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父子歲月靜好

303父子,歲月靜好

寬大的按摩浴缸裡放滿了水,馮厲行將連翹抱進去。

她原本還掙扎一下,但確實太累了,躺到水裡便由着他去折騰了,不過沒料到他伺候人的功夫還不錯。沾着熱水的浴棉擦過她的肩膀和後背,連翹舒服得一個激靈,忍不住枕着浴缸的邊緣躺下去。

不知不覺她就那麼睡着了,直到整個人被馮厲行從水裡撈起來,裹着浴巾再將她抱到牀上,連翹剛想睜開眼睛,身上便有重量壓過來,馮厲行的氣息貼近,順着她還沾着水漬的鎖骨吻下去……

“喂,很累了,明天好不好?”

“不好,老爺子不是說想要女兒麼?”

連翹忍不住咯咯笑:“你不是最不買老爺子的帳麼,怎麼這句話倒聽進去了?”

“當然,對自己有利的話我一向聽得進。”馮厲行笑着便扯開圍在連翹身上的浴巾。一路吻下去,她低吟出聲。兩人正纏綿欲入正題之時,聽到門口“吧嗒”一聲,似乎有人走進來。

“媽媽,我給弟弟講完故事了,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你給我講?”

該死的剛纔兩人進房間忘記鎖門。

馮厲行立刻拉了被子蓋到連翹身上,轉身的時候安安已經抱着一本故事書站在牀前,懵懂漂亮的眼睛在他半裸的上身看了看,馮厲行被他看得渾身冒汗,像是做壞事被逮個正着。

可連翹卻突然裹着被子從牀上彈起來。

“安安,你剛纔叫我什麼?”

安安的目光這才移到連翹身上,她渾圓的肩膀都露在外面,依稀可以看到胸口淡淡的幾點斑痕,可她已經完全不在乎了。意識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整個人都懵住了。

“你剛纔叫我媽媽了對嗎?安安…你叫我媽媽了對嗎?”連翹激動得像個孩子,揪住被子爬到馮厲行面前,極度亢奮似的:“馮厲行,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安安叫我媽媽了,安安叫我媽媽了…”

她一下子像炸開了鍋,馮厲行的臉色卻沉得不像話。

“是是是,他叫你媽媽了!”一邊說一邊替她用力拽緊胸口的被子,以防她一個激動被子便掉下去,可連翹像着了魔似的,身子在牀上亂抖。

“我沒有聽錯對不對?他真的肯叫我媽媽了,馮厲行,我終於等到他叫我媽媽了!”就那樣搖着馮厲行的肩膀神叨叨地念了一通,最後裹着被子下牀。

“好,安安。媽媽給你講故事去,你先回房間等我。”

“蹭蹭蹭”地跳到換衣間去拿了睡衣穿上,也不看馮厲行的臉色。像小兔子似地跑去了安安的臥室。

馮厲行直接被她晾在了那兒,事情進行到一半她就撂攤子走了,可他渾身漲得難受,氣得一頭悶進被子裡。

小兔崽子,居然趕來壞他的好事,等着!

連翹因爲安安的一聲“媽媽”興奮了半夜,馮厲行憋着心裡的火鬱悶了半夜,第二天早晨想補一場,結果手臂一搭過去,旁邊早就沒人了。

她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馮厲行穿戴好下樓,果然見連翹已經在餐廳陪安安吃早飯,母子倆頭挨着頭似乎正在親密地說着什麼,氣氛不錯,看上去心情都很好。

“在聊什麼?”他走過去拿了一杯牛奶。

連翹笑着回答:“在聊一會兒我們要去兒童樂園的事,就昨天辦週歲宴的那間酒店旁邊,安安看到裡面有摩天輪,想讓我帶他去玩一次。”

“嗯。”馮厲行挺平淡地回了一聲,背過身去自顧自地喝牛奶。

連翹也不管他了,繼續和安安聊了起來,直到聽到一旁的馮厲行又開口:“你們什麼時候去?”

“就今天,吃完早飯就走。”

他又“哦”了一聲,將杯子裡的牛奶喝盡,卻突然說:“那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跟你們一起去!”

連翹不敢相信:“你今天不去公司?”

“難得一天不去也不會倒閉。”說話間他已經扯下了已經繫好的領帶,轉身往樓上走。

那天算是他們三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親子游,雖然只是去了很沒創意的兒童樂園,但安安一左一右牽着他們兩人的手,那感覺就已經非常好了。

只是在樂園裡轉了一圈才知道很多項目安安不能玩,因爲對心臟病人都有限制。

安安原本高漲的情緒一下子就沉了,連翹心裡難受得厲害,也不知該怎麼哄他,自己在一旁抹發酸的眼睛。

馮厲行卻蹲下身將安安抱了起來:“這些不能玩就不能玩唄,反正咱們也不稀罕,要不我帶你去個更刺激的地方?”

