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自口中還沒有說完,只聽見突然“啪……”一聲巨響。
陌璃嚇得身子一震,擡眸望去,端木辰曦將手邊的花瓶甩手至地上,頓時碎片橫飛。
只見陌璃手撫頭望着地上的碎片,驚慌失措的不敢直視他“妾身失言,爺恕罪。”
他轉了眸,脣邊竟是一絲冷冷的笑“你的心思,本王清楚,你想要什麼,本王會滿足你,但是在這個時候,你再與本王憑添出麻煩,那就休怪本王不念及舊情。”
陌璃站在他面前顫抖着泛白的雙脣驚恐地望着他,眼底滿是委屈“父皇到底怎麼了?爺有事故意隱瞞。”
他眸中又閃過一道寒芒“本王不喜歡聰明的女人,你若是還想呆在本王的身邊,那就得明白這一點。”
一句話震得陌璃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心仿若跳到了嗓子眼,指尖緊緊地攢着衣角,臉色青白交替。
見他邁步欲離開,她連忙迎了上去“爺要去哪裡?”
他停下了腳步,卻是冷冷一語“夜深了,早些歇息。”
“爺就這麼狠心,連陪陪妾身都不行麼?”她殷殷的眸光絞着他不放,只想從他眼裡看到一絲憐憫和妥協,可是,她卻怎麼都找不到他的眼裡有那樣的情愫在,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端木辰曦微微眯了眸光,低吼一聲“納你爲妾,你留在本王的身邊第一天起,本王己經和你說得很明白了,你心裡固然清楚,又何須再問本王?這些年你做過了什麼?本王並非完全不知情,趁現在你留在本王身邊還有一些價值,你就安份些,若是再生出什麼事端,後果你自己很清楚。”
陌璃身子一震,面色剎那間變得毫無血色,穩了穩情緒,一字一句含淚開口“爺想將妾身如何?爺可不要忘了,這三年是誰替你將瑤兒帶大,是誰替你掌管這個家,都是我陌璃,不是那個女人,你偏愛那個女人,你又置我於何地?我也是你的女人,都這麼多年了,你碰都不願碰我,你跟我說,你只愛那個女人一人,那玉馨公主懷上孩子之事又算什麼?我做這些只是想在爺的面前證明我的存在。”
端木辰曦眸中寒芒漸漸迸發,狠狠的看向她,咬牙切齒道“爲了證明你的存在,你就狠心利用杜念心來揭發九兒的身世,利用瑤兒來接近本王,狠心向瑤兒下毒,現在還給九兒體內下了一種根本就無法配出解藥的毒,這些就夠了,你趁機作亂,害了玉馨公主腹中的孩子,還嫁禍給九兒,杜念心感恩九兒的情,她頂了罪,現在死了,死得一文不值,你以爲這些本王都不知道麼?”
他的一字一句如利劍般的刺入她的胸口,只覺得雙腿漸漸無力,好似要倒下般的暈炫,那一刻,她在內心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能倒下,不能。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脣邊竟是一絲淡笑“那又怎樣?四爺還是得讓我好好活着。”
“拿出解藥。”他驀地起身站在她跟前,高大的身子投下的陰影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住,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陌璃轉了眸,不敢直視他,憤怒的眼淚被逼出了眼眶,可是整顆心卻虛得快要從口中蹦出“四爺別妄想了,給了你解藥,我還能活命麼?現在也只有這顆解藥才能護我性命,讓我好好的伺候在四爺的身邊,不是麼?”
陌璃眸光微閃,兩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己是緊緊,此時此刻,她知道自己還不會死,還不會輸,因爲她手中還有他們都想要的東西,她倒想看看,端木辰曦是不是爲了那個女人,什麼都願意去做?
