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頭兒,這也太詭異了。”另一個小夥子抓了抓頭髮,望着餘隊,沒忍住插了一句嘴。
提出問題的那個人叫唐生,插嘴接話的人叫胡俊,兩人皆是餘隊手下的刑警,長得牛高馬大,渾身肌肉,跟了餘隊幹了也有兩三年。
劉法醫記得,當年在調查紀宇一案時,還有另一起案子發生,死者叫許小芳。
當時,餘隊打算先帶一批人,再次勘察許小芳的案發現場。
他們走了訪許小芳住所周圍的居民,再開車駕往郊外,迴歸兇手選擇拋屍的作案地點,看看會不會有別的什麼線索和收穫。
劉法醫如今仔細想來,當年許小芳這一案,和蔣歡與孫曉萌這一案可是大爲相似。
許小芳一案發生之時,她的鄰居案當晚都不在公寓,所有的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左右權衡之下,餘隊原本的計劃被打破,只得匆匆帶着手下趕往藍銳集團,深入調查這起另一起已經引起較大社會輿論的案子。
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案子遲遲不破,雙案齊發,所有事情都像一塊巨大而又讓人無法躲避的石頭,直直地砸在餘隊的心上。
餘隊被逼迫得心如亂麻,思緒如一團散沙。
從業這麼多年,同時遇到兩個如此棘手的案子,餘隊不知如何下手,劉法醫更是心不在焉。
趕到藍銳集團後,餘隊一行人出示了警官證件。
保安杵在門口,直勾勾地盯着他們,大門一開,四人進去的同時,保安立馬給公司的大公子打了個電話。
“他們過來幹嘛?”
男人眼中閃過些許不悅,摁滅了手中的菸頭,隨即將面前的一團煙霧吹散,臉上掛着一絲蔑視與不屑。
此人正是藍銳集團的大公子,藍方。
經常出入夜總會與那些小鳥依人的歌姬舉杯暢飲之時,沉迷於煙花之地的他,年紀輕輕,就已經雙臉發紅,皮膚暗沉。
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可以說是和吸了會很嗨的粉之後的那種人沒什麼區別。
保安舉着手機,說話有些緊張。“我,我不知道,只是大公子你注意點,待、待會警察要是來了,你記得提前把‘那些東西’藏好。”
“要你管這麼多屁事?”
藍方冷哼一聲,將手機拿到嘴前,提高音量道:“來啊,老子難道還怕他們不成?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是玉皇大帝來了,沒有老子的允許,誰敢動老子的東西?”
保安汗顏,這小藍總一看就是又喝多了。
藍方說話有些神經兮兮的,一點都不顧及個人形象,整個人搖搖晃晃,臉上此時又掛着讓人難以言喻的笑。
很顯然,他沒多久前才吸完那種用了會很嗨的粉末。
這種東西,只要有了第一次的接觸就會上癮,害的不少人傾家蕩產,可真不是個好玩意。
藍銳集團的老總就叫藍銳,藍銳白酒有限公司是藍銳年少時,單憑自己的雙手,一步一步打拼過來的,如今纔有了這般輝煌矚目的成就。
以自己的名字給公司命名,一方面,藍銳也是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他希望自己的名字在公司的努力下,名聲大振,藍銳白酒家喻戶曉。
另一方面,他希望以此來激勵下一代的人。
藍銳有三個孩子,大的叫藍方,老二是個女兒,叫藍圓。最小的是個兒子,當年才二十歲,還在上大學,叫藍裡。
說到孩子的取名,這就要依賴於藍銳和他的妻子。
他們三個人的名字,皆取自於某著名歌手的一張專輯裡的歌,名爲《方圓幾裡》。
藍銳和他的夫人——趙心洱,兩人在一場朋友的生日KTV聚會上,因爲這首歌而相識。
歌詞裡的一句“愛不愛都可以,我怎樣都依你”,讓兩個不曾認識的人,兩顆不曾靠近的心,因爲彼此而跳動,從此便有了愛情的結晶:藍方、藍圓、藍裡。
在藍銳最艱難最痛苦的那段日子裡,趙心洱不離不棄,默默付出,做一個善良體貼的賢內助,從未抱怨過什麼,這纔有瞭如今的藍銳集團。
曾經有過那麼一句話:一個人想變強大的最好方法,就是擁有一個想要保護的人。
夫妻倆兢兢業業,忍受了許多常人無法忍受的屈辱和打擊,這纔有了今日的藍銳集團。
可是這幾個孩子整日不學無術,只要藍銳還在,藍銳集團就在。
只是白年後,又有誰來繼承藍銳未完成的目標?
人世無常,世事難料。夫妻兩恐怕永遠不會想到,自己的大兒子藍方,竟然會揹着他們,偷偷用那種吸了會很嗨的東西。
發現這點的,還是劉法醫。
之所以如此,當時正是餘隊帶人闖入藍方辦公室,劉法醫發現了異常後,衆人這才把藍方從公司給帶走。
得知自己大兒子吸那種很嗨的東西,趙心洱抱着藍銳痛哭,夫妻倆恨鐵不成鋼,只得趕緊去找律師,想辦法趕緊把兒子救出來。
好好的一起刑事案件,就這麼忽然變成了一場緝毒案,餘隊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不過這兇手也得繼續調查。
只是,這兩起案子都過去太多年了,不知不覺,除了紀宇的臉似乎還那麼清晰,其他人的相貌和死因,劉法醫大多是想不起來了。
沒多久的功夫,齊恩徳的車開始減速靠邊,看樣子是要到目的地了。
薄礪辰扭頭望向窗外,只見筆直矗立的“通訊營業廳”五個大字映入眼簾,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回國當晚,我就是在這買的新手機吧?”
薄礪辰輕輕推開車門,望見將車鎖好朝自己走來的齊恩徳,下巴揚了揚,目光瞥向眼前的通訊營業廳。
齊恩徳點了點頭:“對,就是這。說來也無語,你的手機是在機場丟的,我懷疑你是落在哪個地方了,不過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只能買臺新的。”
劉法醫不解:“現在的手機不都有定位系統嗎,薄礪辰的手機沒開定位?”
齊恩徳笑了笑:“劉法醫,你覺得以辰哥那樣的性格,會給自己的手機開定位嗎?我覺得他千算萬算,應該都算不到自己的手機會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