小傢伙聽這話倒來勁了,趕緊問:“更刺激的地方?在哪裡?”

“一會兒到了就知道!”

最後車子停在一間電玩城門口,連翹指着大門,問:“你所謂的更刺激的地方就是這?”

“嗯哼,保證比那兒童樂園好玩!”馮厲行帶着安安進去,裡面各種電玩遊戲機令人眼花繚亂,安安第一次來,自然新奇,連翹卻有些不待見:“這種地方不大適合孩子來,你看都是打打殺殺的遊戲。”

“有什麼不適合?男孩子去那什麼兒童樂園坐摩天輪纔不適合呢,那是女孩子才做的事,男孩子就應該打打殺殺玩這些帶勁的東西。”

馮厲行帶着安安去買遊戲幣,幾輪廝殺下來小傢伙居然也玩得像模像樣,連翹卻對這些都一竅不通。

小時候陸予江雖然寵她,但家教很嚴,這種地方她一次都沒進來過,所以自然不會,只能抱着手在一旁看父子倆瘋玩。

電摩,跳舞機,打槍……馮厲行帶着安安在電玩城一個個玩過來,安安很開心,玩到high處的時候會放肆的笑,連翹很少能在小傢伙臉上看到那麼燦爛的笑,馮厲行自己也像個大孩子似地陪着他瘋。

連翹在一旁看着跑來跑去的父子倆,心裡漸漸生出許多情緒。

或許現實安穩便是這樣子,替自己愛的人生孩子,看着他們一起瘋玩,相伴成長。

不過連翹真沒想過馮厲行居然會玩電玩,如果當時有哪個記者也在電玩城那估計有福了,拍幾張照曝光出去,誰會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馮厲行會脫掉西裝,卷着袖子,陪一個五歲大的小孩玩這麼二的東西?

從電玩城出來,一家三口又去附近吃了頓午飯。

回去的路上安安已經睡着了,難得這麼出來瘋一次,加之身體又不大好,連翹一直抱着他坐在後座上。

馮厲行通過反光鏡往後看了一眼,見連翹貼着安安的額頭心事重重。

他也大致能夠猜出她在想什麼,問:“是不是爲安安的病擔心?”

連翹點頭:“安安再過兩年就正式入學了,我想在入學前再給他做一次根治手術,之前爲他治療的醫生說過,安安的先心病雖然不是最嚴重的一種,但情況也很複雜,所以手術越早越有利。”

馮厲行捏着方向盤,想了想:“好,我去安排醫生和醫院,先給他做個詳細的檢查,具體手術方案等檢查報告出來之後再說。”

下午馮厲行回了公司,因爲事情實在太多,能夠抽半天陪安安已經算是奢侈。

一進辦公室黃律師便走了進來:“馮總,昨天獄裡那邊給我打電話,說裴小姐想再見你一面。”

晚上馮厲行把這事跟連翹說了,當時連翹正抱着二寶在陪他玩,想了想:“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斤鳥在劃。

“明天吧,我已經叫黃律師去安排。”

“那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

第二天下午馮厲行帶着連翹去了鄴城女子監獄,依舊是之前郊外的那所。

天氣陰沉沉,弄得人心情也有些壓抑。

“喂,一直想問你一件事。”連翹問正在開車的馮厲行,“之前我以爲裴瀟瀟在那場大火裡真的被燒死了,家屬不都已經認領了遺體麼?我還去靈堂看過她,可後來怎麼她會沒事呢?”

馮厲行淺淡一笑:“我知道她身後還有人,而且那人應該和清駱會有關係,開庭之前我又去看守所找過她,但她一口咬定所有事情都是她主使的,那時候她的情緒和精神狀態已經很不好,我知道她鑽了牛角尖,所以從她身上找出幕後主使基本不可能了,況且那時候肇事司機已經服毒自盡,那麼下一個目標必定是裴瀟瀟。”

“所以你就提前讓人頂替了裴瀟瀟,結果倉庫大火,那三人全部成了替死鬼?”連翹想到這事還是覺得心悸。

馮厲行卻偏過頭去苦笑:“怎麼可能?我沒有這麼神,也料不到楊鍾庭會用什麼辦法殺人滅口,但我知道他肯定會對裴瀟瀟下手,所以讓黃律師聯繫負責她這起案子的刑警,提前把裴瀟瀟轉移到其他地方去,至於被燒死的那三個人…”他輕嘆一口氣,“只能怪她們命裡註定,誰也不想。”

話雖這麼說,但一場大火三條人命,連翹閉着眼睛似乎能夠聽到她們在大火裡呼救掙扎的聲音。

“清駱會到底是什麼來歷?居然有膽子爲了滅一個裴瀟瀟去監獄放火,而且上頭居然查不出來?”