端木辰曦指尖一緊,骨關節咯咯作響“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要一個孩子,母憑子貴。”她委屈地開口,雙眸腥紅。
這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這麼些年,她付出了這麼多,卻絲毫都沒有得到,甚至他連一個笑容都沒有,事到如今,她只能向他索要一個孩子,只要有了孩子,她才能永遠的呆在他的身邊,才能真真正正的成爲他的女人。
宮中的如妃不是常勸道她麼?給他一點時間,那她就給他時間,他們倆之間只要有了孩子,他就算不愛她,那也會看在親生骨肉的份上,在他的心裡留她的一席之地,這一生也不會枉費她愛了他一場。
端木辰曦驀地轉眸瞪向她,雙眸赤紅不堪,剛開口,便帶着咬牙切齒的痛恨“你……”
見他憤怒,她便理直氣壯了幾分“四爺如若不答應,這個月十五就讓陌璃與你心愛的女人一同離開吧,我死也得拉上個墊背的。”
又來一個威脅他的女人,當初爲了護全九兒,他無奈之下迎娶了杜念心爲側妃,現在杜念心痛改前非,也得到了教訓,本以爲這一切會淡去。
現在眼前的陌璃比杜念心更可恨,更可惡,一直以來,他以爲陌璃是心地善良,沒想到接近他,接近瑤兒那都是有目的可圖,被她玩弄在指掌之中整整三年。
直到那次地牢之中,他恰巧遇到端木辰軒與九兒的對話,他才明白,這三年身邊一直養着個蛇蠍女人,可是現在他竟對她毫無辦法。
他沒有再與她多說一句,甩袖離去。
陌璃哭着追到了門口,看着他決然而去的背影,只感覺雙腿己在顫顫發抖,說出這番話時,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快要炸開了,現在好痛,好痛。
她只想要一個孩子,她知道,他一定會給她,因爲他別無選擇。
昔婉殿
殿內的牀縵里正躺着如花似玉的九兒,雙眸睜得大大,玉手撫上在小腹上,面上幾絲笑意,似乎在與腹中的孩子說着話。
聚然聽見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她伸出玉手輕輕的揭開牀縵,只見端木辰曦的身影向她靠近。
端木辰曦上了牀榻,微微躺了下來,輕輕一嘆。
這絲嘆氣令九兒面色一怔,這是疲憊還是憂心呢?
她眨了眨眼,持手在他面上晃了晃“怎麼樣了?阮天齊上鉤沒?”
他微微轉眸看了她一眼,卻不語。
隨着他的神情,九兒微微轉了眸,輕嘆過後,低啞問道“這是怎麼了?難道昨晚一切都白費了。”
昨晚她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整整陪着那阮夫人奮戰了一夜,現在依舊還未從那麼些個東南西北風中回過神來,這一閉上眼睛除了牌九,還是牌九。
他仍是不語,眸光緊緊的鎖着她,卻沒有一絲變化。
九兒見他如此憂心,無奈的又嘆了口氣“我就知道,像阮天齊這般怕妻子的男人,又怎會眷戀溫柔鄉呢?只可惜讓我白白輸了那麼多銀子。”
說罷,她眨着眼,掰着手指,在脣邊默默的數落着,昨夜一共輸了多少銀子,真後悔得不償失。
見她一扳一眼的盤算着自己的牌帳,他終是脣邊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昨夜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你這銀子沒有白輸。”
聽他這麼一說,她瞪大了雙眸,而後長長一嘆“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害我白擔心了這麼久?”
他淡然一笑“你一個勁的嘀嘀咕咕不停,叫我如何開口?”
就着方纔他的話,她甩手朝他在胸膛輕輕一記粉拳“這還不是因爲我關心此事,關心你麼?”
