她嫁個好人家這也算全了彼此的情分，他並不想鬧的太難看了。
讓底下人看着自己身邊伺候的都不願意留一點臉面，讓他們寒了心，總要給條好出路，其他奴才們也都看着呢。
蕭琦捏捏若兮的鼻子，調笑道：“小醋罈子，我本來也沒打算出去，青玉去了就是我的意思，你呀緊張個什麼勁，我再混還能爲了一個奴才給你沒臉不成，那我成什麼了？”
若兮心虛的撅撅嘴，抱緊他的腰身，“我也不是非和她爲難不可，是她先爲難我的。我不管是誰敢搶我的人搶我的東西，我一律趕盡殺絕，片瓦不留。我就是這樣的性格，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的小兔子，什麼狗屁溫婉別在這要求我，我柳若兮投一百次胎也學不了我孃的隱忍和好脾氣。”
她目光定定的望着蕭琦的眼睛，有些話還是趁早說開了好，兩口子過日子，哪能藏一輩子呢，早晚會露餡的，倒不如現在就說清了以後彼此相處起來也不用天天都帶着面具。
蕭琦愣了一下，緊接着哈哈大笑，笑聲愉悅而歡快，聲音很大傳出了屋外去。
王嬤嬤低着頭把玩着手裡的紫檀手串默不作聲，嘴角微微揚起淺淺的弧度，顯然心情也是很好的。
只有站在門外逗留許久不肯走的青瑛，臉色蒼白難堪，從來在自己這，爺沒見這樣開懷過，難道她就真的有那麼大魅力麼？憑什麼啊？不過是個商戶女，誰又比誰高貴不成？
王嬤嬤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瞅了她一眼，眼裡滿是不屑和嘲諷之意，一句話都不用說就讓青瑛難堪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直覺臉皮如火燒一般，悲憤不已的哭着跑了。
外面的動靜始終都不能驚擾屋裡纏綿的二人，若兮似乎聽到青瑛走了，心情驟然好了起來，抱着蕭琦像個孩子一樣高興，好像搶到了好吃的糖果，笑的滿臉孩子氣，把腦袋縮在他脖子裡嘻嘻哈哈的笑的好不開心。
“就這麼開心麼？”蕭琦顯然弄不懂女人心。
若兮揚起明媚的笑臉，“就是很開心啊！”
“好吧，你高興就好。”蕭琦無奈的搖頭，卻也出奇的露出笑容來。
環抱着她柔軟沁香的嬌軀，蕭琦不自覺的蕭府竄起一股火來，若兮害羞的動了動身子，紅着臉討饒，“別，我還疼着呢。”她貼着他的胸膛揚起小臉，水濛濛的大眼透出兩分委屈來，撅着嘴撒嬌。
蕭琦低下頭覆在她鮮花般嬌嫩的脣上，輾轉反側親吻着允吸着，脣舌交纏纏綿不休，屋內似乎都升騰起灼熱的旖旎味道來，讓人臉紅心跳。
好半天蕭琦才放開她，嘴角帶着一抹壞壞的笑，“今兒饒了你。”颳了下她的小鼻子，眼裡滿是寵溺。
若兮不好意思的吐吐舌，縮在他懷裡，慵懶的樣，散着頭髮披在他胳膊上，好像黑色的雲緞，在燭光下透着一圈圈的光暈，散發着迷濛瀲灩的美來。
蕭琦着迷的望着她明豔魅惑的臉龐，眼裡盡是迷醉和欣喜，蜻蜓點水般親吻着她的額頭，眉眼，好似羽毛輕輕刷過她的臉，若兮有些癢嘻嘻的笑着，伸手去撓他咯吱窩，二人笑鬧在牀上咯咯咯笑個不停。
夜深了，夫妻二人相擁而眠，蕭琦摟着若兮望着她的睡顏，心忽然變得安心起來，這個女人足夠堅強勇敢，不會像她母親一樣柔弱不堪一擊，她有足夠的力量和自己並肩作戰。
替她掖了掖背角，嘴角揚起一個踏實的笑容，閉上眼沉沉的睡了過去，很久都沒有這樣睡個踏實覺了，真好！
第二日一大早青玉就掐了點敲了門，“奶奶，該起了，要去給老太太和夫人請安，起晚了可不好。”
若兮睜開眼立即翻身起牀，發現蕭琦已經不在了，揚聲道：“進來吧。”
青玉拿着衣裳白朮端着洗臉水魚貫而入，伺候若兮穿衣洗漱，間歇時若兮問道：“你家爺呢？”
青玉擡頭笑道：“爺自小習武，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練拳的，這會子在外院練拳呢，這個時辰也該回來了。”
若兮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早點準備好了麼？以後早點要準備的豐盛一些，尤其是大爺在的時候，早起吃好一天才精神。”
“您放心，早點已經準備好了，奶奶想吃些什麼，有粥還有羊//奶和銀絲麪點心小菜。”青玉一一介紹着。
“嗯，上點饅頭*給我，我一會去請安要伺候老太太的。”若兮想了下說道。
自打來了蕭府連生活習慣都改了，以往早起不吃這麼飽的，但看了昨日的情形，以後早起都要吃飽飽的去，一站就是一上午直到中午都撈不着板凳坐一下，不吃飽根本站不住的。
青玉點點頭，“奴婢知道了。今兒管事過來問呢，說是奶奶田莊上的管事託人問話，以後近郊莊子上的吃食怎麼個送法？”
若兮想了想說道：“過幾日再送，我使人通知他們的，大房的份例可夠？”
青玉明白若兮的意思，搖頭嘆息，“夠也不夠，月例銀子是沒少過，每年的份例也沒少給，但多一個子都沒有，基本上這些年全是夫人的嫁妝銀子在貼補着，我們院裡很少有打賞，這個院子基本都是忠心的奴才，不貼心的早就想法子走了，光靠月例銀子連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都不夠，更別說主子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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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章彙報
若兮有些訝異卻也在意料之中，“哦，竟這樣艱難麼？”顯然對老太太的苛刻有些驚訝。&
青玉嘆口氣道：“您住時日長了就知道，面上一點錯沒有，但裡子好不好的只有自己心裡明白了。不說別的主子是一年四季的四身衣裳，奴才是一年兩身，可您想想哪個主子一年四季就可這兩身衣裳穿啊？這不得自己貼補麼？夫人又撈不着管家只能死守自己的院子不被別人下手，這就很不錯了。再想要旁的是什麼都沒有的，表面上是沒虧待過夫人，可這仔細一追究委屈大了去了。
就說二小姐吧，首飾衣料全是夫人貼補的，還得暗暗的不能太明顯，多戴了一件首飾大小姐都要跟老太太唸叨的，老太太立馬就讓去首飾鋪子定做新的來，或是私房給貼補，要是鋪子裡做二小姐還能撈上一星半點的，要是私房那就只能幹看着，總之二小姐決不能越過了大小姐去，不然擎等着受委屈挨扳子吧，二年前有一回小姐去花園時差點被芷玉小姐給推個狗吃屎，幸虧有丫頭做墊背的，要不然臉就磕毀了。”
說着青玉左右看了看，瞧瞧在若兮耳邊透漏着，“爺一生氣打殺了不少奴才，一氣將芷玉小姐跟前的奴才賣的賣，打的打，發了好大一通火氣，最後老太太不得不親自出面安撫爺和夫人，纔算了事。這事有惠玲表姐參合呢這位心毒着呢，二小姐不敢和她爭鋒，爺沒回來之前更是厲害，敢指着小姐鼻子罵呢，夫人好幾次揚言要一頭碰死在金鑾殿呢。一家子都欺負孤寡弱女，就不怕下阿鼻地獄麼！”
說起可憐的芷彤青玉氣的滿臉通紅，大有滿腔苦楚可倒呢。
若兮眉頭緊皺，“怎麼連一個姑娘都容不下麼？這心也太毒辣了些。”
“誰不是呢，這些年二小姐夠委屈的了，儘量不爭不搶的，就這還看不順眼。幾次三番惠玲都攢斗大小姐想讓她毀容不可。要不是老太太責罰了芷玉小姐，哼！還有的鬧呢。”青玉冷哼一聲，那位可是個毒辣的。比她娘還厲害呢，也不知跟誰學的。
“嗯，我知道了，看來真的想辦法把芷彤早點挪出來纔好。”若兮喃喃自語道。
“那感情好。夫人想了好幾次辦法都沒能讓老太太點頭，若是奶奶能做成。夫人定是很高興的。”青玉話中隱含着一點高興期待的意思。
若兮沒有吭聲，在心裡默默計劃着，看來這芷彤比自己想的還要艱難些，自己有必要使點非常手段。不然還不一定能把人接出來呢，要想一勞永逸還是要給點顏色看看才行，這會子倒不急了。
等若兮收拾好了自己。蕭琦也回來了，洗了把臉就準備吃點早飯。“你多吃些，每日早起要站規矩，不多吃點怕是站不住呢。”
若兮嘴角露出一抹甜笑來，“你放心，我身子骨好着呢。”
“委屈你了，再忍忍。”蕭琦板着臉有些不悅的樣子。
若兮笑了笑並不在意，這男人能知冷知熱的懂自己的辛苦和委屈，她再辛苦也不委屈了。
若兮吃了兩個雜糧小饅頭和一大碗*，外帶幾個小籠包子，一點小菜，胃口極好，看的蕭琦也吃了不少。
笑道：“跟你吃飯真是香。”
若兮仰頭笑了，“我是不是吃太多了？你別笑話我。”她身子骨一向好跑動的也多吃的也就多些。
“誰說的，這點子算什麼。你別學那些姑娘們吃飯跟貓食似得，身子骨弱的風一吹就倒，還怎麼延綿子嗣？我可不喜歡那樣的，瘦的跟難民似得，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被虐待了呢。”他沒好氣的搖頭。
若兮笑笑也不吭聲，她還沒有孩子呢，可不敢節食減肥，再把身體弄壞了生不了孩子那纔是笑話呢。要緊有了孩子才能站穩腳跟呢，這可是大事疏忽不得。
“我聽青玉說芷彤的境況很不好啊，芷玉那麼毒辣麼？”若兮也有些納悶，一個小姑娘怎麼那麼毒啊。
蕭琦嘆口氣，“她那性子有多半是被二叔一家子逼出來的，老太太漠視不管，二嬸也當看不見，芷玉妒恨妹妹長得好，跟着惠玲越學越歪幾次三番鬧騰都有惠玲在背後伸手，芷玉脾氣暴頭腦簡單是個炮仗，一點就着，偏偏身邊沒跟個好人，和芷彤的關係越來越差，這也是我非常討厭馬惠玲的緣故，事事爭鋒心狠手辣，誰都容不下還喜歡在我跟前裝好人，裝柔弱，讓人噁心的很！芷玉被我下狠手打死兩個奴才，纔有所收斂。可即便這樣芷彤委屈也沒少受，可我不能一天到晚都呆在後宅裡，只能眼看着她受委屈，我娘那性子你也能看出來些，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開口的人。”
“既然這樣，我想想辦法儘快把她挪出來纔好，不然再過兩年這性子就掰不過來了，我瞧着妹妹心裡是有數的，不過膽子小了些，如今我進了門也是她的依仗呢，慢慢教着就能好起來，要緊的是你在外面留心着，若有好的年輕後生記在心裡，免得讓人打個措手不及，眼瞅着就十三了，也該到時候了。”若兮想的更長遠一些，眼瞎這點苦頭不算什麼，嫁得好纔算完事呢，不然真個被老太太賣了，那纔是麻煩事呢。
蕭琦心裡一驚，眼裡突然閃現出一抹驚色，若兮若是不提醒他真個就忘了，還以爲是那個扎着小辮的奶娃娃呢，這會子一算歲數可不就是該準備起來了麼。
“我知道了，規矩的事還要你多盡心受累。”蕭琦柔聲開口，眼裡多了些溫柔之色。
若兮笑道：“你放心吧，等我好好琢磨一回，定能把事給你辦成了。”
“有你幫着我，我可省心多了。”蕭琦長舒一口氣。
吃過飯蕭琦去了前院書房忙活，若兮則帶着青玉和紅菱前往正院給老太太和李氏請安。這是每日早起必做的功課。
早先進來就打聽過了，李氏先給老太太請安，而她則要先去給李氏請安，然後一起往老太太那去才行。
若兮到了李氏的堂屋門口，趙嬤嬤早就得了消息迎了出來，“奶奶少坐一會，我們夫人馬上就好。您來的可真早。”
若兮淺淺一笑。“我想早點來伺候母親，生怕自己起晚了鬧笑話，嬤嬤別怪我。我在這多等一會不怕的。”
她並不急着進去，揣度着李氏可能還沒有梳好頭可能不樂意披頭散髮的見人，先告了個罪。
趙嬤嬤立刻露出幾分滿意的笑容來，並讓人給她上了一杯熱茶。“我們夫人和善好伺候，奶奶不用拘謹。以後再晚個一刻鐘也可。”
這是主動透漏李氏的作息時間了。若兮知己的笑道：“是。前兒我跟大爺說我院子少了二等丫頭呢，不知道嬤嬤有沒有合適的人給我推薦一下，我初來乍到的也不知道哪個好那個不好，有心想問有怕人笑話我不知事。想着嬤嬤經驗比我老，還望您給個建議呢。”
趙嬤嬤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真誠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原不過是個小事。不過還是要問過夫人才好呢。”說着拿眼朝裡面溜了一眼。
若兮頓時明白過來，笑道：“說的是呢。我就是想請教母親呢，我院子裡張嬤嬤是老人了，如今我讓她管着院子裡的事呢。青玉和染墨統管着書房的賬目。”
趙嬤嬤一聽更是滿意了，沒有急着換上自己的人，反倒是歸攏了以前的舊人，很是有一番計量的，這就很不錯，夫人定能滿意了。
“奶奶英明，張嬤嬤一直都是伺候大爺的，最是可靠的。青玉這丫頭雖然貪玩了點但正事很能拿的出手，我恍惚聽說青瑛犯了錯了？昨個夫人還問起呢，我琢磨着是青瑛犯了錯不然奶奶不能揪着她不放的，少奶奶什麼樣的人，那會跟一個奴才計較呢，夫人也沒說什麼，只說咱們這樣的人家還是要寬和爲主。”她輕輕的點了點若兮。
若兮在心裡嗤笑，寬和，寬和到自己閨女受委屈都不能撐腰，這也是奇談了。
面上還是笑的羞澀甜美，“母親說的是呢，不過青瑛確實犯了大錯的。書房的賬目一直是她在弄，但少了不少銀子和東西，如今我讓人染墨查賬呢，我說了以前的事就算了權當看在大爺的面子上，她伺候爺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但這賬是沒法再給她了，免得底下人有樣學樣各個都伸手撈錢可怎麼得了呢。”
趙嬤嬤驚了一跳，問道：“可是真事？我原還以爲是小錯呢？”
她拍着胸脯一臉不敢置信的樣。
若兮淺笑道：“光去年就少了幾十兩銀子，這還不包括少了的東西呢，以前的賬還沒查呢。我今兒也就是來說這事的，這樣的大事我哪敢自專，特意過來回母親的。”臉上帶出一抹淺笑來，多了幾分自信和從容之態。
趙嬤嬤心裡暗自砸吧嘴，這位纔是個厲害的呢，以後自己也得警醒着呢纔對。
二人正說着屋裡出來個漂亮的丫頭，朝若兮行了個禮，脆生生的說道：“給少奶奶請安，夫人說讓您進去呢。”
“嗯，有勞姐姐了。”若兮笑了笑，紅菱立即奉上一個荷包，裡面有點碎銀子。
丫頭接了過來笑道：“不敢當奶奶這句姐姐，奴婢月嬌，奶奶有事儘管吩咐。”
“有勞了。”若兮點頭微笑。
若兮進了門留下紅菱和青玉跟月嬌月茹搭話，這二人是李氏的大丫鬟，在李氏跟前也是很有臉面，閻王好見小鬼難搪，總要有個面子情纔好。
趙嬤嬤落後若兮一步也進了屋裡，李氏正在喝熱熱的奶茶，看到若曦眼皮一耷，“你來了。來的可真早，以後不用那麼早來，我這也沒什麼事。”
“夫人，剛纔奶奶還跟老奴說院子裡少個二等丫頭想跟您回報一下，問我能不能給介紹個可靠的人呢，您說奶奶是不是太謹慎了些。”趙嬤嬤笑着說道。
李氏的眼裡多了些溫色，“嗯，我記得你孫女不是也夠歲數了麼？不如就去伺候琪哥吧，學幾年規矩也好找人家不是？”說着看向趙嬤嬤，早前就跟她提過這事，記在心裡呢。
趙嬤嬤一臉感動的笑了，“那感情好，就是少奶奶嫌不嫌棄咱們。”
若兮笑道：“嬤嬤的孫女定是可靠的，別的可以學這忠心二字最是要緊的。”
“這您就儘管放心吧，保證沒問題。對了夫人，青瑛這丫頭心大了呀。”趙嬤嬤話音一轉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李氏一擡眼疑惑的看向若兮，“哦，可是出了什麼事不成？昨個你院子鬧的挺厲害呢。”
若兮淡淡一笑，“青瑛管着書房賬目幾年，銀子和庫房的東西都少了很多，昨個染墨親自看的賬，她不會做賬一眼就看出毛病來了，都不用人翻騰，少說有一二百兩的漏洞，這只是去年一年的，還有以前的沒看呢。要緊的是脾氣還挺大，擋着滿院子的奴才就幹跳出來跟我頂嘴，大有讓爺壓着我爲她出頭的意思，原來蕭家的奴才連主子都可以不放在眼裡的，這樣的在柳家是再不能留，我肯定要打出去的。再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奴才！”她冷哼一聲，滿臉不屑。
李氏臉色瞬間拉下來，將茶盅放在茶几上重重的磕了一下，“竟然有這樣的事，我還說她伺候琪哥一向盡心盡力，是個懂事的，沒想到也能幹出這樣的事來。這樣的奴才很該打出去纔是，你怎麼還留着？”說着聲音也揚高了。
若兮委屈的低下頭。“到底她伺候了大爺多年，我想着容她一回，扣她半年月例算是懲罰。沒想到她很不服氣還跟我嗆聲來着，我這脾氣一上來就給他個沒臉，如今怕是還在屋裡哭呢，大爺氣她不自重，說等我忙過勁了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也就完了，我想着怎麼也要給副嫁妝纔好出門呢，我身邊大丫頭出嫁時五十兩銀子外加五十畝良田贖身做良民，布料首飾另算，我琢磨着給她也是這個標準，母親看合適不？總要讓底下人看着大爺是個寬和優待下人的主子呢。只是這丫頭如今不太好安排了，輕不得重不得，幹什麼都幹不好一幅千金小姐的樣子，我實在是看不上，不樂意她到我跟前幹活，大爺也不要他伺候了，嫌棄她沒顏色競爭找麻煩，只能讓她自己看着乾點什麼得了。”
李氏臉色好看了很多，眼裡多了些讚賞的味道，“五十畝地也太多了，不過是你的一番心意我到不好駁回了，這樣的小事以後不用秉我了，你們自己看着弄就是了。既然青瑛這丫頭不老實，你看着打發了也就是了，不過是個丫頭片子哪還能缺了琪哥伺候的人呢，我瞧着青玉就很不錯麼。”她滿不在意的揮揮手說道，對青瑛的死活並不關心，她關心的是兒子的名聲和臉面，這兩樣齊全了就行，其他都不要緊。
若兮心裡送了口氣看樣子是捏準脈了，以後就照這個方子走了。
“很是呢，青玉伶俐的很，脾氣也直爽對了我的胃口，如今我在府裡走動可離不開這丫頭呢，母親我還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是關於妹妹的。”她試探着小心翼翼的開了口。(未完待續)
115章挑刺
李氏一聽坐直了身子，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你妹妹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
若兮笑着擺手，“母親別慌，並無大事，是這樣的妹妹昨個跟我悄悄說想跟王嬤嬤學點規矩，有些要緊的東西那邊並不肯教，妹妹又是個好學的。 し何況我冷瞧着妹妹的脾氣太過柔順，怕是弄不過芷玉那脾氣吧，早點挪出來對妹妹也是好的，讓王嬤嬤細心教導二三年也就不差什麼了，到底是咱們長房的嫡長女，規矩學好了找個好人家不算難事呢。
這是我自己一點想頭，昨和大爺說了幾句，大爺也是這個意思，心裡憂心妹妹脾氣太軟以後要吃虧，在家都鬧不過芷玉出了門子還有妯娌小姑子呢，那吃了虧又該怎麼辦呢我想着今年妹妹也眼瞅着翻過年就十三了，有些事咱們可得提前抓起來，不然鬧個措手不及，女兒家名聲可不比大爺這爺們，一點都不能有瑕疵啊母親您說呢我年輕不懂事，事事都要提前想個幾遍，生怕不周全了，特意過來請母親示下呢。”
李氏沉吟半響後，臉色有些動容，看待若兮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嘆口氣道：“難道你這樣爲你妹妹想着，我心裡高興得很。你說的我不是沒想過，也不是沒做過努力，可老太太疼芷彤，捨不得呢。”說到最後臉上都有些抽搐了，不知是個什麼表情，反正不是感激。
若兮冷笑一聲，“這怕什麼，如今我來了很該給妹妹幫點忙纔是呢，只要母親心裡定了主意這事就好辦多了，您要是信得過我。這事您給我打邊鼓，我一準把妹妹接出來，院子我都想好了，就在我們正院旁邊那個院子，以前是她姑姑住的，正經嫡長女該住的地方，姑姑嫁人都這麼多年了。院子也空着沒白的浪費了。有些事自己不爭等着誰白送咱們不成。”
李氏倒抽一口氣。有些不敢相信她真敢想啊，那不是撓了老太太的肺管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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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姑姑時不時還要回來住呢還有思倩經常回來住的，他們肯定不會依的。不行的。”李氏一想起那個能鬧騰的小姑子頭就疼的很，當即否決了這個院子的提議。
若兮淺笑着說道：“鬧肯定是會鬧的，不過思倩不一定會贏得過妹妹呢，我在趙家遇到過思倩。結果思倩被孫家老太太給懲罰了，如今還在禁閉當中呢。妹妹性子太軟了。要學會爭才行，如果遇到事就往後躲，是個人都能欺負她了。”她好整以暇的望着李氏，並不強迫卻是一番真心。
不過是看在芷彤兩三次和善的對待自己。不忍自己小姑子委屈罷了，若是李氏堅決不讓那就算了，反正她盡力了。
李氏還是有些猶豫。趙嬤嬤卻是忍不得了，“夫人。老奴說句僭越的話，我寧願我孫女像奶奶一樣的脾氣，寧可她像芷玉小姐那樣的跋扈，我也不願意她被人欺負啊。”
心說難道和你一樣處處忍讓，日日受委屈麼那不是笑死人了麼
李氏驚訝的看着趙嬤嬤，奇怪他怎麼向着若兮不幫着自己呢，“可這個家你是知道的，若兮剛來不瞭解情況，難道你也不瞭解麼”
趙嬤嬤卻氣定神閒的開口道：“我認同奶奶說的一句話，凡事要自己去爭取的，怕這怕那什麼都不敢搶，那最後連自己的東西都保不住的。小姐是安國候的嫡長女，過得日子還不如一個庶女順遂呢，憑什麼啊倒不如與讓奶奶帶去教教，起碼要自己立的起來纔對啊，將來小姐也要嫁人，也會有妯娌小姑子啊，若是遇到個芷玉小姐一樣的小姑子該怎麼辦您能天天幫着打架去還是奶奶天天去幫忙去爭個首飾爭兩匹布料穿穿”
李氏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心裡知道女兒像自己其實並不好，但卻沒法子幫女兒，猶豫了半響才低着頭說道：“你打算怎麼做呢”
若兮笑了笑，“我讓妹妹幫大爺做件衣裳，我承了妹妹的人情怎麼也要表示一下，這禮物有所差別對待也是人之常情，芷玉的性子用不着我做什麼，自己就能跳起來，到時候母親看我的幫我敲個邊鼓就行，我保證能順利幫妹妹挪個院子，還要老太太親自點頭答應，就看母親肯不肯相信我了。”
李氏望着若兮自信從容的臉龐，心裡微微有些嘆息，怪不得琪哥這樣寶貝她，這堅強爽利的性子真是比很多世家女不逞多讓，做當家主母是足夠了，比自己強了很多，也許讓她試試女兒真的而不用再受苦，能過兩年鬆快的日子呢。
“好，我答應你，到時候我看你臉色行事如何”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那您就瞧好吧，我服侍母親用膳”若兮趕緊上前一步垂首聽訓。
李氏笑了笑，態度和煦了很多，扶着她的手站了起來，“我一向都是去正院用早飯的。”
若兮一下就明瞭過來，這是和女兒同吃的意思，也是個保護的意思，好歹能見着女兒一面，吃頓飯看一眼也是好的。
“母親一片慈母之心，妹妹心裡都明白呢，妹妹是個靈透的人，要不然也不能主動找我來學規矩了，有這點比什麼都強。”若兮笑着安慰李氏。
“我只盼着她能平安高興就成，有些事我有心無力，你幫着我多照顧些你妹妹。”李氏眼裡帶了期盼的色彩。
“您放心，大爺惦記着妹妹呢。”若兮不提自己先說蕭琦。
李氏果然眉眼抒懷了很多，“琪哥是個重情義的孩子，我知道呢。”
“很是呢，我想着妹妹也閒着，讓她給大爺做個鞋子這樣的小物件，大爺聽說了嘴上不說眼裡是高興地，讓我多看顧妹妹，缺什麼少什麼朝他要呢，生怕委屈了妹妹呢。”若兮知道說什麼才能讓李氏高興。她高興了就能少找自己麻煩不是。
果然李氏一聽臉上多了些喜色，“是呢，姑娘家可不就是做些個繡活麼，往日裡也沒少繡不過這孩子內秀，不愛說話也不會撒嬌，他哥又是個硬脾氣，更不會說話。以後有你在幫着多說和一下。我也就放心了。”李氏對若兮態度和軟了很多，心裡也沒忘了趙嬤嬤的提醒，到底將來女兒出了門子還是要嫂子幫着給撐腰呢。男人哪懂內宅的事啊，她作爲寡婦也不好上女婿門上去吧。
“您放心，妹妹性子溫婉柔順，我和妹妹定能處的好呢。等我閒了和妹妹一起做繡活也是好的。”若兮笑着開口。
“是呢。你多教教她，你繡活出彩少有人能比。她不如你呢。”李氏倒是實話實說並無隱瞞。
“好啊，等我看過妹妹的活再說，妹妹的性子比我強，我師父就說我性子太燥了。要狠磨呢。”若兮笑着調侃。
李氏沒接口，只是含笑聽着，其實心裡也是不認同若兮這樣冷硬的脾氣。可不得不說若兮很能適應蕭家這樣沒規矩的人家，立得住。換了自己閨女怕是要被啃的骨頭都不剩了。
二人一起來到正院，老太太已經收拾好了，李氏上前一步溫婉笑道：“給母親請安。”
若兮也緊跟其後，“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和顏悅色的點頭笑道：“好，起來吧。”
“謝老太太。”若兮先扶着李氏坐在旁邊的圈背椅上，自己才坐在下下手位置上。
丫鬟們給三人上了茶，悄悄退了下去，這時芷彤進來了，瞧見了若兮友好的笑笑，先給老太太請了安，有給李氏和若兮也問了安，若兮和她彼此還了禮，這才坐了下來歇口氣。
“妹妹也起的這樣早啊”若兮瞧見她起的不比自己晚多少啊，這還是個孩子呢一步都不肯踏錯的樣，真是讓人心疼啊。
芷彤淺淺的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我也無事就想着早點來侍奉祖母。”
每日早起都要給祖母奉茶說笑解悶的，無事了也要回去私下裡多練練規矩，雖說孫嬤嬤有些藏私，但禮儀規矩確實一視同仁的教導的，她不會別的可以多練練這個，總是沒錯的。
若兮點頭讚道：“到底是老太太和母親教的好，妹妹真是孝順。芷玉妹妹身體好些了麼也怪我說話不夠委婉氣着妹妹了，怎麼沒見妹妹來給老太太請安呢是不是身體還沒好啊，要不要拿大爺的帖子去請個太醫來看看吧，姑娘家的可不好落了病去。”
言語間不乏關心，卻字字透着機鋒，明理暗裡說芷玉沒有規矩，更是有意提醒老太太，做人太偏心，那個就可勁縱容着，這個就跟丫鬟似得伺候你，你良心能安麼
老太太捻動了一下手上的佛珠，笑道：“倒也不用，那丫頭是小毛病了，歇個三兩日就能好，她脾氣大你是當嫂子的，多讓着些也就是了。”
若兮立刻點頭應道：“這是自然的，我當嫂子的自當該讓着妹妹的，我性子直有什麼不妥的我就直接開口說了。我也是爲了妹妹好，妹妹將來也要出門子的，規矩學不好可是大事呢，我身邊王嬤嬤也是宮裡出來的，不若讓她來調教一下兩位妹妹如何”
老太太笑了一下，“你剛來你不知道，賢妃身邊的孫嬤嬤教導着他們呢，倒不好再託了別人呢。”
“哦，原來如此，所以芷玉妹妹就學成那樣啊新婚夜就敢惦記嫂子的嫁妝啊，請安時更是敢不接嫂子的茶碗，這嬤嬤該不是拿大不想好好教吧哎呦母親，要不要我拜託王嬤嬤教導芷彤啊，這要是也學歪了，可不好擰回來呢。”她譏嘲的笑道，又轉頭朝李氏看去，眼裡帶着探究的意思。
李氏想了想說道：“也好，孫嬤嬤教導芷玉就很費力了，哪是嬤嬤教的不好呢，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的，怎好怪嬤嬤呢，嬤嬤日日請示彙報很用心的。母親要不然就讓王嬤嬤教導芷彤吧，省的兩個孩子在一處總是拌嘴，您說呢”
老太太拿眼梭了一下若兮，若兮一臉平和淡然，思考良久最後才道：“也好，那就讓王嬤嬤教芷彤吧。”
“那感情好，閒了還可以陪我做個伴，我可高興妹妹來呢。”若兮立刻拍掌笑道，似乎因爲這個才把人弄來的，開心不已。
芷彤趕緊站起來行禮，“以後要叨擾嫂嫂了。”
“妹妹不用這樣客氣，時日長了你就知道了我是個燒糊了的卷子，最是直爽，有一說一的性子，跟我不用客氣。繞着彎跟我說我還弄不明白呢，倒是直來直去的我最喜歡啦”若兮笑容真誠。
“是，我知道嫂嫂性子好容讓我呢。”芷彤也顯得挺開心，眼都笑的彎彎的。
李嬤嬤進來問道：“老太太，要擺膳麼”
“嗯，一起用些吧。”老太太含笑道。
“老太太我伺候您用膳。”若兮知己的立刻站了起來立在老太太身後，一點都不爲難。
老太太手頓了一下，和煦的笑道：“伺候好你母親即可，我有嬤嬤照看呢。”眉眼低垂看不出情緒來。
這時馬氏也過來請安了，還帶着芷玉一起，馬氏先給老太太請了安，芷玉不情不願的給老太太和李氏請安過後就撲了過去，完全無視若兮的存在。
“祖母，你怎麼不等我啊，我還沒吃飯呢。”芷玉巴在老太太的胳膊上撒嬌，下巴微昂起，望着若兮一臉的驕橫和不屑。
若兮笑道：“老太太你瞧瞧，真不是我藏小心眼，這妹妹的規矩真是沒學到位啊，怎麼進來都看不見我的好歹我也是蕭家明媒正娶的媳婦，給我這個嫂子問個安不丟人跌份吧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待我，是二嬸一家子對聖上的賜婚有什麼意見麼”說着目光凌厲的望向馬氏，我不跟小孩說道，我就跟你這個娘說，養了個沒教養的東西。
“你憑什麼說我娘，你不過是個。”芷玉一見她娘被若兮問罪，立刻不樂意了，指着若兮的鼻子就開罵了。
卻不想話還沒說完就同時被老太太和馬氏喝止，“你給我閉嘴”
“你閉嘴”馬氏也急切的呵斥女兒，堵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自己可以任意責罵若兮，但芷玉卻不行，她是晚輩，一個弄不好沒教養沒規矩的帽子就扣她頭上了，將來想說個好親可就難了，再看不上若兮也不能由她的嘴說，她沒這個資格說。沒聽過小姑子指責嫂子的，這樣厲害的姑娘誰家敢要呢。
116章調和
若兮很淡定的看着衆人臉色各異的表情，再次開口道：“老太太，作爲姐姐，她就這麼給芷彤做榜樣麼芷玉可是安國候府的嫡長女，竟然有這樣的姐姐，真是將來怕是要被姐姐連累了。樂文小說”她嘆息一聲。
李氏臉色也有些不好了，對着芷玉就噴道：“你跟馬惠玲好是你自己的事，可你沒有資格議論我兒子的婚事，還輪不到你一個晚輩插手，沒有教養的東西。跟馬惠玲那樣的姑娘玩得好，小心有一天你也跟她一樣沒個好下場”
馬惠玲幹了什麼蕭琦自然不會瞞着她，回來就一五一十的跟蕭家人都說了，言辭之間的輕蔑和不屑毫不掩飾，甚至還說慶幸自己沒娶這樣的女人做媳婦，不然一家子都要倒大黴了，羞得馬氏當場坐不住就衝去了柳家大鬧，結果還被章嬤嬤三言兩語給打回來了。
馬氏頓時羞紅了臉，當場急切的吼道：“大嫂，孩子不過是一時轉不過彎來，你說這些幹什麼啊”
“轉不過彎來，二年前差點害我女兒毀了容也是轉不過彎來麼我告訴你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殺了你女兒，不信你們試試，看看我敢不敢”李氏瞪着雙眼，一臉決然的氣勢絲毫不肯退讓半步。
若兮嘴角勾起，饒有興致的望着芷玉，一臉得意的笑容，極快的一閃而過。
芷玉用手指着她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你是。”
芷彤卻在這個時候開口，臉上帶着惶恐和焦急，嘴裡勸阻着。“姐姐，你就認個錯吧，別被外人給蠱惑了嫂子是長輩啊，認個錯就沒事了，嫂子不會爲難你的。”說完快速低下頭去。
芷玉心裡這個氣啊，登時轉過想也不想就怒罵道：“你這個晦氣的玩意閉嘴，沒用的東西還輪不到你教訓我。滾我一邊去。你算什麼東西我纔是嫡長女，你不過是個剋死親爹的玩意，有了嫂子就想要壓我一頭你別做夢了吧
“老太太芷玉都有了自己的院子。芷彤還沒有呢，明兒我要進宮面聖叩見皇后娘娘，這要是問起家裡的事我該怎麼回答呢或者就實話實說，當姐姐的恨不得妹妹去死這麼沒有教養的姑娘。如同接頭的潑婦一般，我這個民女還真是頭回親眼見着呢。您說呢老太太，我該怎麼說”若兮好整以暇的望着沉默半天的老太太。
老太太似乎很是平靜，望了她一眼幽幽的問道：“難爲你了，琪哥娶了個好媳婦啊一會去派人收拾好夕月閣。打今兒去夕月閣就留給芷彤做閨房了。把我庫房裡的那座紫檀木山水玻璃紗插屏拿去給她擺上，以後芷彤跟着王嬤嬤一起學規矩，芷彤的月例銀子漲到五兩月銀。去首飾店鋪再打兩套時新的首飾，要鑲嵌寶石的頭面。姑娘們大了該戴首飾了。”
李嬤嬤立刻蹲禮應道：“是，老奴這就下去辦去。”臨走時還意味深長的望了眼若兮。
芷玉頓時出離了憤怒，當即不管不顧的嘶吼起來，“憑什麼啊，夕月閣憑什麼給她啊我纔是嫡長女啊，她不過是個克父的喪門星，她有什麼資格和我比啊，祖母”
老太太被哭鬧的頭疼不已，利眼瞪向芷玉，“你給我閉嘴，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滾回房間抄女戒，五十遍抄的不好就一直抄，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
聲色俱厲的怒斥了芷玉一頓。
芷玉頓時被嚇的愣在當場，完全不明白爲什麼一向最疼愛她的祖母不肯幫她呢。
“妹妹是該好好學學規矩了，克父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可別忘了今天你出門還能被人高擡一眼，全是你大伯的功勞，他是爲國盡忠戰死沙場的，說話可要小心的，有些罪名你背不起，出了門你最好別說這話，免得讓人笑話安國候府養出來的姑娘都是蠢豬。”若兮毫不客氣的罵了芷玉。
馬氏張口想要說什麼，若兮卻直視她的雙眼，“二嬸今年已經五月了，您該準備一下了。”溫柔的笑了笑，轉了轉手上的累絲金鑲六顆寶石的鐲子，端是耀眼非常。
馬氏猛然想起今年的銀錢還沒還呢，氣的照着芷玉背上很捶了兩下，“敗興的東西，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麼給我滾回去，閉緊你的嘴。”她氣的胸口一起一伏的。
李氏見自己的目的達成，站起來欠身道：“老太太，我去給孩子拾掇一下。”
“孫媳先退下了，二嬸別忘了準備哦”若兮心情極好的笑了笑，跟着李氏芷彤一起離開了正房。
他們還沒走遠就聽見屋內傳來馬氏怒罵芷玉的聲音，還有芷玉的哭聲，裡面好不熱鬧。
出了門李氏還有些不敢置信，芷彤也一臉歎服的望着若兮，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你們怎麼都這麼看着我”
李氏長舒一口氣，“到底還是你能幹，怨不得琪哥一心想求娶你，我以前一直以爲是他糊弄我和我作對才這麼說的，如今看來是真的了。”她臉上多有些複雜的神色，卻多了一抹尊重之色。
這倒讓若兮有些驚訝，不過想來也可以理解，兒是孃的心頭肉，她幫了芷彤李氏心裡自然念她的好了，雖然不會真的喜歡她，但不像以前那麼反感排斥就很好了，只要能和平相處她就滿意了。
“嫂子，你太厲害了，你怎麼知道老太太會答應啊那個夕月閣可是姑姑住的，輕易不讓人住進去呢。”芷彤也高興地很，能有自己的小院子也能自在一些，不用整日被人盯着，生怕錯一點連累了娘和哥哥。
“其實也沒什麼，我明兒要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他們怕我告狀影響了賢妃罷了，再一個芷玉是晚輩，名聲比什麼都要緊。二嬸自然不願意女兒落個難堪的名聲影響了婚嫁，老太太也不希望因着一點小事影響了兒子的官聲，自然痛快答應了，反正我們也跑不出她的手心去。”若兮冷笑一聲，心裡明白得很，還有後招呢。
李氏也是明白的，“就怕她姑姑再來鬧呢。”
芷彤卻梗着脖子說道：“我不怕。我是安國候的嫡長女。我有資格住正院，哥哥說過，有些東西必須去爭。明知會有很多麻煩也不能退讓，我不能給爹給哥哥丟人。”她就是被姑姑打幾巴掌，也絕不會退出這個院子，這不光是住在哪裡的問題。而是代表着大房的臉面和地位。