“誰說他們查不出來?”馮厲行冷笑,“這世上從來不缺真相,但往往真相最終都不會成爲答案,你以爲白便是白,黑即是黑?只要保證既得利益,真相根本不是問題,況且對方還是清駱會,根系龐大,上頭都拿他毫無辦法。”

這些道理連翹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臨到自己身上,還需要慢慢消化。

馮厲行見她倒在椅子上一臉思慮,忍不住過去捏住她的手:“好了,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別再去想。”

“怎麼可能完全不去想,當時鬧得那麼大。”連翹喘口氣,又問:“那當時你怎麼就那麼斷定裴瀟瀟背後還有人呢?她那麼恨我,真要僱個人來撞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馮厲行卻搖頭:“不,她沒那膽子,這事如果換成是你可能我還能信一點,但裴瀟瀟一個人絕對幹不出來。她跟你不一樣,她表面看着兇辣,但成不了大事,而你卻是面上看着無害,狠起來簡直不給人留活路。”

連翹被他說得皺眉頭:“你這算誇我還是損我?”

“都不是,我這是怕你!”馮厲行依舊捏着連翹的手開車,指端摩挲到她虎口和手腕上的傷疤,心裡又抽搐了一下:“你看你還不夠狠嗎?都捨得拿刀往自己身上割,爲了從巴黎逃回來居然自己刺自己心口,謝從涼的人估計以後都不想見到你了,當時守着你的那幫人,你以爲謝從涼回去會放過他們?”

自然都被重重罰了的,這是謝從涼的規矩,連翹知道,但她沒有辦法。

“連翹,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不準這麼傷害自己。”

連翹笑笑:“我知道了,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以後不會這麼傻。”

這是連翹第一次來女子監獄,戒備比之前的看守所還要嚴,這裡真的就像電視裡看到的那樣,高牆鐵窗,與外界隔絕,氣氛自然也更加壓抑。

很難想象當初熠熠生光的裴瀟瀟最終會到這裡,無期改判有期,馮厲行給她找了最好的律師,總算給她爭了一個12年的有期徒刑。

如果她能夠在獄中好好表現,爭取減刑,出來之後還能重新開始。

兩人由獄警帶着進了探訪室,與看守所不同,監獄裡的家屬或者朋友探訪只能隔着一道玻璃牆,中間鐵網相隔,只能通過電話交流。

馮厲行先進去,坐在玻璃牆的外面等她。

裴瀟瀟被帶出來的時候神情很安靜,見到馮厲行的時候眼裡也沒有任何波動,只是拿了電話,在窗戶上敲了敲,示意要與他對話。

馮厲行拿起對話筒,她卻突然不說了,隔着玻璃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好久,微微一笑,喊了一聲:“厲行…”

馮厲行無端覺得心裡沉悶,這女人就算千錯萬錯,畢竟跟了自己兩年。

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寬慰舒適,回答她:“嗯,在裡面怎麼樣?”

“還不錯,我知道你幫我上上下下都打點過了,所以沒人敢爲難我,日子倒不難過,謝謝你。”

馮厲行苦笑:“我能爲你做的也就這些了,不需要謝,要是有其他缺的,隨時跟黃律師打電話。”

裴瀟瀟也笑了笑,半天才說了一句“好!”,然後又沒聲音了,握着通話筒又發愣似地看着馮厲行,馮厲行被她看得不自在,只能用手指擋住半邊臉刮眉心。

裡面的人反而笑了出來:“其實你挺有長心,定期去華克山莊,只穿白色襯衣,每次思考或者沉默的時候都喜歡撩眉心,所以感情上也是這樣吧,從頭到尾,估計也只喜歡過餘連翹一個人…”

她見他,像是隻爲說這句話,沒有用疑問句,沒有用否定語,直接是用的肯定句式。

之前一直不肯承認,她是先來的,先認識馮厲行,先成爲馮厲行的女人,餘連翹卻後來居上,她不服氣,可是經歷這麼多,她連去欺騙自己的勇氣都沒有了。

馮厲行沒有再說話,他說不了什麼,無法反駁。

裴瀟瀟又笑了笑:“你肯來看我就已經很高興了,估計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還有我看到報紙了,登了你和周家的事,還有那兩個孩子的生日宴,真好,居然你們都已經有兩個孩子了……真像電視裡演的那樣,不,我出道之後演了這麼多戲,都沒有你們這麼精彩。”