而他裝作吃痛的欠了欠身子,將她的玉手在手間緊了緊“嗯,讓你操心了,日後若是缺銀子撮牌,只管去帳房取便是。”
聽着他的話,令她面色一驚,眸光直直的絞着他半響後,翻身趴在了他的身上,半眯着眼道“爲何突然之間對我這麼好?你是不是心裡有事瞞着我啊?要麼就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他稍稍一愣,轉了眸,聲音依舊那般淡然,情緒沒有絲毫起伏“沒有,只是明日我得入軍營,親自操練,這些日子都不會回府,我若是不在府中,你缺銀子找誰要去啊,所以我就和帳房交代了。”
原來是這樣,她輕輕一嘆,從他的身上翻過,下牀榻將燭火滅了,又回到了他的身邊,輕輕的躺下,緊緊的挨着他溫暖
的身子,蜷縮在他的懷裡,脣邊依舊咀嚼着他方纔的話,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爲何你要親自操練呢?是不是因爲十四王爺的回京。”
他緊了緊懷裡的她,在她的耳邊輕輕一語“我可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不要多想了,這練兵一事,本就不能馬虎,親力親爲,自然要好。”
她也點了點頭“嗯,那我陪你一起去,方便照顧你的衣食起居。”
對於她提出來的要與他同行,本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情,可是在此時,他卻不能帶上她一同前往。
“不用了,軍營重地女子不得入內,況且這些日子玉馨公主身子不適,府裡你得多幫襯些。”
她有些失望的頓了頓,而後勉強一笑“府裡的事情,你放心,我會好好照料的,只是起碼也得找個人照顧你才行啊,這墨棋也是個大老爺們,他照顧你,我不放心。”
“我己經讓陌璃去準備了,她是一名醫者,我讓她以軍醫的名義進入軍營,自然不會違反了軍規。”
黑燈瞎火的無法看到他的情緒變化,縱然心裡有些許疑問,但她終是沒有再糾結下去。
在他懷裡蹭了蹭身子,輕輕一笑“那也好,有她在你身邊照顧着,我就放心了。”
長夜漫漫,兩人相擁而眠,卻是心中各有所思。
端木辰曦這一去,她還真有些捨不得,也許是因爲他帶上了陌璃,卻沒有帶上她的原因吧,這心裡總有說不出的難受。
在端木辰曦離去的那一刻,她與玉馨公主同站在一條線上,雙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陌璃與他並肩走出府。
她知道陌璃等這一刻己經等許久了,就盼着能與端木辰曦單獨處在一個沒有她,沒有玉馨公主的空間裡,她知道是自己的妒忌心在作祟。
這一晃兩日了,她絲毫沒有怠慢端木辰曦與端木辰軒交代她的事,一有時間就去帳房取銀子將那麼些夫人接進府裡來撮牌九。
面上是爲了替那阮天齊騰出空間,騰出時間來上鉤,實則她也似乎好上了這牌九,撮撮牌,時間也易打發,她就無須沉靜在想念端木辰曦的世界裡。
“我說王妃,你這牌可是打得越來越好了。”葛紅梅邊嗑着口裡的瓜子,邊說道。
九兒揚了揚眉,輕輕一嘆“輸了那麼多銀子給阮夫人你,總得有所長進才行啊。”
“喲,王妃這是要繼續再戰,血洗前恥麼?”葛紅梅盯着早己爲她們準備好的牌九笑着道。
九兒點了點頭“當然,今晚你們就陪本宮通霄達旦,可好?”
葛紅梅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笑,而另一邊的王夫人好似有些不樂意“又通霄啊……這……”
“怎麼啊,王夫人不願意麼?”九兒眸光直直的絞着她。
王夫人雙眸微微眯着,抿了抿脣“這到不是,只是我……”
葛紅梅見着有些不樂意了,白了她一眼“怎麼了,怎麼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上次王夫人你可是也贏了王妃不少銀子,今晚若是不陪王妃玩個痛快,王夫人你這哪裡說得過去啊?”
王夫人急了,長長一嘆“哎呀,阮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老爺這些日子因爲我撮牌通霄達旦的原因,老是歇在那妾室房裡,我……”
王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引得葛紅梅又開了口“誰叫你們允許自己的男人娶二房,三房的,現在可好,府裡腥味太濃,這男人就是貓,總得每晚換着腥來偷樂,若是像我家老爺,府裡就我一人,他想換着偷樂都偷不了。”
聽着葛紅梅的話,九兒聚然覺得胸口一痛,她又何嘗不是,不想自己的男人娶別的女人,只可惜這古代三妻四妾制,連她都不得不屈服,稍稍沒處理好自己的情緒,恐怕還會着人口舌,說不賢惠,不知大度。
正在九兒有些難堪之時,這王夫人陰陽怪氣的開了口“誰能與阮夫人您比呢?您可是當今太后娘娘的親侄女,這阮元帥有這麼一天,還不是因爲你阮夫人的原因,這阮元帥自然把你當心頭肉,哪像我們幾個,每天都防不甚防,王妃,你說是麼?”