若兮拍掌，“你有這份心我就放心了。我原還擔心你不懂我的意思，如今我到放心了。若是那日你姑姑來鬧了，我要你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對姑姑恭敬解釋道委屈就足夠了。其他的不用做，懂了麼”說完拿眼梭了下芷彤。
李氏把臉掉了下來，哪有這樣做嫂子的。還讓自己妹妹捱打，這不是有什麼陰謀吧。可有這麼大明大方說出來的麼心念一動終究沒吭聲，不過臉色不好是真的，若兮也假裝看不到。
芷彤低垂着頭砸吧了下味，立時明白過來，仰起頭露出笑臉來，說道：“我聽嫂子的，我是晚輩，姑姑教導我是應當應分的，可院子是祖母讓我住的，並非我不尊重姑姑，我也是嫡長女自然能理所應當能住正院的，祖母都認可了答應了，姑姑已經出嫁了，怎麼還佔着孃家的院子不讓人住呢，這是什麼道理啊”
若兮露出笑臉來，“孺子可教，等搬了院子你就跟着王嬤嬤學習，讓她幫你調教一下底下的丫頭，你儘快立起來，身邊怎麼樣也要有幾個忠心的下人才好辦事呢。”
“是，我聽嫂嫂的。娘你看嫂嫂爲了我裡外都想到了，到底是我親嫂嫂待我也親近呢。”芷彤拉着李氏一臉歡快的樣子。
李氏聽芷彤這麼一說也明白過來了，長輩教訓晚輩是應當的，她不能學芷玉跟長輩心裡越是這麼認爲的。
二人進了屋子，芷彤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娘啊，您可真是的，怨不得我哥跟你都不親近了，您怎麼老把事情往壞裡想呢。嫂子是幫我呢，我是嫡長女立不起來下人們都瞧我笑話呢，以後能有我什麼好不成當姑姑的教訓兩句有什麼關係啊，那是長輩誰也不能說我丟人，只能說姑姑不好，再多一點那就是跋扈不講理，我們母女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呢，讓外人看着我們纔是站理委屈的那一方，對我對哥哥只有好的沒有壞的。
嫂子這纔是真心爲我着想呢，我能立起來以後奴才們纔不敢陰奉陽違呢，就是哥哥都高興我堅強爽利了。你這樣做只能寒了嫂子的心，我們和姑姑那樣的狠辣之人有什麼區別啊，因爲您受了姑姑的委屈，所以我也要可着勁的爲難嫂子，讓她也多受點罪，最好去死了讓哥哥再娶一個高門麼那我們又成什麼樣的人了”
李氏瞪着眼睛望着女兒，沒想到女兒會說這樣一番話出來，“我什麼時候想過讓她去死啦我不過是讓她多護着些你，我這不都是爲了你麼”
“娘啊，我知道你都是爲了女兒，可你這樣一味的爲難嫂子，以後女兒再也得不着哥嫂的好了，人家憑什麼替我捱打呀捱了打您這還不落好，以後我能得着好麼誰樂意對白眼狼掏心掏肺呢呢，傻子麼”未完待續
118章摔碗
二人拾掇了一下儀容，這才聯袂去了正院，進了屋二叔二嬸他們都到了，馬氏對早上若兮擠兌自家姑娘很是不樂意，看他們來得晚趁機挖苦道：“呦可算來了，我們這當長輩的都等你們半天了，該不會是若兮累了走不動了吧”臉上滿是譏嘲不屑的表情。
蕭琦微微皺眉，“是我來晚了，若兮伺候我洗了把臉換了身衣裳，侄兒給二嬸道歉了。”說着就躬身行禮。
這倒讓馬氏有些不好意思了，擺了擺手，“琪哥怎麼變客氣了，我不過隨口說一句。”
“行了，就你話多怎麼地”蕭遠山瞪了眼馬氏。
馬氏訕訕的，“母親，咱們開飯吧，人都到齊了。”
“嗯，擺飯吧。”老太太也點頭道。
“若兮啊，麻煩你受累了，新媳婦總是要學學規矩的。”馬氏朝若兮笑笑，意思是站到後邊去吧。
蕭琦卻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說道：“若兮坐妹妹旁邊，順便也教教她規矩，嫁進來兩天了，你還沒吃到正院一口飯菜呢吧。”他意有所指，冰着個臉，不帶你們這麼欺負人的。
李氏原想開口卻被女兒在桌子底下拽了一下袖子，想了想還是沒開口。
馬氏不樂意了，憑什麼啊，我們當媳婦那個不是立規矩吃殘羹剩飯過來的，憑什麼她例外啊
“呦琪哥這是心疼媳婦了，可你要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當媳婦都是這麼過來的，誰也不比誰低賤不是，這規矩不能不立。”
蕭琦冷眼望着她。“二嬸這是要當我的家麼我記得我纔是世子吧難不成二嬸以爲自己是侯府夫人了我還就是不樂意讓我媳婦吃你們剩下的殘羹剩飯，二嬸這是有銀子還錢了麼我瞧着都有時間管別人房頭的閒事了，不如把錢還了吧，那是借柳家的銀子。”他不客氣的伸了手。
“還什麼啊，還差最後一筆沒給呢。”馬氏當場壓不住火氣吼了一句。
李氏咳了兩聲，“弟妹啊，你這態度怎麼聽着這麼扎耳朵呢。我們大房也不欠你們的啊。是你把公賬弄的虧空，怎麼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呢”說罷轉過頭看了眼若兮，柔聲問道：“琪哥媳婦。要是有銀子就借你二嬸吧，畢竟是咱們是一家人，不能丟人丟到外面去不是。”
若兮看了他們一眼，略顯羞澀的開口。“真的沒錢了，不是我故意不給的。沒錢了。”說完又快速的低下頭去，緊緊的捏着帕子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馬氏氣的呀呲欲裂，“誰說沒錢了，我哥纔給了你那麼多銀子呢。怎麼是不想給吧。”
“那錢我小叔叔拿去做生意了，剩下的那些不歸我管啊。再說借銀子有錢就借，沒錢就不借啊。還有強逼人借銀子的麼”若兮說到最後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大家都能聽見。
“你說什麼你想賴賬不成不借銀子誰要娶你進門，你以爲你怎麼進的我侯府的大門啊”馬氏一聽不借了頓時急眼了。瞪着眼睛梗着脖子怒斥。
若兮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昂首以對，“我是被皇上賜婚的，你沒有資格討論我的婚事。我柳家不欠你們蕭家一分一毫。沒見過你們這樣的，沒有銀子你是打算逼死我不成我明兒一定要進宮問問皇上，我到底怎麼得罪皇家了，竟然給我賜了這樣的人家，逼我交銀子，就要我的命麼我不吃了”當場摔了碗筷，轉身就走。
老子吃不好你們也別吃
“她她她竟敢甩我臉色，這是什麼樣的媳婦啊，大嫂啊你該好好管管啊”馬氏氣的差點跳腳了。
李氏也站起身，“我不認爲若兮哪說錯了，柳家不欠我們的，銀子自然是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哪還有強迫的道理呢再說戶部的銀子是你們自己欠的，那也該是你們二房一家子去想辦法，怎麼到了要把我們大房人往死裡逼呢，到哪你也說不過去吧好好的吃頓飯也被你生生攪合了，若兮是我兒媳婦，以後弟妹還是少管閒事爲好，我這個正經婆婆還沒死呢多事”說完朝老太太福了福身，帶着女兒也走人了。
蕭琦一看，聳聳肩，“我也不吃了，先告退了，銀子是真的沒了，你自己想辦法吧，對了，若兮的銀子一定要還的，皇后可是知道的。”說完也走人了。
心裡看馬氏吃蔫很是高興，活該讓你們換着法的欺負我媳婦，讓我媳婦立規矩，活該急死你們
按理說剛進門的媳婦都會優待一點，立規矩不過是兩筷子意思一下的事情，可老太太他們卻把若兮當丫鬟使喚，從頭使喚到吃飯結束可勁的用，連飯都不讓吃一口一點沒讓閒着，這讓蕭琦心裡憋了一肚子火。
蕭琦出了門就遇到了趙嬤嬤，臉一沉問道：“是娘讓你來的”
趙嬤嬤爲難的勸道：“大爺委婉着點，夫人也是爲了您好。”
蕭琦臉色更是黑沉如墨，毫不客氣的說道：“我知道了，不找麻煩就難受的慌。”臉上顯出了一些不耐之色。
趙嬤嬤嚇得也不敢再吭聲了，但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這母子倆可別再鬧起來了。
李氏回到屋裡也是氣的厲害，當時雖然幫了若兮，可她並不認同這種做法。當人別人媳婦的受點委屈是應該的，怎麼立個規矩還嫌委屈了。還有長輩們都沒走，她怎麼就擡腿跑了，這像話麼
芷彤正在勸李氏，“娘，一會您好好跟我哥說，我覺得嫂子沒什麼錯，二嬸也太霸道了。”
“她怎麼沒錯，當別人媳婦受點委屈怎麼了以爲自己是公主呢，一點委屈受不得立個規矩怎麼了誰家媳婦不立規矩啊”
芷彤並不認同這種話，她也是女兒家，將來早晚也要嫁人。對若兮這樣的情況同情理解也害怕，難道自己出嫁了也要這樣被人欺負虐待麼
“要是這樣做媳婦，我還不如做姑子去呢，在家當寶出門就被人當奴才，都拿人不當人看，女兒不嫁也罷”芷彤梗着脖子氣呼呼的坐在一邊。
“你都學會她麼，不是倒了我還幫了她麼我知道了，以後大不了我當看不見成了麼”
“娘我知道您看不慣她那樣，可是環境不同啊，嫂子一個弱質女流撐着母親教養弟弟和小叔子，她但反弱一點早就被吃的骨頭渣滓都不剩下了，我好佩服嫂子的。難道您寧可我被別人欺負也不希望我過得好麼我寧可像嫂子這樣欺負別人，張揚怎麼了自己不受委屈她的孩子更不可能受委屈，我不覺得嫂子有什麼不好的。”
李氏想了想自己這些年確實沒盡到當母親的責任，兒子沒保護好，女兒又被捏了這麼多年，要說真的比不上若兮一個孩子，就連閨女都覺得她好，自己是不是太失敗了
可心裡這份難受，空落落的不是個滋味，卻怎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調和。
“唉，你去吧，我一個人歇會。”李氏沒再說什麼，想起兒子的態度，心裡像火燒了一樣，心都灰了一半了。
“是，娘您歇着，我先回去了。”芷彤想着去看看嫂子，替母親轉圜一下。
芷彤從屋裡退了出來，嘆息的搖頭，母親被父親寵壞了，一輩子沒有爲別人考慮過，聽趙嬤嬤說以前都是爹哄着母親，給母親端茶遞水的伺候，母親只管作詩薰香烹茶給自己找樂子玩就對了，可父親一走母親也垮了，壓根承擔不起當家主母的責任，被老太太逼的一退再退，還中了老太太的奸計，和大哥離了心。
如今後悔也沒用了，在哥哥快死的時候母親去保護二哥，哥哥至今無法釋懷母親的舉動。
如果不是外公在關鍵時刻救了哥哥，這些年一直教養提拔維護哥哥，她和哥哥的關係可能會更差。
119章秘聞
芷彤帶着丫鬟蓮心去了哥哥的院子，春喜見到了趕緊笑着迎上去，“二小姐怎麼過來了，可是稀客呀奴婢給您稟報一聲。
芷彤溫柔的抿嘴一笑，“嗯，麻煩春喜姐姐了。”
春喜露出驚喜的神色，沒想到大小姐竟然能記得自己的名字，原以爲她根本不認識自己呢。
當即綻開笑顏連連點頭，“奴婢這就去給您通報去。”腳下速度也快了不少。
若兮在屋裡吃着點心水果，二人都沒吃午飯，打算讓小廚房做些吃的上來好用一些。
聽到芷彤過來了，若兮有些驚訝卻也有些瞭然，臉上帶了些真誠的笑意，“怎麼不請進來，白朮去倒茶。去跟廚房說做幾個好菜，我們姑嫂一起吃了。”
“大小姐，奶奶請您進去呢。”白朮急忙把人讓進屋裡，倒了茶又下去吩咐了。
“嫂嫂不用忙活了，我來看看你，順便也看看哥哥。母親一輩子都沒受過苦，嫁給我爹更是備受寵愛，有些事她壓根理解不了，還請嫂子別放在心上。”芷彤含笑望着若兮，眼裡有些歉疚。
若兮聽後心裡也覺得舒服多了，這個小姑子真是個不錯的姑娘。
“瞧妹妹說的，母親教導我纔是爲我好呢，我心裡明白，一家人哪有不磕碰的，鍋鏟還要敲兩下呢。你也沒吃飯吧，在我這一塊吃吧，正好你哥哥也在。”
若兮親切的留她一起用飯。
芷彤看了眼坐在一旁看書的哥哥，有些猶豫，若兮搡了蕭琦一下，“怎麼不吭氣，妹妹以爲你不待見她呢怎麼和那邊生氣連我們倆也不理了”
蕭琦翻她一眼。“誰說我不理你們了，你不是都吩咐好了麼我還說什麼，你可別給我亂扣帽子。”
“這還差不多，芷彤嚐嚐我燉的梨汁，潤肺的你也喝一點。”若兮將紅菱端上來的燉梨汁推了過去。
芷彤見哥哥心情好了很多，這才笑着點頭，“我怕我麻煩了嫂嫂。”說着有偷瞧蕭琦的臉色。
蕭琦似有所感。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你留下和你嫂嫂說說話，她一個人無聊的很。閒了就過來吧，都是一家人不用客套。”
多年不和親人相處。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妹妹說纔算是好的。他一向都是個悶性子不會說好聽話。
“你看你這笨樣，怎麼都不會說話的。算了你去書房吧，我們姑嫂說說話，不要你聽。”若兮毫不客氣的揮手。轟他走了。
蕭琦無奈的起身，“好好。我走我走”甩甩袖子，眼裡卻滿是抒懷的笑意。
芷彤忽然間明白了爲什麼哥哥喜歡嫂子，因爲嫂子總能捏住哥哥的軟肋，她知道哥哥需要的什麼。能代替哥哥說他說不出口的話。
也許他們未必像爹孃那樣濃情蜜意，但卻像是左手和右手，不可或缺。箇中滋味只有他們自己纔會明白。
有人愛甜口。可有人卻不喜歡甜食覺得膩味的慌，更喜歡鹹口的。滿口噴香難以忘懷，大概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一樣的，可只要找到適合自己的就足夠了。
“嫂嫂纔是最適合哥哥的人。”芷彤突然擡起頭望着若兮笑了。
若兮愣了一下，仰頭大笑，笑的很是歡暢愉悅，“你這麼認爲麼那敢情好讓我多了點信心。”
“真羨慕你們這樣好，真好”芷彤眼裡泛起薄霧。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對了我怎麼不大見得着你二哥呢”若兮這兩日都沒見到這個大房庶子，似乎蕭琦也不大樂意提起他。
芷彤苦笑一聲，“這些事我也是聽嬤嬤給我念叨過，讓我放在心上小心注意的意思。二哥出生不太光彩，當年爹孃琴瑟和鳴，眼裡心裡完全插不下外人去，但是母親的個性你也看出來了吧，她的丫鬟爬了牀，還是用及不光彩的方式，給我爹用了藥的。老太太爲了給爹添堵乾脆做主收了房，後來纔有了二哥，他一出生就不被爹歡迎，只說養着就是了。他姨娘難產大出血而死，並非我母親動的手，而是她自己沒見過富貴補的太厲害了，生的時候太艱難。
當年我兩個哥哥同時中毒，我大哥是種了蛇毒，但二哥確實吃食上中毒，眼看着生命垂危，太醫都下了論斷了。母親傷心絕望極了，不知是誰在跟前挑撥了兩句，說大哥眼看着不行了，總不能二哥也留不住吧，總要給我爹留個血脈纔好呀就這麼母親跑去照顧二哥了，二哥本來吃的就少，不用幾天就緩了過來。反倒是我大哥越來越差了，奶嬤嬤爲了給大哥吸毒也死了，母親越發絕望，就在這時有人通知了我外公，外公在府裡大鬧一場強行將人接走，後來找了民間的大夫解毒，花了大半年功夫才痊癒了。
可因爲這件事大哥對母親沒法釋懷，自那以後二人就不太親近了，幾次母親回孃家看望他，他都不言不語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你給他什麼他就收着壓箱底，你說什麼他就聽着但回過頭該怎樣就怎樣，完全不理會。要不是有外祖母從中調和，恐怕會更糟吧。”
芷彤將若兮想知道的一口氣都說了，深深的嘆口氣，很是無力。
若兮驚訝的眼睛都瞪圓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母親因爲別人一句話就放棄了自己的親兒子。就算不能捨棄你二哥也不能放棄自己的孩子啊”她無法認同這個想法，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芷彤看了眼嫂子的眼睛，就知道若兮一定覺得不可思議，自己聽說後何嘗不是這樣認爲的呢。但大錯已經鑄成，這世上從來不賣後悔藥啊。
“這大概是那邊的挑唆，我母親治家不嚴又攤上老太太那樣又有心思的。院子裡防備並不嚴密。父親驟然去世母親一下就垮了，完全六神無主，還沒緩過神來就遇到了大哥二哥同時中毒。說一千道一萬事情就是這麼詭異的發生了。大哥爲此徹底心寒，遠走福建從軍士長做起，一步步苦熬到今天，我知道大哥是爲了我們母女，他心裡難過怨怪可還是惦記着我們，要不是哥哥不斷的有好消息傳來，可能我們早就。”芷彤說到最後眼淚默默的流淌着。心裡的苦沒發言說。
若兮嘆口氣。拍拍芷彤的手，“都過去了，我相信好人會有好報的。壞人也應該有自己的下場纔對。”
“我沒事，讓嫂子看笑話了，你別怪母親，她只是別人保護的太好了。半輩子都不懂人間疾苦，這幾年才瞭解了辛酸要不然還會更天真呢。”
若兮笑的和藹。“你放心，我不會的。”只說這一句多的也不會說了，人與人相處是有來有往的，她尊敬孝順婆婆就足夠了。其他的也不需要有。
芷彤嘆口氣，心裡大概明白其實他們對彼此都不太喜歡。
“當時你哥中毒，老太爺不是還在世麼。他怎麼說呢”若兮岔開話題繼續問道。
“說是花園裡不知怎麼進了毒蛇，懲罰了下人就沒有下文了。外公鬧了一場告了御狀。說蕭府的人要哥哥死好奪爵。皇帝很生氣，訓斥了祖父，乃至於祖父去世之後爵位都沒有下文。其實按理應該給二叔的，當時有文官說過這事，但外公再次提起當年哥哥中毒的事，還進行渲染，皇上一生氣只給了世子的名位不給侯爺的封號，誰都不給，就這麼拖了下來。”
若兮笑了兩聲，沒說什麼，但心裡未必沒有看笑話的意思。當年蕭琦太小了給他侯爺的位置他也坐不住。而且老太爺也還在，世子之位是合適的。但老太爺一走他們就想拿爵位的事做文章，太急切了些，惹惱了靖國候，也讓皇帝覺得吃像太難看了，因此雞飛蛋打，恐怕他們心裡未必不後悔吧。
“大嫂，那最後一筆銀子你真的不給了麼”芷彤有點好奇的問道。
“你覺得我該給麼”若兮巧笑倩兮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我覺得不能這樣容易讓他們拿去。但若不給他們會想其他的歪招，畢竟你還沒管家呢，萬一他們從賬上拿錢可怎麼辦弄個大窟窿還是得你填啊”芷彤歪着頭有些爲難。
若兮仰頭大笑，“你家賬上早就不剩什麼了，別說二十萬就是二萬都未必有呢，拿錢儘管拿好了。”
芷彤大驚，“怎麼會這樣呢”
“你以爲他們這些年都幹了什麼，既沒有給族裡填一塊土地，也沒有給族學加一塊瓦更沒有爲府裡增加什麼進項，錢都哪去了咱們府裡一年了些什麼”
若兮手裡拎了件長衫在繡，“沒說什麼，就是問了問府裡的一些事。對了那銀子給不給呢怎麼個給法你給我個準話。”說着擡頭看他一眼。
蕭琦拿了她手中的長衫看了看，石青的顏色繡的竹節，樣式簡單大方，繡工精美絕倫在好過的，看身量就是自己的了，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不急，又不是我們欠賬，該做的我都做盡了，再憋一憋他們，把管家權拿回來。”蕭琦心裡有算計，不甘心侯府就這麼拱手送人。
若兮也是樂意要管家權的，自己跟蕭琦是一體的，沒道理把家產拱手送人吧，這不是傻了麼。
“嗯，不過我懷疑你家都虧空了，我可不會拿我的嫁妝填補，再沒這個道理，她不把虧空補上我不會接手的。”若兮坦然的明說。
“當然了，我又不傻。你嫁妝是你的，將來留給孩子們的，況且我們還沒分家呢，怎麼能自己填虧空。讓他們補上，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儘管放手幹。”蕭琦靠在秋香色綢面牡丹紋靠枕上，一臉的閒適輕鬆。
若兮笑了，眼裡帶着迷人的光彩，“你就不怕我把天捅個窟窿依着我的性子我可能幹出來的，在家時是我爹壓着我，後來是我娘勸着我，現在可不一樣了，小打小鬧有什麼意思，依着我的意見，我要狠狠殺兩個人見點血才叫痛快呢。”
這話並非誇大，若兮是真殺過人的，當初管事們趁柳雲中病倒就想鬧事，被若兮查出來糾了錯不放，愣是將人活活打死了，當着滿院子奴才的面，院子裡血流了滿地，洗了三天都沒洗乾淨，那打那以後在也沒人敢不把她的話當耳旁風了。
蕭琦一勾手摟住若兮的脖子，若兮羞惱的拍他一下卻掙不開，很瞪她一眼。
121章心
老太太訓誡了半天也乏了，揮手道：“醒了，回去吧。”
“是，母親您歇一會吧，兒子告退。”蕭明遠欠身跟老太太告辭。
馬氏也扯下嘴角，“媳婦告退。”
二人出了院子，馬氏落後蕭明遠一步，想起一屁股的債和女兒的不懂事，家裡一灘爛事，心就覺得疲憊不堪，也無心去管老爺要去哪個院了，徑自就轉身回自己院子了。
沒想到蕭明遠卻跟着一起回來了，馬氏的確是身身心俱疲，不太想應付他了，“爺，您下午不去上朝麼晚上在哪個院歇息，我讓廚房給您要點菜送過去，前兒莊子上送來兩罈好酒一起給您送過去，要不你去青姨娘那吧。”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眼裡沒有任何波動。
蕭明遠靜靜的望了她好一會，看的馬氏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這是怎麼了，一臉苦大仇深的看着我，我說錯啥了麼
蕭明遠深深的吐了口氣，聲音微沉，臉色肅然，“我去書房，晚上有事和你說，我要吃花餅。”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馬氏一臉怔愣，回過頭問身邊的嬤嬤，“我說錯啥了他這是怎麼了生我的氣麼”眼裡帶着無措和茫然。
嬤嬤嘆口氣，“太太，您也太賢惠了些，爺又沒說去那邊院子，你怎麼主動把人往那邊推呢。”話裡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馬氏竟然聳這肩樂了，“嬤嬤，你糊塗了吧，老爺自打有了嫡子後就不大在我這多呆了，每次都是有事纔來找我的。多時也沒主動留下過。之前還怨怪我不賢惠呢，對美玉和玉林不夠慈愛呢。我估計是有什麼事我沒想到吧，沒事他想不起我的。”她轉頭笑了笑揮揮手，微微低垂的頭，眼底蓋住了一片落寞與傷懷之色，兒子女兒都有了還計較什麼呢。
沒想到一轉頭卻看到蕭明遠掀了簾子站在門口，臉色沉鬱怔忡。眼裡很複雜也一絲傷痛。
這眼神讓馬氏覺得她是不是真的老了。眼睛都花了吧。
馬氏並不畏懼也不害怕他聽見，其實沒什麼的。
“爺，你可是忘了什麼東西”
嬤嬤看到蕭明遠臉色不太好。趕緊告罪退了出來，將空間留給他們夫妻了，守在門口不讓丫頭們進去。
“我來拿點東西的。”蕭明遠聲音沙啞乾澀，怔怔的望着馬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說你爲什麼對我不上心了麼爲什麼不稀罕我留下呢其實馬氏沒說錯，只有需要錢和有事商議的時候他纔會留下來。彼此之間已經很久沒有靜靜的說道兩句家常話了。
“哦，需要我幫你找麼”馬氏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轉身坐在了牀上靠着窗子，拿起一雙鞋子紮了起來。看那尺寸該是瑜哥的。
蕭明遠看着纔想起來，馬氏很久沒有給他繡過一針一線了，就連鞋子衣衫這樣的也沒有過了。都是針線房和姨娘們繡的。反倒是瑜哥和芷玉身上多是她的手藝。
蕭明遠忽然不想離開了，坐在她身旁。拿起另一隻已經做好的鞋子看了看，“你好像很久都沒有給我做過針線了”聲音很平靜平淡，讓人聽不出情緒來。
馬氏神色不動，淺淺的笑了笑，“不是有青姨娘和麗姨娘見天給老爺做麼，麗姨娘可是江南人，一手蘇繡不讓人，我比不上。”嘴上這麼說着，可手裡的活卻很用心，針線密密扎扎，一雙普通的男鞋做的極爲用心。
蕭明遠嘆口氣有些懂了，她不是不能做而是不願意給自己做罷了，她會給母親做，給兒女們做給兄長嫂子侄女做，但唯獨不給自己做。
擡起手想摸摸她的秀髮，卻被馬氏下意識的躲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爺，你今天怎麼了是擔心銀錢的事麼你甭擔心了，我心裡有打算了，實在不夠我再去借一點也就是了。這事也不怕人知道，就是要人知道纔好呢，說明咱家不是故意不還的，是真的有爲難之處，這樣你在朝裡纔好處人呢。”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神色平靜而淡然。
蕭明遠突然發現，自己很久沒有認真看過妻子了，猶記得當年初遇到她時，她在花園裡摘掛在樹上的風箏，眉眼都是帶着陽光般的笑容，那樣的明媚開朗，好像雨後的陽光，清新明朗，透着澄澈靈動。
就是那樣的笑容讓他深深的記在心裡，怎麼也忘不掉，回到家輾轉反側終於鼓足勇氣跟母親說，想娶她。
當年的明月真的人如其名，猶如皎皎明月，嬌豔明媚。婚後他們有了瑜哥這個嫡子，他心裡是高興開懷的。那段日子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光。
從何時起，明月不在像月亮那樣清透了，是他要了青冉做通房丫頭開始麼那時起明月就變成了馬氏，漸漸的笑容也不再開朗快活，讓他有些煩躁，越來越不願意留下了。
即便是現在馬氏的容顏依舊是出色的，其實她並不比賢妃差半點，只是性子不同而已。
蕭明遠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這樣靜靜的望着馬氏做針線活，心裡的煩躁不知不覺消了不少，就願意這樣靜謐的望着她，心裡就能踏實下來。
人都說賢妃貌美冠絕後宮，其實馬氏也不差什麼，他們是親姐妹容貌自然是不差的，這些年是自己沒發現馬氏的美麼不是的，那是什麼改變了他們之間原本琴瑟和鳴的生活呢
記得納了青冉的時候，，馬氏抱着他的腰嗚咽的哭着，問道：“爺，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你說我一定改還不成麼明月心裡只有您，您不要我了麼我不想讓你納別的女人，我心裡像油煎了一樣，我難受的喘不過氣來爺我錯了，我一定改行麼”
那日馬氏哭的絕望而悲嗆。可他還是一意孤行甩下她，生氣的走了，爲什麼一定要納青冉呢
其實他對青冉也就是那麼回事，論姿色青冉絕對比不過馬氏的，論學識更是沒得比，論大局更別提了。馬氏是馬家嫡長女有些事比宮裡的賢妃還要更好一些。
也許是心裡的不甘和自尊心作怪吧，人都說他是靠着老丈人才能入的禮部任職。要是沒有老丈人他壓根不可能得這樣得好職位。
這樣的流言讓當年還是年輕後生得自己。無法接受，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羞辱，對馬氏有了怨怪之心。不知爲什麼着了魔似得非要納妾不可。
已經有了嫡子納妾又算什麼，自己有沒有寵妾滅妻，慢慢地心裡就真的覺得是這樣的，他沒錯。
這些年爲了爵位爲了能在官場一展抱負。他拼命的鑽營，極盡能事。和馬氏漸行漸遠。麗姨娘是上峰送來的，江南的瘦馬，會唱曲聲音很好聽。
但他沒讓麗姨娘懷孕，只是喜歡聽她唱兩句。解解乏罷了。
蕭明遠腦子裡回想着這些年，他們夫妻很久沒有好好的說一會話，坐下來陪她做坐一會了。
擡起手摸了摸依舊順滑的青絲。馬氏扭過頭來不明所以的望着他，“爺”眼裡有一絲期盼的光。卻極快的如流星劃過一般消失不見了。
蕭明遠心裡澀澀的疼，他明白的太晚了，現在還來得及麼
“明月，這些年辛苦你了，是我對不住你。是我私心重委屈了你。”蕭明遠啞着嗓子終究還是開了口，壓在心裡這麼多年，他以爲自己不會愧疚的，男人大丈夫有幾個妾算什麼事呢，我又沒有寵妾滅妻。
可唯有他自己才明白，心裡是怎麼想的。
馬氏眼裡明顯有些驚訝，多少年了在也沒聽見她喊自己的閨名了，這明月還是新婚時會喊起，後來有了妾之後再也沒喊了，都是喊她馬氏的。
怔怔的呢喃道：“爺。”她想說些什麼，喉嚨口像是堵了棉絮似得，怎麼也開不了口，眼淚不聽話的掉了下來，心裡的酸楚再也壓不住洶涌而出，好像所有的委屈和辛酸都在這一刻化成了淚水。
蕭明遠長臂一伸將她摟進懷裡，深深地嘆息一聲，“明月，我是不是太執着，我是不是錯了”忽然間他有些迷茫，這條路越走越深，看不見光亮，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看見曙光呢他走錯了麼
放棄了那麼多東西卻依舊沒能換回自己想要的，他到底是不是走錯了路呢
“遠哥。”馬氏忽然摟着他的脖子放聲大哭，這些年的辛酸委屈忍辱統統都哭了出來。
蕭明遠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裡不言不動，雙臂緊緊的摟着她的腰，勒的馬氏生疼，卻依舊覺得心頭燃起了一絲熱氣，冰冷許久的心再度燃起一絲希望和溫度。
“明月，我心裡空的很，我難受”蕭明遠啞着嗓子低聲道，卻像是困獸不甘的低吼。
“我知道，我知道。不管你想要什麼，是失敗還是成功明月都會陪着你，明月心裡只有遠哥哥。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便再也沒有別人了，遠哥哥明月願意爲你做任何事，哪怕是幹盡人間狠毒之事，我依舊不改初心，當年如此，現在如此，以後依舊如此。”馬氏聲音平穩而有力，眼裡帶着笑。
你是我今生的愛，更是我的毒。是那罌粟花開，絢爛極美卻帶着致命的毒，已無藥可救，已深入骨髓血液無法切割拔除。
蕭明遠眼角藏了一滴淚，緊緊的抱着她似乎要將她揉進懷裡，忽然狂亂的親吻着她的眉眼和脣，呢喃道：“明月，明月。”低低的吼叫，好像喉嚨深處的低吼，像是困獸的掙扎和絕望。
蕭明遠霸道而強勢的將她壓倒在牀上，去撕扯她的衣衫，抱着她吻着她的脣，眼裡帶着溫柔和脈脈的情意，還有那化不開的傷痛。
似乎他預感到了什麼，有些事不必明說，蕭琦的歸來也代表了他心裡的念想怕是不容易了。
可執着了這麼多年讓他放棄也是不甘心，不願意，正是因爲如此他才痛苦難當。
沒有人明白他一輩子都活在長兄的陰影下，有長兄在從來沒人提起他，長兄死了他依舊爭不過，搶不過，還要承受着長兄帶來的福澤，這種不甘不願化成了怨恨和搶奪的動力。
一定要證明些什麼，讓人知道安國候不是隻有長兄，還有他蕭明遠，誰還能記得他也是庶吉士啊，也是憑着自己十年寒窗苦讀靠自己真本事考上的名次啊
他也曾躊躇滿志，也曾真的刻苦努力過，可爲什麼沒人看到他的努力呢。
他深深的挺和諧進她柔軟的身體裡，滿腔的不甘化作了本能，在妻子溫柔的撫慰下漸漸的平息。
不知過了多久，屋裡終於停止了羞人的聲音，化作了一片平靜。
蕭明遠摟着馬氏躺在牀上，撫摸着她平滑的肌膚心裡異常的平靜寧和，“明月，你後不後悔嫁我，這年跟着我沒少給你委屈受。”
雖然已經三十出頭了，可蕭明遠依舊清俊溫潤，風度翩翩，身上更多了一份成年男子纔有的成熟穩重，讓人挪不開眼，不得不說蕭家的男人樣貌氣度都是非常出色的，少有人能及。
馬氏靠在他的懷裡，“後悔這會子也晚了，我都人老珠黃了，呵呵呵”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蕭明遠氣惱的在她肩頭咬了一口，恨恨的斥道：“你還想離開我不成，我告訴你你死了也是我蕭明遠的鬼，入的是我蕭家的祖墳，哪都別想去”聲音裡多了些羞惱之色。
馬氏忽然咯咯的笑了，極爲的歡快愉悅，好似當年那個活潑開朗的明月又回來了，“我怎麼攤上你這麼個爺們呢，算了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也認了。”
“哼我跟你客氣一下的，你還當真了”蕭明遠氣的呼呼的，一翻身壓在她身上，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馬氏身上，報復她，看着她喘不過氣來自己卻嘿嘿的笑，像個無良的壞孩子一般，我不好你也不好我才高興呢。
馬氏忽然覺得，蕭家男人其實本性都是一樣一樣的，都那麼霸道不講理，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還小氣護短的很，心眼跟針別一樣。
馬氏沒好氣的拍他一下，“快下去，這可怎麼辦，讓下人可怎麼看我啊，大白日的，哎呦真是都怪你，出什麼幺蛾子呢孩子都多大了”回過味來心裡又不好意思了。
蕭明遠嘿嘿的壞笑，“怕什麼，孩子們知道肯定只有高興的，哪個敢嚼舌根子，我就拔了她的舌頭去。”心裡忽然就敞亮多了。
122章訓誡
二房這邊難得能有這樣溫馨的時候，正院的奴才們都爲馬氏高興，晚上夫妻二人叫了孩子們一起過來吃了飯，馬氏臉上一直洋溢着喜悅的笑容。
芷玉好容易被放了出來，心情也蠻好，撒嬌打諢的給父親撒嬌，哄的蕭明遠高興的哈哈大笑，對瑜哥都和顏悅色了幾分，要知道對待嫡子他一向是個嚴父。
馬氏抿嘴角抿着笑給他們父子夾了菜，“多吃些，今兒你爹還說你瘦了要我多做點好吃的給你補補呢，還說道你的婚事了，你爹想給你找個文官的岳家，將來好幫襯提攜你一把，你也知道咱家是武將，在這方面確實弱了些，西府你三叔當年也沒少受委屈呢，你心裡可要有數，就算你有了功名想要一飛沖天並不容易呢。你爹爲了你苦心籌謀了很多。”
她不遺餘力的拉近父子之間的感情，幫襯着蕭明遠在孩子面前多抖一些好話。
蕭瑜面色一紅，微微欠身，“是兒子不孝，讓爹孃爲我操心了，我會用心讀書，不會偷懶的。”
瑜哥讀書確實很用心也很能吃苦，並不是個紈絝的孩子，不過他對蕭琦心裡卻有諸多不滿，尤其是他爲難自己的父母，這一點就讓蕭瑜很不虞。
蕭明遠和煦的望着兒子，心裡是驕傲的，“嗯，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爹心裡很安慰，不要死讀書，也要了解外面的事情，庶務也要學會打理，學習打理庶務也能從中學到很多東西，好像你三叔，其實說白了就是在工部打理瑣碎事情的。但他還是靠自己的本事站穩了腳跟，這就很不易了。”
不經意看到了瑜哥眼裡的不以爲然，大概是覺得不過是一個五品官有啥好炫耀的呢。
蕭明遠放下筷子，臉色有些嚴肅，“瑜哥你是不是瞧不起你三叔”
瑜哥沒敢回答，低垂這頭，並不答話。但臉上的表情確實說明了這一點。
蕭明遠冷哼一聲。“黃毛小兒你以爲官場那麼好混麼武將之家想要擠進文官圈子何其艱難，當年要不是憑着你大伯的那點功勞，我們連門都踏不進去。當年你祖父走後家裡情況非常艱難。在朝中沒有了那樣的話，我說可以你說不行。你一個閨閣兒女惦記嫂子的嫁妝，你讓周圍的夫人們和族親怎麼看待你等你出了門小姑子也惦記你的嫁妝，你樂意麼你這孩子怎麼不長腦子呢”馬氏對這個女兒真是恨鐵不成鋼，因爲發現馬嬤嬤不用心，她對妹妹也很怨恨，讓女兒學規矩的事也不那麼上心了，經常拽着女兒自己嘮叨些嫡女的教養，生怕妹妹有什麼幺蛾子把女兒教壞了。
芷玉低着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是真心把表姐當好姐妹的。芷彤脾氣太軟和了，和她說不到一塊去，她也不喜歡大房，好容易撈了個年紀相仿脾氣爽利的親戚，她心裡是高興的，二人一起制香玩胭脂寫詩詞，別提多高興了。
瑜哥很疼這個妹妹的，芷玉待這個哥哥也是實心眼，身上穿的腰上戴的都是她繡的，下足了功夫的。
“玉兒，惠玲心不誠。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全聽她的。芷彤縱有一千個不好也是姓蕭的，不該由着馬惠玲折騰爲難，她更不該攢鬥你去害她，這對你只有壞處沒有好處。”瑜哥語氣溫和態度委婉，對妹妹不忍心斥責。
芷玉捂着臉嗚咽的哭了，好半天才擦乾眼淚，“我知道了，我以後跟娘好好學本事，再也不胡鬧了，以後我也不爲難嫂子和妹妹了。”她撅着嘴苦着臉，一臉的委屈和落寞。
“這纔是我的好閨女呢，你跟你妹妹有什麼好計較的，她一個喪父的孩子，你大伯母不是個硬氣的，靠的也就是你大哥和你嫂子了。你該跟娘好好學規矩纔對，改明我像個辦法把嬤嬤辭了吧，你跟着他也沒學出什麼好來，我早就不滿了。”馬氏心裡是很生氣的，可是那是孃家妹妹，身居高位，她有苦難言。
“娘，我錯了，以後我都聽你們的。”芷玉對惠玲的背叛很是傷心。
