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約會,明目張膽
隨後幾天周沉幾乎每天都會和連翹在一起,各種高調各種明目張膽。
帶她吃飯,帶她逛商場。帶她出入各種應酬飯局,甚至帶着連翹出席了好幾個商業活動,反正哪裡記者多就往哪裡去。
連翹也會盡力演好自己的戲份,比如中午的時候會買好午餐拿去周沉的辦公室陪他吃,還特意挑員工用餐的時段,人多的時候她纔出現。化最明豔的妝,擺最愉悅的表情,裙襬飛揚,精緻的高跟鞋踩在Z傳媒的大廳裡。
再比如陪他應酬,適時撒嬌,小妖精化身小女人。時時貼在他身邊,十足熱戀期的模樣。
所以那幾天網絡和雜誌上全是周沉與連翹一幕幕甜到發膩的畫面,一會兒兩人在某餐廳吃海鮮,周沉親自爲她剝蝦,一會兒又牽手遊街,被記者剛好偷拍到連翹喂周沉吃冰激凌的照片。
這樣幾天演下來,幾乎所有人都確信周沉這次是打算來真的了。甚至網上傳言,Z傳媒將入資思慕,所以週二思慕復牌。股價較之停牌之前漲了30%,甚至之前那些在電話裡拒絕連翹的銀行高管都紛紛給她主動打電話,或含蓄或直接地表示思慕的貸款可以適當延期…
聽聽,前後不過相差幾天,這意思就完全翻了個個兒。
連翹心裡鄙夷憤慨,但又能怎樣,這便是人情炎涼啊。更何況這些人哪兒是看了她的面子,分明就是想巴結周沉。
多現實,但她就是利用了這點現實,利用了周沉,才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只是連翹心裡清楚,從頭到尾對周沉都不公平,自己欠了他這麼大一份人情,估計這輩子都已經還不清。
不過好在思慕的貸款總算可以往後拖一拖了,而股市看漲,也給了連翹喘息的機會。
復牌後弋正清重新回到思慕上班。
上班的第一天他便去連翹的辦公室找她。
工作上的事,連翹還是當他是思慕的財務總監,所以每次討論工作的時候兩人還是看上去絲毫沒有隔閡,可一旦撇開工作,兩人便顯得分外尷尬。
連翹還是無法接受弋正清是她父親的事實,可弋正清不這麼想,他一直把連翹當成自己的女兒疼的,所以這次連翹和周沉的事情曝光,他忍了好多天,終於逮了一個機會問她。
“你和Z傳媒的周沉,真的在一起了?”
連翹那會兒正在處理工作,被他這麼一問,愣了一會兒,只說:“我的事你少管。”
弋正清聽了心裡自然不是滋味,可他確實沒資格多管,空擔一個父親的名分,這些年又爲她做過幾樣事?
稍稍嘆口氣,他又開口:“我也不是想管你,況且我也沒那資格管你,可我畢竟比你長了這麼多歲,有些事情上,我還是能夠給你分析分析…”
他說完,刻意挺下來留意連翹的表情。
連翹似乎沒表現出不耐煩的情緒,弋正清便繼續說下去。
“我雖然沒有跟周沉有過太多正面接觸,但他的爲人在圈內一直評價不錯,可是他已經四十多了,與你差了整整二十歲,又是周鴻聲的獨子,將來肯定是要接手整個周氏傳媒的,就這樣的身份,我怕他沒辦法真的給你名分,況且……”
弋正清突然不說了,連翹猛然擡頭,看着他:“況且什麼?把話說完!”
“況且你還有一個安安,就算周沉不介意,但整個周氏家族,能容得下安安?”
一席話,雖然聽上去有些薄涼,可確實是事實啊。
周沉那種男人,豈是隨便哪個女人都能嫁的!
“現在說這些爲時尚早,我跟他八字還沒一撇,況且這跟你也沒有多大關係,不是你該操心的事。”連翹又低下頭去繼續工作。
弋正清因爲她的這句話更加受傷,站在她辦公桌前面遲遲沒有回神。
連翹也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分了,又將頭從電腦前面擡起來,放軟聲調:“你先出去吧,我很忙,有些事情等以後再說。”
“好!”弋正清勉強撐出一個蒼老笑容,“那我先走了,你也別總顧着工作,注意身體,要懂得勞逸結合。”
遂轉身離開,留給連翹一個更加消瘦的背影。
連翹一時心頭酸涌,喊了一聲:“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嗎?”準備離開的弋正清迅速轉身。
連翹吸了一口氣:“你自己也注意身體,太累的話早點下班回去休息。”
“誒,好!”弋正清答得特別爽利,剛纔還訕訕的臉上一下子堆滿笑容,“我會注意的,你自己也要注意,對了,你是不是好久沒有吃我做的魚了,今天晚上有時間嗎?下了班去我那,我給你做,可以把周沉也一起叫上。”
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提議,連翹頓了一下,裝出一副很不確定的樣子。
“再說吧,事挺多。”
連翹在瞑色香港旗艦店開業的前三天,意外收到了入場邀請函。
自此她辭職離開瞑色之後,瞑色便暫由王琦統管,所以邀請函是王琦寄來的,邀請人卻寫了“馮厲行”三個字。
連翹絲毫沒有考慮,她是肯定要去的。
幹嘛不去!
