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展開報復,孤注一擲
弋正清代表思慕正式向LA’MO發出收購意向,LA’MO股東一致表示同意,並共同發聯名郵件給正在米蘭出差的馮厲行。
馮厲行當時正在米蘭秀場作發佈會的最後一輪確定工作。看到那封郵件,居然只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話:“可以,叫律師起草框架協議,不需要等我回去,具體細節讓財務部先與思慕方面洽談。”
這個回覆不僅讓LA’MO的股東大吃一驚,甚至讓連翹也覺得有些詫異。
當初馮厲行爲了得到瞑色。幾乎是不折手段,費盡心機,現在怎麼這麼輕易就肯放手?
“先等等,等我把資金安排到位之後再詳細跟LA’MO談具體收購事宜。”連翹有些起疑,覺得馮厲行這樣的舉措有問題。
上午連翹約了幾家之前一直與思慕合作的銀行談貸款事宜。
洽談很順利,幾乎沒費什麼口舌便談妥了。連翹將自己手中餘下的所有思慕股份和餘纓留給她的基金,全部一次性質押給銀行。呆節史號。
弋正清得知後甚是擔心。
“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如果中間一旦出問題,不光思慕有危險,你自己也將一無所有。”
“我知道,所有風險我都考慮過了。”連翹晶亮的美眸中還是閃着篤定的光束,“但是我已經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
發出去的弓還怎麼可能回弩?
說她孤注一擲也罷。說她偏執心狠也行,很多仇恨她沒有辦法忘卻,這場仗。遲早要打!況且她籌謀這麼久,勝算很大,不行的話還有“新片發佈會”這步棋。
連翹從銀行離開後沒有立即去公司,而是獨自駕車去了餘纓的目墓地。
山裡的風總是要格外冷一些,她在那兩塊碑前站了一會兒就感覺到身子發寒,看了一下腕錶,已經快要下午一點。
“如果你們在天上真的看得見。保佑我,讓我贏!”
她將雙手合十,虔誠跪下去,磕了一個頭,下山離去……
當日下午大約1點半的時候網上突然爆出一則新聞:“LA’MO印尼代工廠驚爆虐待童工事件”。
此前已經有類似新聞出現過,但只是撲風追影,完全沒有證據,可這次新聞中竟然曝光了多組工廠內照片和暗訪視頻,從這些照片和視頻中可以看出LA’MO位於印尼的兩家代工廠確實存在僱傭且虐待童工問題,
工作環境惡劣不說,餐食和住宿條件也相當差。
除此之外還曝光了一則數據,數據表示“LA’MO旗下的印尼代工廠僱有童工47人,每天工作時間長達11-13小時,用餐及休息時間僅爲40分鐘……”。
緊接着當晚又有另一則關於LA’MO的負面新聞曝光——《LA’MO旗下某高端皮具品牌D市代工廠女工自殺身亡》。
這事其實是舊聞,該名女工數月前已經去世,自殺原因是因爲她在公司體檢中被查出患有乙肝,人事部對其進行勸退處理,卻承諾只支付兩個月的辭退薪資,可這名女工因家境困難加之承受不了患有乙肝的診斷結果,情急之下居然從公司樓頂跳了下來。
事發之後LA’MO方面第一時間就派人過去處理,對家屬進行精神安慰和經濟賠償,因爲處理及時,所以當時這件事沒有遭曝光,更沒有造成任何負面影響。
可突然之間又被人翻了舊賬,甚至網上還曝光了該名女工跳樓之前的遺書,遺書中明確講明自己在LA’MO這間皮具代工廠內工作了6年,日復一日的枯燥流水線工作,終日爲一個個價格動則上萬的箱包上光打油,而月末卻只能領到2700元的微薄薪水。
工廠還有不成文的規定,年齡逾45歲的女工漸漸便不會與之續約,其實變相就是辭退她們,而該名女工事發的時候剛好44歲。
因受這兩則負面新聞影響,LA’MO股票第二日開盤後在短短1個小時內跌了17%,瞑色更是再次跌停。
可新聞沒有平息,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跡象。
翌日,D市自殺的女工家屬便開始去工廠鬧事,甚至在工廠樓下空地設了靈堂,點上香燭燒上紙錢,花圈從工廠大門口一直排到行政辦公樓。
而勞工權益保護組織CLW正式介入雅加達工廠進行調查,並對LA’MO公開發表譴責聲明。
微博上更有“有心人”翻出LA’MO此前在多個公開場合明確表示不會僱傭童工的言論,還有人透露LA’MO旗下設立的公益慈善基金每年都會撥出專款援助非洲貧困兒童。
這真是**裸的諷刺,輿論和事實給LA’MO煽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一時之間網上一片罵聲。
“光鮮亮麗的奢侈品背後全是底層工人的血淚!”
“公司開除乙肝員工屬於違反勞動法行爲,請相關政府部門出面干預!”
“無良奸商,請撕去你資本家僞善的嘴臉!”
……
所有的一切就如山洪噴發,雖然LA’MO第一時間通過官網和其他媒介發表了正式聲明,稱LA’MO當局會正視此事並儘快展開調查給民衆一個交代,但已經無法阻止事態持續嚴重下去。
當天晚上網上開始出現一大批聲援團隊和煽動性言論,聲稱消費者要抵制LA’MO旗下所有產品。
國內外多家LA’MO品牌旗艦店出現靜坐示威活動,參與靜坐的消費者像是自發性組織,要求相關部門對LA’MO進行嚴肅處理。
王琦連夜組了調查小隊從鄴城飛D市。
馮厲行也乘坐私人飛機於凌晨4點抵達鄴城機場。
於瑋彤一直陪在他左右,整個旅途他始終閉目靜坐,可身上那股寒氣卻像是滲出來般叫她不寒而慄。
兩人步出機場,鄴城還籠罩在寒夜裡。
馮厲行將行李遞給司機,轉身看着憂心忡忡的於瑋彤:“我先送你回去。”
“你呢?”
“我直接去公司。”
“可是你時差還沒倒過來,這樣身體吃得消嗎?”
馮厲行沒回答,將大衣披上兀自坐上了車。
車上的氣氛一度降到冰點,於瑋彤看着他冷峻的側臉不敢說話。
這幾日雖然陪在他身邊去米蘭轉了一圈,但是於瑋彤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心裡裝滿了心事,即使是對着她笑,也總感覺那笑容太不真實。
按計劃,馮厲行先將於瑋彤送回了家。
司機問:“馮總,接下來是送您去公司?”
馮厲行坐在後座用手指輕颳了一下眉心,清寒的眸子看向車窗外,天際已經現出一絲魚肚白,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先不去公司,送我去月牙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