“傻孩子，你該跟芷彤好好學學，你看她多精明啊，一來就討好了你嫂子得了你嫂子的眼緣和認可，愣是從你祖母手裡把她給要了出來，還把你姑姑的院子給她，這纔是精明人該做的呢。你記住只有我和你爹還有你哥，將來還多個嫂子纔是你該用心不設防的，其他人都要打個思量。”馬氏細心的提點女兒，可不希望女兒一直這麼傻下去，以後出了門子也這樣，可怎麼辦呢。
芷玉擦擦眼淚，“我不會爲難我嫂子的，我知道該對誰好，我不過是看她不順眼罷了。”她紅着臉揪着衣角不好意思的開口。
瑜哥愉悅的笑了，伸手捏捏妹妹的小臉蛋，“哥知道，妹妹待哥最實心了。”
芷玉這才破涕爲笑，“當然了，你是我親哥，將來嫂子進門是我親嫂子，我知道親疏遠近呢。”
這一點芷玉是明白的，就是因爲明白纔對惠玲不設防，沒想到人家壓根沒把她當真朋友看待。
蕭明遠這才緩和了臉色，“以後跟你娘多學本事，有什麼不懂的多問問嬤嬤，你看你妹妹也知道往嬤嬤那靠了，她比你更早知道馬嬤嬤靠不住呢。”
他覺得芷彤雖然性子綿軟，但心裡卻明鏡，並不如表面那樣柔順好欺負。
起碼他閨女沒得什麼便宜回來，每每欺負了芷彤，自己也得不上好就是了，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芷玉有老太太護着髮妻疼着，哥哥罩着依舊沒得了好，芷彤有什麼，有一個自己都護不住的娘，哥哥遠在福建靠不住，外家又能幹什麼，能把手伸到侯府來麼那不是笑話麼，可她愣是沒傷筋動骨也沒怎麼地了，說明她比自己閨女精明多了，在保全自己方面可比女兒強不少去。
123章來意
這頓飯馬氏覺得吃的很值當，當夜孩子們走後蕭明遠也沒去姨娘院裡，留在了馬氏屋裡，夫妻兩個說了小半夜的悄悄話，第二日早起起來後，蕭明遠眉眼飛揚，心情很好，就連馬氏也紅着臉有點不好意思的樣，但明顯眉眼中多了些溫柔，少了些戾氣。
雖然馬氏高興和老爺的關係有所緩和，但麻煩事還是不少的，這首要是戶部的銀子還是需要還清的，還有若兮的銀子也得還，這可是一大筆數目，想起這些心頭就有些煩躁。
馬氏收拾好後去給老太太請了安，老太太又提起了換銀子的事，不得已早早回來張羅，回屋叫來了貼身嬤嬤，“你去庫裡收拾兩件值錢的古玩拿去當鋪裡賣了，能賣多少就賣多少。我好籌集銀子給老爺還錢去。”
嬤嬤嘆口氣，有些不忍心，“太太，那可都是老太爺當年爲您細心挑選的好東西呢，就是賢妃娘娘都沒得上呢，這麼賣了太可惜了。”
馬氏臉上有些黯然的神色，爹始終是最疼她的，捨不得她入宮爲她挑選了明遠，嫁妝挑的更是最好最精的東西，如今她卻收不住這些東西。
“不賣怎麼辦呢？我沒有銀子了，一點都拿不出來了。”馬氏嘆息一聲無力的靠在蟒引枕上。
嬤嬤想了想說道：“不然去找大奶奶問問吧，都是一家子的事不至於那麼絕情呢，再說了，都賣光了日後有個急用可怎麼辦呢？您不能不爲大小姐和少爺考慮呀！”
馬氏不知道芷玉這個時候來找她了，站在門口聽的真真切切，眼淚無聲的順腮而下。擺擺手不讓人通傳。
馬氏苦笑一聲，“我也不想賣啊，我原打算着這幾件最好的按照喜好留給他們兄妹的，原先讚了點銀子打算再多買兩個田莊給芷玉留着做嫁妝的，可惠玲一鬧硬是把我的錢給鬧飛了，我還要還若兮的銀子，這侯府公賬的缺口還沒補上的。你當若兮不知道麼？那麼精明的人進門絕口不提管家的事。還把芷彤都帶走了，她早就明鏡了。”
一想到這些她就有心無力了，管家確實能撈些銀子。可那終究是小道不成氣候啊。這些年田莊鋪面也沒少買，可哪供地上賢妃的獅子口呢。
“那可怎麼辦啊，下個月馬公公可就要來要錢了。”嬤嬤頓時着急起來。
“你去撿兩樣東西拿去賣，再把我的金項圈和鐲子都拿去賣了。下個月馬公公來就假裝聽不懂不理他，一個子都不給。我連自己都快餓死了誰管她呢，這些年拿了那麼多銀子事卻沒辦幾個，以後大家各走各的路吧！”馬氏眼神一肅很是不滿。
拿銀子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可這些年老爺的官職變動並不大。大多都是靠自己本事贏來的，大皇子也並未給予太多幫助，反倒是爲了銀子的事拖了一大家子去。
“那這是要跟老爺商量一下麼？”嬤嬤提醒道。
“你去找老爺來。我有話要和他商量。”馬氏顰着眉頭嘆息一聲。
“是。”嬤嬤扭身出了門，一出門就碰上了淚流滿面的芷玉。驚慌的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不成？”
馬氏在屋裡聽得納悶，“怎麼了？是玉兒來了麼，快進來吧。”
芷玉擦了眼淚進了屋，撲倒馬氏懷裡，“母親，我都聽到了，咱家是不是沒錢了？”
馬氏抱着芷玉的手頓了一下，想了想臉色黯然的點點頭，“是，娘手裡的確沒錢了。不過田莊鋪面還在，還不至於就過不下去了，這些年娘也沒少添呢，你不用擔心。”
“娘，我們不要給賢妃銀子了。”芷玉也不懂那些，只知道賢妃並未給他們換來什麼好處，反倒是娘一年比一年緊張了。
馬氏苦笑了一聲，“這事娘決定不了，那是說不給就不給的呢。”
“我說不給了。”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了進來，馬氏擡頭一看，蕭明遠進來了。
“老爺，玉兒去找祖母玩吧。”馬氏支開女兒。
芷玉猶豫了半響，還是點點頭出了門，臨出門時堅定的看了看屋內，一甩頭就出去了。
“老爺，我找你來是想問問，下個月公公來的事，我讓人把我用不上的項圈和手鐲還有古董拿去賣了，約莫能買個上萬兩銀子。”馬氏說道。
蕭明遠臉色不是很好，馬氏已經賣了兩回了，嫁妝裡的好東西也是越來越少，原說好了那些是留給一對兒女的，都是當年岳父千挑萬選出來給了她的。
“不賣了，古董留下吧，金銀賣一些就罷了，以後我再給你買。去跟琪哥媳婦借些銀子，這次態度好些，把借條打上。”蕭明遠抹了把臉，沉聲說道。
馬氏沒有多言，柔順的點點頭，“唉，我知道了。”
“先這樣吧，琪哥媳婦的銀子我們可以慢慢還，戶部的卻不行，他有什麼要求只要不是很過分先答應她，再怎麼說是一家人萬事好商量，總比外人多分血親吧。”蕭明遠嘆口氣。
馬氏想了想點頭，猶豫了很久有鼓足勇氣說道：“老爺聽說了麼？老大媳婦和西府的人合作把她家的蜀錦送進了宮了，如今西府不但不用還錢，還能略掙一點呢，當初也許我們不該把若兮得罪的那麼狠。”她心裡也有些些後悔，可現在卻沒辦法了。
“那倒是個膽大敢幹的，我在想想別的辦法再說。”蕭明遠一直在想別的辦法掙點銀子回來，不能真個都靠賣老婆和老孃的嫁妝過日子吧。
馬氏想了一下說道：“老爺上次惠玲的事，我哥丟了一些船引，你說這上邊他們是不是也惦記呢，咱們能不能從船引上搞點名堂？我跟你說句實心話，這些年我對妹妹真的很不滿。好處沒撿着多少，搞的家裡家外麻煩一大堆，最近皇上對大皇子也沒什麼好臉色，咱們是不是也得想想咱們的退路了。皇后瞧着也不像入冷宮的樣呢。好歹咱家是世襲的，真個走錯路難道要一家子都上斷頭臺麼？”
她心裡一直惴惴的，從最初的從龍之功之中漸漸清醒了過來，妹妹並沒有那麼估計姐妹情分。彼此之間不過是互相利用。一開始還沉浸能跟着皇子吃肉喝湯的高興勁裡，可時日一長，每次進宮妹妹都擺個架子。都要敲打她幾句，這讓她很不舒服，給銀子也好像是應當應分得，心裡難免落下痕跡來了。
蕭明遠也是猶豫不定的。“這次先不給銀子了，看看再說。也不能一下子就冷了。也得像個辦法纔是。不管怎麼說我總不會讓你們母子落入危險境地就是了。”
馬氏看着他含笑點頭，“老爺去哪我就去哪，我就是擔心會耽誤了兒子。”
蕭明遠想起兒子的用功和刻苦，心裡也是極爲驕傲滿意的。他點點頭，“我再去跟大舅哥商量一下，看看船引能不能折騰些銀子出來。”
馬氏咬咬脣說道：“老爺。我覺得我們不要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也許我們可以和琪哥合作。他不是也想要船引麼？就算不喜歡咱們，將來……我爹常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他說我哥沒有大才但最識時務，保命不成問題，就是沒有氣節不會有太大的成就。”
蕭明遠明顯不太高興了，眼眸中有些厲色，“你的意思是讓我跟他妥協？”
馬氏無奈的嘆口氣道：“老爺，這和妥協沒有關係，你信不信我去和若兮說船引的事，她肯定會答應下來，從西府的事上我就看出這個孩子是個見縫插針很能把握一切機會的人，她總能扭轉困局爲自己謀得福利。其實我打心眼裡欣賞她的，但是我們不對路子。我不瞭解大皇子和朝堂的事，但我太瞭解我妹妹了，那丫頭急功近利而且心狠絕情。
當年不過是爲了一方父親賞我的硯臺，很想要我沒捨得給，當着父親的面就恭喜我，背地裡趁我不注意失手打碎了硯臺，讓我也不得着好。這樣的事她乾的不是一次兩次，父親在給你我定親後就說，你妹妹更適合宮裡，但未必能如願以償，算計的太聰明有時候未必能得福氣呢。這話我一直不明白，兒時總是很嫉妒妹妹，有點自卑覺得我詩詞歌賦都不如妹妹好，也不如妹妹會打扮，但時過境遷我覺得妹妹……靠不住啊！如果一定要選，我寧願選若兮也不會選妹妹，起碼若兮對自家人心不夠狠。”
馬氏作爲女人，有自己看待事物的一套標準和眼光，對於妹妹她心裡比別人多一份瞭解和感悟，始終心裡都不是很踏實，如果只是自己也就罷了，但她還有兒子女兒丈夫，她不能妄爲。
蕭明遠沉思了一會後，“我再想想，等馬公公來，你說說艱難，這次什麼都不給，試探一下他的態度，我再去找大舅兄試探一下。”
“我知道了。”馬氏也知道此時事關重大，不是你想下船就下船，想上船就上船的。
蕭明遠隨後去了馬家商量此事，當然並不是因爲沒得上利益的就要惦記着下船，而是他感覺到了一些東西。畢竟他是可以上朝的官，整日面對皇帝，有些東西還是能摸上一分的。
如今這段時間三皇子又被皇上屢次誇獎，並在朝中學習朝務，大皇子又被丟一邊去了，大有冷落的意思。
非是他左搖右擺，始終他在大皇子那裡都不是核心人物，也並未受到重視和厚待。
但他出的銀子並不比誰少半分卻要屢次受到排擠和嘲弄，這讓他心裡非常窩火，且大皇子性格暴戾乖張，這樣的人真的是榮登大寶的人麼？心裡一直都在打問號。
雖說他不如大哥可受的也是世家嫡子的教養，有些事他還是能看出幾分來的。
心裡有些惴惴的，趁着他們關係不深自己也不受重用，早點尋個妥當法子下了船，在這樣下去，不等自己沾上從龍之功就會把一家子給拖死的。
況這些年在京都並沒有做出什麼實事來，官位一直不得晉升，他瞧見四弟在外面外放成績確實不錯，如今官位都比他高了，不過是不願意回京都罷了，且如今很受皇帝重視，這不在京都又有什麼要緊呢，弟弟屢次調任領的全是實缺，可見在皇帝心裡還是能被記起來的。
想到這些他也有些心動了，如今趁機想個辦法脫離大皇子一脈，尋個機會外放去，興許這道風波就能過去了，真要在外面乾的好了，指不定爵位就是自己的了。
瞧着皇上春秋鼎盛，再活個十年不是問題，目前站隊真的太早了，當初自己不該一時意氣用事，被琪哥的世子之位氣昏了頭，早早就像找個靠山好出人頭地，現在看來真是個大錯誤。
蕭明遠在外面跑了幾天，心裡越發清明透亮了，光留在京都不能有所作爲，倒不如與去外面尋找一番機會，弟弟如此，琪哥如此，都闖出了點名堂來，起碼沒給蕭家丟人跌份，反倒是自己眼睛只盯着爵位，外面的流言並不少，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自己官位的晉升啊！
和馬家大舅兄試探性的探討了一下，當然談的是他外放的事，藉此試探一下馬家的態度。
馬老爺對大皇子還是寄予厚望的，但是對賢妃有些不滿是真的，很支持他去外放。
蕭明遠明白了馬家不想下船還想繼續的意思，心裡有些沉，看來以後這們親戚要遠着些了。
回來後就找了自己的授業恩師商談，心底越發有數了。
如今只等着一個合適的機會就行。
馬氏和老太太賣了不少首飾和東西，甚至是馬氏的嫁妝首飾都賣了一些，但依舊還有十萬兩銀子的缺口，如今馬氏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而若兮跟隨蕭琦進宮見了皇后娘娘，並沒有被爲難，也沒有多問家裡的事，只是短暫的見了面，誇了幾句柳家仁善也就算了，說到底她身份還不夠資格讓皇后娘娘惦記着，問一聲已經是給臉了。
有一個人的到來倒是讓若兮有些意外，原心裡想的能來的人並不是她。
“大小姐，您怎麼來了？”春喜揚高聲調驚喜的喚了一聲，白朮二話不說立刻進去通報了。
芷玉是家裡排行的老大，她比芷彤歲數年長一歲，所以這嫡長女的名頭她一直都很在乎，家裡只能喊她大小姐，其實這樣喊也沒錯。
“我來找嫂子，你去通傳一聲。”芷玉咬咬脣木這個臉，一臉堅定決然的表情。
還不等春喜開口，若兮掀了簾子出來，笑意吟吟的望着她，“妹妹怎麼想起到嫂子這來了？快進來吧，嫂子正好弄了花茶喝，咱姑嫂兩個喝杯茶吃些點心。”她怎麼瞧着芷玉像是有事的意思。(未完待續)
124章
芷玉整整衣襟，一臉嚴肅腳步穩穩的上前，身上自有一股優雅端莊大氣的味道，若兮在心裡讚歎，她的確是比芷玉要強呢，就衝這份氣度也夠當嫡長女的。=可惜他們是對頭啊！
“我找嫂子也有些事想說，嫂子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芷玉淺笑着，目光帶着閒適的微笑。
若兮一挑眉拍掌讚道：“怎麼會，妹妹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快請進！”說着親自給掀了簾子。
進了屋立刻吆喝着讓人趕緊上茶，“妹妹喜歡喝什麼茶，我這有江南的新茶，味還可以，你嚐嚐？”
芷玉坐在炕上，嘴角一彎笑了笑，原本來時的緊張忐忑忽然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和平靜從容。
“好啊，就想嚐嚐嫂嫂的茶呢。”
“那感情好，青玉去泡我拿回來的那個白茶。”若兮高興的吩咐着。
“是，”青玉脆生的應了一句，轉身下去泡茶去了。
“嫂嫂知道我來是爲了什麼吧，我來替我娘借錢的，我娘快把嫁妝賣光了，剩下的僅有的幾件古董無論如何也捨不得賣，說是要留着給我們兄妹，不然對不起我們。”
說到這芷玉低下頭眼裡有些淚光，也許外人看來馬氏很可惡，很討厭，可在芷玉眼裡馬氏是最好的母親，寵溺包容，護崽子，好的壞的會一股腦告訴你，生怕你少聽一句就吃了虧了。
“我知道嫂嫂不喜歡我娘，我們還曾爲難過你，可我娘對我和哥哥對父親是真心的好，把她所有能給的都給了，我做兒女的從旁邊看着母親爲難愁苦我心裡實在難受。我來是懇求嫂子借點銀子給我。我打借條給你，嫂子我求求你了！”說着忽然站起身二話不說跪在了牀下。
若兮先是驚了一下，趕緊站起身拉她起來，芷玉卻是個倔的，搖着頭眼淚含在眼裡死死的咬着脣不肯起身，也說不出話來，她緊緊的捏着拳頭硬是沒讓自己掉一滴眼淚。
“芷玉。你確實比芷彤強！像個嫡長女的樣。你起來吧，我借錢給你，二十萬一分都不少。”若兮拉着她的手臂一字一句的開口。
芷玉擡起頭仰望着她。眼裡帶着不敢置信，似乎是在問真的麼？
若兮眼裡含着真誠的笑意，“我原聽了一些事很是討厭你，覺得你小小年紀不學好不走正道。把手段都用在了自家人身上，我心裡也不喜歡你。可你今兒讓我刮目相看。看來你的嬤嬤倒也沒把你全教歪了。”
芷玉被若兮攙扶着站了起來，眼淚忽然不受控制的就掉了下來，咬着脣什麼都沒說，只是站在那裡默默的流淚。
若兮忽然仰頭笑了。“我原先還覺得你們蕭家不就是得了一塊丹書鐵劵麼？有什麼了不起的，今兒我知道差在哪了！你和芷彤都是蕭家的丫頭，一準沒錯。一樣的硬骨頭擰脾氣！我爲我之前對你的無禮和爲難給你道歉，你嫂子我也有擰脾氣的時候。不該和你對着頂！”她站起身鄭重道歉，對芷玉有了全新的認識。
芷玉捂着臉無聲的流淚，心裡忽然覺得這趟來對了，大哥眼力還是那麼毒辣！
“傻丫頭，快把眼淚擦擦，讓人看見還以爲我又欺負你了，一會二嬸又該跟我紅眉毛綠眼睛的了。”若兮拿了帕子遞給她，嘴裡笑着調侃。
芷玉噗嗤一笑，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就是嫂子欺負我呢。”
“哈哈哈！你這脾氣怎麼跟你哥一樣一樣的啊！”若兮忍不住笑了。
芷玉擦乾了眼淚才撅着嘴道：“纔不一樣呢。”
這時她像個擰脾氣的小孩子，圓溜溜的眼裡帶着點點彆扭的樣子，撅着小嘴多了幾分嬌俏的美。
若兮將梳妝檯上早就準備好的紅木匣子遞給她，“給吧我早準備好了，我猜着這幾日肯定有人來，沒想到竟然是你來了。”
“我娘想來，怕你生氣不想借，所以一直沒來。”芷玉抱着匣子心裡有些感慨。
娘回去了馬家借銀子，不但沒借着銀子還被舅舅罵了，問爲什麼不給馬公公打點一下，少了誰的都不能少了大皇子的，娘氣的直哭鼻子，說自己都快吃不上飯了，哪有銀子孝敬大皇子啊，回來後好半天也沒出屋。
外家如此絕情，芷玉想到父母的艱難都覺得心如刀割，可再也沒想到幫自己的竟然是她認爲的對頭，一點沒打折扣，連一句講條件的話都沒說，甚至也沒趁機下自己的臉面，再想想外家的做法，真是讓人寒心。
“嫂嫂，我沒法答應你什麼，我做不了主。我只能說將來我會勸母親別再爲難大伯母。我之前對你態度不好，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你別跟我一般見識。”芷玉真的彎腰行禮道歉了。
若兮趕緊攔着她，笑道：“你這丫頭也是個傻的，偏傻的可愛，老太太也沒寵錯人。你的確是個好姑娘，今兒嫂子冒着被你討厭埋汰也要說一句，以後別跟馬惠玲走那麼近，她不是個好的，你身邊是不是也有不少和她親近的丫頭？你別忘了你是姓蕭的，以後有什麼差錯也是你爹孃跟你哥哥給你拾掇爛攤子，馬惠玲能幫你麼？
你認爲我挑撥也好，算計也罷，你和芷彤是親姐妹，將來和睦相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們都是嫡女不會低嫁了去，有些事跟嫂子不好開口的，可以跟姐妹說一說苦楚，或是跟嫂子相處的有齷齪，還有姐妹能撐個腰桿子呢。把人都得罪光了與你有什麼好處呢，男人的事跟後院的女人無關，你何時見過你大哥二哥爲難過你跟芷彤？”
這一點也是若兮去打聽到的，也許芷彤不受寵，但蕭瑜從來沒有爲難過芷彤，就算那次毀容風波蕭琦打殺了芷玉的丫頭，蕭瑜也沒有絲毫爲難芷彤的行動和言語。只是平日裡接觸的少，出門回來禮物也少一些罷了，但爲難下絆子從沒有過。
芷玉眨巴這眼睛想了想，微微點點頭，這點確實要認，就是大哥也沒爲難過自己，要不是自己嫉妒芷彤的容貌。又被惠玲挑撥自己出手。當時只是想讓她吃點苦頭沒想到毀容上去，可沒想到惠玲那麼恨，事後自己都嚇了一跳。好幾天睡不安穩，被罰抄佛經心裡也沒有怨言，只是心裡有股子邪火撒不出來。
但大哥一開始對她開始可以的，有芷彤的禮物就一定有自己的。也是一模一樣的東西並無區別，若不是自己作死大哥不會朝她發脾氣。就是那樣大哥也只是打殺了丫頭，沒動自己一下，事後也沒有再爲難自己只是態度冷了許多。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跟前的人總是燒糊我，我自己也沒用腦子。以後我不會在爲難妹妹了。”芷玉紅着小臉開口，衝這次借銀子這樣順利。這個嫂子她就算認下了。
若兮這才笑了，拉着她的手坐在炕上。語重心長的說道：“你能想明白就在好不過了。跟你說我家裡也有個妹妹，也有過糊塗的時候，不光是她我自己也有犯擰的時候，有時候真想狠狠的收拾她一回。每每都是我娘勸我的，她錯了難道你就沒錯麼，你是當姐姐的，爲什麼就不能勸勸妹妹，他丟人了你臉上有光了麼？你自己做的也沒多好吧！我娘總是這麼罵我，說我沒做到當姐姐的責任，只顧着跟妹妹比來比去，不是個當姐姐的樣子。如今我嫁人了，看見你和芷彤，我總是想起我妹妹來，以前見了面討厭的要死，如今卻是想得很呢，我臨出門還讓嬤嬤狠狠的磨礪她，不然將來她有苦頭吃呢。
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充臉大教導你，我只是不想你後悔，姐妹處的好了以後也能多個實心真情的親戚走動着，少不得也是個助益呢。”
芷玉聽着若兮的話確實是真心真意的，心裡也舒坦很多，乖巧地點頭，“我以前就是氣妹妹脾氣軟不夠利落，並沒那麼大仇恨，後來惠玲來了，老是說一些有的沒的，說得多了心裡也歪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們再也沒一起玩過，就連好好說話都沒有過了。”說到這她嘆息一聲，恍然間發現自己錯過了很多東西。
小時候妹妹很喜歡黏着自己，走到哪都要跟着，還把自己的頭花都送給自己，那時候她明明記得自己挺喜歡妹妹的啊，怎麼一晃眼成了這樣子呢！
“你是個心理有數的孩子，你比芷彤脾氣硬有剛性，我最喜歡這樣的姑娘，撐得住才讓人佩服呢！以後該怎麼走你要好好想想，銀錢你拿回去吧，我不爲難你，也不爲難嬸嬸，你替我帶句話，我只求她在老太太面前爲我母親和芷彤妹妹多說兩句好話，他們不礙着誰。”若兮臉上帶着懇求之色。
芷玉一下紅了臉，諾諾的應了，“我，我……我會勸母親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老是爲難孤兒寡母說出去也不是啥光彩事啊。
“另外我有樁生意想招人合夥，若是嬸嬸有興趣的話，可以來找我談談。與其跟外人合作不如跟我合作，錢賺不完我也不缺。我能幫襯着西府未必不能幫襯咱們自己人，只是我這人脾氣也硬，你要非要跟我魚死網破，那也不是不行！”若兮連敲帶打，將芷玉說蒙圈了。
芷玉望着若兮心裡竟然隱隱有些佩服的情緒在心裡流轉，不自覺的就點了頭，“我會跟母親說的，你真願意幫我母親麼？”
“對我來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合適的合夥人，如果你們不願意我也可以找別人幹，這不算什麼。機會只有一次，我不想讓外人笑話咱們蕭家內訌。”若兮微揚着下巴，輕輕點了一句。
芷玉沉思了很久，才點頭道：“我會轉告母親的，嫂嫂今兒謝謝你，我走了。”
“妹妹慢走，閒了來我這玩，咱們娘們不參合他們爺們的事。”若兮還是挺欣賞這丫頭的，有一顆孝心，爲了爹孃願意豁出臉去，就衝着也不算壞透頂。
“嗯，我回來的。嫂嫂，我爹不想和馬家幹了，他心裡不樂意那邊了，我娘和賢妃也沒那麼好。我不懂外邊的事，可我姓蕭，和外人相比，我更願意哥哥們前程都能好。”
別的話若兮不太信，但這話還是相信的，蕭家爺們好了對芷玉芷彤都是一樣的腰桿子，對他們都是有利的。
若兮含笑點頭，“這自然是好的。”
“嫂嫂別送了，我回去了。”芷玉拿着匣子回馬氏的院子。
等人走了青玉才進來伺候，“奶奶，你信她麼？”反正她是不信的。
若兮神秘的笑了笑，“一半一半吧！自然不能都信的，但有些話還是能聽聽的，咱們和二房的關係很複雜，輕不得重不得，二房對待咱們也是一樣的，大事還是要你家爺回來決定才成，我說了也不算。”
芷玉提出和二房一起做生意不過是客氣話，不能顯得太區別對待，何況二房經濟好轉纔能有錢還她的銀子啊，一直窮困下去怎麼還錢，那可是她家的辛苦錢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同時也能試探一下二房最近的動向，到底是不是像芷玉說的那樣願意脫離大皇子，只要這點能搞清楚，很多事都可以內部解決，不至於不死不休，說到底是一家子，一筆寫不出個蕭字來，只要不是生死仇敵，有些事還可以商量，但若連起碼的共識都不能達成一致就麻煩了。
青玉想了想也點頭道：“奶奶說的是，禮單我準備出來了，您抽空看看，那家禮單還需要填減您再跟我吩咐，按照爺的意思，幾家世交禮單略薄一些，土特產多一些即可，貴重的東西就不要送了。倒是李家和孫家的單子要厚一些。”
若兮眼轉一轉就明白過了了，說道：“按照你家爺的意思走，以後有帖子先拿進來我看看，世家的帖子尤其要先通報，不要擅作主張，如今皇上可不許坑瀣一氣的，沒得惹了麻煩可不好。”她不輕不重的點了一下。
青玉立即明白過來，眼裡帶着佩服的神色，這纔是當奶奶的人呢，一說就明白了爺的意思，哪是青瑛那樣能比的，轉着圈的和爺擰着幹，還覺得自己挺機靈是爲爺着想呢。(未完待續)
125章各個擊破
“奴婢明白了，奶奶的嫁妝也收拾妥當了，王嬤嬤讓我來說一聲，看看您怎麼吩咐。樂—文”青玉如今跟在若兮跟前做大丫頭，學着如何算賬理事，精神頭足的很。
若兮想了一下，“料子多麼？”
“花色挺多的，有不少都是時新的。管事又送了夏季的布料進來，我瞧着有些多了，要不然針線房給多裁幾件新衣，奶奶過了這個月也要出門呢。”青玉合計着布料實在太多了，一時半會穿不完呢。
若兮想了想，“這樣吧，你去找些小姑娘穿的料子，要嫩一些好看一些的，給芷玉和芷彤送些過去，記住每種顏色花色的布料都要備兩匹，不能有單個的，免得說咱們偏心眼了。”
青玉一聽就明白過來了，當即笑着點頭，“成，這事奴婢去幹，我領着紅菱姐姐跑一趟？”她揣度着這陣子都是用紅菱白芨的，該是想培養他們，免得等白朮走了以後跟前接不上人。
若兮笑了笑，“嗯，你多帶紅菱白芨跑跑，白朮過了今年我打算給她找人家了，讓她幫我教導幾個小丫頭是正經的。紅嶺白芨還要在府裡幹事多認識幾個人是真的。”
“成，那奴婢明白了，奴婢去選些料子，夏季清涼的好料子，鵝黃緋紅杏子紅，蓮花牡丹玉蘭，昨天我還聽二小姐那邊的丫鬟說窗紗要換了，我在多拿兩匹阮煙羅過去糊窗子？”青玉心裡猜測着對二小姐奶奶肯定沒意見的。
“嗯，你看着弄就行，區別不要太大了，讓人說我這個嫂子做事不公平。”若兮滿意的笑了笑。
青玉歡快的答應了一聲，“那奴婢這就去。”
說着就帶着紅菱去庫房挑料子。想着既然要送就多送幾個花樣，讓挑個夠免得再說嘴。
紅菱問，“拿多少好些？”
“反正是跑，多拿一點，這是當嫂子跟妹妹親近的意思，多拿一些沒關係的。花樣都選重樣雙數的，不好這個有那個沒有。顏色選最好看的。料子要清爽時新的，辦了事就得讓他們承奶奶的人情才行，務必要讓他們滿意挑不出錯來。”青玉到底辦事更妥當一些。小心思也捏的準。
紅菱佩服的點頭，“行，我聽你的，怪不得奶奶說你機靈會辦事呢。你好好跟奶奶學，奶奶這人不會虧待底下人的。”
青玉笑了笑。她到蠻喜歡紅菱這爽利性子的，心性正派沒有小心思，見着大爺主動就往外走，從來不會故意多蹭着留着伺候。眼裡不見大爺只有奶奶。
“我知道奶奶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呢。”
二人各帶一個小丫頭抱着一堆布料先去芷玉的院子，聽聞芷玉去了馬氏那裡，又拐了彎去馬氏的院子。
芷玉拿了銀錢第一時間去了馬氏那裡交代。母女二人正說這事呢。
“娘，我去了嫂子那裡。嫂子給了我二十萬銀票，您點點。”芷玉抱着匣子一進屋就喊人，小臉紅撲撲的滿是興奮，她終於也能替母親分回憂了，也能幫上點忙了。
馬氏在屋裡琢磨還有什麼能賣的，正發愁呢，聽閨女這麼一說也愣了一下，瞧見她懷裡的匣子了，“真的假的？”
芷玉高興地坐在炕上，自己打開匣子，裡面是摞的整齊的銀票，“你看呀，我去了給嫂子求情，原還以爲肯定要被羞辱了，沒想到嫂子一點磕蹦都沒打，特別痛快，還給我喝了茶，半句爲難的話都沒有，我說借銀子她二話不說立刻就應了，匣子早就準備好了，就放在梳妝檯上等着你去呢，說沒想到是我來了。他說到底都是姓蕭的，她不能讓蕭家丟了人，這錢一直準備着呢。”
她說到這看了看母親，眼神有點小心翼翼的。
馬氏定定的望着銀票眼圈有點紅，閉了閉眼臉上神情複雜難言，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她相信閨女肯定沒騙她，若兮那人很大氣，這點她知道。
“你去怎麼說的？”馬氏聲音飄忽的厲害，讓人有點害怕。
芷玉嚥了口吐沫才說道：“我去了本想跪下來求她的，誰知道我一跪就被她拉起來了，她反倒對我態度好了很多，特別痛快就把銀錢給了，一點要求都沒有。我原說給她寫借條，她也沒讓，說跟我說不着這些也不跟我說，給我銀錢是看我孝順的心才讓我拿回來。哦！對了，嫂子說了，若是您瞧得上她，她有樁生意想跟你合夥，總不能讓人說她偏心，她能照顧西府也能照顧自家人。若是不願意也沒什麼。”
馬氏捏了捏銀票，“你看呢？”她擡眼看了看女兒，想看看她怎麼想的。
芷玉沉思了一下才說道：“嫂子跟我說不讓我和惠玲表姐走太近了，還說男人的事跟女人無關，跟我們姐妹無關。姐妹該好好相處以後也是個助力，萬一嫂子厲害靠不住呢，哪有姐妹親近呢。芷彤的性子也不是不知道，不會跟我藏心眼玩心計，她說了我錯過了這樣的姐妹會後悔的，還說大哥二哥從來也沒有爲難我們姐妹的意思，讓我別學錯了路數，把自己給毀了。”
馬氏雖然臉色平靜嚴肅，看不出表情，但她心裡還是認可這話的，她可從來沒在孩子們面前說過琪哥芷彤如何不好，更不許兒子去爲難芷彤母女兩個，那不是孩子們該學的東西，她就是再下作也不能給自己兒女教些混賬的東西。
“這話像個當嫂子的該說的，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跟惠玲走得太近了，每次壞事都是她出主意你當出頭椽子做壞人，她安枕無憂，你這丫頭也太傻了！”馬氏也不滿意侄女，這也是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想着親上加親的緣故，她看不上惠玲，心胸狹隘不說，手段還狠毒的厲害，這樣的攪屎棍子給兒子娶回家可了得了吧！
芷玉這些日子也反覆想過了。有些事確實是自己做得不對，讓人利用了，她確實不喜歡芷彤的軟性子，讓人着急上火。可芷彤沒幹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還多次示好過。但惠玲表姐卻是有點不容人，利用自己也就罷了，但爲什麼連一句幫襯的話都不替自己說一說。這點她心裡一直耿耿於懷。只是不願意說出來讓人說自己蠢笨被人利用。
“我知道錯了，我跟嫂子道歉了，爲前些日子爲難她的事。她也原諒我了。嫂子還挺大度的，並沒有和我計較，還跟我賠了罪，說自己也是個擰脾氣不讓人。喜歡我的性子呢。娘，嫂子求我來着。說讓我跟您說和兩句，別跟大伯母和芷彤爲難，他們孤兒寡母的沒啥值得惦記的，都是一家人有啥都可以商量的。”芷玉把話都傳到了。也算是幫着說了句話。
馬氏笑了，“你這是心軟了被她說動了？”
芷玉也笑了，“娘。我只是覺得嫂子做人做事很大氣，讓人心裡舒坦。說實在的這些日子我心裡可難過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舅舅沒幫你吧？外家這樣親密的關係都不肯幫咱們，反倒是我認爲的仇人二話不說就幫忙了，一點沒打臉的意思。我這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嫂子跟我說，讓我別忘了姓什麼，關上門我們還是一家人，不是我想切就能切開的。我覺得他說的沒錯，丟人大家都丟人呢，不是大房丟人了二房就能被人誇了，我以前真的想歪了，不該聽表姐的讒言。”
馬氏高興地挑眉，“你能明白過來，我就放心了。他說沒說要跟我合作什麼？”
“她沒說讓你考慮一下。”芷玉搖頭並不知道這個。
“我不適合跟她一塊幹，這樣吧我名下有個鋪子，你跟她一塊玩吧，權當嫂子教導你了，你跟她多學學如何理財也是好的。我出面動靜太大了，牽扯也太多，你去就無所謂了。”馬氏對若兮的理財的本事是很心動的，不管怎麼樣閨女去跟着玩，也不會虧了去，鋪子還是她的鋪子，怎麼樣也不會賠到哪去了，但若賺了錢也能給孩子們彌補一點啊。
芷玉瞪大眼睛，“我去，我會幹什麼呀？”她從來沒幹過這事啊。
“這怕什麼，你也該學學管家理事的東西了，平日都是我說你聽未必能記到心裡去，如今這個機會正好，你去看看你嫂子怎麼管事的，不說別的管家理事理財她比你強出很多去，這侯府讓她管家根本就不是事，所以壓根不着急管家。你去跟着學學，也爲家裡幫襯一點，我估計她會帶上你妹妹，這樣更好。”馬氏心裡漸漸有了更好更妥當的主意。
“真讓我去啊，那萬一要賠了怎麼辦呢？”芷玉心裡還是沒底啊。
“不怕，我閨女賠了賺了我樂意，與其送給外人不如讓你賠了還能學個教訓回來，這事我會跟你爹說的，錢我也會給你準備好的。你就放心跟着他幹，他是嫂子不會委屈你的。”馬氏很有信心。
芷玉想了想心裡也是躍躍欲試，“成，那我就試試。”
“嗯，等過兩日你再去找她去。”
“那咱家出了鋪面是不是銀錢就少出點了？”芷玉立刻就開始爲自家找補點回來。
“自然是這樣的，你去先看她怎麼說，回來報我。”馬氏笑着吩咐道，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趁機鍛鍊一下閨女，將來早晚要和管事打交道的，如今跟她嫂子玩玩心眼也不是不行。
“嗯，娘放心我拿不定主意的事肯定會拉跟你商議的。”芷玉有點忐忑又有點興奮。
“嗯，去找你妹妹玩去吧，你嫂子也沒說錯，姐妹間是緣分，大人的事跟你們無關。芷彤的脾氣軟和柔順，處的好了你將來也能多個助力。別老和她爭鋒，你跟個孤兒寡母爭什麼呢？我爭管家權爲了這點銀子，你爲什麼呀？”馬氏沒好氣的瞪閨女一眼，怎麼不長腦子呢。
芷玉有點躊躇，“我去了妹妹能搭理我麼？之前鬧的哪樣了。”之前鬧的那麼厲害，如今自己去了人還能搭理我麼。
“去吧，道個歉算啥，我們大人的事跟你有啥相干，你非要跟着裹亂，你看你哥哥啥時候幹過拎不清的事啊，你哥可比你穩重多了。”馬氏是個慈母，並不希望孩子學壞了，一心讓女兒嫁個好人家呢。
“好吧，去就去，我去道個歉，她要是不理我我就不去了，以後都不去了。我是看在嫂子幫了我的份上，不然我纔不和她玩呢，脾氣那麼軟，老是吭吭哧哧的不痛快，想起來我就冒火了。”芷玉眉毛一挑神色有變得利了起來。
馬氏笑着搖頭也不理她，自己琢磨去吧。
芷玉見母親不理自己了，撅撅嘴又走了，想了半天有點猶豫，但還是決定去看看芷彤去。
“大小姐，正好遇到您了，奶奶說管事們送了新料子進來，她實在穿不完有些顏色太嫩了，讓奴婢過來給您挑一挑，做兩身夏衫穿呢。”出門正好遇上青玉了，她趕緊給芷玉行禮問好。
芷玉看她手上抱着的布料顏色花色都挺好，是他們穿的東西，問道：“除了我還有誰有，你是先來我這？”
“是，奴婢先來的您這，等您挑完了再去二小姐那裡，每樣顏色花色的布料都是雙份，您儘管挑選不喜歡庫裡還有其他顏色呢。”青玉不卑不亢的陳述着。
芷玉微微點頭，這是當嫂子的樣，不偏不倚讓人心裡舒服，這位做事確實讓人很服氣的。
“我正好要去芷玉妹妹那裡，你跟我一起過去吧，我們一起挑好了。”芷玉正發愁該找個什麼理由過去呢，正好若兮就搭了梯子過來了，真是及時雨啊！
“是，奴婢跟您後頭。”青玉立刻笑道。
“嫂子怎麼今天想起送布料了，還弄這麼多到讓我不好意思，又佔了嫂子的便宜了。”芷玉不知不覺把嫂子這個詞喊得順口了，她自己都沒發覺已經認了若兮做嫂子了。
“前繡莊管事過來報賬了，奶奶說布料太多她穿不完放庫裡明年也不時新了，白可惜了，小姐們穿正好如今天也熱了，指不定要出門呢，穿了新衣纔好出門玩呢。”青玉嘴巴伶俐，說的芷玉眉開眼笑的。
“你的很是，倒是嫂子替我都想到了，你回去幫我謝一聲，回過頭我親自過去給嫂子道謝去，我就不跟嫂子客氣了。”芷玉臉上多了些真誠的笑容。
“是，奴婢一定把話傳到。”青玉愉快的應了。(未完待續)
...