何止精彩,簡直驚心動魄。

馮厲行也只能笑,臨走的時候說連翹在外面,也想見見她。

裴瀟瀟沒有料到她也來了,點了一下頭,卻將手掌貼在玻璃上,馮厲行的臉似乎就被她觸碰在掌心中,只是感受不到他的溫度,只有冷冰冰的玻璃。

不過這個細微的動作馮厲行沒有察覺,直到他轉身出去的時候裴瀟瀟才抹了一下眼睛。

每次探視時間都有限制的,剩給連翹的時間已經不多。

裴瀟瀟坐在玻璃後面,看着連翹從外面走進來,穿了一件淺灰色的短款呢上衣,下身黑色緊身牛仔褲,沒有化妝,頭髮紮成馬尾,似乎也變樣了,不是她之前所認識的那個永遠光彩照人,傲慢跋扈的餘連翹了。

“你是不是瘦了很多?”沒想到裴瀟瀟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連翹一愣,點頭:“是瘦了一點,事情太多。”

裴瀟瀟也沒有多問,兩人都有些尷尬,連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不該來見她,只能找話說:“我之前還去過光孝寺,以爲你……”

“以爲我死了對嗎?”裴瀟瀟再度笑了笑,“要真死了也好,省得後面的日子要一天天地熬。”

“話不能這麼說,活着總有希望,至少也應該爲你父母想一想。”

“對,所以我才撐到現在。”裴瀟瀟用手又撫了撫垂下來的劉海,“這段時間我在裡面也想通了很多事,落到今天也算是我罪有應得,害死了這麼多條人命,我還能活着,已經是輕判我了。”

或許真正要到沒有退路的時候人才會覺悟,連翹無法寬慰她什麼,她撞死了弋揚,她沒有辦法輕易說原諒,但是事過鏡遷,她沒無法再去恨她。

“別多想了,好好表現,爭取減刑早點出去,還有你腿上的傷怎麼樣?”

“沒有打到要害之處,只是走路有些偏陂,不過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夠慶幸了,不像馮厲行傷得那麼重,當時我受傷爬到院門口,是看着楊鍾庭那槍朝你射過去的,他偏要衝上去替你擋了那一槍,子彈穿透皮肉的聲音,我到現在還記得…”

裴瀟瀟是清醒的旁觀者,所以看得清清楚楚。

“我之前一直覺得他這花花公子,應該不會對誰真的上心,卻沒想到,他連命都可以給你。”

連翹知道,心裡疼得難受。

“我知道自己欠他許多,如果他真的因爲那一槍死了,恐怕我也活不了了。”這些話雖然她從未跟馮厲行講過,但她自己心裡清楚,根本沒有外人看上去那麼堅強,如果他真的把命給她了,留她一個人,估計也撐不下去。

好在他沒捨得死,醒了,她還能有勇氣陪他走下去。

臨告別的時候連翹突然想起一件事:“光孝寺那邊的牌位是不是要叫人給你撤掉?畢竟你還活着,在功德堂豎個牌位,總不大吉利。”

裴瀟瀟卻搖頭:“不用撤了,就當以前的我死了吧,以後我若出去了,重新開始,就當再活一遭。”

連翹笑了笑:“好。”

……

聖誕節過後馮厲行給安安找了個心臟科權威,替他重新做了檢查,也看了安安以前的病例。

安安雖然是先心病,但沒有家族遺傳史,所以情況還算樂觀,但醫生還是介意讓他做個根治手術,以後便能像正常人那樣生活。

雖然醫生說這種手術成功率很高,但畢竟是手術,安安已經受過一次苦,連翹又怕他手術中出狀況。

馮厲行知道她心疼,於是跟醫生商量讓他們考慮幾天再作答覆。

晚上在臥室只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馮厲行攬住連翹,勸她:“還是趁早做了吧,現在這種手術已經很成熟了,應該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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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明白,但她有她的苦。

“馮厲行,雖然現在安安跟我在一起,但每回看到他我心裡還是會很難受,我無法想象那五年他獨自一人在孤兒院受過多少苦,更後悔當初懷他的時候那麼不負責任,如果我自己注意一點,或許他根本不會得這種病,或者我生下他之後能夠一直把他帶在身邊,他這些年也會好過一點,可爲什麼那時候我懦弱成那樣?居然捨得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送去孤兒院……”

她痛訴,可每一句都割在馮厲行身上。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若安安哪裡不好,那也是我造的孽。”他摟着她安慰,可是哄不住。

孩子是連翹唯一的軟肋,馮厲行只能捧住她的臉去吻她的眼睛,她縮在他懷裡戰慄不安,他便摟着她去吻她的脣,溫柔細緻,一點點把她的淚都吃淨,她情緒總算平復了一些,趴在馮厲行肩膀上。

“別拖了,把手術做了吧,我會找最好的醫生,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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