這話問到了九兒這,確實有些糾結,無奈之下,笑了笑“若是王夫人不願意的話,那今晚本宮就另找其他的夫人來湊局咯。”
王夫人面色微微一怔,話說這四王妃可是四王爺最寵愛的女人,這府裡上上下下知道她被四王妃接進府裡撮牌九,己是面上有光了,府裡的老爺也亦是對她刮目相看,這若是以後這四王妃不需要她相陪撮牌九了,那她豈不是面上無光,日後沒了巴結的機會。
“這……這倒不用,今晚我就陪王妃還有阮夫人來個通霄達旦。”王夫人笑着忙揮揮手。
九兒面上一樂“好,那我們就撮起。”
“好咧。”葛紅梅笑得眼睛都合不擾了。
九兒邊撮着手裡的牌九,邊偷偷瞄瞄這葛紅梅面上的那絲喜悅,她若是知道自己的男人現在正躺在別的女人的溫柔鄉里,她又該是如何一個局面,還能笑麼?
醉紅樓
五彩燈籠高照,一排排高檐低牆悄悄隱匿於夜幕之中,石板路映着月光閃着銀白的露光向遠方延伸去。
醉紅樓一片歌舞昇平,熱鬧異常,尋着女子或軟糯或清脆的吟笑聲,男來女往摟摟抱抱。
“阮元帥,這男人就應該像這樣,身邊的女人就跟身上的衣服一樣,要貼身合適,穿着舒服。”端木辰軒輕輕的湊到阮天齊的耳邊,笑着道。
阮天齊正被夢孃的妙曼身段,嫵媚舞姿所癡迷,如癡如醉,恰好聽端木辰軒這麼一說。
他眼前一閃,閃過府裡葛紅梅知道他在外偷腥的嘴臉,不忍脣邊僵了笑“三爺又不是不知道微臣府上的夫人……這心裡苦啊?”
端木辰軒抿酒笑了笑“阮元帥今年應當是四十有二了吧?”
阮天齊長長一嘆“正是。”
端木辰曦轉了眸,眸光稍稍的停在了夢娘如幻般的妖嬈之上,突然間擰了眉“你說元帥若是老來得子,該是多麼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啊?”
阮天齊聞知,無奈一皺眉“唉,微臣不怕三爺笑話,這心裡老早就想要個兒子了,只是苦於府裡的夫人生不出兒子,又不敢納妾,這纔到了這把年紀,連個接班人都沒有。”
端木辰軒眸光微微提示了他一般,揚了揚眉“這眼前不正有一個願意爲你生兒子的女人麼?”
他話中的女人正是指眼前柔情似水的夢娘,這若是阮天齊想娶夢娘,那還得求他四弟幫幫忙。
阮天齊也隨着他的話轉了眸,衝正在向他嫣然一笑的夢娘,回之一笑,脣間亦是苦澀連連“夢娘倒是願意,只是這府裡的夫人卻是不好說話,微臣實在不敢開口要納妾一事。”
端木辰軒有了一絲態度,稍重些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長的一語“你說你一個堂堂的元帥,你怕個女人像什麼樣?”
對於端木辰軒的有意挑釁與不屑,阮天齊擠了擠眼,苦苦嚥下手中的酒“三爺也知道微臣的夫人是當今太后娘娘的親侄女,當年微臣是她父親的部下,當初爲了娶她,在太后娘娘的面前承諾,不管怎樣,這一生都不會納妾,太后娘娘也是看在微臣癡心一片,這才賜婚讓她嫁給了我,微臣能有今天離不開她,這若是將夢娘納了妾,只怕她得給我鬧個無休止,到時若是告到皇上那去,微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原來是這樣,這些早就在端木辰軒的意料之中,他微微持酒替阮天齊滿上酒水,琢磨了半響,接着開了口“這事還真有點難辦,這皇祖母是己經不在了,但是當年元帥你可是在皇祖母面前承諾過,這父皇也知道,這如今若是真想納夢娘爲妾,替你生個兒子,只怕還得讓你家夫人同意才行。”
“微臣也是這麼想的。”阮天齊抿了抿脣。
兩人持酒對飲了一杯後,端木辰軒脣邊淡然一笑“如今父皇重病,無法開口說話,你家夫人是沒法告到
父皇那去了,現在儲君是四弟,四弟對此事又不知情,你說這若是讓四弟出個面替你了結了此事,讓你抱得美人歸,來年抱個兒子,這事算不算是圓滿了。”
阮天齊面上一驚“四爺當真願意幫微臣?”