128章做人
看病二人也不懂也幫不上忙，乾脆帶着人押回孫家，該怎麼處理蕭寧蘭讓孫家人去煩惱吧，反正現在她是孫家婦不是蕭家女了。
蕭家派人去請了王氏上門，若兮一看到母親過來就迎了上去，主動把事情悄悄說了，末了還說，“這回你可一定要幫幫忙，芷玉雖然是二房的姑娘，但心地還是挺好的，何況這次是爲了救妹妹才弄成這樣的，我要是不幫忙心裡也過不去。”
王氏拍拍她的手，笑容恬淡，“別擔心，容我去看看再說。”也並不答應什麼，只是眼裡還是有兩分自信的。
馬氏一看見王氏進了屋，當即眼淚流了下來，主動上前抓着王氏的手，“親家母，你幫幫我吧，我給你磕頭了，我閨女身上不能留疤呀她還小還沒定親啊”說着就往地上跪，她是真着急了，沒定親的姑娘身上留到疤，指不定將來被人嫌棄啊
王氏不等她跪下就拉起她，“莫哭，讓我看看再說，你當孃的就先慌了，孩子更難受了，天還沒塌呢，別急”
馬氏這才哭着點頭，“我都聽親家母的，需要什麼您儘管開口，我去給您弄來。”
王氏去了暖閣看望芷玉，仔細瞅了疤痕，問道：“上過玉膚膏了”
若兮趕緊點頭，“上過了，我也給清洗過了，用你給的藥碾成末兌了水給洗的。”
王氏這才點頭，從包裡又拿出一盒藥膏，洗了手後將藥膏慢慢地抹上去，衆人聞道了一股好聞的清香，沁人心脾。
抹完了藥膏才笑道：“沒事。傷口不深，剛破皮不打緊，這藥膏你拿着，每日塗抹兩三次，期間不要沾水不能洗浴。一定要等疤拉自己脫落方可，掉疤時會癢不要用手摳，手一扣就爛了那就真的留疤了。只要保養得好不會留疤的。”
聽她這樣說李氏長舒了一口氣。連連道謝。“謝謝親家母，太感謝您了”
“真的不會留疤麼柳嬸嬸真的不會留疤麼”芷彤也是一臉期盼的望着王氏。
“放心吧，我說不會就肯定不會的。記住忌諱不要沾水也不能扣哦”王氏笑着點頭。
“太謝謝您了，嬸嬸太謝謝您了。”芷彤趕緊給王氏行大禮，一臉感激莫名的樣子。
王氏笑着擺擺手，“我沒出什麼力。就算我不來，若兮手裡的藥膏也是極好的。不用我的也不會留疤，你們是被嚇住了。放心吧，剛剛破皮認真擦藥別沾水不會留疤的。”
馬氏這才鬆了口氣，軟到在榻上。抱着芷玉忍不住狠拍了兩下她的後背，“你這孩子，是要我的命啊”
芷玉卻沒有大家想的那麼脆弱。反倒一臉無所謂的樣，“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留個小疤瘌麼在胳膊上又不是在臉上，沒關係的。”
“這熊孩子，留疤多難看萬一被夫家嫌棄可怎麼辦呢”
“娘，妹妹怎麼了”蕭瑜在國子監上學，聽說妹妹臉被劃破了，嚇得臉都白了，飛奔着跑了回來，整個人氣喘吁吁的話都說不利索。
“沒事，就是讓你姑姑劃爛了胳膊，我請了柳家嫂子來給你妹妹看看，多虧了她給的家傳秘藥，不然你妹妹身上就要留疤了。”馬氏想到這一節就哭了出來。
“妹妹，還疼麼，傷到哪了”蕭瑜盯着芷玉一個勁的問，傷口他也看不見也不能看，心裡更是着急。
“哥，我沒事，嬸嬸說了不會留疤的，你看嫂子特意請了嬸嬸過來給我塗了藥膏，這藥可好了，抹上就不疼了”她舉着藥盒子給哥哥聞。
蕭瑜拿過來聞了聞，確實清香撲鼻，味道清新醒神，趕緊給王氏和若兮作揖，“瑜哥拜謝嫂子和嬸嬸，多虧了你們了。”
王氏趕緊扶起他，“快別這麼說，都是親戚，我該來看看的，幸虧沒大事，你們放心吧不會留疤的。不過她姑姑怎麼回事啊這可是親侄女吧怎麼下得去手呢。”不理解的搖搖頭。
李氏也嘆氣，“說來是我該謝弟妹和芷玉呢，要不是芷玉幫着擋了一下，今兒是我閨女的臉就要被毀了呀她怎麼這麼狠啊當年老爺在的時候也沒虧待過她呀，她結親的時候我還特意讓我嬤嬤跟着去說了好話的，今天就這麼樣對我女兒啊”她傷心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幫了小姑子沒得一句好就算了，翻過手就要弄死她女兒，這是什麼人啊
馬氏也覺得齒冷，對這個小姑子也是敬謝不敏的，爲人太過霸道，別說李氏沒少吃苦頭，就是自己這個嫡親嫂子也沒少爲她捱罵吃虧的。這個小姑子實在太過霸道蠻橫，虛僞高傲還喜歡做妖虛榮心強的很，容不得別人說她半句不好。
“自打我嫁給老爺，我就沒少吃她的苦頭，當年就是她把玉林他娘送給老爺的，我從來沒聽說過妹妹插手哥哥房裡事的，還把自己的丫鬟送給哥哥當姨娘的。嫂子啊你以爲我就少吃了她的苦頭麼這些年我也是打掉了牙往肚裡咽啊”馬氏抹了把臉，臉上的表情酸苦悲嗆。
若不是這個小姑子她和老爺也不至於漸行漸遠，到最後眼看着庶子出生卻沒有辦法，這都是這個小姑子乾的事呢。
蕭明遠正巧回來了，他們把人送回去，二人一起給孫老太太告了狀，並言明蕭家不歡迎她，以後別沒事往孃家竄，人都忙着呢沒空接待她。
孫老太太聽說，兒媳婦就爲了一個自己用不上的院子把人給撓爛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兒媳婦竟然如此狠毒，連自己親侄女都不能容讓着，看待她的眼光也變了，就連蕭寧蘭的丈夫，也覺得不敢置信，可再看冷着臉的蕭家人，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忍不住搖頭，眼裡全是失望，一言不發就走人了。
回來時蕭明遠恰巧聽見馬氏的哭訴，再想想這些年妹妹的確沒幹什麼好事，對馬氏更是多有欺辱，今日只怕是積怨難解了。
蕭瑜冷哼一聲，“既然這麼看不上娘。那娘以後也別管她死活。管他去死呢以後蕭家也不會再給她撐腰了，敢這麼對我妹妹，我不報仇已經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了。”
蕭瑜也不喜歡這個姑姑。每次來妹妹都要吃虧捱罵，沒少受委屈，妹妹雖然脾氣大點，嘴上不饒人。可心不壞，待自己這個哥哥那是實心實意的好。姑姑不過是外人。那能比得上自己妹妹親呢。
蕭明遠臉色也很難看，卻不能說兒子錯了，難道自己親孃妹妹受了委屈還要笑不成，這些年妹妹總是欺負他們母女。蕭瑜嘴上不說，但心裡早就記恨了。
蕭琦也是恨蕭寧蘭的，她對芷玉還有幾分留手。對芷彤那是狠辣絕情，逮住機會就要踩兩腳。恨不得讓妹妹去死纔好呢，爲這母親沒少跟蕭寧蘭對上。
“以後蕭寧蘭再上門，就給我轟出去，蕭家沒有這樣的女兒。”蕭琦冷聲吩咐。
蕭明遠難得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寶貝女兒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他心裡也是很疼的，相比嫁出去的妹妹，女兒纔是他心頭寶呢。
安撫了芷玉後，芷彤主動提出讓芷玉和自己住幾天，她想照顧姐姐，害怕下人們勸不動芷玉，有她看着免得傷口好了會癢，芷玉要是忍不住撓爛可怎麼辦，她看着些也能放心。
馬氏看了眼李氏，李氏笑着開口，“我看這個法子好，他們姐妹處的好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馬氏也點了頭，“把小姐的衣服拿過去，你們伺候好了我都有賞，讓我知道哪個不懂事做妖，我饒不了你們。”
“是。”
若兮把藥膏包在一起送給了芷玉，“每日擦兩三次，用完了給我說，我再給你做去。”
芷玉笑道：“夠了，別緊張一點小毛病，幾天就能好了。”
“妹妹是個堅強的，芷彤啊你要跟着多學學。別出了事就光知道哭。”若兮忍不住說了芷彤一句。
李氏拉了臉，有些不高興可看在王氏也在就沒說什麼。芷彤不好意思紅了臉，“我，我嚇壞了，對不起”她攪着手顯得有些害羞。
“要我說你們也大了也該學學管家理事了，嬸嬸，不如讓他們兩個去管管廚房吧，多學學正事也是好的。”若兮想了想覺得芷彤還是要鍛鍊一下的，這些事女兒家都要學的，趁機立起來也是好的。
李氏眉頭一皺，“孩子還小呢。”有些不樂意讓芷彤費心費力的樣。
若兮低下頭什麼都沒說，眼神卻冷了幾分。
馬氏倒是點頭，“是該學起來了，都十三了，這樣吧就按你說的先管廚房和庫房吧。”
“行，聽孃的。”芷玉痛快的應了。
“我聽嫂嫂的，我想學本事。”芷彤也高興地點頭。
李氏原本想說些什麼，但看到蕭琦冷然的臉色又蔫了，最後也沒說什麼。
王氏把這些都看在眼裡，嘆口氣說道：“既然孩子沒事了，那我就回去了。”
馬氏有些不好意思，“親家母留下吃頓飯吧。你和若兮吃你們母女也能說說話啊。”
王氏笑着擺手，“我不留了要回去了，家裡沒人不行。改日吧”她顧忌着自己寡婦身份，不好在人家家裡吃飯，並沒答應。
“若兮快送送你娘，琪哥瑜哥快幫我送送。”馬氏會意過來趕緊出聲。
“若兮我走了，你留在這伺候你婆婆吧”王氏笑着出了門。
李氏臉上紅紅的，跟上去道了謝，“謝謝你啊親家母，麻煩你跑一趟。”
“沒事的，孩子的事要緊，我走了我不方便在你家吃飯，要回去抄經書呢。”王氏怕她誤會趕緊補了一句。
“唉，我懂。改日有空我們一起去寺裡祈福好麼我也想給我家那個做場法事呢。”李氏有心瞄補一下，想着今年還沒做法事呢，邀請王氏一起。
王氏眼睛一亮下意識的去看若兮，徵求她的同意，若兮笑了，“娘想去”
王氏點頭，“嗯，我想去給你爹做法事呢，家裡一直不得閒，聽聽大師講經我心裡踏實寧靜。”她認真地說道。
“想去就去吧，讓嬤嬤給你安排好車馬人手，帶足家丁去，多住幾日你高興就好。”
“那我帶上青蓮好麼你嬸子也說跟我一起去祈福呢。”王氏開心地笑着，像個孩子一樣眼神清澈透亮。
“好，都去。灝廷最近乖不乖”若兮忍不住問了弟弟好不好，心裡一直放不下他。
“好呢，現在可好了，懂事了每日除了讀書就是理屋裡屋外的庶務，可認真了。我問過下人在學堂裡也很用心讀書，沒有偷懶的，他師傅教導也很嚴厲，前兒我派人送節禮的時候還來人特意給我彙報了呢，你莫擔心”王氏和藹的笑着，渾身上下充滿了淡然寧和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有親切的感覺。
“那就好，要是讓我知道他偷懶，我可饒不了他，回去讓青蓮認真學規矩，不許懶惰。”若兮眉毛一挑帶出一股嚴厲的味道來。
王氏也不惱，只是一個勁點頭應着，“我走了。”
“岳母，我送您，您慢點。”琪哥趕緊上前一步攙扶着王氏。
“沒事，你最近好不好啊朝裡的事順心麼我瞧着你黑了，外面的事是不是累得很。吃喝上可別委屈自己，讓若兮給你造些湯水補一補，她會弄湯水呢。若兮脾氣硬，你多說說她。外頭的事少讓她插手，鋪子裡的事我不懂她還扔不下，等雲文兩三年能撐起來我就不讓她管孃家事了。這二年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和她計較了，我是個沒用的，只能指着閨女給我受累了。她要是犯了擰脾氣你跟我說，我收拾她。”王氏拉着琪哥的手，體貼有細心的慰問着，處處透出關懷真誠的味道來，聽了讓人心裡熨燙。
琪哥嘴角微微揚起，“岳母別擔心，我們好着呢，若兮不知道有多好。你別擔心我們。她有事都是先和我商量，聽我吩咐了纔去辦的，並無不妥。您多要注意自己身體，您好了若兮才安心呢。去寺裡祈福家裡人手夠麼要不要我安排兩個人護送你們去。”
“也好，我跟你娘一起去還可以說說話呢。”王氏歪着頭想了想又笑着點頭。
“好，定好日子我帶人送你們去。”
“嗯，這纔是當兒子的樣呢。”王氏笑了。
李氏看着王氏和琪哥走遠，他們的聲音落在衆人的耳中，也砸進了李氏的心頭上，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主動關心過琪哥，問問他累不累，做的還不如親家母好呢，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心頭有些酸楚。
129章勸
芷彤看見母親這樣難過，心裡也是難受的，更多的是擔心母親，自己歲數也不小了，離嫁人也沒幾年了，等自己走了連個勸解的人都沒有，母親又是這個脾氣，總幹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事，哥哥只會更冷心了，到那時母親可怎麼辦呢？
芷彤拼命的拉攏示好若兮，也不全是爲了自己，更多的是希望看在自己乖巧懂事幫襯過若兮的份上，能多照顧些母親，原諒母親的左性。
她深深的嘆口氣，剛纔這事就該母親自挽留王氏纔對，表現的熱情一點親切一點，嫂子只有感激的，可好話都讓二嬸說了，母親卻沒搭上幾句話，最後還是哥哥送走的人，這讓嫂子看了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呢。
王氏是寡婦不能和大家一起吃飯，但母親也是啊完全可以在屋裡二人一起用膳，好好的聊聊說說話，親近一下的，再怎麼樣也要給嫂子一個臉面，這也是哥哥的臉面啊！
芷彤安頓了姐姐後，找了個藉口溜了出來，看看母親，不定母親又想多了呢。
“娘，你怎麼沒吃點東西呀？”芷彤看見母親擺了飯也沒吃，不禁有些擔心心疼。
李氏嘆口氣，“我是不是又做錯事了，你來我就知道我有錯了是吧！”
他也許沒意識到自己錯哪了，但女兒一過來她就知道肯定是自己做事漏了什麼，閨女是過來提醒她的。
她不禁有些難受，自己是不是太失敗了，兒子和她不親嫌她總是壞事，女兒沒享一天福，還要處處替自己周全。哎！
芷彤頓了頓，還是狠心道：“是，您又做錯了。剛纔柳家嬸嬸是因爲自己身份不方便留下，您該留她在自己屋裡吃頓飯，下午留點時間讓她和嫂子說說話纔是人之常情，這纔是親家互相尊重的做法，不該這樣冷情。人家巴巴送了藥過來。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讓人走了，說出去您覺得是誰丟人呢？人家母女兩個抽着空說了兩句話，您不覺得你太涼薄了麼？
有些話不該是我一個閨女說的。可我不說就晚了。人心都是相互的，嫂子做的夠多了，對我對哥哥對您真的是夠好了，每日過來請安。下午有了吃食也要給我給您送一份過來，說是哥哥讓送的。哥哥多時給我們送過東西啊？不都是爲了您麼，讓人知道哥哥惦記着我們母女，給我們撐腰桿子，前兒還給我送了布料。成親第二天就給我送了首飾，怕我臉上沒光給我做臉。給我挪了院子，那炕屏。那字畫都是嫂子送的。
娘啊！嫂子除了出身低些，爲人處世比我這個大家女強了不止一點啊！就連送個布料都要先給姐姐。布料花色樣子全是雙份任我們選，絕不會讓我落一句不是，做事周到周全。有些話我一直想說，您總覺得哥哥沒良心有了嫂子忘了你，可你真的爲哥哥設身處地的想過麼？你但凡能用一點心，今天和哥哥也不會成了這樣了。柳家嬸母過來你怎麼就不能挽留一下，讓他們母女說說話呢，你就是爲了哥哥做臉，也該想到呀！你看看嬸母，就這麼點時間還要問問哥哥，還能看見他黑了，一定是外面忙了。
你對嫂子好幫着嫂子不就是幫着哥哥了，他能不念你的好麼？你能定時記得給表哥表弟們送東西送禮物，方方面面都能想得到，可你從來沒有問過哥哥好不好，就連哥哥的鞋子都是嫂子給做的。厚底的鞋子穿着舒坦，衣衫穿外面的一定要大氣好看，哥哥要個臉面呢。您想到了麼？我哥是武將腰腿最關鍵，到什麼時候都不能涼着，一定要帶腰封和護膝，您想到了麼？定期要給熬補湯喝。嫂子帶來的上好藥材都給哥哥留着用了，那天我看到嫂子拿了一顆五百年紫參切了片給哥哥熬湯喝，一點也不可惜的樣。
娘，您想到了麼？你管過哥哥麼？你都不關心哥哥，他怎麼跟你親啊！不說現在，就說沒認識嫂子之前，在福建那麼多年，都是外祖母弄了藥材傷藥送過去，您可曾送過一次？”
芷彤說道最後已是滿臉的淚水，她控制不住內心的辛酸和委屈，爲哥哥也爲自己，要說娘不愛他們那是喪良心，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其他母親那樣溫暖體貼。
李氏低着頭默默無言，她真的從來沒想過這些，可女兒說出來她才發覺自己的確忽視兒子很久了。
芷彤轉身準備離開，“娘，我在家的日子沒幾年了，您若還這樣，等我走了我怎麼放的下心啊！”說完哭着走了，她真的希望母親能夠明白過來，別跟嫂子哥哥對着幹，那對她自己有什麼好處呢，爹又不在了，能壓得住哥哥的人也沒了，哥哥壓根就不買二叔的賬，娘要是真受了委屈連哭都找不着人啊！
再不好那也是親孃，她還是希望母親晚年能夠平安高興啊！
當夜李氏徹夜難眠，第二天靖國候府來人了，來的是老太太身邊幾十年的嬤嬤，說是老太太身子不太爽利，想接了李氏過去，順便也看看琪哥的媳婦，一直也沒機會見見，讓親家母別介意。
老太太也沒說什麼就放了人，李氏看不準別人卻能看準自家親孃，她知道老孃要收拾她了，若兮穿戴整齊爲了顯得精神亮眼，特意選了緋紅色的阮煙羅紗衫裙一套，戴了東珠和點翠的頭面首飾，老人最喜歡喜慶的顏色。
李氏瞧了一眼，微微點頭，“既然母親要見你，你就跟着一起來吧。”她也不知道母親要見她幹什麼，但卻不敢違抗母親的命令。
昨夜一夜未睡李氏臉色有些不好，若兮關切的問了一句，“母親昨夜是不是走了困？我瞧着臉色不是很好，要不要請個太醫看一看，或者去靖國侯府順便讓太醫診個平安脈。”話說的熨燙又不犯忌諱。
只說是平安脈沒說你生病了，聽着都讓人舒服很多。
李氏微微嘆口氣。不得不承認着若兮確實會做人，讓人心裡舒坦，怪不得兒子迷着她呢。
“沒事，昨夜喝了兩口茶走了困勁，我歇歇就好了。”李氏勉強笑了笑。
“剛纔去請安瞧着老太太臉色好些了呢，明兒要不要我去伺候着，這是媳婦的本分。我爹病榻多年。伺候人我有經驗呢。”若兮主動開口詢問。做人媳婦的本分不能忘了。
李氏側着頭看了她一眼，“你是個好的，可我真的不喜歡你。你和我受的教養不一樣，我不喜歡你的做派。你只要對琪哥好就成了。”這也算是另類的妥協吧。
若兮愣了一下，隨即淡然的笑了笑，“婆婆教訓的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法則，您跟我不一樣。我不爭我娘三就得餓死，我是爲了生存爲了活下去。自然和您是不一樣的，我要有個侯爺當爹，有個縣主當娘我也樂意當大家小姐。”隨後譏嘲的笑了笑。
李氏噎了一下。沒再說什麼，她說不過若兮，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上了馬車。
若兮也隨後上了車。冷笑一聲，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還傲個什麼勁呀！
二人同坐一輛馬車氣氛冷凝尷尬，誰也不搭理誰，誰也不會先說話，若兮閉着眼假寐權當沒這個人，對這個婆婆實在是無語了，她只能做到面上敬着盡媳婦的本分和孝順，不讓蕭琦爲難就是了，其他的再多也不可能了。
李氏也擰不過勁來，覺得自己都沒擺婆婆架子，你一個兒媳婦憑什麼還要給我掉臉子啊！哪家的規矩啊！
她到不想想人都是相互的，你沒對人家展露過善意，人憑什麼要對你真心實意啊！
到了靖國侯府，二人下了車，嬤嬤上來迎了他們，笑着他們請安，“給小姐請安，給少奶奶請安！”
“嬤嬤有禮了，若兮給您問安！”若兮趕緊退開半個身子，只受了半禮。
“嬤嬤，我娘身體可好，我帶了藥材來，給他老人家補一補。”李氏急切的問着母親的情況。
“是啊，嬤嬤我也帶了些靈芝過來，還有一些藥膳湯的方子，您看看能不能用。”頭一次上門若兮比較謹慎，選了長壽的靈芝，無論是吃還是寓意都極好挑不出錯來，再送幾張藥膳方子表達心意，不會出錯。
嬤嬤含笑點頭，“沒什麼大礙，就是有點苦夏，叫了你來特意就是想看看你，聽說你一直很照顧芷彤小姐，我們老太太心裡特別感激，特意要謝謝你呢！”
若兮趕緊擺手，“老太太嚴重了，芷彤是妹妹我做嫂子的理當應該多疼些纔對，都是一家人。誰還沒個難的時候，我也有求人的時候呢，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和妹妹投緣能說得上話呢，妹妹又是個蕙質蘭心的姑娘，我喜歡的不得了呢！”她連忙笑着開口，眼裡多了些真誠之色。
嬤嬤這才笑着點頭，“你瞧我，光顧說話了，走，跟我去見老太太，估計都等急了，早就等着你們來呢。”她慈愛的笑着招呼若兮和李氏。
繞過花園和長廊，進了正院堂屋，一個慈母善目的老太太坐在貴妃榻上，氣勢雍容華貴，眼裡閃爍的精光透漏出睿智的光芒。
“母親，您可是身體不爽利，我聽嬤嬤說了急急忙忙就過來了。”李氏焦急的上前一步說道。
“若兮給老太太請安，祝老太太福壽安康！”若兮乖巧的上前一步行禮問安。
“嗯，我沒事，這就是若兮吧，快起來，好孩子過來讓我瞧瞧！”老太太隨口應了一句李氏，眼角都沒給她一個。
若兮聽話的上前，臉頰微紅有些拘謹行事還算落落大方。
老太太抓着她的手打量了一番，感慨的拍拍她的手，“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你母親身體可還好啊？我一直想去看她來着，一則我年紀大了去門上不合適，二則你們守孝不方便上門。我一直想當面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家老頭子，救了我的外孫孫啊！我怕上門去在讓人說嘴連累了你們，只好找了個藉口請你上門了。”
老太太言辭懇切，態度真誠，讓人心裡很是熨燙。
若兮笑着開口，“老太太您嚴重了，行善積德自來是我柳家家規，並不光是爲了侯爺。說來是我感謝侯爺大恩纔是，若不是侯爺裡外幫襯，我娘也不能得孺人的封號，我也不能嫁給大爺，這是咱們的緣分，您快別跟我客氣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
“好好，你是好孩子，將來必定有福報的。”老太太很高興，覺得若兮比自己想的還要好。
“是啊，娘，若兮說的沒錯，要是沒有爹在皇上面前說親，她娘也不能得封號不是。”李氏笑着開口，並不以爲意，覺得母親有些過於慎重了。
“你閉嘴，一邊呆着去！”老太太扭頭眼睛一瞪，開口就是喝罵，一點面子都不給女兒留。
若兮嚇的脖子一縮，別說老太太的氣勢可比一般人強太多了去，也就是趙家老太太能和她相提並論了。
李氏臉瞬間通紅一片，不知道自己那說錯了讓母親當着兒媳婦的面這樣責罰自己。
老太太轉過臉來對若兮笑着說道：“我原想留你吃頓飯的，可想到你娘我心裡不落忍，你替我給你娘說聲謝謝，我這有點禮你幫我帶過去，你們娘倆好好地說說話聚一聚，晚上我派人再去接你和你母親一起回去。”
若兮愣了一下，眼角有些發紅，“謝老太太體恤。”
“好孩子，以後不嫌棄喊我一聲外祖母吧，琪哥是我看着長大的，那孩子脾氣硬，但心軟，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若兮點點頭，再次連連道謝。
嬤嬤上前一步笑着送若兮出門了，今兒主要是見見若兮也是爲李氏的錯誤瞄補呢。
昨個王氏去了蕭家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來了，老太太一得知信就氣的不行了，今兒就把閨女叫過來打算狠抽一頓的，太給她丟人了，怎麼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會呢，這是得罪人去了吧！(未完待續)
ps：最近天太熱了，光想睡覺。
130章怒罵
等若兮走了，李氏有些不願意了，嘴裡有些抱怨，“娘啊，你幹嘛給她方便啊，那家兒媳婦動不動想着回孃家的？怎麼就特殊呢？”臉上也有些煩悶的樣。````
老太太氣的渾身顫抖，抓起茶盞直接朝她摔了過去，“你這個不孝女給我閉嘴，我沒有你這樣忘恩負義丟人現眼的女兒，你是給我靖國候結仇麼？”聲音嘶吼帶着憤怒。
李氏嚇得愣住了，喃喃的唸叨着，“他是我兒媳婦，我做婆婆的還要捧着她不成？”
“你就應該捧着，她家救了你爹和你兒子，天大的恩情！你這個沒腦子的東西，有她在幫着你不就是幫着琪哥麼？你折騰她能顯出你能耐來，你能耐你怎麼連自己一雙兒女都護不住，害我這個半隻腳進棺材的人爲你籌謀？你能耐怎麼還讓琪哥中毒，這也就罷了你倒是照顧好孩子啊！竟然聽信別人讒言跑去照顧庶子，丟下自己的親兒子，你腦子裡裝的都是稻草麼？如今有人幫襯你了，你到是拽起來了，可勁的折騰人家，顯示你家教多好吧，看我靖國候教出來的女兒就是個白眼狼，一家子都是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是不是啊！”
老太太氣的口不擇言的怒罵，對這個女兒真是悔之晚矣啊！
當年她出生時年紀最小是家裡境況最好的時候，他爹疼的像個寶，兩個哥哥都比她大得多，更不會和她爭什麼。沒想到一時捨不得養成了這樣孤拐拎不清的性子。
李氏嚇得跪在地上，眼淚婆娑，“娘，我沒有這麼想。我只是不喜歡她那套張揚的做派，做人做事一點餘地都不留。我沒有折騰她啊！”心裡還有點委屈。
“那我問你，親家母上門給你送藥，你怎麼不挽留，就算你不喜歡也可以讓他們母女說說話啊，留她和自己閨女吃頓飯總行吧，你就把人轟走啦？你就不怕別人戳我和你爹的脊樑骨麼？”老太太氣的直拍大腿，這個閨女腦子怎麼這麼軸呢！
李氏昨個聽女兒說了也覺得自己沒辦好事情。臉上有點訕訕的。“她說自己是寡婦不好留下，我害怕我婆婆生氣嫌棄，就沒多說什麼。”
“這就是你和若兮的區別。若兮敢爭敢搶，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過舒服纔是真的。你永遠學不會這些，容讓別人很痛快。卻委屈了自己和孩子們，琪哥爲啥不和你親。你永遠都考慮不到正點上。就是馬氏那樣自私的也比你強的多了，你看她怎麼待芷玉和瑜哥的，再看看你怎麼對待孩子的，琪哥能和你親麼？你像個當孃的麼？”
老太太對女兒真的是很失望了。琪哥傷心難過她也臉上無光，只能加倍對琪哥好，也算是替女兒瞄補一二了。
想起兒子李氏心裡更難受了。“娘，我……。”她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該解釋些什麼。
昨日馬氏爲了女兒敢打小姑子，換了自己能做到麼？甚至不惜和丈夫決絕也要維護孩子，這份決然的心她有麼？
她想了一夜想起了琪哥的冷然，想起了女兒悲痛的淚水，想起了若兮堅強倔強的眼神，悍不畏死勇往無前的態度，這些她都沒有。她想說自己是愛孩子的，可是卻開不了口。
“琪哥爲什麼喜歡若兮，別說他喜歡連我也愛的不行。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不是給別人看的，你太在乎別人的看法了，倒是若兮這樣什麼都不在乎，反倒能把日子過出來，你看王氏再看你自己，那個過的如意呢？
王氏也不會管家，身份還沒你高，受了委屈連孃家都找不着了，她比你強在哪呢？可人家現在日子過得不比你舒坦麼？她有了委屈他閨女就敢拿刀子去討回來，爲了結親的事王氏明明說不過你們，卻半步不退，寧可不結親告御狀也要給女兒爭一回，你敢麼？琪哥爲什麼不和你親，你到底明白了沒有？
若兮一進門就替你想着把芷彤要了出來，好讓她過兩年好日子，前兒琪哥託我多看着點年輕後生，選幾個好的給芷彤挑一挑，害怕那邊出幺蛾子，這事是若兮提前就想到了，你想到了麼？自大一照面若兮就看出你閨女過得不如意，立刻張羅着想辦法寧可得罪人也要提她做回主，你想到了麼？”
老太太一句緊跟一句，逼的李氏臉色蒼白，哭倒着伏在地上嚎嚎痛哭。
“你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你只顧着情情愛愛，你男人死了你心也死了，連孩子的死活你也不管了，裡外都是我替張羅，爲了你得罪了親戚，甚至連皇上都對你爹不滿，這些你知道麼？琪哥在福建風裡來血裡滾，掙得這點軍功是拿命換回來了，你看過他的脊背麼？那上面的刀疤有幾條你知道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閨女在老太太跟前端茶倒水比丫鬟伺候的還仔細，你又知道麼？馬惠玲攢鬥芷玉陷害芷彤，差點臉就毀了，你有替她討回公道麼？你小姑子幾次發瘋欺負擠兌你閨女，你爭過一句麼？”
老太太越說越難受，眼淚不自覺掉了下來，爲自己一對外孫心疼難過啊！
“我對你真的很失望，以後你不要三天兩頭往孃家跑了，做人家兒媳婦就要有個樣子，沒事別往回跑，學學若兮以後別登孃家門了，給兒媳婦做個表率吧！”老太太硬起心腸教育女兒，再不教真的晚了，自己總要走在她前面的，琪哥又不和她親，她自己還要往死裡折騰，以後自己走了她可怎麼辦啊！
若兮的性子那麼強，收拾她一個軟蛋還不是手拿把攥麼？這孩子怎麼就不懂這些呢！
“娘，我錯了，你別不要我啊！”李氏哭的泣不成聲。
李氏也許性格很不好，但有一條她很孝順，對父母哥嫂極爲孝順懂事，遠比對兒女要會做人的多了。這也是孃家嫂子裡外不嫌累幫襯她的緣故。
“錯了？你沒錯，是我錯了，是我沒把你教好，是我的錯！”老太太朗聲怒道。
李氏嗚咽的哭着，這回是真的害怕了，老孃都不想讓她回孃家了，那以後她該怎麼辦呢！
“你回去吧。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也不多說了，你都這麼大了，琪哥都娶妻了。你要實在不明白，我真的沒辦法了，個人有個人的福氣，我老了管不了那麼多了。”老太太疲憊的揮揮手讓她走。
“娘。”李氏淚眼婆娑仰着頭可憐兮兮的望着老太太懇求。
老太太無力的揮揮手看都不看她一眼。嬤嬤一看趕緊上前將李氏拉起來，小聲的勸慰着。拉她出去坐一會。
出了屋子李氏還在哭，拉着嬤嬤的手懇求，“嬤嬤你替我求求情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爲難若兮了，我錯了還不行麼！”
嬤嬤嘆口氣，“你呀。太任性了。柳家對咱家是有恩的，這話可不止說了一次啊。這外人都看着咱們家怎麼做呢？你卻一再爲難若兮，又是何必呢！她性子是強了些，可你們安國候也不是軟蛋的呆的地方啊，軟一點能立起來麼？琪哥娶她不就是爲了給你撐腰的麼？
你對她好一點，多讓點權利給她，琪哥心裡能沒數麼？就說她對芷彤不好麼？別的嫂子也未必一進門就得罪老太太和嬸子吧，若兮做的足夠好了。你真不應該那樣對人家，那是聖旨賜婚，還輪不到你挑三揀四呢！”
李氏低着頭，眼裡有了悔意，“嬤嬤，我就是……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就是憋得慌！”
看着兒子和媳婦親卻不和自己親，兒媳婦比她能幹，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事，這讓她心裡堵得慌，好像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個沒用的廢物，還要兒媳婦給自己撐腰桿子。
“我知道你的心，兒子娶了媳婦你害怕他忘了娘，可你這麼擰着兒子忘的更快了，你對若兮好幫着她不就是幫着琪哥麼？你拿不定主意就讓她拿注意唄，她總要和琪哥商量的，那還不就是琪哥的主意麼？都在一個屋裡吃，你管誰比誰多點還是少點呢。做個大方大度和善婆婆，若兮能不對你好麼？她不對你好琪哥也不願意啊！將來芷彤出了門子，不還要嫂子上門給撐腰麼？琪哥也不能進後宅啊！你對她不好，她但凡隱瞞一點，將來有的是芷彤苦頭吃啊！你怎麼這麼傻呢！做人留條路給別人，也是給自己啊！”
嬤嬤是看着李氏長大的，到還真能說上兩句的。
李氏越聽越後悔，昨女兒說她的時候她就有些後悔了，今兒又聽母親和嬤嬤說了，心裡更覺得對不起兒子了。
“嬤嬤我錯了，我以後不爲難若兮了，對她好，我都聽她和琪哥的還不行麼讓娘別生我氣了，她身子骨不好，再讓氣出好歹來。”李氏哭着說道。
“你呀，早幹什麼去了。你聽嬤嬤的，對若兮好些，她性子是張揚，可大小就這麼長大的，能護住孩子她就是個好的，看人不能只看一面啊！你對他好琪哥就能看在眼裡，也能跟你親了不是，將來芷彤也能得着好呢，日子還長着呢，到底她是兒媳婦，再怎麼樣還敢不孝順你？你又不擅長管家理事，乾脆丟給她你玩你的，樂呵呵的過日子，學學王氏不是挺好的麼？你也去過柳家了，哪個敢不把王氏放在眼裡？有麼？”嬤嬤挑挑眉看着她。
李氏琢磨一回還真是，王氏的日子比她過的好太多了，下人們謹慎小心，就是若兮嫁了，又把章嬤嬤弄進府裡，生怕自己老孃吃虧了，事事都想到前頭去了，王氏只管吃喝玩樂，日子美着呢！
“我，我……我懂了，我以後跟王氏學，萬事不管都丟給若兮弄好了，我只管跟着她走就對了，那我對她好琪哥會不會高興啊？”李氏還是念着兒子的，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對兒子好纔對路。
“會的，若兮比你精明多了，你對她好聽她的，琪哥也不會讓你受委屈，還能跟你親近多好啊！等過二年若兮有了孩子，你就抱孫子了，多好的事啊。你跟着老太太多學學，把媳婦當自己閨女那樣疼愛，人家只會做的更多不會更少的。你看你嫂子和老太太哪有齷齪？你嫂子那會生了你大侄兒，百日就抱去給老太太，晚上老太太再送回來，怕你嫂子心裡惦記孩子捨不得，你嫂子反倒感激的不行，自己一忙立刻就送過去給老太太看着，婆媳兩個處的再沒有這樣好的了，人心都是相互的，你對人家好一份，人家才能對你好兩分啊！你多琢磨一下啊，不能在這樣了。”
嬤嬤苦口婆心細細的掰開了揉碎了給她講，還拿家裡的事擺出來給她分析說道，生怕她不明白。
李氏聽後深覺自己做的比嫂子差的太遠了，臉上有了羞慚之色，“我，我一定改。”
李氏在這邊受教育，若兮那邊確實歡樂的不得了，看到她回來，王氏和趙氏趕緊張羅了一桌子她愛吃的菜，忙裡忙外的好不熱鬧。
王氏拉着若兮的手，“好孩子，你過得怎麼樣？那邊爲難你沒有？老太太對你可嚴厲？你婆婆是不是不喜歡你，我瞧着看你眼神不像是歡喜的樣啊！”
若兮淺笑了一下笑容陽光明媚，“娘，你就別擔心了，不過是立個規矩罷了，還能怎麼樣呢，我沒事。我婆婆雖然不喜歡我可也不會作妖爲難我，頂多就是嘴上讓人不痛快罷了，再多的她也幹不出來。芷彤對我挺好，裡外幫我說好話呢，你就放心吧，憑你閨女的本事肯定想辦法讓自己過好了去。”