既然馮厲行大方邀請,她便大方出席,況且她內心確實也很想去,因爲這間旗艦店傾注了她很多心血,前期準備都是她一個人在奔波的,雖然現在瞑色已經沒有她的股份了,但她還是想親眼去見證一下開業那天的輝煌。
結果周沉居然那幾天也要去香港,說是他剛好在那邊有事,只是他會乘私人飛機過去,邀請連翹與他同行。
兩人是傍晚登機,周沉走在前面,她跟在身後,可一走進機艙就傻眼了,蘇卉赫然坐在那裡,一手託着半杯香檳,另一手拿着平板電腦,見到周沉和連翹進來,她將電腦放到膝蓋上,搖了搖杯子,挺愜意地說:“知道你今天晚上飛香港,剛好航空公司的商務艙都賣空了,所以我來蹭個位置,不介意吧。”
周沉還能怎麼說,只能疏淡回答:“不介意。”
哪知蘇卉冷笑一聲:“我沒有在問你,我是問你身後的那位。”遂冷傲目光飄過去,飄到連翹身上,定住:“餘小姐,不介意吧?”
那麼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讓人看了毛骨悚然,更何況蘇卉眼裡的敵意還那麼明顯,刺得連翹渾身上下都不自然。
只是這話問她幹嘛啊!
飛機又不是她的!
“怎麼?不能坐嗎?要是不能坐,我現在就下去。”蘇卉攏了攏肩膀上的真絲圍巾,還做出一副要站起來的姿勢。
連翹趕緊擺手:“沒有,不介意,蘇小姐您自便。”
周沉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冷冷剮了蘇卉一眼,回頭直接牽起連翹的手:“走,跟我坐後面去。”
連翹一時還沒反應,等回神的時候周沉已經牽着她經過蘇卉身邊,蘇卉正舉着酒杯輕抿,但所睨見的目光卻憤恨無比。
好在從鄴城飛往香港也就2個小時。
連翹在飛機上隨便吃了一點東西,翻了幾頁雜誌便睡着了,依稀做了一個極度壓抑恐怖的夢,出了一身冷汗,她幾乎是被夢裡的場景嚇醒的。呆布嗎血。
醒過來後睜開眼,眼前是烏沉色的夜空,沒有一絲光亮,整個人像是飄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
連翹瞬間一寒,立即偏過頭來,卻看到身旁正在工作的周沉,電腦就放在他面前的桌板上,頭頂的小燈關掉了,屏幕的藍光全部返照在他臉孔上,輪廓那麼俊雅,目光格外沉柔……
那種感覺很神奇。
三萬英尺的高空,整個機艙裡安靜逸然,左邊是漫無邊際的黑暗,右邊是溫俊柔雅的周沉。
幸好還有他,幸好。
連翹在心裡默想一遍,周沉就在那時候轉過身,很淺柔地笑了一下:“醒了?”
“嗯。”她在椅子上懶懶伸了伸腿腳,有些不好意思:“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個小時吧。”
“這麼久?”連翹覺得不可思議,她最近壓力這麼大,可睡眠卻還不錯,而且越來越嗜睡,晚上也幾乎沾牀就能睡着,倒是好事。
周沉見她眼睛裡還有血絲,又將蓋在她胸口的薄毯往她肩膀拉了拉:“要是還沒睡醒,還能再睡半小時,一會兒飛機落地我再叫醒你。”
多體貼啊,但連翹哪有臉再睡。
因爲LA’MO統一將參加瞑色開業禮的賓客當晚入住半島酒店,所以周沉的飛機直接落在半島酒店的頂樓停機坪上。
三人下機,從VIP通道直接進入酒店大廳。
“我明早要去新界那邊見一個客戶,所以方秦給我另外安排了住處。”意思就是周沉今晚不住半島,只是送連翹先來辦理入住而已。
連翹也無所謂,笑着:“沒關係,那明晚典禮上見。”
“好。”周沉又叮嚀了幾句,頗有熱戀期的那種黏膩勁。
蘇卉看了自然覺得刺眼,但要強的性格讓她臉上始終帶着那股子冷傲表情。
眼看周沉要走了,她卻突然湊上去,喊住他:“難得你們來趟香港,晚上卻不住一起,要不後天阿怔的派對,叫餘小姐也一起過去玩玩吧。”
“派對?”連翹有些懵,“什麼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