端木辰軒瞧着他那猴急樣,偷着一笑“這事,本王倒可以替你說說去,只是這些日子四弟都在軍營操練,只怕阮元帥要去相求於四弟,得走軍營一趟。”
阮天齊心上一喜,現下管不了那麼多了,如今他己四十有二,再過幾年,這葛紅梅再生不出兒子,待老去時,他豈不是無人送終,再說了,府裡的這些女兒,沒有一個成氣候的,如若這個時候要是有人替他生下個兒子,待他老去,也有顏面面對黃泉下的祖宗。
他重重的放下酒杯,揚手道“成,那微臣就去軍營相求於四爺,讓四爺允了微臣納妾一事,這若是四爺讓微臣納了妾,抱了兒子,微臣一定爲四爺效犬馬之勞。”
有了阮天齊這一句話,端木辰軒的一顆心終是放下了,沒想到,這阮天齊就這麼快上鉤了,值得慶祝。
連忙拿起手邊的酒“好,衝元帥這一句話,咱倆乾一杯。”
“好……乾杯”
待兩人對飲一杯後,夢娘柔若如骨的身子向阮天齊靠了上來,輕輕一笑“三爺與阮爺都在聊些什麼呢?”
阮天齊捏着她柔軟的手,緊在手間,將她攬至自己的懷裡,笑了笑,卻沒有說話,端木辰軒倒是接了話“阮爺正在誇你,舞美,人更美,舞醉,人更醉。”
夢娘面上有了一絲害羞,在阮天齊懷裡蹭了蹭。
端木辰軒見狀,只能故作醉意,替他們倆騰地,搖晃的起了身“好了,本王今日只怕是有些上頭了,得下去好好歇歇,夢娘你可要好好的伺候伺候阮爺哦。”
“三爺放心吧,夢娘一定會伺候好阮爺的。”夢娘含羞笑着道。
待他走後,門被咯吱一聲的關上時,夢娘輕輕的湊到了阮天齊的耳邊,輕吹蘭氣“阮爺,我們也上牀歇着,可好?”
阮天齊邪邪一笑“纔多久,夢娘可是想我了。”
說罷,阮天齊輕含上了她的耳垂,嗅着她皓嫩勝雪的肌膚裡,隱約透出來的芬芳微微閉上了雙眸。
夢娘梢間秋波流盼,媚眼如絲,輕輕享受的閉上了雙眸,兩頰笑渦情意盪漾,薄脣微微上揚“討厭……”
阮天齊順手環抱她芳馨滿體至牀榻之上,隨着紅幔的再次垂下,雙雙又捲入了纏綿之中。
室內春光曖昧,嬌盈情話綿綿,室外的一道身影卻是將手指比在脣間,得意一笑,事情圓滿成功,正想着明日得去報個喜。
天色漸漸泛白了,今日的阮天齊可是撐着膽子在外偷腥。
襲着一身胭脂女人的味道回了府,再邁入府裡一步時,恰好隱隱約約聚見不遠處也駛來了一輛熟悉的馬車。
琢磨着這正是葛紅梅的馬車,她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只要進了屋,她定能察覺出他身上的胭脂味,他記得有一次,他只是與宮中的一個舞姬稍稍蹭了蹭,染上了那舞姬身上的胭脂味,就被她聞了出來,還生生的捱了兩個耳光子。
心下一緊,這府是回不了了,乾脆以不變治萬變,轉了身,面色沉重的又退了回來。
葛紅梅下車後一眼就瞅見了他,連忙快步迎了上去“老爺這是剛回,還是要出去啊?”
“我……”阮天齊一怔,吱吱唔唔卻不知怎麼回答,有些心虛,聚然間腦子一閃,想到了什麼“對了,昨晚你去了何處?怎麼一晚上都沒有回府?”