王氏聽後觀察女兒確實不像是鬱郁不高興的樣子，心裡放了一半的心，“你能想到這點我就踏實了，無論怎麼困難都要讓自己高興了舒坦了，日子是過給自己的，不是過別人看的，別人怎麼說都不要緊不要放在心上，他們又不能代替你過日子。只要你和琪哥過得好就行，等明年該要個孩子了，你心裡要有個數，超過三年會讓人說嘴的。”
“我記得，明年管家的事也該能上手摸着了，到時候我再要孩子，把管家權抓到手裡才放心要孩子呢，我心裡都記着呢。”
“那就好，自己人用着也放心。”王氏見女兒心裡都有數這才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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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章阻止
青蓮知道若兮回來了，掐着點纔過來的，等王氏和若兮說了小一個時辰的話才和母親一起過來了。
“姐，姐我可想你了，你給我帶禮物了沒。”青蓮歡快的聲音穿了進來。
若兮一聽聲音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在家時沒感覺出什麼來，可出了門子彩覺出還是自家人最好，吵架打架也是親人呢。
“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呀！有點事還想跟你說說呢。嬸子，你最近身體可好？我娘說你也想去祈福，正好我不放心我娘一個人，您要是也去我就放心了。”若兮笑着和趙氏打招呼行禮。
趙氏如今心態溫婉平和多了，兒子上進女兒的親事也有了找落，孩子們都懂事上進，就是丈夫也待她親近熱乎，夫妻兩口子還能做下來說幾句熨帖的話，這日子有了熱乎氣有了盼頭，心頭的焦躁不知不覺也就平復了，哪還有那麼多氣要撒呢。
“嫂子交給我你儘管放心吧，我也想去欺負給大哥拜拜念個經，順便也給孩子們求個平安符回來。有我照顧大嫂你就別擔心了。”趙氏笑着坐下來說着。
“嗯，有嬸子在我就踏實了。李家哥還來麼？他去不去寺院？”若兮語帶雙關，說着還朝青蓮擠擠眼，一臉曖昧的樣。
青蓮羞紅了臉，“姐，你怎麼這麼壞！”
“哈哈哈哈！好着呢，他三五不時就過來送東西，全是一些小玩意和話本子，前兒還託人帶了些很不錯的書籍筆記，說是去歲狀元郎的筆記，拿回來給他們哥倆看看。聽說我要去寺院說要護送我們。等我們回去了在接我們回去呢，孩子細心的妥帖的很，你莫擔心。”趙氏如今心裡踏實的很，漆皮也越來越順溜，人也溫柔和順了。
若兮聽這眉眼抒懷了很多，“那我就放心了。青蓮不可太上杆子了，給繡個衣服鞋子還行。要讓嬸子轉交。你不可多見面，沒得讓人覺得你不尊重可不好。”她不忘提醒妹妹。
“你放心，嫂子掐着點叫人的。在沒有錯的。”趙氏如今跟王氏有商有量，關係漸漸變得越發和睦了。
“那就好，對了我有個生意想和妹妹一塊幹，我打算開個酒鋪。賣咱家的酒。”若兮瞧了眼趙氏。
趙氏想了想問道：“你是想賣咱家的玫瑰酒菊花酒桃花酒吧！不過那個在江南並不算紅火啊，能掙幾個錢啊？”
這柳家最早是靠酒鋪子起家的。後來纔跟人合夥幹錦羅綢緞的生意，越幹越精還學了不少手藝回來，漸漸發了家。但酒方的確有幾個，這水平也不差。
若兮笑着開口。“生意都是人做出來的，我有個莊子挖到泉水了，看水質還挺不錯的。我讓人去看了說釀酒好得很呢。我琢磨着開個酒譜應該能行，咱家一向以各種花卉入酒。可以拿找那個當噱頭宣傳一下，相信不少夫人小姐們應該能接受，他們接受了爺們自然不怕不來。我琢磨着一個人幹麻煩了些，我也沒那麼多時間看着，倒不如讓妹妹幫幫我，我負責釀酒，她負責管賬就行。”
趙氏一聽就笑了，“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你這樣心疼你妹妹，我心裡高興都來不及呢，鋪面有了麼？我這有件鋪面是我嫁妝，原打算給他做陪嫁的，不如你們拿去玩吧！銀錢不夠我這有。”
心裡明白那是什麼顧不過來啊，這就是爲了提攜青蓮呢，趙氏心裡很感激。
青蓮紅着臉，“姐，還是姐心疼我，有好事也不忘了想着我呢，你放心我一準給你把賬弄的清清楚楚的。”她笑着摟緊若兮的胳膊，嘻嘻笑着湊過去跟她賠笑。
若兮沒好氣的推開她，“去，熱死了。咱家玫瑰酒最好了，都是老手藝，這個主打推薦，價格給我定高點，尤其是度數高的我打算推薦給貴圈的爺們喝呢。你讓地下管事給我想點噱頭花樣出來給我看，爭取一炮打響。賣酒不是目的，關鍵是能結交一些用得上的人脈，讓李家哥也給跑跑腿，正是用他的時候呢，要送禮就送咱家的酒，撿好的給，別捨不得。”
青蓮一聽正事也嚴肅多了，“行，我聽姐姐的，我也會去想想，有了具體章程我在給姐姐看。”
“嗯，你把這事給我上點心。最近你還學規矩麼？”若兮問道。
“學着呢，聽嬤嬤將後院和宮裡的往事，我獲益良多，不打算走呢還想多跟嬤嬤學學呢，如今大伯母讓我跟嬤嬤一塊管家練手呢。”青蓮如實彙報着。
若兮點點頭，“能有這樣的機會不容易，你上點心學，將來收益一輩子呢。你那婆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多學着點沒錯。”
“是，我都聽姐姐的，你放心我保證下死力氣學不敢偷懶的。”青蓮也體會出學本事的好處來了，如今跟在嬤嬤身後形影不離，學着嬤嬤的做派和行事說話，長進了不少，連他爹都誇了幾次，說確實不一樣了。
“你心裡有數我就放心了，補湯喝着沒？娘您讓廚房多給奧點補湯，別捨不得，天太熱了你們從寺裡回來就去莊子上避暑吧，家裡留學明兩個就行了，都這麼大的小子了也該獨當一面了。”若兮想都沒想就把這幾個都安排好了，都沒問過人家願意不。
這要是我愛人看見心裡肯定不舒服，怪不得李氏看不上她這樣張揚霸道的做派，不跟人商量自己個就決定拍板了，可那是你長輩，你咋能越過去就做主了。
要不怎麼說若兮在家做主習慣了，沒考慮過這些。
王氏笑笑轉過頭問趙氏，“你去不去，我這還有不少好方子給青蓮洗浴用用，勇哥二三年皮子可好了，又細又白的。”
趙氏一聽也笑了，“那敢情好，我又落了嫂子的便宜的。青蓮快謝謝你大伯母。咱們科沒少偏你姐姐一家的好處。”
青蓮嘻嘻笑着，“我大伯母疼我呢，我跟我姐誰跟誰啊是吧姐。”
若兮笑着點頭，“嗯。”
“這孩子，怎麼不會說話呢真是……！”趙氏看女兒這麼厚臉皮也氣笑了。
“對了我聽說你想和二房那邊合作幹生意，這合適麼？會不會不太好啊，你跟琪哥商量過沒？她樂意麼？”王氏有些擔心。
“沒事。我跟潤之說過了。他答應的，總要給二房一點甜頭吃吃，再說不讓他們賺錢哪來的銀子還我錢啊！那也是我們辛苦賺回來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憑啥不要啊！”若兮挑挑眉喝了口茶。
“嗯，我也不懂這些，你自己當心點。”王氏一向不管這些。女兒心裡有數她就不管了，賠錢她也不怕一向心大着呢。
“嗯我打算和我乾孃那邊合作。嫂子說她孃家嫂子也想求我合作呢，我打算拉上芷玉和芷彤一塊玩，幹香料鋪子，弄點女人的香脂香油脂粉什麼的。我想着把趙家丫頭拽上。娘你說人家能應我麼？”若兮有心多拽幾個人脈回來，賺錢倒是其次的，她本來也不靠這點錢過日子。
“人太多會不會引起紛爭啊。女人的心眼都很小的。”王氏也有點擔心。
若兮想了想點點頭，“我在琢磨一下。實在不行就算了。”
“嗯，主要是還有你嫂子的孃家人，未必心裡會高興呢，多一個人就少分了一份錢呢。”王氏拍拍她的手。
“娘說的是，那就帶上我兩個妹妹算了。”轉過頭又對青蓮說道：“這個脂粉鋪子我就不帶你玩了，咱們姐倆不和別人一塊玩，說不清楚，姐姐我能掙錢的東西多了去了，沒必要看着一點去。”
青蓮滿不在意的笑笑，“我知道的，就算姐拉我我也要拒絕的，我不想和蕭家的人牽扯不清，咱姐倆玩就成，不要別人。”她信任的點頭笑道。
若兮這才笑了，“你說的是，咱姐倆玩就成。”
“快中午了，若兮留家吃頓飯吧。”趙氏問道。
“嗯，我下午纔回去呢，會有人來接我呢，我婆婆今兒被靖國候老太太叫去了，估計是被罵了一頓，我還帶了老太太給你的禮呢。”若兮扭頭對母親笑。
王氏笑笑，“是怕我說什麼吧，老太太是個精明人，咱們一到京城就送了禮過來，鋪子裡也立刻就有貴人過來買東西，我就知道肯定是老太太的手筆，生怕讓人覺得他們忘恩負義了，愛惜羽毛呢。”
“嗯，客氣着就行了，咱們也沒啥求他們的，安心做我們的生意，別想好高騖遠就不用擔心。”若兮心裡想得明白，我也沒什麼奢望，自然也不用惦記着求你去，留着這恩婆婆也不能對我怎麼地了，不是挺好的麼。
中午一家人在一塊吃了飯，二叔他們也回來了，說了說內務府的事，進展挺順利的，蜀錦中織金和織錦兩種最好最華美的料子被選入宮了。以後他們也能長期得利了。
這是西府在背後出人出力確實盡心盡力了，沒少上下打點拉關係，要不然不能這樣順利。
“這樣吧，二叔那天去跟西府的說一聲，先給他們五萬兩讓花着吧，欠條改一下就說這段日子沒少花錢，這欠條抹掉十萬兩，一碼歸一碼咱們兩家纔好相處不是。”若兮邊吃邊商議着。
“成，我也琢磨這事呢，要是一連幾年都不給銀錢光還賬怕是不妥當，這樣最好了。”二叔也點頭笑道。
“嗯，以後打點的事兩邊要一起，財帛動人心，萬一他們做大把我們甩了可麻煩了，人脈我們要自己抓在手裡，銀錢是小事。”若兮輕輕提醒了一句。
二叔立刻點頭，“你說的是，我也想到這塊了，他們說幹幾年讓我們申請皇商的牌子，你看呢？”
“不幹那個，那玩意拖死人的，出頭的椽子早爛，悶聲發大財纔是正經的呢，我爹生前就跟我說過，皇商決不能要，一但成爲皇商就表明你財力雄厚，皇上萬一惦記你家的錢，讓你出錢幫着國庫打仗，你給是不給？”若兮擡眼掃了眼二叔。
二叔倒抽一口冷氣，心裡打了個轉也醒過神來了，“你說的是，我到差點讓他糊弄住了。”
“你以爲這八十萬兩怎麼回事，未必不是皇帝試探咱們家呢，看看還有沒有錢了，劉家王家幾個怎麼倒的臺，太張揚了，滿天下就屬他們最有錢了，皇帝連年打仗最缺銀子了，不惦記你們惦記誰呢。幸虧咱家這塊已經沒錢了，皇帝才那麼大方給我娘一個孺人稱號，所以皇商決不能幹，咱們就這樣悄默聲的發財最好了，這事也要給學明和族裡的孩子都說清楚，再別聽人燒糊毀了九族哭都來不及呢。”若兮正色的說道。
二叔反覆想了一回，確實心驚肉跳，“你放心我回去一定給他們說清楚利害關係，再不能糊塗的。”
“嗯，二叔想好了以後着門庭打算怎麼換麼？要是想換門庭家裡這攤子就得有人接手，學明肯定是不行的。我爹想的更早些，早早就分了家產，誰也不用紅眼，你瞧雲文和灝廷不是也挺好麼。有些事還是要早早準備起來，雲文這樣也得歷練好幾年我才能脫手，等再大些可就晚了。學明將來也需要銀錢支撐呢。”若兮想到了學明也有個弟弟，不過是庶子。
商人的庶子處境更差一些，爲了避免家產旁落，庶子是沒有家產的，但如今柳家情況又不一樣了，這還得另外再考慮呢。
二叔顯然也想到了什麼，皺着眉頭有些煩悶的樣，這回趙氏並沒有出言阻撓的意思，反倒說道：“依我看若兮說的是對的，到底都是一家子。實在不行給兩間鋪子去玩玩也行，反正學明也不做生意的，多數靠田產，再就是我的嫁妝鋪子不妨礙他，其他的他拿了也是妨礙，我也不介意他拿一些，只要願意將來幫襯着學明，我給也就給了。”
二叔有些驚訝的看了眼趙氏，卻發現趙氏眉眼舒和，並無半點假話虛僞的意思，瞧着他看自己趙氏也笑了，“提前說清楚啊，我閨女的嫁妝可不能委屈了，比照着若兮的來，這可是女人家一輩子的體面呢，剩下的你愛給誰給誰，我在給我兒子多買些田產就成，我嫁妝裡還有六間鋪子也留給學明。四間鋪子留給青蓮，你再給我兩個孩子一人補點就成，我這要求不過分吧。”她平靜望着他。
二叔笑了笑容開朗陽光，“你放心，委屈了誰也委屈不了他們兩個，再說我也不能把家產全給他啊，我還要留一點咱倆吃喝啊。行了我心裡有數了，我回去琢磨一下。”
“嗯，你有數就好，只要你不委屈我的孩子，其他的我不介意也不會攔着。”趙氏一向是這個態度，只要我孩子都有就行。(未完待續)
132章打發
若兮和青蓮沒有插口，這是長輩的事情，提醒一聲就足夠了。
中午一頓飯氣氛很是歡快，飯後若兮和大家坐在一起說說話，也說了一下朝堂上的事，這些都是蕭琦回來說給她聽的，不能知道的也不會告訴她了。
她撿着能用的給家裡人說說，讓他們心裡有數。
“雲文在西北還好麼？”若兮很惦記。
“好着呢，小叔叔上次寫信回來，說找到一塊活玉，說是要雕成玉佩送給我們呢。”灝廷聞言笑着回覆。
“嗯，你們兩個讀書怎麼樣了？不管怎樣我希望你們都能考上功名，我都有獎勵，咱家能不能改換門庭要看你們的了。”若兮不忘了鼓勵學明和灝廷。
“姐姐放心，不管能不能考上，我們會努力的。”學明沉穩的笑了笑。
灝廷也笑道：“我師父說讓我繼續考，過不過都沒事，主要去感受一下，心裡有個譜，跟我一起的還有孫家的幾個孩子，我們在一起學習探討，獲益良多，你放心吧。”
若兮這才點點頭，“銀子夠不夠，禮單要不要多添加一些朋友的，土特產是不是太薄了，若有你告訴母親就好，學明也是一樣，需要什麼跟家裡說，只要你們上進懂事，不管花多少銀子，咱家都不會缺了你們的。但你們也要知道我一向是付出有彙報的，讓我知道你們沒幹正事荒廢了學業，我就打斷你們的手，以後也別想再拿筆桿子了。”眉眼之間閃過一抹凌厲之色。
學明和灝廷立刻站起身點頭，“姐姐放心，家裡裡外替我們籌謀操持。我們心裡都清楚，不說別的我們會努力的，您就看着吧。”學明很認真的望着若兮保證。
“嗯，考不過沒關係，但心要正，路數要走對。你們要是敢給我學那些文人的糟粕，學些紅袖添香這樣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不用你爹打你。我會先打斷你們的右手，你們不配我們姐妹如此爲你們犧牲！”若兮一字一句眼神凌厲殺意十足。
學明紅了眼睛，鄭重的點頭。“我不說大話，姐姐只管看我行動就是了，我們不會讓你們白白受委屈的。”
“行了，你心裡知道就行。你妹妹爲了你嫁了高門，以後還有很多苦要吃。不會比我少半點，以後你娶了妻多疼疼她。”若兮端起茶盞喝了杯茶，掩蓋住眼底的情緒。
青蓮捂着臉什麼都沒說，她心裡是害怕的。雖然李家哥很好，人品官職能力都很好，可這不能說明她將來就一定會幸福了。相反看得見是婆婆容不下她。以後她的路會很難走，不見得比若兮輕鬆半點。
若兮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我說這些是有意的，讓你們記住我們姐妹是爲了你們爲了柳家，我們對得起柳家。只希望你們能爲柳家爭光，也讓我們硬起腰桿子來。”
她緊緊抿着脣，酸甜苦辣都嚥進肚子裡，不足爲外人道也。就連母親也跟着一起被不待見，心裡不是不難受的。
她握着青蓮的手笑道：“青蓮，路是你自己選的，就是跪着也得給我走完了，要知道哪頭要緊，多聽聽你娘和長輩的意見，別犯擰。我不能經常回來，那頭也是一堆爛糟事，你記住只管守着規矩辦事，這規矩既能框着你也能約束她。我打聽了一下那邊家裡的情況，讓人給你好好說說。你那小姑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遇上了就多讓着些，抓住把柄纔好發作。退讓之間要有分寸，既不能讓人說你刻薄，也不能讓人欺負到頭頂上來。
你要知道咱家是商戶，就算你娘去了也沒法給你出頭撐腰，只會連累嬸子被人瞧不起，你要自己立起來才行。凡事學會跟他商量，，做事要大氣點，歪門邪道的東西別玩，都是帝都的公子哥，你玩什麼花樣也玩不過他，倒不如做人坦率一點落個信任，與你有好處。我下次回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趁着還有點功夫我就和你多說說。”
青蓮摟着若兮趴在她肩膀上，嗚咽哭了，“姐，我不怕。我不後悔，我樂意呢，咱家不能都靠你一個人撐着，我也可以幫你。”
“我知道，你們都長大了，知道心疼我了，我高興呢。”若兮也紅了眼圈，嫁過去這一個月，酸甜苦辣皆有，越是這樣越是想起家裡的好來。
趙氏和王氏也紅了眼圈，拿帕子捂着臉什麼話都沒說，有些東西一直放在心裡，想要改換門庭，多些聯繫穩固的人脈，聯姻無意是最好的辦法。
可這被聯姻的人就不那麼好過了，若兮進了門已經嚐到了許多不能爲外人道的苦楚，連一個侯門的奴才都敢大着膽子瞧不起他，憑的什麼呀？還不是門第兩字麼。
二叔和族長也幽幽的嘆口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心裡對兩個孩子越發愧疚了。
學明和灝廷也黯然無語，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只有等他們進了朝能立住腳跟纔是真的，現在去門上也沒人把他們看在眼裡。二人對視一眼，心裡更是暗暗發誓一定要考個功名回來。
若兮和大傢伙又說了幾句，二叔他們才告辭離開，走時跟趙氏一起離開了，想着再跟妻子商量一下，鋪面是不是多給兩個，田莊再給一個，孩子爲了家裡也不容易，有心想補償一點。
趙氏聽了後含着眼淚連連點頭，並不推辭心裡暗自盛讚若兮，不過是兩句訴苦的話，效果比自己直接說還要好呢，這手段確實比自己強。
等他們都走了，若兮才拉着青蓮細細的說着，“嫁妝一定要看好了，管家之前先摸清家裡情況，若是入不敷出堅決不能接手，管家權並不要緊，你們小兩口的感情纔是最要緊的，能把自己的小院子打理好就足夠了。若是李家哥是個足夠誠懇大氣的人。你也可以用他的人幫忙跑腿表示信任的意思，總比錢財讓外人惦記了強些，但這樣的事怎麼地也得等你生了孩子才行。凡事多商量，不要擅自做主，耍小聰明。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你爹估計會再給你一些田產和鋪子，不用拒絕。以後有了事多想着點家裡也就是了。”
青蓮淚眼婆娑。一個勁的點頭，“我都聽姐姐的。”
“好妹妹，莫哭。都定親了就是大人了。腦子裡要多想事，不能只憑衝動辦事了。”若兮笑着將青蓮鬢角的碎髮別再耳後，眼裡含着欣慰。
“嗯，我知道。”青蓮眼圈紅紅的。
她又和王氏說了說高興地親密話。又勉勵了灝廷幾句，李氏派人來了。若兮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一出院門就看見蕭琦和灝廷學明在說話，若兮笑着迎上去絲毫看不出哭過的痕跡，“你怎麼來了，不是忙得很麼？讓下人接我回去就行了。今天還多虧了外祖母和母親給我放了假呢，要不然也不能和我娘說說話。還是母親心疼我特意帶我出來的。”也不忘給婆婆說句好話。
其實具體怎麼樣的蕭琦心理門清，但這話還是要說的。這樣才能在他心裡多一份信任和好感回來。李氏什麼樣的人蕭琦最清楚了，怎麼會被一兩句好話給蒙了呢。但媳婦是個好的，拼命想拉近二人感情，一旁的下人也看着，自然不能說她的不是。
青蓮低着頭琢磨了一回，又學到點東西了，這和姐姐之前在屋裡的表現可不一樣，要那麼好哭哪門子呢，心裡定是委屈的，但卻還是要說婆婆的好，不落人口舌。
蕭琦上前拉着她的手，眼神溫柔帶着情意，“我知道你的心，都是爲了我才讓你受委屈，我心裡都知道呢。”
青蓮聽後越發佩服姐姐，這纔是高手呢，一句訴苦的話都沒說，好處佔盡了，心裡想着一會要跟嬤嬤好好地說道兩句，看看自己想的對不對，以後就比照着姐姐的行事來，準錯不了。
李嘉格也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青蓮，青蓮臉有點紅，羞得不敢擡頭。
“那我回去了，妹妹別送了。”若兮笑着跟青蓮告辭。
“姐姐慢走，有事來家說一聲。”青蓮揮着帕子跟若兮道別，眼裡依依不捨。
等若兮上了馬車走了青蓮還是有些怏怏不樂的樣子，李家哥忍不住開口，“別難過了，以後還能見到呢。我給你帶了禮物回來，你喜歡什麼跟我說，我讓人給你找回來。”
青蓮抿嘴笑着，“嗯，你給我的話本子都挺好看的我蠻喜歡。”紅着臉不好意思的開口。
學明輕哼一聲，“回去吧，外面風大。”不太想讓妹妹和他逗留太久了。
“那我回去了。”青蓮不敢多留也不敢違抗哥哥的話，趕緊福禮後離開了。
丫鬟慢了一步，上前一步，將一個包裹交給李家哥，“這是我們太太做的護腰和護腿，聽說習武之人腰腿最要緊不能涼着，特意做了這個給您。”說完笑了笑嘻嘻哈哈的跑掉了。
李家哥打開一看，和之前送他的鞋子是一樣的手藝，看來是青蓮做的，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學明看着礙眼極了，沒好氣的說道：“你是走還是怎地？別堵着我家大門，礙事不？”口氣都不好了，叼走妹妹的人不能給好臉色。
李家哥也不在意，得意地笑笑，“誰說我要走了，我還要給你下兩盤棋呢，上次輸給你我要搬回來呢。”
“就你還想贏我，拉倒吧！”學明讓開身子讓他進門。
三人說說笑笑去了前院，當晚李家哥留在柳府吃的飯。
若兮坐在馬車裡和蕭琦坐在一起，李氏獨自坐了一輛馬車在前邊走這，因爲哭過了臉色有些不是很好，所以不太像讓人看見。
“你怎麼過來接我了，有下人就行，你那麼忙這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話這麼說可若兮眼裡卻全是笑意和歡喜。
“我想你就來接你，先去了外祖家接的母親，才拐過來接的你，外祖母訓斥母親了，以後母親不會爲難你的，你放心吧。你對我和妹妹那麼好外祖母心裡都記着你的好呢。”蕭琦捏着她柔軟細嫩的手把玩着。
“母親是個脾氣直接簡單的人，其實很好相處的，並不爲難。妹妹也是和順溫柔的性子，我心裡高興偷着樂呢，沒讓我遇上那刻薄的人，遇上了不也得受着麼，母親真的很好了。”若兮這說的確實是實話，雖然婆媳不對付，但李氏的確不是個狠毒刻薄有心計的人。
“過兩日我帶你去莊子上住幾日好不好，我正好沐休呢。你不是說要去看看陪嫁田莊麼，我陪你一起。”蕭琦是想着要給媳婦撐個臉面，免得下人以爲她不受寵就能欺負了。
若兮果然露出甜甜的微笑來，“好呀，我跟你說我最喜歡住莊子上了，吃食啥的都是最新鮮的，咱們把母親和妹妹也接上一塊去玩兩天把，妹妹這些年也沒好好的鬆快過，趁機我教她看看賬什麼的，要不帶上芷玉一起把，我想着和他們一起做香粉生意呢，二嬸不好意思跟我一塊，就讓芷玉來玩，我也覺得這樣好些，你說呢？”
“行，你決定就好，我給青瑛找了戶人家，是個小地主人很老實，願意娶個大家奴回去好管家。你給五十兩銀子，我那還有五十畝地也一起送了，算是全了主僕情分了，要不是不想讓下頭人覺得我冷心薄情，我早就想打發她了，她若每個好出處下人們難免要嚼你的舌根子，這樣辦好一些。”蕭琦想起一事說給她聽。
若兮靠在他的肩膀上，柔柔的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好，只要你心裡有我，吃再多苦我又不怕。既然這樣我也不能小氣了，再給她些綾羅綢緞和金首飾族陪嫁，湊上四個箱子好不好，讓她風光出嫁。”
都到這一步了沒必要小氣了，就是要讓底下人看着老實跟着我自然有好處，奶奶我是大度人，不跟奴才一般計較。
“嗯，都依着你。白朮是你貼身丫頭，我幫她找個好的，我尋思着還是不要嫁遠了，將來還能幫襯你一把呢。”蕭琦對自己人還是很大方的，青瑛這樣的也就是看着風光，其實出了門自己過日子並不是那麼如意的，以後有事侯府也不會再管了。
這也是爲啥很多大家奴才根本不願意贖身的原因，背靠大樹好乘涼啊！(未完待續)
133章
回到府裡李氏給老太太請了個安就自己回了院子，若兮和蕭琦也回去了。
若兮回屋洗漱了一下換了身家常的丁香紫的薄綢短襖，下身是同色的羅裙，卸了釵環只着一根玉釵綰髮，顯得隨意悠閒。
“晚上你想吃點什麼，我從家帶了些醬回來，對了我打算和妹妹合幹酒鋪，我給你帶了一罈子玫瑰酒，你也嚐嚐給個評價。上次我跟你說的李家嫂子想跟我幹香鋪的事，你想的怎麼樣了，我想着帶着兩個妹妹一塊幹。”
蕭琦換完衣裳出來，忍不住笑她，“你真是個勞碌命，又開兩間鋪子，你忙得過來麼？還有孃家鋪子要你打理，你不累麼？”
若兮抿嘴一笑，“酒鋪我打算讓妹妹倒騰去，香鋪子我讓妹妹練練手，我只管出香方，我在後頭看着就行。主要是我看兩個妹妹難得能合到一處去，也該學學這些個東西，等出了門子不至於讓人哄了去，再說這是讓二房穩定的一個好辦法。前兒我不是跟你說了麼，二房不太想跟大皇子了，就算不能成朋友，起碼你們都姓蕭，可以成爲合夥人吧，難道你真的希望將來對薄公堂，鬧得滿帝都皆知，你家爲了爵位封號，叔叔和侄子打起來，人腦袋打成狗腦袋，那樣也太難看了呀！”
蕭琦一聽也笑了，“你說的是，他們只要不跟着大皇子一起給我裹亂，我也可以不要爵位，好男兒志在四方，我自信憑我的本事完全可以自己掙一個爵位回來給你，但我給可以，你不能搶我的。你搶我就偏不給。”他柺杖的一歪腦袋，像個孩子一樣任性。
其實兩人就是賭口氣，蕭琦心氣難平，而蕭明遠何嘗不是壓抑多年心氣不平呢！
只是這種事要等他們想通才行，蕭琦在外歷練磨礪多年，當初的怨恨已經消散不少，眼界開了見識長了。有了本事和能力對爵位也就不那麼執着了。更希望憑自己的本事給妻兒老母爭一個榮光回來，那纔是他心底深處最想要的。
他不想給死去的老爹丟人，也希望讓老爹在底下安息。他想證明虎父無犬子，更是想向帝都的貴圈證明，我蕭琦不是靠祖蔭的紈絝，我也是有能耐的。沒給滿門忠烈丟人。
對爵位的執着反倒隨着時間的流逝，眼界的拓寬漸漸不那麼在意了。但對二房心裡不爽是真的，不給他們添點堵，這心裡過不去這個勁。
若兮自然明白他的心裡，只是笑笑。“我看最近二嬸脾氣好了很多，對下人很寬厚了，就是對芷彤待遇也好了不知一分。也樂意讓芷玉跟芷彤玩，看來沒壞道根上。”
蕭琦沉默了一下說道：“這些年憑良心說二嬸管家是不錯的。從大局觀還是管家上二嬸都是可圈可點的。蕭家因爲欠了戶部的錢本身賬上就沒什麼銀子，不能全怪她。當初是戰亂之後國庫並不充盈我祖父爲了安撫死難家屬，先從戶部借了些銀子又從自己負責的地下生意中抽了一部分以皇上的名義，解了燃眉之急。皇上感念祖父賜予世襲的丹書鐵劵。
但後來戶部的欠銀只還了一半，原本是打算全部都還上的，誰知道我父親英年早逝，祖父內心深處痛不欲生，預感到安國候將後繼無人，戶部的銀子也拖了下來。剩下的就是他們巴結賢妃欠下的了。”
“那你祖父爲什麼不願意培養你呢，反而任由老太太下手呢。”若兮對這一點不太明白。
蕭琦嘆口氣，“當時其實我祖父身體已經不好了，不然不會百般籌謀將姑姑嫁入孫家，也是打着能提攜蕭家的意思。更重要的是我二叔是靠自己本事考的功名。而我還太小，等祖父發現老太太的手腳，已爲時太晚，所以才妥協讓我去外祖家學習，未嘗不是保全我的意思，已經死了一個兒子，難道要把老妻和最後一個能支撐家宅的嫡子也打死麼？當年我年輕氣盛想不通這些，如今年紀漸長也多少也能明白些祖父的無奈。
我父親的死我祖父纔是最難過的，當年父親還在世時蕭家還是很有規矩的人家，我父親是當之無愧的嫡長子，家裡沒有二叔說話的份，老太太作爲繼室也沒什麼話語權。我父親無論是在朝中還是個人能力都是頂尖的，我祖父一直視爲驕傲，驟然間白髮人送黑髮人，我祖父也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根本無暇顧及我。祖父只堪堪熬到姑姑嫁掉沒半年就與世長辭了，我想他心裡是灰心失望的。”
若兮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什麼都不妥當，只是握着他的手，“爺，我相信你一定能出人頭地，父親大人在地下一定會保佑我們的，當年那樣的驚險你不也活下來了麼。”
“你說的是，我一定會給你爭個鳳冠霞披回來。”蕭琦深情地望着若兮，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一字一句堅定的開口。
“我知道，我等着。等着你給我鳳冠霞帔讓帝都的人都看看我柳若兮是個有福氣的女人，不比他們差半分。”若兮雙眼晶亮璀璨，帶着明亮的光芒，笑容好似陽光般明媚炙熱。
蕭琦一伸長臂將她摟在懷裡，吸取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馨香，“若兮，我心悅你！”
若兮摟着蕭琦的脖子手頓了一下，笑容在嘴角綻開，如花般耀眼嫵媚，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嗯，你要對我好，除了我不許看別的女人，也不許納妾，我是個妒婦呢，我早就惦記着打發了青瑛呢，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男人睡別的女人，賢惠是因爲她心裡早就沒了這個男人的位置，只有孩子和利益了。我不想和你走到那一步，還是要早早和你說清楚纔好。”聲音幽幽的，似鼓足了勇氣才說的。
蕭琦呵呵的低笑兩聲，放開她擡手颳了她鼻子一下，“我就知道你是個厲害不容人的。不然我幹嘛打發了青瑛啊，我怕再不打發她，你都不給我好臉色了！”
若兮臉一紅卻又不服氣的梗着脖子，“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我不想整日跟你玩心眼子，那有什麼意思啊！心眼都是對外人玩的，對着家人也這樣玩活着還有什麼趣啊！”
蕭琦並不生氣。反倒多了份歡喜。他本來也不是好美色的男人，更多地還是希望能有個知心人陪伴，奴才那樣的帶着股子奴性和曲意奉承。實在很難說上心裡話，倒不如自己的髮妻端莊大氣，遇到事還能出個主意，自己有個動向不用明說就能會意過來。這樣的默契卻不是小妾能做到的。
“好，我知道了。小醋罈子！”蕭琦呵呵呵的笑着。又掛了下她的鼻子。
若兮捂着鼻子眼睛氣惱的瞪的溜圓，“不要老刮我鼻子，塌了多難看啊！”
“沒事，你變醜了我也喜歡。”
若兮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假話，聽着都虛僞！”
“哈哈哈！”蕭琦哈哈大笑。
若兮無奈的搖頭，轉身去吩咐晚上的晚飯。要素淡些，在上一罈子玫瑰酒給他嚐嚐。
這時青瑛端着茶盤進來了。若兮一挑眉忍不住呵呵笑了，後面跟着手足無措一臉懊惱的青玉，若兮擺擺手讓青玉下去了。
“奶奶，爺，奴婢給您端茶來了，您嚐嚐這是您最愛喝的茶，溫度正好。”青瑛一身緋紅色的比甲，同色的百褶裙，襯得她人比花嬌。
端着茶盤徑自衝着蕭琦就去了，連多一個眼神都沒給若兮。
蕭琦沉默着看着她，看着她放下茶盤，滿臉期盼含情脈脈的望着自己，心裡無聲的嘆息一聲。
若兮抱着手坐在炕上，看着青瑛演戲演的歡樂，她權當看戲了，跟這種人生氣都覺得是跌份了。
“若兮去把地契拿來，趁着這會功夫就說清楚了。”蕭琦沉沉的開口。
若兮應了一聲，拿了一個紅木匣子過來，打開裡面是五十畝的地契，和五十兩金子。原是說五十兩銀子的，但若兮不想讓蕭琦臉上難看，乾脆大方一回，改成了金子，圖的是蕭琦念自己的好，也讓底下人看看，自己是個寬厚的主子。
蕭琦接過匣子往青瑛那一推，“這裡面是五十畝良田的地契，外帶你們奶奶給你的五十兩金子，我給你找了戶好人家，對方是個小地主，家資豐厚擁有良田百畝，家裡人口也很簡單，你嫁過去也能過上好日子。明兒我會讓人去到衙門裡把你的奴籍給改了。”
這奴籍不是給奴才就成良民了，而是要派人去衙門裡改成良籍纔算是良民呢，給奴才自己揣着一點用沒有，那不算脫籍。
青瑛傻愣愣的站在那裡，呆若木雞，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好半響纔回過神來，“爺，你就那麼看不上我，我對爺是真心的，我以後一定伺候奶奶，再也不敢頂撞奶奶了。”眼神悽楚中帶着哀求。
蕭琦搖搖頭，“你不會改的，你心太大了。你覺得你不比奶奶差，你奶奶出身商戶你曾經也是農戶，若不是家裡遭水災說不定你還比奶奶高貴呢。可我壓根就看不上你，我從始自終就沒打算收你做通房小妾，從來就沒有過這個念頭，對你和對青玉是一樣的，早就說了要給你們一副嫁妝把你們都嫁個好人家，青玉比你更早領會我的意思。可你卻始終敲不醒，甚至幾次對奶奶不敬，你這不光是打了奶奶的臉，更是打了我的臉。今兒我把話說清楚，也不希望你再有任何不該有的心思。這金子是你奶奶送給你的，看在我的臉面上對你一再留手，你去柳家問問，哪個奴才敢頂撞若兮，就是外邊的管事都不敢這麼做，已經給你留足了臉面了。”
“青玉，進來。”蕭琦揚聲喚了她進來。
青玉進門低頭恭敬的站在一邊，頭都不擡，“爺，奴婢在，有事您吩咐。”
“去把你青瑛姐姐扶下去，順便告訴全府的下人，青瑛要嫁了，家裡是良民地主家資豐厚，你們奶奶給了五十兩金子外帶金銀首飾綾羅綢緞，我給了五十畝良田做嫁妝，讓交好的小姐妹都送一送，把這消息傳下去。”蕭琦壓根不給青瑛後悔的機會，即刻就要通告全府，一點餘地都不再給他。
“是，奴婢明白，姐姐嫁了我也該填份禮纔是正經的，瑛姐姐，走吧，高門大戶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能進得去的，爺不會虧待你的，好歹是良民還有田產薄資做正室奶奶，能有使喚丫頭多好啊！將來孩子還能讀書考功名呢，你別傻了！”青玉最後還是心軟了，不顧若兮在場就勸了起來。
青瑛無助的望着她嗚咽的哭着，說不出一句話來。
“姐姐，我進府的時候我娘就跟我說一句話，她說你進了府千萬要醒個神，頭一條就是不能肖想主子爺，女人只有做了正室才能擡頭挺胸的做人啊。當了小妾享了富貴榮華，你的脊樑骨就軟了，再也站不起來了。你看咱們府的姨娘老姨娘有幾個能有好下場？就說三爺的生母，早早就死了，等不到兒子封官加爵，有她什麼事啊？人鳳冠霞帔是給嫡母，沒聽說過給姨娘的。你別糊塗了！”青玉拉都拉不動她，真個急眼了，害怕青瑛連最後這一點臉面也耗光了。
青瑛被青玉一記重錘給敲醒了，事到如今她不清醒也不行了，蕭琦把話說的非常明白，不留一點餘地。
她推開青玉，緩緩給蕭琦行了跪禮，“奴婢青瑛給主子謝恩了。”說完爬起來轉身就衝了出去。
“你去哪啊？”青玉趕緊抱了匣子跟了出去。