葛紅梅也是一愣,昨晚又是一宿,這眼前的男人只怕是惱怒了,連忙服了軟“哦……昨晚妾身又讓那王妃伴着腳,不讓回府,這才撮牌撮到這個時辰。”
阮天齊心下一沉,就知道這葛紅梅是個牌鬼,微微穩了穩心上那一絲驚慌,抿了抿脣“四王妃也是一片好意,日後若是四王妃再次相邀,那可一定得去,現在儲君可是四爺,指不定哪一天這四王妃還是這後宮的主,我們得多巴結巴結。”
葛紅梅笑了,連忙靠了過來“老爺說得是。”
阮天齊一驚,這若是讓她靠了過來,定能聞出些端詳來,連忙向外側邁出了步子,頭也不回的揚了揚手“行了,我還得入宮了,你一夜沒闔眼,先回屋歇着吧。”
“是”葛紅梅心上一沉,尋着他的背影伸了個懶腰。
身旁的丫頭杏兒的眸中倒是有了幾絲疑雲“夫人,這老爺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入宮上朝啊?”
葛紅梅轉了身,一臉的疲憊,也顧不了那麼多,死氣沉沉的應了她的話“興是有事吧,哎呀,我都困死了,杏兒你別管老爺了,先伺候我歇着吧。”
“是”杏兒無奈的轉了身。
這阮天齊三步做兩步急匆匆的出了府,自內心長長一嘆,好再慮驚一場。
夜深了,這軍營中還響着口號,亮着火把。
殿內一絲微弱的燭光襯着兩道長長的身影,端木辰曦與端木辰軒兩人各持一方,端木辰曦的手還握着宮裡傳來的摺子。
端木辰軒這纔剛到,還沒來得及喝上口熱茶,忙着就問道“阮天齊今日來了麼?”
端木辰曦擡眸看了他一眼,脣邊一笑“來了。”
這是端木辰軒意料之中的事,根本就不用問阮天齊來此到底說了些什麼?直接笑着道“你允了。”
“允了。”端木辰曦點了點頭,眸光卻帶着一絲欣喜。
端木辰軒輕輕一嘆“唉,此事終於告以段落。”
端木辰曦聞知,也稍稍放下了摺子,輕輕一嘆“是啊,我們可平靜了,那元帥府只怕就要起火了。”
話落,兄弟二人竟“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令剛步入殿中的陌璃稍稍一顫“原來三爺也在啊?”
尋着這絲熟悉的聲音,端木辰軒脣邊僵了笑“你怎麼會在這裡?”
陌璃眸光微微閃了閃,欲要說什麼的時候,端木辰曦開了口“三哥,陌璃是我讓她跟隨來此,幫襯照顧的。”
端木辰軒轉了眸,面上一絲不悅,對於眼前這個女人,他實在是毫無辦法,爲了九兒,現在還不能在四弟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只能壓抑自己在心裡穩着那絲情緒。
陌璃自知端木辰軒見到她的心情,稍稍挪動步子,躍過他的身軀,將手裡的燕窩粥放置桌前,輕輕一語“兩位爺歇歇吧,妾身燉了些燕窩粥。”
端木辰軒見着她臉上那絲笑,他就覺得眼灼,揚了揚手“不用了,本王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欲要走出殿時,突然又折了回來,從袖中掏出一封信“對了,四弟,這是九兒讓我稍給你的信。”
端木辰曦接過信,抿了抿脣“有勞三哥了,待我轉告她,一切都安好。”
端木辰軒沒有說話,瞟了一眼眼前正帶着僵硬笑容的陌璃後,躍門離去。
尋着端木辰軒消失的身影,陌璃轉了眸,眸光停留在了端木辰曦手中那封書信之上。
片刻,她抿了抿脣“四爺今晚……”
“你先回營帳候着,本王忙完了就過來。”端木辰曦冰冷一語,手裡卻緊緊的握着那封信。
陌璃心上一驚,笑着應聲道“哎,妾身告退。”
陌璃興奮的邁着步子,一路上只要想到今晚她可以如願成爲端木辰曦的女人,她的心就像陽春三月的陽光一般的暖,邊笑,邊竄回了自己的殿中。
待陌璃走後,端木辰曦沉重的展開了九兒稍的信,字裡行間都透着九兒對他的想念與關心,這一刻,他的心萌生一陣無比的痛。
軍營訓練的幾日,爲了得到九兒月十五的解藥,他如陌璃所願,答應給她一個孩子。
可是此時手裡抖着這封九兒來的信,他該如何邁進陌璃的房裡,如何如她所願給她一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