若兮就這麼撐着下巴看戲，看的還津津有味的，末了還點點頭，“真是個深情的丫頭，可惜了！”還砸吧兩下嘴。
蕭琦沒好氣的走過去捏捏她的鼻子，“這不是打發走了麼？別醋着了，我可沒幹什麼，你可不能冤枉我！”
若兮冷哼一聲推開他，“這次算你機靈，我饒了你，下次可沒這樣的好事了！”
“是，知道了娘子！我肚子餓了，給口吃的吧，中午就吃了一點面，沒吃好早就餓了。”
“知道了，我去廚房給你看看，今兒我讓他們燉了湯，把那紫參接着給你燉上，給你補補血氣。”若兮沒好氣的剜他一眼，轉身去了廚房。
“我就知道還是娘子最疼我。”蕭琦呵呵一笑。(未完待續)
134章下場
青瑛要嫁的消息一出，炸了全府的下人們，當然不是因爲她嫁不嫁的事，而是蕭琦和若兮給的陪嫁讓他們炸了窩。
五十畝土地，外加五十兩黃金，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出了門完全可以再買五十畝土地，這就是一百畝金子還有的剩呢，嫁到夫家去絕不掉價，脊樑骨硬氣這呢，就是親孃也未必有這麼大的手筆呢，不得不說府裡的奴才對大房的這個世子，多了一份複雜的心情。
原以爲大房趴下了，連當家人都走了，這個價是老太太的天下了，再沒想道當年那個被人捏在手心裡的孩子長大了，成了煞神一樣的人物，但對自己人卻是厚待的。
青瑛的嫁妝讓人眼紅豔羨啊，大家背地裡沒少說青瑛是掉進福窩了，找的夫家也是不錯的人家，小地主，家產富裕嫁過去不用受苦，就憑她在蕭琦跟前伺候過，男方也不敢把她怎麼樣了，害怕她進府告一狀得罪了世子爺，小老百姓知道啥呀。
年紀大一些的都暗自嘀咕，真是這樣的好事怎麼沒落到自己姑娘身上呢，天大的好事啊。
就連趙嬤嬤都爲自己的高瞻遠矚得意不已，如今她孫女也在大房院子裡幹活了，孫女回來說姐姐們對她都挺好的，不爲難人，就連主子也是和善的，把自己的活幹好，再沒人管你的。吃喝打賞一點都不少，一個月光跑腿的打賞都能有一兩銀子了。
大房有了主心骨就是不一樣了，以前在沒這事，整個院子都死氣沉沉的，想要個打賞比登天都難。下人們都拼命往外擠，不想留在大房害怕耽誤了前程。
如今大奶奶進了門一切都不一樣了。院子更有規矩了，就連打賞都比別人厚一些，青瑛這事更是做的極爲大方，一下就堵住了衆人的嘴，說奶奶嫉妒的簡直是笑話，嫉妒會給五十兩金子啊！又不是傻缺，還給找了那麼好的人家嫁過去。在怎麼樣都不能說奶奶做事不厚道。做的不好吧！
李氏聽說了這個消息，有些不渝，但這次她按住了沒有去找若兮說道。反倒是跟趙嬤嬤說起了這事，“嬤嬤你說，若兮是不是太善妒了些，怎麼連一個丫頭都容不下呢。我原是挑了青瑛心細好照顧琪哥的。她轉手找了錯就給我打發出去了，這讓我臉面往哪放呢。”
趙嬤嬤一聽心裡就嘆氣啊。她乃的這位小姐啊，心高氣傲永遠都不知道該怎麼對別人纔是最好的，給的永遠都不是人家最需要的，弄不到點子上。
“夫人可不能這樣想啊。不說琪哥就說青瑛那丫頭，難道說有正室奶奶不當非要當小妾的？那心也不是正派人該想的吧？且不說着人家是琪哥給找來的，就說條件和嫁妝給的那是一點錯挑不出來。您哪也不落面子呀！琪哥要是喜歡早就收了，還等到現在啊。
我說句不當說的話。當年老太太給老爺賽人的時候，您都哭的驚天動地的，憑什麼到了兒媳婦這您就覺得奶奶應當應分的該收下呢？當年您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過老太太多管閒事麼？今兒換位思考奶奶憑什麼要感激您呢，感激您什麼，給大爺房裡賽個人？”
李氏臉上一紅，想起當年她那場大鬧，但還是沒能扭過老太太，後來大爺因爲自己鬧的難堪，本來不予收下最後一生氣還是用了，還有了庶子，是自己一生不能提起的痛。
“可這做人兒媳婦本來就是要受委屈的呀，怎麼你們都覺得我不對呢。我也沒說什麼也沒說給她賽人啊。我這不是跟你說說麼。”李氏聲氣弱了些。
“小姐啊，嬤嬤知道你是個正直善良的姑娘，可你要知道大爺想要的是什麼，你給他最想要的他才感激啊，你給的他嫌棄着呢，他能跟你親麼，將來小姐嫁出去你要依靠着兒子才成啊，難不成靠那個庶子麼？”趙嬤嬤終究還是很心疼自己乃過的小姐。
李氏低下頭諾諾的開口，“好了，我知道了，我就當不知道，這總成了吧！”
“這就對了，老太太估計要問，你就說奶奶給您稟報過了，這事琪哥自己張羅的，奶奶還特意給了填妝，一點也委屈那丫頭，咱侯府的臉面也是顧忌到了，走到哪說起來，你們婆媳都不丟人。”嬤嬤不忘替若兮說了句好話。
“你說的也是，五十兩金子，在沒這麼大方的手筆，就是我也不可能給這麼多了，我聽說還給了金首飾和綾羅綢緞了，還讓丫頭們去送禮了，這就夠了。要說若兮手面的確很大方，她也有這個底氣。”李氏微微點頭，這點做人做事上面她這個兒媳婦確實很到位，讓人挑不出錯來，就是有時候有點霸道張揚。
趙嬤嬤伺候李氏一輩子了，自然知道她想什麼，笑道：“要說奶奶的確是霸氣的人物，巾幗不讓鬚眉，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武將家裡出來的姑娘呢。早年咱們老太太也是這樣的做派，脊樑骨從來不打彎的，寧可頭破血流也絕不低頭。老太太就頂喜歡這樣利落品格的姑娘。”
李氏想起了母親的怒氣，對自己經常是嘆氣的摸樣，她知道母親不喜歡她的性格，不夠堅強爽利，怕自己要吃苦吃虧。再想想若兮當年比自己還難吧，可她硬是保住了家業，保住了母子四人，還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夾縫中求生存，做得真的比自己好。
“我雖然不喜歡她的性子，可還是要承認她做的比我好。我是真的佩服，所以我從沒攔着芷彤跟她學本事。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以後遇事我多忍忍多想想再說，我會和你多說說的，不會再爲難那孩子了。”李氏被趙嬤嬤這麼一勸，心裡有舒坦多了。
“哎，這就對了。不過是一個奴才，何必爲了這點事讓奶奶臉上不好看，琪哥心裡又不高興呢。這不是吃力不討好麼！小姐跟您說了麼？奶奶張羅了個香粉鋪子讓兩姐妹玩，和李家媳婦還有她孃家嫂子一起玩。這多好的事啊。”趙嬤嬤覺得若兮這人正派有手段，對芷彤也是真心的好，也願意爲她多說幾句好話。
“嗯，昨請安時給我和弟妹都說過了，弟妹答應了，出了一間鋪子。我給芷彤出了銀錢。若兮也幫我多填補了一點，還說自己就出方子和芷彤算一股就成了。老太太也答應了。這事辦的不錯，不提錢的事。就衝李家那兩家的人脈，對琪哥也是多有好處的，辦的還細水長流不讓人反感，這事辦的好！”李氏別的不行但政治的敏感度卻是非常強的。這點就是大家女的特質和他們的價值所在。
這也是妻和妾最大的區別，妻可以商量外面的難事。妾就是個玩物散散心解解乏的東西，不可能有尊重和體諒。
“是啊，老奴也覺得若兮這點錯的不錯，不卑不亢還能把事辦了。也不讓人小瞧自家，怨不得趙家老太太都說這孩子是個不錯的呢。”
李氏這才笑了，“嗯。在外面若兮還是很有分寸很得體的孩子，就是性子有點獨。算了我答應了母親好好待她不爲難她。我對她好就是對琪哥好，我閨女讓我乾的事我不能不幹，就當爲了我閨女日後能有個腰桿子，權當不知道半聾半啞得了。”
“哎，這就對了，不聾不啞不做家翁。你看大老爺和大夫人琴瑟和鳴，這麼多年別說小妾連個通房都沒有，夫妻二人曾多年不育，老太太可曾說過一句怨怪的話？可曾給個小妾填過堵。當年你那麼苦那麼難的時候，大夫人還會來給你撐腰，會給你裡外出主意張羅得力的人手麼？您覺得會有麼？”趙嬤嬤掰開了揉碎了講解人情世故道理。
李氏琢磨了一回，認真的點頭，“是，若不是母親對嫂子一直都跟親閨女似得，我和嫂子的關係也不能這樣好，她這些年爲了我沒少出頭出力。別人都羨慕我有個好嫂子，這裡面多半都是母親的功勞。”
“您明白就對了，不提奶奶，就說小姐，您今天不搭梯子，明兒小姐有了委屈和難處還怎麼跟孃家嫂子開口求助啊。人心都是相互的，你對奶奶好一些容讓一些，將來這些好都報在小姐身上了，相反你對奶奶多爲難一些，多磨搓一些，將來也會全報應到小姐身上啊！”趙嬤嬤這點確實沒說錯的，你對人家閨女不好，人家又憑什麼對你閨女盡心？還不是想着法折騰回來麼？
李氏想到了這種結果，不禁哆嗦了一下，連連點頭，“嬤嬤多虧了你提醒我，我懂了，我以後有犯擰的時候可要提醒我，我就這麼一個閨女，我可不想她受苦受委屈。”
“哎，你放心，以後那邊有事先別急着上火，先讓人去問問是怎麼回事，聽奶奶是怎麼說的，再決定也不遲。奶奶那人心底清明着呢，就算是用了手段也一定是有些理由和目的的。您只要記住，奶奶做的就是琪哥想幹的，指不定人家夫妻兩口子都在背後商量了要唱雙簧戲呢，你跑進去一插手壞事了，你說琪哥是埋怨你呢，還是該誇你關心他呢？”趙嬤嬤趕緊提前將事都說說，以前可發生過這樣的事，鬧個笑話。
“你說得對，他們是夫妻，我懂了，以後我多跟若兮說說話，她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反正連着我娘你們都讓對她好，我就聽你們的，做個悠閒的家翁，萬事不管這總對了吧。”李氏知道自己的短在哪裡。
“這就對了，多跟奶奶說說，奶奶肯定知道琪哥想什麼，這不就能讓琪哥高興了麼，你看如今隔三差五奶奶就送湯水小菜過來，說是琪哥讓送的，且不說她是不是有心在琪哥面前賣好，可着也拉近了你們母子的關係不是，前兒不是還拉着琪哥和小姐跟你一桌子吃飯，我看琪哥眼裡也帶着笑呢，小姐不知道多高興你沒看出來麼？”趙嬤嬤深深覺得若兮是個好姑娘，辦事用心會體諒人。
李氏想起前天他們一家子在一起吃飯，氣氛歡快高興，她和芷彤兩個插科打諢說笑話，難得她和琪哥能那樣心平氣和高興地說上幾句話，她心裡也是很高興的。
“是，難得我和琪哥能高高興興說幾句話，琪哥還問我缺什麼沒，缺了讓若兮去辦，以前可在沒這話呢。”李氏一提這事就止不住笑容掛在了臉上。
“是啊，所以說您和奶奶好好相處，琪哥也更孝順你呢，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多好啊！”趙嬤嬤這才笑着說道。
“你說的是，我聽你的，我們好了那邊就不高興了，他們不高興我就高興了。”李氏一想到自己一家子和睦日子越過越紅火，老太太肯定不會高興，那纔是大快人心的事呢。
“哈哈哈！還真是，我瞧見這兩天老太太都不是很高興，蔫蔫的樣，連立規矩也不讓奶奶幹了。”趙嬤嬤想起老太太蔫頭耷腦的就想笑。
“她哪是爲我們啊，是爲了她寶貝閨女，聽說寧蘭在孫家日子不好過，日日開始給老太太站規矩了，老太太說了要好好調.教一下兒媳婦呢！要知道當初老太太對大爺可是很敬重的，對寧蘭也是多有包容和寬和，站規矩就是一筷子的事，從來沒有像若兮這樣從頭站到尾的，如今掉了個，聽說又給兒子找了個良家女做二房，這是看不上寧蘭的意思，連孫子都抱走接過去教養了，女兒也被關了起來請了宮裡的嬤嬤認真教導着呢。”李氏越說越高興，她恨死蕭寧蘭了，這個小姑子可沒少往死裡折騰他們母女，如今落這樣的下場真是大快人心啊。
“所以說這人還是要爲自己留一線啊，她平時不幹好事，這會子誰還管她呢，當初怎麼不想着對嫂子好一些呢，如今遇上難事了也是她自己作的。”趙嬤嬤一點也不同情蕭寧蘭，這人心術不正。
“你說的沒錯，她是活該，當初公公那樣爲她籌謀，如今卻過成這樣了，何嘗不是他自己作妖作出來的下場呢。”李氏才覺得心裡出了口氣。(未完待續)
135章明悟
青瑛要嫁了，來送禮的人也不少呢，或是給根簪子，或是送點碎銀，到底她是大丫頭一等的例，大家多少還是給面子都來了，這人一多，金銀首飾就着實不少了。
若兮也沒委屈她，還送了一套金頭面和幾匹綢子葛布等老百姓能穿的好料子，各樣給了幾匹。加上丫頭們給的禮湊足了四臺嫁妝，算得上十分豐厚的了。
不少丫頭去送禮時都非常豔羨她，雖然青瑛有些強顏歡笑，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但好歹能落個好下場，也算是個安慰了。
青玉是最後纔來的，“青瑛姐姐，我帶了根玉簪給你，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根簪子，我把它送給你，祝你日子能越過越好。”
她沒說什麼百年好合的話，但卻是真心祝福她的。
青瑛到了如今也沒什麼念想了，對青玉反倒能平和的相處，她苦笑了一聲，“青玉，我們是一起學的規矩，以前我若有什麼不對的，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只是害怕餓肚子的滋味，被人賣來賣去的感覺真是太可怕了。以後你好好的，若有機會我來看你來。”
她也沒再提蕭琦，那樣的人果真不是自己該想的，就這麼算了吧。
“我知道的，姐姐我好羨慕你，真的，是真心話。我一直都盼着能像姐姐這樣嫁個良民將來我的孩子能讀書，不用再做奴才了，我是家生子即便有了孩子世世代代都是奴才。姐姐等日子長了，你就知道了，高門大宅裡的齷齪事多着呢，只有你沒見過的，沒有不敢做的。爺是個偉岸的男子。可他絕不可能屬於我們這樣的奴才，我進了府我娘就再三敲打我，我略長大一些更是時時警醒我，我早早就歇了心思，只盼着好好伺候將來能得姐姐這樣得日子，有人伺候我，還有田地出息。不用愁吃喝。踏踏實實得過日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膽，裝傻賣癡。再也不用跟人說話都要繞三個彎，可以大大方方的活着，多好啊！”
說着說着青玉的眼淚也掉了下來，都是奴才誰也不比誰高貴。青玉也有受委屈的時候，可不管你多委屈再也沒有在主子跟前掉眼淚的道理。就是深知這個道理。青玉永遠都是一副活潑高興地樣，主子見了心情就好，主子心情好了他們做下人的才能得着好。
青瑛忽然覺得青玉比自己聰明太多了，她上前一步抓住青玉的手。“青玉，我該早聽你的勸啊！”
“姐姐，現在也不晚啊。好好跟姐夫過日子，爺那人是什麼樣的你心裡清楚。他不會委屈你，他親自找的人家必定是好的，姐別錯過好姻緣，以後你就知道什麼樣的日子好了。出去了別忘了我們這些姐妹們，得了空給爺和奶奶請個安，你也有個靠山啊，別擰着！”青玉淚眼婆娑的勸道。
青瑛淚流滿面，“我知道，我會的。好妹妹在沒想到如今我到了這樣的境況，還是你不離不棄的勸我，我以前還那樣對你，生怕你越過我去得了寵了，姐姐被豬油蒙了心了，你原諒我吧，我捨不得你們。”青瑛抱着青玉嗚嗚的哭着。
“傻瓜，我要是怪你就不來給你送禮了。等新婚過去了記得來請個安，讓姐夫看着，婆家人不敢欺負你，不用帶什麼珍貴禮物，就帶點農家的土貨就好得很，正正經經給奶奶行個禮，道個歉，奶奶不會跟你一般計較的，好姐姐給自己留條路吧！”青玉怕她嫁出去了，跟侯府就越來越遠了，細心的提點她別忘了這的姐妹，學會人情世故，將來也能在夫家過得好。
一場姐妹人都要走了，以後見面的次數也少了，以前的那點恩怨似乎也隨着眼淚都被沖走了。
“我知道，我都聽你的。”青瑛邊哭邊點頭。
“奶奶給的金子你多買些土地落在自己名下，這是你的嫁妝，你自己看好了。若還有剩的就看着買間屋子或是店鋪，哪怕租出去都是好的，銀錢不要留太多，銀錢總有花光的時候，土地和房子卻都是你的，誰也拿不走。奶奶給你記了檔立的紅戶，你名下的東西都是你的誰也拿不走。奶奶這是怕你日後被人坑了，給你的保障呢，你心裡可要有數。若是你不知道去哪買地，就去找我哥，你見過我哥的，讓他給你買些良田和房舍，將來收的租金都是你的，你在夫家也有臉面，不要都給夫家了，免得你沒了着落。”青玉絮絮叨叨的說着。
越說青瑛的眼淚就流的越兇，抱着她嚎嚎大哭，似乎要把所有的眼淚和委屈，還有她滿腔的傾慕都留在侯府，以後她就和侯府再無關係了。
不管怎麼不捨得，青瑛在二個月後嫁了，嫁的時候很風光，白朮和青玉代表蕭琦和若兮都去送了一回，吃了喜酒回來的，給青瑛撐足了臉面，夫家也是極爲歡喜的，看待青瑛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青瑛在出嫁前把金子交給了青玉的哥哥去買了五十畝地外加平民區的一棟二進的宅院，略收拾一下出租出去，因爲不是什麼貴人住的好地段，所以價格也比較便宜，適合出租給考試的學子用。
這些東西足夠青瑛在夫家挺直了腰桿子過日子了，她丈夫也不過有三百畝地而已，青瑛也不差他什麼。
新婚頭一個月過後，青瑛帶着男人上門來謝恩了，蕭琦不在若兮接見了他們，瞧那臉色紅潤中帶着一點羞澀的味道，眼神也多了些柔和，若兮不禁有些驚訝。
青瑛被若兮看的不好意思了，跪下來大禮叩拜，“奴婢特地來給奶奶道謝，謝奶奶大恩，不嫌棄咱們這糊塗的奴才，還給奴才找了這樣的好夫家。如今我丈夫對我很好，我很知足，特來給奶奶賠罪謝恩，順便也想看看姐妹們。”她眼神溫順柔和，去掉了浮躁和尖銳到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不得不說李氏的眼光其實還挺好的。
若兮看她這樣的眼神，尤其是提到自己男人更是一臉溫柔，眉眼間洋溢着喜悅羞澀的光芒，倒真是替她高興，臉上也不自覺的帶出幾分喜色來，“起來吧，你有心了！你也不用謝我。我怕你搶我丈夫才特特對你好的。爲的是在大爺面前留個好印象，讓底下人看着我也不至於兔死狐悲罷了！日子是你自己過出來的，能不能過好了就看你自己了。”
青瑛再次福禮道謝。臉上也並不怨怪若兮說話直接不拐彎，如今換了種心情才發現，自己很幸運，大爺和奶奶對她都沒有下死手。還是留了情面的。
“不管怎麼說奴婢是真心感謝主子們的。奴婢想去看看姐妹們，也就該回去了。太晚回去路上不好走呢。”
她夫家在郊外村子裡，並不住在城裡，趕馬車過來的，看一眼姐妹們還要去的。
“嗯。你去吧，青玉他們都在呢，知道你來就等着你了。”
“謝主子。奴婢來帶了些土特產，是我們那邊山上的野蘑菇。給主子填個野味嚐嚐，我給姐妹們帶了些小禮物。”青瑛臉微微一紅。
“好，正好晚上就燉個湯給爺嚐嚐。”
“那奴婢退下了。”青瑛也不多做逗留乾脆利落的退了下去，和青玉幾個湊在屋裡說笑一會。
青瑛給姐妹們帶來了回禮，有自家醃的糟魚，還有一些外面賣的小珠花香囊，和一些糖果點心，雖不是很貴重的東西，但每人都有，誰都沒拉下，這份心意就很難得了。
青玉看着如今的大變樣的青瑛也由衷的祝福她，“姐，你過得好麼？他對你好不好？你婆婆厲害麼？”
青瑛含羞一笑，“他對我挺好的，事事都依着我，家裡事都是如今都是我管着呢，我婆婆身體不是很好，不大管事了。知道我是侯府出來的第二天就把賬本子都給我了，家裡也沒什麼人，他是獨子，其他都是本家的一些親戚，好應付的很。我如今過得挺好的，我男人知冷知熱的，對我一心一意，銀錢家底全都交給我保管，我的嫁妝再不問一聲的。”
如今這樣的日子只有自己過了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好日子呢，出門人管自己叫聲弟妹，可以肆意的穿正紅，大家看待她都是尊重的眼神，哪是小妾能比得了的。
“我聽說你家也有丫鬟伺候是麼？”青玉瞪着溜圓的大眼問道。
“嗯，有丫頭和小子，有兩三個丫頭和幾個婆子，負責伺候我和婆婆還有廚房做飯的，小子是跟着我男人在外邊收租子的。”青瑛笑着解釋着，人不多但日子過得很順心。
“看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青玉長舒一口氣，真心爲好姐妹高興。
“青玉，謝謝你，姐姐這些年沒個當姐的樣子，我的心被富貴給糊住了，你看在咱們一處好過的份上，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在這跟你道歉了！”青瑛嫁出去了自己管家才知道一個家想要撐起來多不容易，更不希望和侯府的姐妹們斷了聯繫，誰知道以後能不能用上呢，就是用不上借個威勢也是極好的。
“瞧你說的，我要是怪你還能讓哥哥幫你麼？別瞎想了，你過得好就行，得空了來府裡看望我們，總是我們出去了也能聯繫不是，大家姐妹一場不就要互相幫襯麼。”青玉會做人，從來都是做人留一線，這點和她爹很像，交友廣闊，幫襯的人也多。
“嗯，我知道妹妹待我心誠，以後有空你來我家玩啊！”青瑛熱情的招呼大家吃點心果子，把珠花絹花拿出來給大家分一分。
雖然是些小東西但青瑛嫁出去了也沒忘了送禮的姐妹們，這讓大家心裡都很舒暢。
說笑了一會，青瑛去給若兮辭了行，趕在蕭琦下朝前離開了，並沒有再見蕭琦，有些事既然斷了就徹底斷的乾淨吧，給自己也給別人留點臉面和自尊。
如今她過得挺好的，相信這也是爺希望看到的，青瑛學會了知足常樂，他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目標，不在執着侯府的富貴了。
青瑛在姐妹們的目送下坐馬車回去了，男人很細心給她墊了厚褥子，怕她坐着不舒服，笑容憨憨的是個老實人。
青玉眼裡真的有些豔羨，“青瑛姐姐算是熬出頭了。”
“是啊，不過你也不用羨慕她，爺和奶奶都念着你的好，將來你只會比她好不會比她差的。”紅菱笑着調侃。
“那當然，我是誰啊！”青玉一梗脖子理所當然的說道。
“哈哈哈，是，青玉姐姐，走吧奶奶那沒人伺候呢。”
青玉進了屋，若兮擡頭笑着問道：“青瑛走了，怎麼沒留她吃頓飯再走啊。”
“她家路遠，怕回去晚了天就黑了。對了奶奶青瑛帶了些胭脂米過來，不多一小袋的樣子，我瞧着都是頂好的東西，下午給奶奶熬點粥吧。”
“嗯，多熬點吧，給母親和老太太嬸子都送一碗過去，說清楚是青瑛送的禮，大家嚐嚐鮮。那野蘑菇也給爺燉上小雞，等晚上回來用。”若兮滿不在意的笑着。
“是，奴婢這就下去準備去。”
下午蕭琦回來了，若兮說了青瑛來請安謝恩的事，還留了一些特土產。
蕭琦聽後這才滿意的點頭，“這纔像個樣子，以後她來就讓進門，不用攔着。”
“我也是這麼傳的，我瞧着她如今過的挺不錯的，面色紅潤高興，我心裡也踏實了些。”若兮笑着拍手。
“你也是嘴硬心軟。”蕭琦搖頭笑了笑。
“我不是什麼好人，可也是恩怨分明的，畢竟她沒做什麼傷害我的事，我也不願做惡人。”若兮笑了笑，他對人對事有自己的標準。
“晚上吃什麼，我都餓了。”蕭琦靠在她的肩膀上，親暱的問道。
“我給你燉了雞湯，正好用上她送來的野蘑菇，味還挺不錯的，我放了紫參，你天天都跟他們巡邏訓練，給你補補血氣。”若兮摸摸他曬黑的臉。
“嗯，把那酒拿來，我喝一盅。別說你那玫瑰酒還真是很不錯的，你那還有麼，我回頭送些給朋友們也嚐嚐，鋪子的事怎麼樣了，需要我幫忙麼？”蕭琦問道。
“還行挺順利的，青蓮也不比我差就是懶得動，如今辦的很像樣子呢。倒是芷彤和芷玉那邊不是很順利，紕漏較多，我還得給他們緊緊皮子。”(未完待續)
136章籌備
蕭琦咧嘴笑的歡樂，“你當他們是你們柳家姑娘呢，各個都會做生意啊，那兩個嬌生慣養的，基本是萬事不管得主，尤其是芷彤被母親慣壞了，更是什麼都不會的。你受累多教導些，雖然我和二房不睦，但和後院的姑娘們沒關係，都是蕭家嫡女，嫁得好了於我們爺們也是有益處的。”
“你放心，我曉得呢。我打算把李家嫂子們妯娌兩個都帶上。”
“成，你看着辦就行。”蕭琦並不管這些。
晚上若兮拿了玫瑰酒出來，玫瑰酒有養生美容，補腎益血氣的效果，蕭琦瞧着今兒菜色很好，笑着開口，“來陪我喝兩杯。”
“好呀，我還挺喜歡喝這個酒的，在家我都喝這個的。”若兮最愛玫瑰的香味，用這個也較多些。
“嗯，別說這酒回味悠長，口留餘香，真是很不錯的酒，你打算用這個做試金石？”蕭琦知道若兮不是個視財如命的人，肯定是有什麼其他目的的。
“是啊，這酒男女老少都能喝，我家釀酒很有一手的，尤其是各種花卉入酒，清雅不說，就是養生功效也是不錯的。我莊子上發現一處山泉水，釀酒最好了，我尋摸着乾乾看看能不能多拉攏些人脈，哪怕是點頭之交也比什麼都沒有的強些。”若兮缺的就是人脈，她不缺銀子，但有銀子也有花不出去的時候。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需要我幫什麼忙儘管開口。”蕭琦感動她爲自己辛苦籌謀，眼神也越發溫柔了。
“就一條以後送禮都送各種酒就行，幫我吆喝一下。順便給李家哥也幫我說一聲，這可是她老婆的脂粉錢，弄得好了就算他們分家也不愁被嫡母斷了後路了。”若兮凡事都想到前頭，甚至比別人想的還要遠些，這是他爹大小給她的教養。
“你說的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事交給我了。送禮這活簡單。”蕭琦心裡對老岳父還是深爲佩服的。把若兮教導的極好，不輸於男兒的眼光和謀略。
“嗯，那我就放心了。”若兮笑着跟他碰了一杯。
玫瑰酒雖是花卉入酒。但度數卻一點都不低，後勁很厲害，不多時若兮就嫣紅了雙頰，醉人的紅暈府上臉龐。杏眼迷濛泛着瀲灩的媚意，笑容越發肆意開懷。是平日裡看不到的風情。
一頓飯吃完蕭琦已經挪不開眼睛了，“撤了吧！”
青玉進來端走了殘羹剩飯，眼不錯的瞧見奶奶有些醉意的樣，趕緊手腳麻利的退了出去。
“若兮。你喝醉了。”蕭琦一把打橫抱起她放在牀（和諧）上。
“我沒醉，我清醒着呢。”若兮嬌嗔的撅着嘴。
“呵呵呵！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蕭琦笑了兩聲，伸手掛了她鼻子一下。語氣寵溺，眼神溫柔帶着灼熱的光芒。
“我沒醉。你吹個笛子給我聽，快些！”若兮推了他一下，昂着下巴命令道，小模樣透着嬌蠻的可愛。
“小樣，還指揮起我來了，行啊，腦子還清醒呢。”蕭琦一聽就知道她是真的還清醒呢。
“哼，別想佔我便宜，信不信我踢你一腳啊。”若兮擡起腿就要踹他。
蕭琦比她反應更快，一把就抓住了她搗亂的腿，忍不住失笑，“行行，你是姑奶奶，快別亂動，我拿笛子去。”說着去鬥櫃裡掏出一根竹笛。
坐在她旁邊就那麼吹了起來，笛聲清悅入耳，帶着輕鬆和愜意的自在，若兮枕在他的腿上，烏雲般的青絲恍如瀑布散在一旁，迷離的雙眼帶着崇拜敬仰的眼神仰着頭望着蕭琦。
二人一個用心吹一個認真聆聽，屋裡的氣氛多了份旖旎和炙熱，親密的眼神交匯間透出脈脈的情意，月光灑在二人身上，地上的陰影緊緊的貼合在一起，無法分開。
青玉和白朮守在門口偷偷的往裡張望一眼，不禁感嘆道：“你看他們多好啊，真是好溫馨啊！爺很久沒吹笛子了，有些年頭沒聽見了。”
“是啊，他們感情真好，讓人羨慕呢！這樣外人很能在插（和諧）進去了吧！”白朮也笑着點頭。
“那當然了，我家爺可是很認真的人，一向是言出必行的。”青玉對蕭琦是滿滿的敬佩。
蕭琦不知道吹了幾首曲子，直到若兮不知何時在悠揚悅耳的笛聲中睡了過去，蕭琦才停了下來，自己爬上牀將她擁在懷裡，細細綿綿的吻落在她的眉眼上，眼裡充滿了笑意，擁着她似乎擁有了整個世界，他孤寂的心不在漂泊淒冷，變得溫暖如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一顰一笑都刻在了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再也抹不掉。
第二日芷彤和芷玉來找若兮了，一間鋪子想要開張瑣碎的事情尤其多，他們還管着廚房和庫房，家裡的事倒不是很難，關鍵是外面的事，管事的詢問他們都答不上來，這讓他們很難堪。
知道這會才知道嫂嫂真心不容易，偌大的家業樣樣都需要她做主想轍，錯一點就牽累了很多人，真是……！
“嫂子我們又來麻煩你了，你說立個契約免得大家生分了，可着裡面到底該怎麼立才合理我們也不太清楚，來問問你。”芷玉接了這事特別用心，光單子私下都寫了好幾張，和芷彤商量了好幾回。
“你們倆姐妹過來了，芷玉傷口好了麼？”若兮先關心她的傷口。
芷玉晃了下胳膊笑道：“早就掉疤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好得很！嫂子給我的藥膏還剩下一些，我眯了不還給你了。”她大方的笑着。
“你留着吧，那是我孃的孃家秘方，當年是進貢的東西，不過配置很麻煩是真的，那個方子不能給你們，不然我就直接把方子給你們了。”若兮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
“哪敢要嫂子的方子呢。您給的夠多了，哪有那麼厚臉皮的人啥都要呢。”芷玉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容越發真誠了。
“你們契約怎麼寫的，給我看看。”若兮這才說起正事來。
“你看我把咱們的都列了出來，我出鋪子，你和妹妹一個出銀子一個出香方，咱們蕭家算一大股，從裡面再分對半咱們兩房一人一半。李家和她嫂子是一大股。他們在怎麼分回頭在使人去問。
我琢磨着這些要都寫清楚，還有我想着還要寫上賬房管事誰做主的事，不然以後會很麻煩的。來問問你還有沒有別的提醒我。”芷玉和芷彤兩個到真用了心了。
若兮看了一遍，細碎的東西還真是不少呢，有些確實寫到點子上了，他讚賞的點點頭。“有一條要寫上，我們要做主導。管賬管事生意有我的人做主，你們只負責查賬就行了，香方是我手裡的，我不會給別人偷我東西的機會。人也是我出，理應由我做主。”她眉頭一挑畫風就變了。
芷玉和芷彤愣了一下，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呀。“這也行，反正只要是我們蕭家人做主就行。”
“不是你們做主。是我做主。”若兮想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也長長見識。
芷玉和芷彤互望一眼，眼裡都有些惶然的意思，芷彤有些忐忑但還是裝着膽子開口了，“嫂子，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負責查賬麼？”
若兮笑了笑，臉上帶着逗小貓的表情，“我之前就給過你們機會了，但你們沒把握住，所以這個主自然是我做了，要不是看在你們是我小姑子的份上，今兒我就吃的讓你們當褲子去！銀錢就那麼好賺，你們都不用腦想想麼？早先爲什麼不跟我先約定好呢，再去和李家約定好，白紙黑字寫到紙上纔算數，你們一開始就應該想辦法讓我把香方拿出來，再不濟也要自己找齊管事和人手，把攤子先立起來，或者從外邊也找兩個懂香的人立住給我個下馬威纔對，李家嫂子們也不敢小看你們，可你們都沒有就等着吃我現成的，自然是我說了算，你們已經失去了先機。”
一番話說下來讓兩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額頭上滿是汗水，原來這裡面這麼多門道呢，這可比家裡那點子爭鋒厲害多了，一個不小心都要陪光了啊。
“嫂子，我們記住了，我們這就去和李家商談定契約，要求他們姑嫂怎麼分也必須寫清楚明白，出的銀錢都要明示。我們這邊出了什麼也要寫清楚，每年賺了錢能分多少，多長時間查一次賬。還有我覺得五年之內不能隨意說退出要退股的話來，這樣與我們不利。乾股不能隨意轉讓給外人，親戚也不行，以免紛爭，若要轉讓只能我們四人中間互相收購，其他人沒有權利拿，拿了也不認的。你看我說的對麼？”芷玉到底更強一些，一下就順溜了很多，腦子裡也越發有數了。
若兮點點頭，看了看芷彤，芷彤一下紅了臉，“我想着還有香師的事也要說一下，最好和他們單門訂立契約，有一個總攬和二管事這樣的，相互制衡，還有除了薰香之外還有香脂和香粉香油我們都可以做，既然要做那就做好做精走夫人和貴主的路線，這方面可以分開找人，最好弄成兩大塊比較好，進貨的事由管事來，但香師負責驗貨，賬房那邊可以讓李家出一個人做監督也表明我們的誠意。”她臉紅紅的顯得有點緊張。
“嗯不錯，用了心了，繼續。”若兮這才點點頭，面上板着臉其實心裡還是滿意的，頭一回幹事能像這麼周全真不錯了。
“我和姐姐閒着無事想了幾條建議，第一個我打算香粉口脂用各種花卉做噓頭，還有四季美人系列，和梅蘭竹菊系列，還有薰香還可以做一些香茗，嫂子上次教我的牡丹花片我覺得就很好，又雅緻又有一些養生功效，應該能得貴人們的眼，還有梅花茶聽着都很好呢！”芷彤對這方面很有了解，受李氏的影響，雅緻脫俗的玩物都十分精通。
芷玉就在錢財管事上比較有天賦，這一點已經初步顯現出來了。
“嗯，你們各有所長，我希望你們能精誠合作不要鬧內訌，芷彤不善於做生意但對清雅脫俗的東西很在行，可以發揮自己的長處顯出自己的優勢，芷玉可以在銀錢和管事上多學學，李家嫂子那邊你們不用擔心，只要事做的坦蕩真誠，就算有小的瑕疵他們也不會怪你的，第一年要做好賠錢的準備，這些都要說明。”若兮將他們不足的地方有補充了幾句。
“是，我再回去整理一份新的給你看。”芷玉心裡越發佩服若兮了，下定決定一定要好好的幹，給母親解憂，爭取早點還上嫂子的錢。
“成，你們再回去想想，還有各種藥材香料就可以先着手購進了，賬單要及時彙報給李家那邊，這樣才顯得咱們有誠意，做好的成品先送一些過去，讓他們好送禮送人，也是個宣傳不是，不要捨不得東西，咱們鋪子要開張，少不了親朋好友的幫襯，這點子東西不算什麼，你們也可以送。”若兮盡心的提點他們。
“是，我知道了。”芷玉頓時露出笑臉來。
送走姐妹兩個，若兮才消停下來，開始弄自己的賬目。
青玉拿了信過來，“奶奶，趙家給你的信。”
茹蘭寫了信過來，若兮打開一看，笑了，“原來茹蘭聽說自己開了香料鋪子，熱心的把她姑姑的私藏要了來，送給自己，還說有了好的別忘了先送她一些。”
若兮心頭忍不住感動高興，這茹蘭真是個品行教養都十分好的姑娘，讓人心底佩服。
她提筆寫了封信給茹蘭，他沒能和茹蘭做成生意，打算給趙家賣個好，有人在小湯山那邊挖出了溫泉，她得了消息趁機在那邊買下不少土地，她把這個消息告訴趙家，他們也可以趁機賺一筆。
趙茹蘭接了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母親和祖母，她祖母一聽就樂了，“這孩子可真是太實誠了，既然他都說了，老大媳婦你去買一些，等人都知道了那邊地價就漲了，咱們再賣掉一些，留下個小的就行，賺個差價也不顯眼。”
“是，得前我也得到消息了，正想跟你商量呢，沒想到若兮這孩子就來信了，真是個不錯的孩子，有了好也沒忘了茹蘭。”趙母也很高興。(未完待續)
137章收服
“嗯，那是個好孩子。我聽說她弟弟考上了童生是吧。”老太太問道。
“是呢，前兒陽哥跟我說的，那孩子是個聰慧機靈的，要緊的是心性極穩當通透，說今年要考秀才呢。”
老太太讚許的點頭，“若兮這孩子是個好的，我聽說她把李家給他的舉薦信留給了她堂弟，如今兄弟兩個一起讀書的，真是不錯！”
不光自己有了路子和人脈，也沒忘了家裡的兄弟能提攜一把，注重大局觀而不是着眼於私仇上不放，這樣的心性才能幹大事呢。
趙氏也笑着點頭，“要說若兮做人做事的確是坦蕩大氣，比好些個大家女都要強呢，起碼比那孫家姑娘強了不少去，據說咱家的事被來做客的姑娘們傳了出去，孫家姑娘如今出門做客都不願意提起她，覺得丟人的很，孫老太太也把蕭寧蘭給禁足了。”
老太太稀奇的擡了擡眼問道：“哦，這是爲了什麼，之前不是沒這事麼？”
“是爲了另一樁事，若兮把蕭琦的妹妹芷彤從老太太那裡挪了出來，就住在她姑姑以前的院子裡，蕭寧蘭知道了後特意回了孃家鬧了一場，也不知是怎麼鬧的，竟然伸了手去扇芷彤，手指甲留得那麼長，二房的嫡女芷玉伸手攔了一下，結果被挖爛了手臂，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寧蘭被馬氏一頓胖揍，據說是蕭琦和她哥親自送回去的，讓以後沒事別回孃家了，老太太也爲這事給病倒了。”
老太太聽後震驚的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就爲了一個不用的院子打自己的親侄女。就算心裡不高興也用不着打孩子啊！再說空幾年也就行了，還能一輩子不讓人用院子麼？怎麼能這樣狠毒呢？萬一留了疤可怎麼了得啊！真是這也太過了些。”她聽後一個勁的搖頭嘆息。
“可不是說麼，結果孫老太太聽說後也是跟你一樣的表情，一氣之下把孫子也抱走了，孫思倩也被嬤嬤接走教導了，兩個孩子都不在她跟前了，孫老太太前些日子請了親戚去吃酒。是納了一個小官的嫡女。據說是繼母不慈，嫡長女養着弟弟沒少受罪，孫老太太將她弟弟送去江南學堂唸書算是施恩給她。她心甘情願做了二房。我琢磨着孫老太太是放棄了蕭寧蘭啊！”
老太太低頭琢磨一回，嘆息的點頭，“可白瞎了蕭老頭的一分愛女之心啊！當初蕭老頭在長子去了以後就病入膏盲了，硬是撐着病體把女兒嫁掉才走的。可惜了！蕭家姑娘被養歪了啊。可憐父母一片心啊！”
趙氏也嘆息道：“誰說不是呢，太任性了。對大房的看不過眼不理就是了，怎麼動輒就欺辱自己的大嫂和親侄女呢，蕭琦忍了很久了。”
“哼！一羣蠢蛋，你們看着吧。蕭琦不是池中之物，早晚會出人頭地的。那是一匹狼，好啊！沒給他爹丟人啊！”老太太讚歎的說道。
若兮因爲茹蘭的關係。逢年過節都不忘了讓柳家給趙家去節禮，不必名貴用心即可。趙家從未推辭過，給的回禮也都是農莊的特產並無名貴的禮物，這讓若兮長長送了口氣。
這送禮也是有講究的，關係親近的朋友不必送些貴重的東西，卻可以送朋友可心意的禮物，彼此來往講究的是情分，不論錢財；但若是不想和你交往，禮也不能扔出去不是，回禮時會選擇貴重的禮物高出你送禮的價值，這表明不願意和你來往。
趙家沒有回過貴重的禮物，表示願意和柳家交往，並不嫌棄他們是商戶，這讓若兮很感激。
趙家每回送的禮多有一份書籍筆墨，有時是趙宰輔兒子的筆記，他兒子當年也是狀元郎，如今也身居實權要職，其筆記千金難求，喜的灝廷當天就派人傳話過來給自己，高興勁就別提了。
因此有了好事若兮也想着拉上趙家，作爲自己的一點回報。
酒鋪的是青蓮做的很不錯，雖然有些地方比較青澀，但管事想騙她年輕不懂事也是很難的，到底出自商戶人家，可以不會作詩但絕不能不會算賬做生意，這點若兮很放心。
李家哥很用心，知道這是他們姐妹合夥，是若兮幫襯妹妹的店鋪，給錦衣衛不少兄弟都送了家裡的酒肉，風評很不錯。都說開張了會過去捧場，加之柳家下人一向很會做人，每回給李家哥送酒肉那都是十足的分量，足夠他們兄弟分的，吃人的手軟，柳家的店鋪自然也有人打招呼給照應着。
香鋪進展雖然比較緩慢，但李家那邊已經簽訂好了契約，他們也找了一個香師過來，芷玉詢問她的意見，若兮沒有拒絕，自己這邊香師可不止一位，誰走了都不能動搖店裡的生意，他們都是跟着若兮幹老的人，自然知道她的手段。
柳家的綢緞鋪還在若兮手裡經營着，如今是風生水起，生意非常紅火，自從宮裡要了他們的蜀錦後，能穿上蜀錦已經成爲帝都的一種潮流了，二叔和族長也非常高興，覺得把江南的事交給族人處理，每年回去一兩趟就可以了，主要鎮守這邊才能放心呢。
若兮畢竟嫁了人，不能天天往外跑了，何況學明和青蓮都在這邊了，二叔兩口子也不想離開孩子太遠，二叔決定把家業清算一下，給庶子兩間鋪子練練手，打算扶持他做生意，將來好幫襯着學明，因此派人把人接了過來，希望他們兄弟兩個能更好的相處。
好在學明這孩子一向心底坦正，之前在江南也不曾爲難過這個庶弟，還曾多有照拂過。
這次二叔也特意寫了信，說是學明勸他給弟弟一次機會的，把好都落在了學明身上，希望庶子能夠感激長兄，將來能一心一意的扶持學明。
這個庶子讀書天分不高，對做生意到是蠻有興趣的。但之前趙氏害怕他搶了兒子的家業，多有防備，如今學明有了更好的前程，趙氏也不在乎那兩間鋪子了。
若兮見家裡的是有條不紊，還有二叔和爺爺在家坐鎮，不怕母親被人欺負，心裡也踏實多了。
王氏帶着趙氏和嬤嬤。約了李氏一起去了皇覺寺祈福一個月。爲他們的丈夫做法事，趙氏給孩子們求個平安符回去。
一行人吃住在寺院客房，吃齋唸佛聽大師講經。一時間倒是悠哉自在，蕭琦抽空去看望了他們，發現母親眉目越發平和柔順，不似往日那般幽怨冷心冷情的。和王氏交往也多了份尊重。
王氏對養花調香烹茶等手藝極爲出色，李氏又是個愛好高雅之人。二人竟然越說越投契了，還主動給王氏道了歉，二人關係竟然越來越好了，李氏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
本來她也是個不愛俗物的性子。這些年強逼着自己爲兒女籌謀卻沒到點子上，這種挫敗的感覺時時縈繞在心頭，讓她抑鬱難受的厲害。如今恢復到以往悠閒自在的生活，自然是心情愉悅的很。
一個月期限到了。王氏和李氏帶着人回來了，李氏這次誠心邀請王氏上門做客，想讓她和若兮說說話，但王氏還是拒絕了，說自己是寡婦不好天天跑親家門上去，只要若兮能好好地，看不看無所謂了。
王氏的寬容讓李氏很是羞愧，連連說道：“有空我就帶若兮去看你，不過次數實在不能多，你知道家裡我並不能完全做主，還有老太太呢。”
王氏笑着拍她的手，“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比我還不容易呢，多關心關心琪哥，你生了個好兒子，孝順懂事上進，你的福氣在後面呢。這是你家老爺保佑你呢，別灰心喪氣的，將來你還要幫着琪哥若兮抱孫子呢，他們小年輕哪懂這些啊，你幫着他們怎麼能成呢？”
幾句話就說了李氏心坎裡，李氏眼圈都紅了，“我也就能和你說說心裡話了，我不會做人可我心裡懂。以前是我想歪了，總害怕琪哥有了媳婦就更不待見我了，我才老擰着呢，你可別跟我一般見識。”
“傻話，我懂，都是做孃的心一樣的。我還在想將來雲文灝廷要是成親了，媳婦出身比我高看不起我可怎麼辦呢？可我也不敢給若兮說，她那脾氣要是知道了，不得把房子燒了麼？”王氏歪着頭一臉平和從容，眼裡還帶着笑意。
李氏一下子就覺得和王氏是知己了，有些話別人壓根就理解不了，他們倆都是寡婦不能爲外人道的難處也多，總有共同的話題可以說道兩句的。
“你別擔心，把心放寬，我瞧着你孩子都是孝順的，你看就說雲文也沒要若兮的給鋪子，一心要自己闖蕩，一看就是個好孩子。兩孩子的媳婦人選你要是沒有好的，我幫你多看着點，灝廷最好是選文官的家孩子能幫襯她一把，到時雲文可能選不了官家女了，不過要是耕讀出身底蘊不深的人家未必看不上，這不着急，要緊的是灝廷和學明都能考上正經的功名，有了功名着身家就不一樣了，到時候我幫你看着，帝都人頭我熟悉，各家各戶是個什麼樣的境況我都知道，就有我不知道的讓我哥嫂給你打探一下就都清楚了。”
李氏喜歡王氏，她心境平和待人寬容親切不作僞，一個月的時間王氏就收攏了她的心，自己帶若兮的不好王氏一句不提，反倒說了些若兮小時候犯擰犯脾氣的趣事來，末了還要罵一句，都怪孩子他爹，愣是當男孩養，給養成這脾氣了！
給足了李氏臉面，說的李氏心裡都羞愧得很，越發願意和王氏親近了。
王氏高興地點頭，“你不說我也想求你呢，我不認識什麼人了，就是靠親家和姐妹的幫襯，有些話我不敢告訴若兮，她脾氣太硬了，讓她知道了可了不得呢，捅了馬蜂窩了。”她嘆口氣一臉無奈的樣。
李氏越發覺得王氏過得真比自己好啊，瞧瞧人家的孩子把娘護的這樣好，日子過得不知愁滋味，比自己還天真，真是讓人羨慕啊。
“你回去吧，回去晚了老太太要責怪你呢。”王氏瞧着天色不早了，催着李氏回去，害怕老太太再爲難她了。
李氏和王氏出了一個月知道王氏是個善解人意的，處處替別人找想，想到你要緊的地方不讓你爲難，想讓人有惡感都不行。
“那我不和你客氣了，我回去了，謝謝你給我的花，我好喜歡呢。”李氏樂呵呵的道謝。
“這不算什麼，你喜歡我那多得是。”王氏擺擺手眯着眼笑。
二人分手各自回家，若兮和琪哥等在二門上接李氏，若兮笑容可掬的迎上去主動攙扶住李氏，“母親您累不累，我讓人準備了熱水，熬了點稀粥和小菜，中午在吃好的。您吃了一個月素齋，我怕猛的上大魚大肉傷了您的脾胃，要好好養兩天才能吃肉呢。”
李氏笑着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到，我和你娘一塊回來的，灝廷和學明去接的她，現在該回家去了。本來我說讓他來和你說說話的，她不好意思來，等有空我再帶你出門，你回家看看親家母去。他還送了我一盆墨菊呢，可好看了，你讓人給我搬回去，別給我弄壞了啊！”
若兮一聽就笑了，“我娘又跟您抱怨我了吧，她就喜歡養花，送禮只會送花，也不會換個花樣。”
李氏卻滿臉高興地笑，“我就喜歡花呢，可我養的不好。我可喜歡了，親家母還送了我香餅呢，我晚上睡覺都踏實多了，我不知多喜歡呢，我們倆交往你可別管，不然親家母不敢送我好東西，我還惦記着呢。”臉上帶着真心的歡喜。
“您喜歡就行，我娘就會擺弄這些玩意，你若喜歡改明我們去田莊住幾天吧，前兒潤之還跟我說了，要去田莊住幾天呢，我想着把您和妹妹都請上，妹妹日漸大了，田莊的事她也該看看學學，將來嫁了人心裡也好有數，不然讓管事給蒙了可怎麼辦呢？”若兮爲老孃的手段佩服，這樣一個月就把婆婆搞定了。
李氏點點頭，她得了王氏的勸，又看了青蓮被嬤嬤那樣嚴厲的教導，心裡也就明白了什麼纔是對孩子好的，這回一點不樂意的情緒都沒了，連連點頭道：“還是你想的周到，我想不到的地方你幫你妹妹多想着些，那我們什麼時候去？”這是挺高興要往外跑的樣。
若兮心裡也高興婆婆和順不找麻煩，態度也越發恭敬親近了，“我想着過幾日就該三伏天了，不若您請請老太太？”她使了個眼色過去。(未完待續)
138章
李氏明顯停頓了一下，吭哧着不太大願意的樣，半天也沒回應。
若兮攙着她的胳膊，低聲說道：“兒媳請您去田莊散心是兒媳的一片心意，可不請老太太怎麼出門呢？做晚輩的理當孝順老太太纔對呢，潤之知道了也要贊您心胸寬大呢，他出門臉上也有光。”她小聲的解釋着。
李氏聽懂了，意思這是做人兒媳伺候婆婆是兒媳的本分，她不請是不對的，她不去和你無關，你不請就是不孝，要連累兒子的。
“那好吧，咱們倆一塊去請，我一個人可不去。”李氏其實心裡很不喜歡老太太，遇事是能躲就躲。
“成，我也是這個意思呢，咱們把芷玉美玉也帶上好麼？他們姐幾個去莊子上玩去，讓嬸子幫咱們管家，回來咱麼給他帶好吃的。”若兮笑着調侃。
李氏不得不讚嘆兒媳會做人，這樣安排誰都不會臉上難看，二房的面子也照顧到了，出門說出去也不至於把家醜丟外讓邊去，讓別人猜忌些什麼。
“成，都聽你的，芷玉那孩子越來越好了。”李氏也爲上次芷玉替芷彤擋災的事感激她呢，還特意把嫁妝裡一套老工藝的累絲瑪瑙頭面送了過去。
“那行，我回來跟潤之商量一下，看他哪幾天有時間，咱們去莊子上多住幾日，這天太熱了。”若兮一下高興起來，再沒想到去寺院住了一個月，這樣通情達理了，老孃威武！
李氏先去給老太太請了安，老太太精神還是不太好，親生女兒在婆家的日子非常難熬。尤其是孫老太太又給女婿娶了二房，更是壓制了女兒，女婿待女兒也不在如往日多有維護，如今更是冷淡如冰了，外孫也被老太太接走教養，更不許她回孃家了。
這樣的處境怎麼能不讓當孃的心疼呢，可兒子的氣還沒消。她就是求情了也沒用。
一個是自己親閨女。另一個是妹妹，怎麼選都不用多想了。心裡也是埋怨女兒，長這麼大了還不長腦子。麻煩留了一堆，親家母做事更是有理有據，樁樁件件數的出來，要不是看在老大的忠烈名聲份上。早就不願意她了。
娶二房也通知了蕭家，擺明了道理。嫡長子的位子永遠是外孫的，但蕭寧蘭若不改以後家裡也沒她的地位了，孫家不能斷子絕孫，她嫁過來幾年就得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半個庶子庶女都沒有，屋裡通房小妾也有兩三個，懷過掉了。各個如此糊弄誰呢？
以前也就忍了，到底老太太更看重嫡子。可如今她做事越發不像樣子了。
老太太爲女兒的是暗自傷神掉眼淚，卻沒有一點辦法，兒子不肯幫忙她還真沒辦法。
李氏看老太太心情不好，便說道：“若兮剛纔跟我說，過幾日琪哥帶着去莊子上，若兮的嫁妝要去看一眼纔好，若兮想請咱們去避暑呢，順便把孩子們都帶上，我琢磨着天太熱了把芷玉瑜哥幾個都帶上吧，咱們去住個幾日也讓孩子們放鬆一回，老太太您看呢？”
老太太沒什麼精神，只是勉強笑了笑，“你們去吧，我在家看家就行。”
“哎呦！哪有我們小輩去享受，到把您丟下的，跟我們一起走吧，您留在家裡也沒趣不是。”
若兮也補了一句，“是啊，家裡有二嬸和二叔看家，錯不了的。”
老太太還想拒絕，倒是瑜哥補了一句，“祖母去吧，我也想去呢，您不去我也不去了。”
老太太最疼這個孫子了，看的跟眼珠子一樣，孫子都這麼說了，她扯出一個笑容，“那就偏勞你們了。”
“瞧您說的，這是我們晚輩該做的，到底還是瑜哥有面子，孝順孩子，你祖母沒白疼你。”李氏笑着說道。
瑜哥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摸摸頭憨憨的笑。
老太太看見孫子心裡的愁苦也淡了些。
告辭了老太太李氏和若兮回去了，李氏在山上住了幾日也需要洗漱一下歇歇，若兮也忙得很還有不少事要幹呢。
只有瑜哥留下了，他握着老太太的手，懇切的說道：“祖母我知道您爲什麼難受，不是我這個嫡孫太過薄情，而是姑姑耗幹了大家對她的所有好。她借了大伯的威名嫁了好人家，卻在外面詆譭大伯母和芷彤妹妹，說真的孫兒看不上這樣的行爲，大伯母他們孤兒寡母的能礙着誰呢，又能起什麼要緊作用不成？這樣詆譭寡嫂父親的名聲難道就沒有影響麼？這些年大哥在福建並不在家，這些流言也不是大伯母那心計能幹出來的事，這都是姑姑的功勞啊！
他不幫着我父親也就罷了，怎麼還拖後腿呢，讓人罵我們二房狼子野心，忘恩負義，薄情寡義，連寡嫂和弱女都容不下。祖母，爹爹這些年不得晉升，有一大部分都是姑姑的功勞啊！
再說她欺負大房還有個理由，可她欺負我母親和妹妹是怎麼回事，回回她在孫家受了委屈，都是我母親上門給人低頭道歉，回到家翻過手她就欺負我母親，您讓我這個做兒子的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啊！我娘縱有一百個不好，可她對父親對我們兄妹對蕭家是盡心盡意啊！當年十里紅妝嫁進蕭家，如今您再去看看庫裡她的嫁妝還能剩下多少啊？
姑姑有點好事就請我母親去撐腰，禮送的略微薄了點就跟您告狀，回孃家就欺負嫂子，就因爲一點子禮不夠貴重她覺得沒出風頭，就怨恨我母親，破壞母親和父親的感情，挑撥離間讓他們夫妻越走越遠，指使丫鬟爬我父親的牀，這都是我親姑姑乾的事啊！有了庶出的弟弟難道我該謝謝她麼？欺負我母親和妹妹我是不是得跟她磕頭謝恩啊！
祖母我恨她，遠甚於對大哥的埋怨，看着我母親偷偷抹眼淚，我心如刀絞！她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想過父親的爲難麼？有想過您會難過麼？沒有，她只顧自己。自私自利，不忠不孝的混蛋！”瑜哥越說越憤恨。
老太太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作爲一個母親，她左右爲難，心痛難當，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瑜哥摟着祖母，低聲呢喃道：“祖母。你就別管了。也別想了。孫家是個很有規矩的人家，即便是娶二房也通知了咱們，擺了酒並不是偷着乾的。姑姑只要別再琢磨歪門邪道的東西。日子還是能過下去的。到底他還有一兒一女呢。就是看在表弟的份上孫家老太太也不會把姑姑怎麼樣了的。”
這話倒是實話，到底蕭寧蘭給孫家老爺子守了三年孝的，所以孫家絕不會休妻，這是規矩不然孫家的名聲就完了。
但蕭寧蘭做錯了事管家理事一團亂麻爲了後宅寧靜也爲了兒子的前程。所以孫老太太不得不娶了二房回來，以蕭寧蘭身子虛弱管不得家爲理由。
老太太擦擦眼淚。“我知道，我就是心裡難受。”
“祖母，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只管吃吃喝喝玩玩就好了。你看連我爹都看開了許多，以後我們會越來越好的。”瑜哥到底沒白讀了那些書，心胸氣度配得上嫡子的稱號。
老太太看着孫兒眼裡滿是驕傲。“好孩子，你要努力上進。別把我們的齷齪都學了去，祖母望着你能出人頭地給我爭口氣呢。”
“您放心，我會努力的。”瑜哥靠在老太太懷裡，一臉親暱。
有了孫兒孫女的插科打諢逗樂子，老太太感受到孩子們的孝心，心情漸漸的開朗起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老了管不了那麼多了，出嫁的女兒了，鞭長莫及啊！
老太太不得不放下心裡這點事了。
若兮問過蕭琦後，決定三日後出發去莊子上避暑去，蕭琦說讓他們在莊子上住一個月再回來。
帶上瑜哥和玉林美林美玉他們幾個庶出的，不好帶上一個丟下另一個，最後若兮大手一揮乾脆都帶上吧。
一大早老太太就起來了，穿戴整齊等着孩子們來，難得能出門一趟老太太也挺高興地。
蕭明遠過來了，“娘，您收拾好了麼？咱們出發吧。早些出門中午就能到了，不然熱的慌呢。”
“好好！我都拾掇好了。”老太太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
蕭明遠扶着老太太往外走，“娘，您放心踏實在莊子上住着吧，孩子們都在，等你想回來了我再去接你們去，城裡太熱了，你們去避避暑也好。”
“嗯，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明遠啊！你……。”老太太有心想讓兒子隔一陣子去看看女兒，又怕他生氣不敢說。
蕭明遠哪能不知道老母親想什麼呢，苦笑道：“娘，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親妹妹，我還真能不管不顧了，我只是氣她太不懂事太自私了。讓她吃點苦頭也是好的，總要明白事才行啊！誰也不能代替她過日子啊。您看同樣是姑嫂，您看大嫂，她會幹什麼，可人家姑嫂是怎麼相處的呢？你看看她把人全都給我得罪完了，受苦的不還是她麼？”
真的徹底捨棄也不可能，那畢竟是生活了十多年的親妹妹，可心裡的確是有些冷的，有心給他一個厲害的教訓吃吃。
蕭明遠接着說道：“只要我還在一日，蕭家沒落魄蕭家爺們沒死光，我們都是她的腰桿子，孫家就不敢怎麼樣她的。您呀就放心吧！”
老太太見兒子終於鬆口了，也高興的直點頭，“好好，我都聽你的，我不給你添亂。”
眼淚花在眼眶裡打轉，她老了爭也好搶也罷都是爲了一雙兒女啊！
蕭明遠嘆口氣，實在是不忍心讓老母鬱鬱寡歡的，要不然他纔不要這麼快說給母親聽呢。
“娘，你放心吧，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蕭家子孫，我們不會墮了安國候府的名聲，讓這塊牌匾蒙了羞。”
“哎哎！你明白我就放心了，我將來也好跟老爺子交代啊！”
老太太當年唯一下的一次狠手就讓皇帝狠抽了一頓，不但沒達成願望，還把爵位給丟了，老爺子直到死都閉不上眼，她有些後悔了，當年年輕氣盛弄得太大了，赫赫揚揚的都遮不住，讓皇家怪罪下來，他們都沒得着好。
這些年她行事溫和了許多，儘量不出圈，對李氏和芷彤也沒有在下過手，只是言語上會爲難一些，怕的也是影響了兒子的前程。
如今老了，心氣也不夠了，有心還想爭卻爭不過命啊！
坐在馬車上老太太幽幽的嘆口氣，自打琪哥回來她就知道壞事了，那孩子狼一樣的眼神，她就做好了準備，不管結果如何事是她乾的，她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就算是死也要保住兒子。
“老頭子，我是不是錯了？你明知道我的野心，爲什麼不勸勸我呢？”老太太流出了眼淚。
一行人整裝去了若兮的莊子上，若兮和妹妹們坐一輛馬車，路上有說有笑，芷彤和芷玉很少出門高興的不行，看什麼都稀罕，不停的問這問那的。
“去了莊子上你們要照顧妹妹才行，都是一家子姐妹，不能太特殊了，讓外人看着不像。難不能因爲一點小事讓下人欺負主子不成？”若兮似有所指的說道，眼神看着芷玉。
若兮發現庶子庶女在蕭家過得不算好，不是說缺了什麼，而是跟隱形人一樣，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她倒不是好心，畢竟這是自己的莊子，總不能讓人說閒話吧。
再說一個孩子也不礙着她什麼真要能拉攏一下，就算做不了朋友也能少個敵人不是。
芷玉咬咬脣，思量半天，“要是老實不出醜，我不介意當好姐姐，你要我跟他好再不能的，我母親嚥下多少眼淚沒人比我更清楚了。”她別過頭去一幅氣鼓鼓的樣。
“好，我就知道妹妹一向是個端莊大氣的，其實你怨恨她可就錯了，跟她有什麼相干呢。算了我不說了，與我也無關。”若兮又住了嘴。
芷玉低着頭沒說什麼，芷彤拉拉她的袖子，搖搖頭，芷玉撅撅嘴點點頭算是依了他們不會爲難庶出妹妹，再多也沒有了。
若兮這才舒心的笑了，她也就能做到這一步，再多也不可能了，又不是我妹妹，幫襯着大家能過得去也就可以了。
不多時一行人到了莊子上，管事過來迎接了，芷彤他們又來了精神了，在車裡嘰嘰喳喳的說着。(未完待續)
139章今兒雙更
“給老太太請安給大小姐請安，給夫人請安，給小姐們請安。”管事和他媳婦給大家行禮。
田莊管事是老人了，和若兮早有接觸，一直還改不過來口，還叫若兮爲大小姐。
“嗯，莊子上最近怎麼怎麼樣？可有麻煩？”若兮微微點頭問道。
“並沒有什麼大麻煩，莊子上一切都挺好，縱是有點小麻煩問題也不大。不過今年熱得厲害，我害怕天一冷可能會有災呢。”管事恭敬的回覆。
若兮想了想說道：“今年的糧食不要賣了，存儲好等天冷了再說。棉衣做了麼？”
“正在做，讓農婦們已經開始做了，還是一千件棉衣。”
“嗯，走吧。”若兮一聽都不錯沒再說什麼。
管事將一衆人等讓進莊子上裡，房舍是早就打掃好的，整潔乾淨，撲的也是新被褥，瞧着還是不錯的。
安排了老太太去休息，若兮這纔對李氏笑道：“母親也累了吧，您先去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一會吃些什麼纔好。”
李氏做了一上午馬車也確實累了，就點點頭道：“嗯，那我也去休息了，把你妹妹們照顧好，還有瑜哥他們也別忘了。”
“是，您放心吧。”若兮笑道。
芷彤跟芷玉和美玉稀奇的很，左看看右看看，臉上露出歡喜的表情。
“妹妹們要休息麼？芷彤跟芷玉一間屋子，美玉一間屋子，剩下的留給瑜哥他們幾個分，這樣行麼？”若兮問道。
“聽嫂子的。”大家都很滿意，作爲美玉也不願意和芷玉一間屋子。免得又受氣。
“那好，你們是要休息還是要轉一轉，管事媳婦帶了兩個小丫頭過來伺候你們，你們若是想轉轉讓丫頭帶你們去就行。”
“成，嫂子忙你自己的，我們自己玩呢。”芷玉還不累她想去四處看看。
小丫頭沒學過啥規矩，當先走在前面高興的蹦着走了。芷玉跟在後面去四周轉轉。美玉微微停頓了一下，微紅着小臉，“嫂子我坐馬車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好啊，那你去吧。”若兮笑着點頭，知道她不喜歡和芷玉他們一起玩，嫡女和庶女確實玩不到一塊去。
芷玉回過頭來譏笑道：“嫂子你也看到了她是什麼樣了。還讓我好好待她，一點都上不了檯面。我能吃了你不成？”她覺得自己被妹妹掃了面子，臉上也多了份怒氣。
若兮扶額有些無語，倒是芷彤跑過來拉美玉的胳膊，“好姐姐。別去睡覺啊，天還早呢。咱們去轉轉吧，嫂子說田莊上特意挖了個池塘呢。還養了荷花我們去瞧瞧吧。”
美玉聽懂了，感激的看了眼若兮。最終還是點點頭，“好吧，我原想回去把給祖母的一個抹額給繡了，還差最後一點了。”這算是給了個解釋。
“沒關係的，也不差這一會。”芷彤拉着美玉跟若兮擺擺手三人一起走了。
芷玉雖然吊着個臉卻也沒再說什麼，任由芷彤一手拉一個往前走，彆彆扭扭的卻也挺有意思的三姐妹。
若兮望着他們忍不住笑笑，隨後去屋裡收拾一下，聽管事的彙報莊子上的事。
中午大家都累了，管事媳婦準備的飯菜也很清淡，黑米粥外加紅燒野雞子，幾樣自家醃製的酸甜口的小菜，還有野菜肉餡的小餃子，雖不是大魚大肉但卻很貼心爽口，就連老太太和李氏都忍不住點頭讚賞。
若兮吃的也挺好，“飯菜就照這樣的做，野菜什麼的有了也上兩樣你們的做法，我們就願意吃個野趣呢。青玉賞你嫂子二兩銀子，廚房的人每人賞一串銅板，伺候好了都有賞。”
管事媳婦得了若兮的誇獎，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謝謝大小姐賞，咱們一定給您長臉。”
若兮聽了這話露出開心的笑容，這纔是孃家的陪房呢，知道她想的是什麼，要的是什麼。
“嗯，你是老人了，有些話我也不多說了，幹得好我不在乎你們得好處，前提是不能給我惹麻煩丟人，不然你們知道我的手段。佃農那邊伙食要好些，一個月必須要有幾次肉菜，不能都餓的跟難民似得，出去丟我的人了。銀錢該多少就多少，咱不差這幾個子，咱家底子薄比不得貴人，這地界非富則貴你們出門也給我夾着尾巴做人，要是讓那個佃農因你們刻薄去告了狀，我就把你們丟大牢裡去。”
若兮在家柳家時手段一向強硬霸道，底下人都害怕她。
“您放心，咱們再不敢這樣做的，佃農們都是三五天就有一道紅燒肉，咱們自己養的肥豬，這不值什麼錢給得起，池塘裡養的鯉魚和草魚也肥美的很，隔三差五也給他們吃着呢。銀錢定時按月給結算，一點不耽誤。奶奶現在是侯府夫人了，名聲頂頂要緊的，咱們明白呢。”
“嗯，賬目我看了還不錯，那泉水給我圍起來，等閒也不要到處去亂說去，把酒給釀造好了，以後你們的好也少不了。我聽說你兒子也十六是麼？回頭酒鋪開了去鋪子裡學吧，幹上幾年看看是不是管事的料，我如今缺人呢，只要你們有眼力勁不愁沒前程。”若兮打一巴掌不忘給個棗吃吃。
“哎哎！老奴替小子感謝主子還能記着咱們，您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幹不給主子丟人。”
“嗯，大爺他們下午可能要過來，。你去預備點雞湯魚湯之類的，準備點餅子饅頭，大爺帶來的人要伺候好吃食，酒水不要吝嗇。”
“知道了，池塘裡的魚也差不多該起了，做個魚丸燴麪備上，就算他們不來咱們也能吃，不會浪費了。”管事媳婦立馬腦子裡就有了主意。
“成，你看着辦吧。讓小丫頭機靈點，不該說的嘴巴給我夾緊點。”若兮怕他們說得太多。引起老太太的不高興來。
孫媳婦各種有錢家裡卻各種艱難，這落到誰心裡都不會高興吧。
“呵呵呵！您放心，咱家曉得這些呢。”管事媳婦也是給別人當過兒媳婦的人，自然明白這裡面的道理。
“嗯，下去吧。”
下午的時候蕭琦果然帶着人過來了，主要是爲了看看他們，住一晚還要回去的。就是來鎮個宅。免得有哪不開眼的以爲來了富貴女眷就想打歪主意。
“我還想着你不一定能來呢，累不累，我讓人給你燉了個冬瓜湯。都是莊子上新鮮的菜，你也吃一口吧。他們做的幹豆角紅燒肉，味還不錯呢。”若兮趕緊迎上去給蕭琦倒杯茶喝。
蕭琦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纔開口道：“把我帶來的兄弟伺候好。吃食上好的，那是我一起共事的同僚。”
“你放心。哪用你想着啊，等這會纔想起來早就不趕趟了，我中午就讓人預備了席面了，雖沒有城裡的精緻。但全都是農家的野味，不會虧待他們。池塘裡的魚也是活的，吃食不少呢。”
“嗯。那我就放心了。娘他們怎麼樣能適應麼？”
“還不錯，這涼快。母親和老太太下午去莊子上走了走，瞧着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妹妹們也溜達了一圈，到底瑜哥他們關在屋子裡發奮讀書呢，說莊子上涼爽難得這樣好的天氣，要多讀些時候，在家太熱了都不能靜心讀書，這正好呢。”
“嗯，到讓你受累了，我明兒早上還回去呢。”蕭琦坐在炕上喘了口氣，他起馬來的。
“你明兒別來了，這來回跑多辛苦啊，我在家都交代好了。過幾日我就回去。”若兮看他風塵僕僕的也很心疼。
“沒事，我起馬速度快呢。你們多待些時候，難得出來一趟。正好二叔那邊也有自己的一點想法，想徹底和大皇子切割了。有些後續需要處理掉，這事一時半會還急不得呢。”蕭琦笑容有些譏嘲。
“那投進去的銀子可怎麼辦呢？那並不是小數目啊，再說這二年也沒少出力憑啥啊！”若兮覺得這也太虧了。
“還想要銀子，能切割乾淨安穩下船都是大幸了。還想那個呢。”蕭琦冷笑一聲。
“他有把握麼？會不會連累咱們，這皇子的船是想上就上想下就下啊！”若兮也覺得不會那麼容易。
“是不容易，最少要兩三年時間慢慢冷下來才行。好在這以後就不用給那麼多銀子了。因爲戶部還錢的事，二嬸和賢妃有些不睦了，打算用這個做藉口以後冷着走了。”蕭琦猜測道。
“那賢妃會不會報復我們呀。”若兮覺得不會這樣容易。
“怕是會有的，咱們小心這些也就是了，本來也不是朋友能預料到的。”
“成，我聽你的。不管怎麼樣都是一家人，如今二房也有退出來的意思對咱們來說是個好消息，不用內訌比什麼都強。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說就成，別的不行銀子我這還是有的。”若兮當即爽快表態，並不因爲即將到來的困難局面就嚇住了。
蕭琦眼中露出溫和的笑意，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別擔心，萬事由我們爺們在呢。”
“我不怕，總是和你在一起沒什麼好怕的。我琢磨着芷玉和芷彤都大了，早點找人家定下來吧，我怕那邊萬一想做點文章，可就不好了。”若兮是女人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後宅的姑娘們，先保住他們就成，爺們不怕多等二年不算什麼事，可女孩可不能一直等下去。
“我跟二叔說過了，他心裡也有譜了。總要大的定下來小的才能下定啊。”
長幼有序，芷玉畢竟是長芷彤排在後面，這還是要按順序來的。
“那就好，速度一定要快，這事瞞不住多久，吃慣了白食猛的不給了，很快他就能反應過來了了。”
“你說的很是，芷彤的事我心裡也有人了。三皇子給保的媒，指不定能做王妃呢。”蕭琦露出狡猾的笑容。
“王妃？你要把妹妹拿去做小啊？”若兮登時就怒了，三皇子都有正妻了好吧。
蕭琦頓時哭笑不得，眼裡卻透着溫暖和歡喜，“瞧你說的，我多時說給三皇子了，我說的是三皇子給他弟弟做媒呢，皇后跟前還養了一個呢，母妃分位很低，靠着皇后母子的。皇后有心照顧這個孩子，並不打算委屈他，待他還是很好的，將來也是三皇子的助力。三皇子知道我給妹妹找夫家，就琢磨着給他弟弟說個媒。”
“他見過芷彤麼？怎麼覺得就合適呢？”若兮還是覺得皇家媳婦可不好做呢。
“那倒沒有，他是看我面子上覺得我妹妹定是不差，既然要拉攏就不可能給庶女，給我親妹妹纔是情分呢。我琢磨着雖然是庶出的但也是皇子，將來也輪不到他去爭，論品行也是不錯的，我在上書房接觸過，人品敦厚穩重低調。配妹妹也是足夠了。”
“既然你想好了就成，我就怕芷彤的性子做皇家兒媳婦可不容易啊！”若兮深知做人媳婦的爲難之處，一點想不到都是禍事呢。
“這不是讓你多教導麼，不說像你，起碼管家理事要能立起來才行，到底是正妻不能任由底下人欺負了去，那樣懦弱爺們也未必能待見她。”蕭琦透漏給她就是要她多提點芷彤的意思。
“成，我有譜了。”若兮在心裡琢磨一回心裡就有了主意了。
“那芷玉那邊呢？”
“那邊估計是看重了二叔老師的孫子了，也是嫡孫，芷玉這頭倒不用擔心，她性子要強能立的起來。只要別搞歪門邪道心寬厚一些基本肯定能過得好。”蕭琦對芷玉其實沒多大仇恨，這爺們的事跟妹妹也沒啥關係。
“成，明兒就讓他們學起來，把田莊上的事學學。”若兮立時就有了主意了。
“嗯，你看着辦就行，我剛纔給母親請安時特意說了妹妹們管家的事，她答應了都依着你，不管這些了。”蕭琦也是順心很多，老孃越來越通情達理了，只覺得萬事都好呢。
“母親是個寬厚的婆婆呢，如今待我可好了，也怪我脾氣太硬了，難怪母親看不順眼，我和那大家閨秀確實不一樣，嬤嬤也說過我讓我婉轉柔和些，可我的性子就是這樣了。”若兮摸摸鼻子知道自己有時候太辣了。
“沒事，你和母親教養不一樣，不用學她。我就愛吃辣子呢。”蕭琦笑着伸手勾了下她的下巴，若兮紅着臉拍掉他的手，自己個又笑了。(未完待續)
140章二更
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沒亮蕭琦就起身帶着人走了，好在若兮提前讓人準備了吃食糕點放在食盒裡給他們一行人帶上，管事媳婦很機靈，猜到他們可能一大早就要走，提前溫熱了雞湯給他們下了大碗的雞湯麪，涼拌了幾個小菜佐飯，倒也吃的他們身上熱乎乎的。
若兮本來要起身送送的，不過蕭琦心疼她不讓送，硬要她接着再睡一會去，自己騎着馬就走了。
一大早若兮去給老太太和李氏請安，李氏已經在老太太那裡說笑喝茶了，“給老太太去請安，給母親問安。”
“嗯，琪哥走了麼？”老太太問道。
“是，一大早天沒亮就走了，害怕吵到老太太睡覺，讓我過來說一聲，他就不來給你辭行了。”若兮甜笑着回答。
“嗯，這孩子一向孝順。讓他不用來了，來回跑太辛苦了。”老太太在莊子上住着很順心，各處都透着悠閒寧靜，讓她也多了份慈愛。
“是，不過大爺說過兩日得了閒還是要來看看的，他總歸是不放心。”若兮也沒說自己說過這話了，漂亮話還是要說的。
“他倒是個操心的孩子。”老太太失笑。
“對了，我琢磨着難得來一次，想着讓三個妹妹一起跟我學學如何處置田莊的事，眼瞅着他們都大了，就是定親也就這一二年的事了，總要明白事才行呢，您看呢？”若兮望了望老太太和李氏，徵求意見。
老太太眼神越發柔和慈祥了，“你是個好的，對你妹妹們都是用了心了，我心計都記着呢。記這麼着你就看着辦吧，他們要是不好好學你做嫂子的只管罵吧。”
李氏也點頭道：“都聽你的，你想怎麼着都行，不用來彙報我了，我和老太太跟他們湊一桌玩雀牌高興着呢。”她臉上也帶着幾分開懷的笑容。
莊子上生活閒適，吃食都很新鮮，玩的樂子也多。李氏和老太太都很高興。閒了還能在寬敞的莊子上走走，看看農家怎麼侍弄田地的，別提多美了。在府裡地方在大也不如莊子上寬敞亮堂。
“那行。您要是缺了什麼只管跟他們要就是了。”若兮不忘提醒一聲。
“你去吧，不用你操心，我們可不是委屈自己不吭聲的傻蛋，你快走吧。我們還要玩呢。”老太太玩心大起，比在家有意思。難得有人和她玩，高興着呢。
若兮哭笑不得，“那我可走了，還真是有不少事呢。”
“快走吧。你在這他們也不來了。”老太太惦記着玩，也不稀罕若兮立規矩了，揮揮手讓她快走吧。
李氏捂着嘴呵呵呵的笑。她也覺得在莊子上很高興很自在。
若兮笑了兩聲就走了，還不忘讓人去叫上三個妹妹。讓他們跟着自己去看看，學學。
“嫂子，你叫我們來做什麼呀？”芷玉和芷彤兩個在屋裡鼓搗花茶呢。
“你們都大了，也別顧着玩了，跟我學學田莊的事怎麼弄才成，鋪子的事也別忘了給我弄起來，我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沾的，弄不出利潤來我就吃了你們本。”若兮眉毛一挑眉眼變得兇了幾分。
芷玉縮縮脖子，嘀咕道：“弄就弄唄，咋怎麼兇啊，我哥真可憐。”
“你說什麼呢？”若兮回頭瞪她一眼。
嚇的芷玉連連擺手，“沒有，我說要跟你好好學呢。”雙眼瞪的溜圓，一看就是說謊的樣。
若兮也沒揭穿她，哼了一聲，“快點跟上，弄完了中午請你們吃魚。”
“好耶！”
美玉默默的跟在後面，把芷玉說的話都記在心裡，觀察着管事婆子如何回話的，表情什麼樣的，他是庶女一向存在感很低，能有這樣的機會不容易，眼不錯的都學進心裡去。
若兮瞧着三人都很用心的在學，不停的問着佃農，一年能有多少出息等等問題，心裡微微鬆口氣，肯學就好。
至於美玉她雖然也很可憐這個孩子，但卻不能插手太多，一則她不是大房的孩子，二則她有二叔二嬸管着不用自己操心，三則自己不能插手叔叔房裡的事，那也太不像話了。
只能力所能及的地方，有芷玉芷彤的就一定捎帶上她，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再多也不可能了。
她也不求美玉一定要感激自己，只是覺得她不容易幫一把而已，領情最好，不領情就拉倒，本來也不是自己房頭的人，接觸也不會太多。
若兮帶着他們忙了一上午，中午姑嫂三人一起吃的飯，美玉有點拘束，顯然平時不太合他們姐妹接觸，關係只能是有點疏離的客氣了，並不親密，若兮也不勉強他們，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吃過飯若兮讓他們休息一會，自己就出了屋子，打算回去在算算賬看看酒窖怎麼樣了。
美玉隨後跟了出來，在後面小聲的喊道：“嫂子等等我。”
若兮回頭嫣然一笑，“你怎麼也出來了，不多玩會？”
美玉有些尷尬的笑笑，“平日我們玩的少，能這樣和睦已經很不錯了。說來我還要謝謝嫂子裡外照應我，讓我也學了不少東西，妹妹真是感激不盡，若他日有什麼我能辦的事，你只管開口就好了。”
若兮倒是對美玉另眼相看了，“好說，你是個好姑娘，將來會有好報的。”
美玉笑的甜甜的，“其實我不難過的，母親不是個壞人，對我也很不錯，我以前去別家宴會上，也認識了幾個庶女，有些衣服都短了一截，手臂上還有傷痕，哪像我吃喝都是好的。”他眼裡透着知足的笑意。
“好妹妹，你能這樣想就對了，日子是自己過得，你將來能過得好你姨娘也能好了。”
“是呢，我跟姨娘說過了。不讓她跟着姑姑裹亂，幸好賣身契留在母親手裡，不然我更擔心了。”美玉也沒有見外的意思，明顯想和若兮拉好關係。
畢竟若兮是正經的世子夫人，況她和瑜哥關係不算太好，和另外一個庶出哥哥關係也沒多親，如今只能靠上一個就行。將來嫁出去了孃家纔有個依靠不是。
“嗯。你想的是對的。”若兮態度很謹慎，不曾說什麼。
“那我先回去了，嫂子也慢走。”美玉很有分寸。說笑了兩句就回去了。
若兮看着她走遠，嘆息一聲，“這高門大宅的姑娘也不好過呀！”
紅菱跟在後面笑道：“各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呢。美玉小姐算是懂事的了，二房也很少給他磨搓。無非就是嘴上被唸叨兩句，這也沒什麼打緊的。主要是將來的婚事怎麼樣才成呢。我估計她巴結您是這個意思吧。”
這個也不難猜，少女的心思就這麼一點了，作爲庶出的姑娘美玉也擔心自己的婚事，她的婚事都捏在嫡母手裡。雖然馬氏不是個壞人，但也不會爲她多操心什麼。
若兮自己琢磨了一回，點點頭道：“別說。還真是這樣的，連我都忘了還有美玉的婚事沒定呢。她可在芷彤前頭的，你說我要不要給老太太提個醒，這是要說也只能是老太太幫她了，我沒這個資格管人家女兒的事啊！”
紅菱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可以幫她一把，美玉小姐這些年在嫡母漠視下過的並不是很差，反倒還不錯，你看她吃穿也不比芷彤小姐差什麼，說明還是能得二老爺喜歡的。將來未必不能用得上呢，就算用不上也不至於得罪不是。”
“嗯，我想想怎麼辦纔不落痕跡。”若兮也覺得要是順手還是可以幫一把的。
這幾日若兮把田莊的帳分別交給三個妹妹處理，讓每個人都說出些道道來，誰先來就有獎勵。
沒想到倒是美玉抓住了機會，第一個把賬目說的極爲清楚，甚至是底下人貪墨了多少都很清楚，心裡明白一本賬。
若兮大爲驚喜，眼珠一轉笑道：“走，跟我去給老太太請安去，換身喜慶衣裳，打扮一下。”
美玉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眼裡帶着潮溼的驚喜，“是，我聽嫂子的，謝謝您！”她低着頭眼淚滴滴的落了下來。
“傻孩子，別哭，讓人看見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我不過是順手而已。”
“我記得嫂子的好。”美玉認真地點頭。
“快去，我等着你。”若兮笑道。
沒一會美玉過來了，戴了跟玉簪，換了身緋紅的衫裙，瞧着溫婉柔順，樣貌也是頂尖的，畢竟他姨娘就不是個醜的。
“老太太，我給你報喜來了。”若兮帶着美玉進門就笑了起來。
老太太這幾日玩的可高興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哦，你這小猴子又給我什麼驚喜了？不好可不依。”
“那當然了，這幾日我躲懶讓妹妹們幫我算賬來着，你猜誰弄得最快最好最伶俐？”若兮歪着頭一幅你們都猜不到的樣。
老太太看了眼給自己請安的美玉，心中嘆息一聲，面上還是笑着開口，“我猜就是美玉，這丫頭一向最靈透了，我一直都知道。”說着慈和的望着美玉。
美玉突然覺得鼻頭髮酸，趕緊低下頭去免得被看出來，嘴裡謙虛着，“是嫂子關心我們，讓我們多學點本事，我感激都來不及呢，哪有嫂子說的那麼好呢！”紅着小臉有些不好意思。
老太太看了眼美玉，溫婉柔美，樣貌清麗雅然，雙眼明亮靈動，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嗯，你這猴子用了我孫女不給點表示麼？你不能讓我孫女白給你幹活啊。”老太太笑容越發和藹了，看待若兮的眼光也多了份溫和。
“哎呦，老太太你不能太偏心啊，我哪有什麼好東西啊，沒有沒有！”若兮嚇得連連搖頭，抿着嘴逗趣。
李氏呵呵的笑了，“我知道若兮有好東西呢，她前兒還拿了不少好東西來呢。跟他要肯定沒錯。”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若兮一拍額頭，一臉無奈的樣。
老太太和美玉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撐不住了。
若兮也忍不住笑了，“好吧好吧，我那還有些新的布料和首飾，前兒管事送進來的，你們挑一挑吧。”
“這纔像個當嫂子的樣麼。瞧剛纔那一臉肉疼的小氣勁。”老太太這才笑了。
“是呢，我那也有一套紅寶石的頭面很不錯，等回去了我也添一份禮，你嫂子是燒糊的卷子，你可別跟她學歪了。”李氏拍拍手湊趣。
“嗯，這話很是，趕明回去我也有好給你呢，我這點子東西都是給你們預備的。”老太太活了一輩子人精子了，哪能不知道若兮特意帶美玉過來請安是爲了什麼，心裡對若兮還是多了兩份認同了。
美玉紅着小臉有些不好意思，連連行禮道謝。
熱鬧了一回若兮和美玉就退下了，美玉心裡也算鬆了口氣了。
等他們走了老太太才說道：“美玉也大了，也該找人家了，你說找什麼樣的合適呢？”
李氏還真是認真琢磨了一回，“要我說不必非找文官家的，武官家的也可以啊，你瞧美玉站出來也是落落大方的，算賬這樣精明也不用擔心，比芷彤還強些呢，好好的看個人家，將來也能幫襯咱們府不是。”
老太太覺得李氏說這話很對，也忍不住點頭，“你說的很是，等明遠來了我要提醒他一聲，到底是嫡出的庶出，也不一定就嫁的差了去，孩子們的事確實該考慮起來了。”
“您說的是。”李氏趕緊點頭。
“你們有了好人選就來報一聲，咱們也該把孩子們的嫁妝準備起來了，我看這事可以交給若兮幹，她也該學着理理侯府的事了，不能只管孃家事不管咱們的事啊！她是個能幹的，我可是知道的。”老太太決定讓若兮管一部分先看看再說。
“您說的是，管賬到不擔心他，我就怕他手太辣了。”李氏皺着眉頭有點擔心的樣，倒不是擔心若兮管不好，而是擔心侯府的賬目不清楚，再讓若兮填嫁妝。
雖然他不惦記兒媳婦的嫁妝，但那也是將來孫子的東西，也不能讓外人得了去吧。
“那倒不用擔心，咱們府是能者居之，任誰管家三年都跟臭狗屎似得，沒人會喜歡。”老太太明白這些道理，所以也不在乎她的手段辣不辣的，能管好家就行。(未完待續)
141章回府
李氏見老太太不反對若兮管家，心裡到也鬆了口氣，可又有些擔心公賬上其實沒多少錢了，也不知道若兮接手後會不會有麻煩。
他們在莊子上住了快半個月，二叔蕭明遠來接人了，先去見了老太太，瞧見老人家容光煥發，面色紅潤，笑容都開朗很多了，當下心裡也是鬆了口氣，他不希望母親爲了一個不孝女傷神傷身。
“母親，您還好麼？兒子來接您回去了。”蕭明遠給老太太請了安。
“明遠來了，我好着呢，我琢磨着這兩日你就該來了，我可好了。還是着莊子上舒心，涼快不說還有人陪我玩呢，晚上一覺到天亮，多少年也沒有睡的這樣舒坦過了。這回要好好歇歇若兮，我們一大羣人都過得可美了，就獨她忙裡忙外的辛苦。”老太太心情好，待人也多了份慈和。
“是，晚輩孝敬您您就守着，我自會謝謝她的。”蕭明遠對若兮也沒那麼討厭了，不管怎麼說懂得尊重孝順長輩，沒有因爲兩房不睦而苛待母親，這就很值得他正眼想看了。
“對了，我給芷玉找了個人家，如今有點眉目了，對方是我老師的孫子，如今也正在考功名，已經是秀才了。您看怎麼樣？”蕭明遠想讓女兒嫁入文官家去，將來多條人脈能幫助瑜哥。
“嗯人選是不錯，你都定下了？人怎麼樣你看沒看？”老太太沉思了一下點頭。
“還沒定呢，沒跟您商量哪能定下呢？這是我自己一點想法，我瞧着孩子是不錯的，品行氣度都很好，是我老師親自教導的。人品是錯不了的。想着回來會跟您商量一下。”
“嗯，林夫人什麼樣的？咱們不經常接觸，讓你媳婦去打聽一下，嫁了人一輩子伺候的是婆婆和小姑子，這兩樣要是難纏，可了不得呢。另一個要有規矩，就像孫家那樣。當年你爹給寧蘭挑了個好人家。孫家老太太我知道，不得萬不得已都會給人留一步退路的，這些年是寧蘭自己……。我說這些也是讓你比着孫家挑人，重規矩固然拘謹了些，可爺們大小按規矩教導出來的，不會幹出格的事。對姑娘來說是個保障。”老太太到底心疼芷玉，說了好多掏心窩的經驗。
蕭明遠心中感動。連連點頭，“還是母親想的更周到，我只看了男方人品就欣喜的不行，倒忘了婆婆小姑子這一茬了。”
“嗯。你有數就行。還有美玉也大了，她不說親芷彤可怎麼定親呢，我瞧着琪哥像是有主意的意思了。你也不能落下美玉不管了啊。這些年這孩子在我跟前也是很孝順的，一年四季的身上穿的戴的具是用了心的。這回若兮帶着他們三個姑娘一起在莊子上學管事。美玉是最聰慧靈透的，一點就通一說就透若兮高興地在我這賣弄呢。我瞧着美玉還是挺不錯的孩子，你也別忘了她，好歹給找個差不多的，嫡子輪不上難道小官家的考生也輪不上麼？”老太太對二房的孩子都是很心軟的，能照拂的就一定會照拂。
蕭明遠有些臉紅，真沒想起她來，想着先弄芷玉的事然後再弄她的呢，這樣一想歲數的確不小了。
“您說的是我原想着是先把芷玉弄了，我怕那頭在坑了孩子。如今這樣一說，那就兩頭一起弄，姑娘們嫁出去就安心了。瑜哥的婚事也有點眉目了，只等今年考個舉人回來，估計就能定下來了。”蕭明遠絕不會讓賢妃把自己孩子的事給攪了的。
“嗯，你想得很是，越早定下越好，既然你想清楚了就去做吧，我這把老骨頭了怎麼樣也要支持你，好跟地下的老爺交代啊！”老太太這些日子午夜夢迴總是想起老爺子，當年老爺爲了長子的去世而灰心絕望，沒了求生的意志，這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如今多年過去了，心裡的那份鬱氣也慢慢地散了，明遠越來越沉穩有心計了，就是孫子也不差什麼，她心裡也沒那麼恨了。
“是兒子讓母親跟着受累了，不管怎麼說我不會讓侯府遭難的。”蕭明遠低頭應道。
“嗯，你去吧，下午咱們就回去。”老太太笑呵呵的點點頭。
若兮知道蕭明遠來就意味着要回去了，不知道爲什麼蕭琦沒來，她也沒問緊着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這回去可比來時要麻煩了，管事給準備了不少的野味和山珍等東西，足足裝了兩大車呢。
芷玉和芷彤美玉一直跟着若兮在忙乎，看着若兮怎麼指揮調派，井井有條紋絲不亂，心裡都暗自佩服的很。
“你們怎麼還跟着我，快去拾掇一下準備走了，我沒空管你們，我還要給車伕他們弄點吃的去，得讓他們吃飽才能趕路呢。”
“嫂子辛苦了，這弄個湯水啥的我還是能幫上忙的，順便我也想着給老太太和大伯母弄點點心預備着，回去也要兩個多時辰呢。”美玉第一個站了出來，比別人想的更周到些。
“成啊，那我也不和你客氣了，你去廚房看着弄，給你們自己也弄點吃的裝食盒，給車伕侍衛弄些吃的，他們的要緊菜要好些，弄個面米飯饅頭都要準備足，預備着誰不愛吃什麼呢。”若兮也是教他們怎麼做人，都幹了就把東西預備齊，想吃什麼咱都有，讓人吃好喝好領了自己的情纔是沒白乾呢。
美玉順從的點點頭，“行，我現在去看看。”說着就跟着管事媳婦去了後廚。
倒是芷玉和芷彤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自己不如人的地步，芷彤小聲說道：“二姐姐比我想得周到多了，我都沒想到呢。”她撅着嘴低着頭有些悶悶不樂，覺得自己比不上兩個姐姐，心裡有點黯然。
若兮是她親嫂嫂，小竈是真的沒少開的，但和姐姐們一比自己好像就是差了那麼一點。她知道這一點就很關鍵了。
“你有你的長處，嫂子不是說了麼，只要你學會用人也是一樣的。嘴巴甜點會關心人就成，這個等以後就懂了。你不用學她也學不來，她和咱們不一樣，就是我也有不如她的地方呢。她是庶女大小就看人眼色長大的，咱們多時看過幾個人眼色啊！”芷玉很快就找準了要點。明白了過來。
若兮聽見了。轉過頭笑笑,“芷玉說得對，你們都不能和美玉相比，個人有個人的長處。不要都學一塊去了。”
“是，我聽嫂嫂的。”芷彤得了嫂子的關心，又像個孩子一樣高興地笑了。
“嗯，這還差不多。芷玉去幫我問問你爹要不要吃點東西再走，還是路上吃怎麼地給我個話。”若兮使了個眼色給芷玉。
“得了。我去問問去。”芷玉高興大哥拎着裙子一路小跑就去了。
“爹，哥，嫂子讓我問問你們，吃了再走還是路上吃呢？給個話她好安排飯食呢。”若兮一蹦一跳的跑了過來。
蕭明遠看見閨女玩的高興。他也露出笑臉來，“路上吃吧，我看下人們忙的厲害。帶上些點心和餅子就成，不在乎這一頓半頓的。快點回去不然天黑不好趕路了。”
“好呀，那我讓婆子帶上青團，野菜肉餡的，可好吃了。”芷玉一聽高興了，早就惦記那個點心了，廚上做得農家做法，大團子用新糯米艾葉汁揉出來的，裡面放了豬肉野菜餡，清香可口又不膩歪，她們姐妹都喜歡呢。
“呵呵呵！這丫頭什麼了不得的吃食還高興成這樣了。”蕭明遠搖頭失笑，眼裡卻滿是寵溺。
瑜哥在一旁笑道：“別說，這回嫂子真是辛苦了，上下都用了心，飯食換着花樣做，每日都有滋補的湯水給我們用，我都胖了一圈了，都不好意思了。我還起了馬呢，這好玩的地方還真多的。”
蕭明遠難得能看到瑜哥誇過誰，想必老大媳婦真的是用了心，不管怎麼說她對孩子們的確是好的，沒用過壞心思，這就很不錯了。心裡對她也多了份認同。
“嗯，你祖母也說她是個不錯的，改明給你母親說說，家裡的事也多，讓他跟着學學管家吧。我聽說你妹妹跟着她弄香料鋪子呢，怎麼樣了？要不要人手幫忙，要是信得過咱們，我這也有兩個人可以幫忙的。”蕭明遠感念她對孩子不錯，也樂意給個臉面，一家人吵也是悶屋裡，不能丟人在外面去。
“妹妹如今可伶俐了，讓嫂子訓的一道勁。前還給我拿了兩個香餅過來，讓我晚上安眠用的，說是已經開張了，請了趙家姑姑過來剪綵，還請了李家夫人一起，辦的很不錯，目前客人們還是挺滿意的。芷玉說雖然開張時間不長，不過貴人們都很賞臉，瞧着還不錯的樣。主要是嫂子的香方都是頂好的，不少貴人們，買回去評價都還不錯呢。”
“嗯，不得不說你嫂子是個能人，你要跟他多學學，雖然是女人但三人行必有我師，這話是有道理的。她在爲人處事上更圓滑一些，你多觀察多學習，這些將來爲官未必用不上，官場步步驚心，前一刻還對你笑臉相迎的朋友，後一刻也許就是害你下大牢的主謀。”蕭明遠時刻不忘提點兒子。
“是，父親說的很是，這些日子兒子很有感觸，讀書累了也會去田裡走一走，感觸良多，不說嫂子底下人都對嫂子服服體貼的，就是這些農事嫂子都比我懂得的多呢，真是讓我汗顏。”瑜哥來了一趟農莊獲益良多。
“嗯你懂得這個道理就好，爲什麼我說管農事的官雖然官位不高但輕易不會下來，皇上心裡看中這個呢，貓有貓道鼠有鼠路，每個人的路不同也決定了他將來的成就不同。”
“爹說的是，兒子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另外如果今年兒子能考中舉人，兒子想去遊學，這趟農莊之行讓我想了很多，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瑜哥越來越沉穩有度了。
“嗯，可以，我在想着若你能考上舉人，就給你定一門親事，你別拒絕，我的事也告訴過你，如今境況又不一樣了，我害怕又後手等着報復咱們，先定下來纔好應對。”
瑜哥本來不想這麼早說親，他是個傲氣的孩子，一心想着要金榜題名纔好說親呢，但聽父親這麼說又不得不服軟了，萬一真給他找個惠玲表妹那樣的回來做嫡妻，他哭都來不及了。
一行人收拾好就做上馬車回去了，若兮和妹妹坐一輛馬車，因中午沒來及吃飯，特意給裝了食盒讓他們帶上。
芷玉拿着青團就啃了起來，一面啃一面還眯着眼享受的摸樣，看的剩下的三人忍不住哧哧的笑。
“你們笑什麼，這真的很好吃麼？”芷玉不好意思紅着臉強辯。
“家裡也不是沒做過，也沒見那麼喜歡啊。”芷彤笑道。
“家裡哪有莊子上做的好吃，一大早起來採摘的，還帶着露水的菜多新鮮啊！家裡哪比得上啊，雖然也是當天送來的菜，可等到了家都晌午以後了，菜都打蔫了。”芷玉揚着下巴振振有詞。
若兮也笑着點頭，“別說在莊子上就是這點好處，吃食都是頂新鮮的，家裡確實比不上，你要喜歡回頭我們還來，等天冷了還可以來的。天冷了還有野味吃，都是新鮮的，可肥美了。”
“真的，太好了，那我還來呢。”芷玉一聽有好吃的，連連點頭。
“呵呵呵！你真是個吃貨。”芷彤捂着嘴笑。
趕他們回到家已經下午了，老太太坐了一天的馬車也有些累了，馬氏早早的就等着接他們了。
“母親，嫂子你們玩的好麼？我讓人準備了粥和菜，你們先用一點，明兒在吃好的。”馬氏攙扶着老太太。
“嬸子，麻煩你讓人把東西卸下來，是莊子上的一點山貨，我都分好了，各房都有，燉個湯弄個小菜都行，剩下的給大廚房，我給潤之也留了一點造些湯水換個口。”若兮笑着上前一步交代着。
“娘啊，一定要多拿些啊，嫂子的東西都可好吃了。”芷玉立刻像猴子一樣湊了過來跟她娘嘀咕着，偏聲音還挺大的。
弄得馬氏都不好意思了，拍她一下，“你這孩子都不怕人笑話你，哎呦怎麼去了半個月臉都圓了啊，這是吃胖了啊！”仔細一瞧閨女可不是臉圓了，下巴肉都出來了，頓時樂不可支。
芷玉被一頓人嘲笑，撅着嘴一臉不悅的樣，紅着小臉任由大家笑他。(未完待續)
142章翻案
“我哪有那麼胖，不就多吃了兩頓好的麼，娘啊你真是的，怎麼笑話我啊！”芷玉不高興的跺着腳。
“不笑不笑，我孫女好着呢，別說我們玩的可好了，莊子上特涼快，吃食也是可新鮮了，農家飯養人呢。”老太太也高興的笑了，摟着芷玉呵呵呵的笑。
馬氏一下很感激若兮，別的不說芷玉確實養的不錯，精氣神都可好，對着若兮笑臉相迎，“你也累了吧，你儘管去歇息吧，這點事我來弄就好了。”
“是啊，若兮，你也回去吧，伺候了半個多月自己也沒歇過，我這也不用你伺候了，你回去給琪哥看着弄點吃食留一些，我瞧着這會都沒回來，不知道外面是什麼事拖住了呢。”李氏看若兮滿臉疲憊，這些日子就她最不清閒了，忙裡忙外的。
“那成，我也回去了，老太太母親嬸子，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使人去喊我去。”若兮見大家都是一番好意，也沒推辭。
“嫂子快去吧，這有我和妹妹們孝順祖母呢，你可不能搶我們的風頭了。”芷玉笑着跟她揮揮手，依偎在老太太跟前笑的開心。
“好好，我走了。”若兮笑着先一步去自己院子裡去了，她惦記着回去看看嬤嬤有沒有給蕭琦留飯，是不是再弄點吃食給他。
蕭明遠扶着母親去了正院，路上就吩咐道：“等閒了你也帶着老大媳婦學學管家，正好讓她跟着姑娘們一處，也免得拿起子下人看姑娘們臉皮薄陰奉陽違的。”
馬氏一聽這是老太太的意思了，當即痛快的點頭，“成啊。沒問題，我琢磨一回過兩日給信。”
“嗯，你也多打聽一下，給美玉也找戶人家，能定下來就早點定下來吧。”蕭明遠把這事交給了馬氏。
“成，我也想着等你回來就商量這事呢，正好一塊就順手辦了。我心裡倒有幾戶人家還不錯呢。等着在試探一下對方態度。我在細細的回老爺，嫁妝什麼的我這也可以給添一些。”馬氏痛快的說道。
“不用你的嫁妝，留着給芷玉和瑜哥吧。我這有呢，我早就分配好了，都是給孩子們的。”老太太一聽眼裡笑容越發真誠慈愛了。
“倒是我不好意思，總是偏勞母親的東西了。”馬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頭。雖然不是自己生的，但她是嫡母。這些是她分內之事。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語重心長的嘆口氣，“這些年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家裡本來就沒什麼錢。我心裡明鏡似得。當家三年都跟臭狗屎一樣了，我能幫你們的也只有這些了，別的我也幫不上忙了。看着孩子們有個好歸宿我心裡就踏實了。”
馬氏紅了眼圈，“母親。兒媳能做您的媳婦是我的幸運。我讓芷玉跟若兮一起做生意了，芷玉說賺了錢就從利錢裡面扣除咱們的欠銀，我一直都想去謝謝她，可我拉不下臉來。”她哽咽着說道。
最難的時候走投無路的境地，孃家親人都不肯幫她，沒想到竟然是若兮毫無顧忌的伸了手，這讓她很感慨。
“若兮的確不錯，我也想開了，過些日子我就去佛堂給老太爺祈福清修，你們的事我不管了，只要你們心裡想好了就去做吧，我老了，只想好好的過幾天安生日子。”老太太因爲蕭寧蘭的事灰心了不少，也因爲一場病想開了很多。
“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顯然若兮管着不要緊的事。不是我把這管家權不肯給，是我還沒填上賬呢，等我把賬填上了再給她，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人家幫了我我還坑人家一把，說出去孩子們都跟着我丟人了。”馬氏紅着臉解釋。
老太太笑了，笑容愉悅馬氏也許有很多自私小氣的缺點，可她是一心一意爲明遠爲這個家，更是護犢子護短的要命，爲了孩子他可以放棄任何東西，包括她的命。
所以她揍寧蘭老太太心疼寧蘭卻不怪馬氏，芷玉也是她孫女她同樣心疼啊，也是這場鬧讓她明白了當年老爺的心情，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少了哪個都疼啊！
事隔多年他才明白這個道理，這纔算是徹底悟了。
“我知道你是個好的，好好教導芷玉，別讓他重蹈寧蘭的覆轍，是我沒教好寧蘭，毀了她爹一份心意啊，當年他爹爲了她苦苦熬着不肯閉眼，就怕自己提前走了讓他們因爲守孝而耽誤了，是我的錯啊！”老太太想起死去的丈夫淚如雨下，不管怎麼樣老爺對她是真的好，一輩子都護着她沒讓她委屈過。
就是那個庶子也是後院的通房趁她不備懷上的，爲着老爺還親自在她生了子之後就處置了，說心大了以後是個禍害。
想起當年恩愛的種種，老太太心緒難平，越發想要去佛堂好好的靜靜心。
“母親，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您已經給了她您能給與的一切了，小姑成親這麼多年您也不是沒勸過，可她那次也沒聽過您的話，您別傷心了，她有兒有女，在差也差不到哪去的，聽說小侄兒很懂事上進，就是看着孩子的面上，老太太也不會把姑姑怎麼樣的。”馬氏勸慰老太太。
“我知道，這次誰都別去孫家了，讓她好好的受個教訓，即便他派人來也不要再告訴我了，就說我說的，你對得起你爹的一片苦心麼！”老太太含着眼淚一字一句的說道。
女兒已經成了這樣子，難道因爲她再毀了兒子不成，這些年外面的那些流言並不是大房的人流出來的，竟然是這個丫頭在外面不謹慎漏出來的，真是讓她不敢置信。
要不是她的人親自去調查了她都不信，一直以爲是大房的李氏心裡不忿自己曾出手害過琪哥，原來並不是，這讓她如遭雷擊，這就是報應麼！
老天這是報應她。讓她也嚐嚐被挖心挖肝的滋味麼！
“我累了，你們去吧，我要歇着了，打明兒起我要念經，無事莫要來煩我了。明遠，你把這邊的事弄完了，若還有不懂得就去請教你師父吧。我覺得你可以學你弟弟去外放。也許這事就過去了呢。”老太太想起外放的老三，這些年天高皇帝遠，日子過得也不錯呢。
“是。兒子也有這個意思，只是目前時機還不成熟，等有了具體的信息我在跟您說，我想着走之前怎麼也要把孩子們的婚事都定下來才行呢。”蕭明遠也想到這個了。但後續還有一些問題要弄好，不然他一走就剩老太太。獨木難支，就算琪哥肯幫忙怕是也不好辦呢。
“嗯，你心裡有數就成。”老太太臉上露出疲憊之色來，蕭明遠夫妻看了。安排老太太歇下，趕緊退了出來。
晚上蕭琦回來了，披着黑色的錦緞披風。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躺在牀上小憩的若兮一下醒了過來。“你怎麼纔回來了，是外面的事不順利麼？”
“沒事出了一趟城，有吃的麼，我餓了。”
若兮一看滿臉疲憊的樣子，頓時心疼的連連喊道：“人呢，去燒熱水，弄點吃的，那湯不是還熱着麼，來點清淡的菜。”
“爺，您先洗漱一下吧，飯菜馬上就得，奶奶給您煲的湯一直在爐子上呢，奴婢這就給您端去。”青玉端着熱水進來了。
蕭琦看見若兮在桌子上鋪了不少的雪緞的料子，邊洗漱邊問道：“你要做衣裳？”
若兮應了一聲，“嗯，給你做兩身中衣，天熱了也沒什麼事幹，我琢磨着找點料子出來做身秋天的袍子和斗篷。我昨找了些花樣子出來，想着要是手快就給母親也做身衣裳，母親的生辰快到了，你說什麼花樣好？”
“雅緻一點的，好看些的，花花草草吉利的就行，母親喜歡清雅的花草。”蕭琦洗完了臉出來，順口說道。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用如意雲紋外加纏枝蓮紋好不好？或者用蘭花清貴，你說呢？”若兮拿着小本子翻看着。
“用蘭花吧，繡幾個壽字就行，你用了心她就很高興地。”蕭琦坐下來喝口茶，眼裡帶着溫和的笑。
“你給母親送個什麼東西呢？母親今兒回來還問起你了，問你外面的事順利不順利呢？讓我給你煲個湯補補。母親待我越發好了，老太太說讓我跟着嬸子學管家呢。”若兮絮叨着，嘴角帶着一抹淺淺的笑。
“嗯，我看中了一塊玉雕，回頭你幫我送給母親就行，讓你管家你就管着就成，我聽說你香鋪子還蠻順利的？”
“是啊，沒想到捧場的人還挺多呢，別看芷彤算賬不是咋地，但弄這些玩意一等一的厲害，她弄了好多花樣，還有香茗，把各種花卉入茶，入口噴香還有養生功效，唬的那些夫人小姐都很喜歡，這才幾日的功夫竟然把香茗茶都賣完了，我讓工人再弄些。”若兮一提這事就覺得很驚喜。
“只要沒給你添麻煩就行，三皇子說琢磨着請皇上給下個賜婚聖旨，也算給咱家一個體面，戶部還錢的事弄得很不錯，皇上很高興。”蕭琦說起外面的事來。
“那二叔那邊不會有啥事吧，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都跑不了。”若兮還是希望侯府安穩着。
“目前看不出來，不過皇帝應該不至於太爲難咱家纔是，到底我爹的功勞還記着呢。咱們這次還錢皇上也特別高興，怎麼樣也能想起一二來。我估計着等芷玉他們婚事定了下來，二叔可能要謀個外放去，最近一直在跟他的授業恩師討教呢。”蕭琦最近也很順利，心情極好。
“哦，那也好，甩掉賢妃這個包袱，比什麼都強呢。”若兮點點頭。
蕭琦望着她有些欲言又止，若兮一看就知道有事，“說吧，出什麼事了？你怎麼這個樣子，是和我有關麼？”
“知府翻案了，可能會很麻煩，大皇子找了人替他頂罪，有可能會重新審理。”蕭琦聲音沉鬱。
若兮並不意外，當初一拖再拖並沒有斬首流放，他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順利，這樣的人常在刀尖上走，沒三兩底牌怎麼混呢。
“嗯，他是不是拿住了大皇子什麼把柄了？”若兮冷笑一聲。
“嗯，據說是江南官員賄賂交易的名單，朝中三分之一的官員都有參與，大皇子這才着急了。”
“哦，那就找到他，盯死他。”若兮冷酷的開口。
“問題關鍵就在於我們沒找到東西，抄家的時候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蕭琦揉揉眉心顯得有些煩躁。
“會不會在他女兒手裡，藏在大皇子府裡，離皇城根最近，離皇帝最近。也不是沒有可能，需要我幫忙麼？”若兮扭臉笑道。
“有點麻煩，大皇子妃把府裡管的很嚴密，鮮少有消息透出來。”蕭琦也急着想弄到東西，好狠狠的打壓一回大皇子。
“也許我可以幫上忙呢。”若兮望着燭火神情有些冷。
“哦，你能幫什麼忙啊？”蕭琦笑了一聲。
“那可不一定呢，有些事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呢。我在她身邊插了個釘子，這麼多年了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呢？”若兮冷笑一聲，眼裡多了些嗜血的光芒。
“什麼？你多時乾的？”蕭琦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很早，早我爹剛剛病倒的時候，有個丫頭在城外要飯被他家親戚拉扯要賣去樓子裡被我給救了，後來才得知她家有個哥哥老父都是被知府給害死的，母親得知一病不起藥石無效死了，全家只剩她一個人還要被親戚賣去樓子裡換錢，她打扮成要飯花子跑了出來。
我知道了這個消息就有了點念想，把她調.教了一番，拐了幾道手送到人牙子手裡，將人賣進知府裡，後來做了她的貼身大丫頭陪嫁去了大皇子府裡。這些年我從來沒有聯繫過她，就是不知道她還認不認了。”若兮顰着眉有點擔心。
“說不定管用，你們用什麼辦法聯繫？”蕭琦頓時覺得這是個機會。
“用王家的人，我母親孃家沒有兒子也沒有過繼，用的就是我外家的老僕人，一口京片子，沒人認識，有記號。但是要有個人能進去才行，之前在江南，她跟我傳過幾次消息，我沒有主動聯繫過她，都是她主動跟我聯繫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